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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清山变-第487章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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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艨艟巨舰,错非是如大沽口、虎门要塞那样的岸防炮,或者同等级数的炮舰之外,凭清军驻守卡伦的路上部队,根本没有办法造成致命的伤害,只能陷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好在俄罗斯人也并不想就此消灭大清的地面战力,在敖德萨号武装炮舰的护持下,北美号、彼得堡号、朝鲜号三艘武装商船耀武扬威的驶过乌鲁苏穆丹卡伦,向下游驶去。

“大人,还打不打?”

“打个屁啊”朱洪章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回头给了亲兵一个嘴巴,“凭我们的炮,打得动人家吗?你个猪脑子来人,赶紧去看看,是不是有弟兄受伤了?”

经过细细的搬运和挪动,把倒塌的木檩、椽子尽数移开,一共死了十五个人,伤的有七十余人。朱洪章又是懊恼又是后悔,“当初我不是那么着急向俄国人开炮就好了。如今打虎不成,反被虎咬,哎”

“军门也不必如此,俄军倚仗巨舰之利,伤我兵士,定当鸡起全军敌忾之心,日后战事打响,士气如虹,挽回今日颜面,为死难兵士复仇,亦当都是应有之义了。”

“只盼着如此吧。”朱洪章没有了前数日的意气风发,挥手示意把受伤的士兵送去诊治,又问道,“对了,派人到瑷珲城送信去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

朱洪章转身登上山坡,望着远去的俄罗斯兵舰,暗中咬牙,日后,等我带人过了黑龙江,咱们面对面的比划但突然一个问题浮上心中:江面上有俄罗斯人的炮舰来回巡视,根本就不容中国兵船运送兵士过江,这场仗可怎么打啊?

赛尚阿在瑷珲也听到了乌鲁苏穆丹卡伦为俄军炮火轰炸的消息,把朱洪章的亲军叫上来询问了一遍,赛尚阿跺足长叹,“朱焕文就知道惹祸本来俄国人还未必想得到派兵舰巡江,这下好了,有俄国人的兵舰在,我们的人怎么过江?”

奕山于他这样迁怒于人的做法很不以为然,难道没有朱洪章的率先发炮,俄国人就会想不到以巨舰封锁江面了吗?更不用提嘉奖朱洪章是朝廷的意思,他这样大发雷霆,置皇帝于何处?他不愿意让赛尚阿多言贾祸,在一边插话道,“我看,封江之事倒不必害怕,黑龙江水域漫长,俄国人防得住一处,还能防得住整条大江吗?总是能够破开敌国封锁,寻隙渡江的。”

“笑话,你说偷偷渡河就偷偷渡河?想得倒简单。”

这就不是谈事的态度了,奕山抿抿嘴c魂,没有说话。

“卑职倒有一个办法。”久未出言的爱昆泰忽然说道,“不如从齐齐哈尔、摩尔根、黑龙江城三处水师大营中调集大小战船,沉入江底,阻塞河道……”

“这怎么行?战船是用来运送兵士、物资之用的,如何能够自沉江底?”赛尚阿一瞪眼,大声说道,“惕庵,此计不可行。”

“经略使大人,卑职也以为,副都统大人之言极是,您想,左右大清水师也战不过俄军,何不就将这些无用之物,沉入江底,也好以我之短,克敌所长呢?”

“本官奉皇命而来,保家卫国,抗击外侮。这江船也是军中所有,又如何可以轻易舍弃?”赛尚阿用力一挥手,“此事毋庸议。”他转头问道,“对了,黑龙江这边,往年到几时可以使江面结冰?”

“总要到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

“想办法拖上一个月的时候,等江面上冻,料想俄国人的兵舰不战自退。到时候,我军就可以从容过江了。”

话倒是不错,但皇命如天,又怎么样可以拖上一个月的时候?更不用提战事紧急,瞬息万变,谁又能知道,这一个月之内,会有什么变化?奕山给爱昆泰使了个眼色,二人找了个由头,联袂而出,“竹修兄?”

“我想,单独向皇上上折子,陈言以兵船沉江,封堵河道之事。你以为如何?”

“行倒是行。但大人,这样一来的话,怕您就是要大大的得罪经略使大人啦。”

“从黑龙江往来京师,路途遥远,更加以战事迫在眉睫,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等到了八月一日,战事打响,士卒空有一身力气,连面前的大江都过不去,那成什么了?”

“用不到到京师。”爱昆泰慢条斯理的说道,“大人您忘了吗?盛京就有电报局呢”

“啊?对只要到盛京就可以。”

爱昆泰笑了,“大人为国筹谋,一片高义,卑职钦服无地,若是大人不嫌我官职卑微的话,我愿与大人联名奏陈。”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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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战云弥漫(2)

第63节战云弥漫(2)

皇帝接到奕山和爱昆泰联名的奏折,心中很有点后悔,虽然这两个人言语之中并未提及赛尚阿的意见,但只看他们会衔的奏折,就可以想见,在赛尚阿面前一定碰了壁,否则的话,以赛尚阿经略大臣的职衔,又如何轮得到奕山会衔?至于他的后悔,也很简单,后悔用错了赛尚阿。赛尚阿练兵尚可,用兵不行,这是他知道的,但时至今日,还能怎么办呢?战前换将,兵家不取啊

只顾着眼前的这一点小小利益,舍不得抛弃那些无用之物,今天是为这样的事情和下面的统兵大员不和,终究还有可以调合之道,等到战争真的打响,战场态势瞬息万变,以赛尚阿的头脑僵化,一定会捅娄子不行,得派个人过去,不能把这份差事交给赛尚阿。'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皇帝打定了主意,心中思考派驻出关的人选,虽然很有点舍不得和不情愿,但他没有办法——这样的事情,还是非肃顺莫属啊

军机处见面的时候,皇帝谈及此事,并说要派肃顺出京,最后问道,“肃顺,瑷珲城即将成为中外瞩目的焦点,更加是兵凶战危之地,你若是不愿去,或者不敢去的话,就和朕直说,朕再选派别人。”

肃顺心中真是有些害怕:东北一地他从来没有去过,但皇帝多日来,数次召兵部的人到御前来,会商战事,他都是在场的,也知道瑷珲城临河而建,堪称第一危险之地,而且,炮弹这种东西不长眼睛,落到身边,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他还不到五十岁,大把的好日子在后头……

但听皇帝这样说话,畏葸之词怎么也不敢出口,当下碰头答说,“回皇上话,奴才若说不怕,便是在欺瞒圣上,但奴才想,那么多兵士临战杀敌都不害怕,奴才到瑷珲,不过是躲在房中,又不会挨冻,又不会受枪弹威胁,又有什么可怕的?奴才愿意去,奴才也敢去”

这件事就这样确定下来,但赛尚阿身为经略大臣,临敌指挥,战事不曾正式打响,就突然派军机大臣再赴前线,没的让人以为赛尚阿犯了什么过错,于军心不利,于是,许乃钊奏陈,让肃顺以到前敌劳军的名义,前往东北,办理差事。

军机处叫起之后,皇帝把肃顺传了进来,同时吩咐,“今儿个谁来也不见,让他们各自回班。”

六福出去传旨,皇帝和肃顺在养心殿的暖阁中说话,“……你这一次到瑷珲,是代朕巡狩。你告诉赛尚阿,做经略大臣的,不但要有一颗忠于君父之心,更要有临机决断之能。虽然有盛京的电报局可以将军前消息传回北京,但终究不及他身在前敌,处置迅速。要有担当之勇,担当之力。若是没有的话,朕也不吝惜现在就撤换了他,省得日后因为他畏手畏脚的坏习性,害了朕用兵的大计。”

顺坐在暖炕下的杌子上,躬身答说,“奴才到瑷珲城中之后,一定将皇上的这番圣意逐一转述。想来汀公也不过一时急躁,为乌鲁苏穆丹卡伦给俄军炮火损毁之事忧急成狂,失了料事之能罢了。经皇上天语训诫,奴才想,他定然能拨云见日,妥当从事。”

“朕想啊,两国开战,龙虎相搏,彼此出尽全力,以求无失。在这其中呢,一些坛坛罐罐,该扔的时候要舍得扔——千万不要为任何物什,影响到用兵之法。一时没有了,总还能有完璧归赵的那一天,这场战争若是打输了,天朝在东北的土地为俄军站了去,再想拿回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皇帝说,“你到瑷珲去,安全上,朕倒是不太担心,朕看奕山的折子上说,俄军炮轰乌鲁苏穆丹卡伦之后,赛尚阿立刻命人在瑷珲城中购置地堡,深挖地下一两丈深,上面还用圆木层层叠加,生恐害了他一条老命。到时候,你和他做伴,先当几天地老鼠吧。”

肃顺听得扑哧一笑,又有点感动,皇帝知道自己心中难免畏葸,故意开解,想来真是令人心中暖和。只听他继续说道,“但东北苦寒,你这一次去,又不是三五日能够折返的。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皇上,皇上待奴才天高之恩,让奴才怎么报答皇上啊?奴才……”

“行啦。”皇帝笑着一摆手,示意他起身坐好,又对他说,“今天的话,出朕之口,入你之耳,传到第三个人的耳朵中去,朕就扒了你的皮,嗯?”

“啊?”肃顺瞪起婆娑的泪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皇帝。“若是你看军情紧急,事有不谐,就赶紧给朕上折子,朕自会想办法保全你,明白吗?”

顺真正的落下泪来,顺着杌子滑落在地,撞得暖阁中的金阶咚咚作响,“奴才都记下了,都记下了”

“就这样吧,等一会儿出宫回府,就即刻北上吧。”

顺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含着眼泪,碰头跪安而出。

七月十五日,肃顺乘火车一路北上,为了东北战事,皇帝临时将本来要用作山西——陕西——甘肃一线的火车铺陈物资尽数调动,改为铺设从北京到盛京的铁路,两月有余,数百万人同时动手,已经到了山海关,出关之后,换乘马匹,星夜兼程,到了七月二十六日,终于到达瑷珲城。

山路颠簸,肃顺累得半死不活,连说话奉承众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疲倦的摆摆手,由赛尚阿几个人陪着,进到新近修好的地下甬道中,墙壁的两边插着点燃的松明火,甬道中另外开有气窗,倒不会觉得烟雾弥漫,前行十余米,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分内外三间,用粗大的树干矗立四周,以为支撑加固。

屋中照样点燃起蜡烛、松明火照明,正中央是一张方桌,周围零零碎碎放着几把太师椅,“雨亭兄,这一次千里奔波而来,路上多多辛苦,多多辛苦了。”

肃顺也真是有点累了,强打精神,向众人笑了一下,“我奉皇命到此劳军,与万千将士爬冰卧雪比起来,这点辛苦算什么?”他说,“我此来是为先导,日后有劳军犒赏之物,仍将纷至沓来,汀公,竹修,还要你二人从中应承一二啊。”

“请中堂大人放心,卑职等定会小心料理。”

肃顺说道,“还有一件事。汀公,皇上有话。”

赛尚阿立刻离座而起,就欲跪倒恭领圣谕,肃顺把他拦住了,“皇上说了,不必跪听。”

“皇上圣心体恤老奴,奴才又岂敢有亵渎处?”赛尚阿跪着行了君臣大礼,方才起身,听肃顺把皇帝临行前的话说了一遍,“汀公,皇上的意思,您听明白了吗?”

“这,老奴都明白了。”赛尚阿似通非通的点点头,“皇上是说?”

肃顺和奕山换了个眼神,都很觉得无奈,只好直抒胸臆了,“竹修?”

“卑职在。”

“等一会儿你即刻派人到齐齐哈尔、黑龙江、摩尔根三城,调派所有大小兵船,沿黑龙江东西两侧,尽数坐沉——俄国人不是不肯走吗?这一次,他们想走也走不得了。”

“是”奕山大声答应着,立刻站了起来,“回来”肃顺又叫住了他,“还有,让以上三地的水师营,多多准备渡船、江船、划子船,随时听命使用。”

山看他再没有旁的吩咐,答应一声,转身出甬道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转了回来,“中堂大人,卑职已经命人下去了。想来用不到一天之机,就能够尽数封锁江流航道两侧。让俄罗斯人的巨舰行动不得。”

肃顺看出来赛尚阿多有不虞之色,也无暇理会,这一路奔波而来,实在是太累了。原本红润光洁的大脸苍白消瘦下去,正事有了了结,心情逐渐放松,“道乏吧,诸位,不瞒你们说,我都要累死啦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赛尚阿、奕山、爱昆泰不敢多做打扰,起身告辞。肃顺理也不理,进到里屋,拉过被子,门g头大睡。

一场好觉。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屋中有灯火闪动,肃顺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扶着洞窟潮湿的墙壁出来看看,有一个中军亲卫一眼看见,“大人,您起来了?”

“是什么时候了?”

“今天已经是二十七日是巳时了。大人足足睡了九个时辰呢。”

“我……有点头晕。”

“卑职扶着您。”爱昆泰和奕山在左右扶着他,到座椅上坐定,“大人躺的时间太久,难免会有晕眩之感,等一会儿就好了。大人,先用一杯**吧?”

休息了片刻,肃顺仍自觉得头昏眼花,用手摸摸额头并不发热,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还是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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