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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宋时明月-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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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巨石还没有落江,第二艘冲锋舟的第一发炮弹已经落地了,这一发炮弹正打在江边,随着一声爆炸,数名西夏兵飞舞到了空中,紧接着,爆炸的声浪掀起更多的残肢断臂,四处飞舞,烟尘中除了火,还有无数的鲜血与碎肉。

宋军的第三炮仍没有打着投石车,只是落在投石车身后,打进了西夏人的队伍里。宋军的炮弹刚刚爆炸,无数的巨石落入江中,顿时整个江面像开了锅的水沸腾起来,水柱此起彼伏,掀起的浪涛一浪接一浪,波涛推涌着江心的战船,连赵兴的坐舟都有点颠簸不定。

“轰隆”,第二艘冲锋舟的船尾炮打响了,它打完这一炮,快速的转向,继续向上游驶去,紧接着,第三艘冲锋舟驶入射程,它毫不犹豫的双炮齐发,这次宋军射击的弹着点接近了岸边的投石车,有一辆投石车被爆炸的气浪波及,它先是倾斜身子,摇晃了一下,紧接着,投石车上方的横杆稍稍下倾,底盘撬起,慢慢的脱离地岸,仿佛是慢动作一般,底盘开始肢解,紧接着,慢动作加快,整个投石车底盘像是被巨人的手撕碎一般,支离破碎的飞舞起来……

下一艘冲锋舟进入炮击位置,西夏人的投石车依旧没有完成装填,巴菲特的望远镜向投石车后面看去,此时,投石车周围的夏兵已经开始奔逃,他们大都向不远的天德堡奔去,但也有人向着河岸的上方或者下方奔逃。

炮击持续进行着,江边巨大的投石车旁已经没有了士兵,宋军的后续跑船一炮炮的对那些投石车点名,炮弹打的又快又密,半空中飞舞的全是投石车的碎片,岸上爆炸的烟柱一个接一个,此起彼伏。

轮到赵兴的坐舟进入炮击位置了,去了前面的遮挡,巴菲特看的更清楚了,他发现此刻江边已经一片狼藉,岸边的浅水处趴着一具具尸体,许多尸体都肢体不全,鲜血已经使浑浊的黄河水变成了红色,此时,因炮弹的爆炸,岸边的江水还翻滚不息,但浑浊的黄水盖不住殷红的血。

透过望远镜,巴菲特望向炮弹的弹着点,在那此起彼伏的烟柱背后,竟然还有一队士兵在坚持,他们的军官挥舞着军刀,正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此时,宋军的炮击已经向纵身发展,开始对准了这支坚持的队伍。

战船颠簸不定,烟柱又浓又密,透过那些烟雾,巴菲特发现这支军队的军装很整齐,他们穿着黑色衣甲,前排人举着一人高的大盾,但盾阵已经残缺不全,透过残缺的盾墙,巴菲特发现一个士兵正在缺口处竭力挣扎的想要站起,他的左臂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半截血肉模糊的残臂,满头满脸的鲜血糊住了双眼,让他的相貌看不清楚,但巴菲特从望远镜里察觉,那个士兵似乎全身都在用力。

船身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开炮了。此时巴菲特已经对炮击的声音失去了敏感,反正到处都是爆炸声,他感觉不到所在船只发出的炮声,但随即,一股白白的硝烟遮住了望远镜,随即,刺鼻的味道使他流下了眼泪。战船仿佛撞进了白色的云朵中,巴菲特眼前茫然一片,紧接着,他感觉战船又抖了一下,然后是连续不断的抖动。

硝烟越来越浓,等到赵兴的坐舟冲出硝烟,岸上那支队伍似乎还在竭力整队,只是指挥的军官已经不见了,军旗残破,整个队伍也没剩下多少人了,他们或是三两人站成一排,或是一个人独自站立,从这些人排列的位置勉强可以看出,这支军队原先排列的是正方形队伍。

“为什么不走,他们为什么还不撤走?”巴菲特手里举着望远镜,他眼睛离开望远镜的孔,焦急的向四周的人求证。

周围没有人回答,巴菲特放下望远镜,冲到赵兴身边,忘乎所以的质问:“元帅,他们为什么还不撤走,这明明是一场屠杀,敌人的投石车又大又笨重,而且固定的摆设在江边,而你的战船从江心驶入,在移动状态中打了就走,你们是移动目标,他们是固定目标,为什么这些人还在坚持?”

赵兴淡淡的回答:“西夏军制,主帅阵亡,全队胆敢无故撤回,则全队皆斩——”

赵兴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解释:“就是砍头!这些人不撤走,是因为他们的将军被我们打死了,而他们撤走的唯一理由就是抢回将军的尸体,但现在看来,恐怕他们的将军已经是一队碎肉,即使他们带回去这堆碎肉,也没有人相信他们,所以他们只能坚持。”

巴菲特把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不不,我刚才分明看见投石车的人在撤退。”

赵兴冷冷的回答:“操作投石车的士兵是技术兵,在西夏,这样的军人叫做‘虞人’,这样的技术兵种是宝贵的,他们撤退是不受前线指挥官控制的。”

正说着,侍从赶过来报告:“太师,有数艘船只报告他们的船舱进水,正在奋力堵漏。”

赵兴哼了一声,懊恼的说:“一次性的船就是质量差。”

这批匆匆赶制出来的战船使用的大都是没有干透的木料,冲锋舟还是尽量挑选最好的木板制造,船上只装载两门小炮,但就这样,它们却依然受不了炮击的震动,仅仅两次炮击,有部分船只已经出现渗水现象。赵兴的坐舟是挑选最好的干透的木料制作,他这艘船上架载了十门炮,这也就是刚才巴菲特感觉到船身震动不断的原因。这样的船整个宋军船队只有三艘,分别由赵兴、舰队总司令,补给船队司令乘坐。

“命令渗水的船尽量靠江边行驶,选择一处浅滩,准备进行冲滩吧”,赵兴下令。

此时,炮击完毕的赵兴坐舟重新驶回了江心,在他坐舟身侧,那些没有装载大炮的运兵船正在鱼贯通过,船侧,无数的宋兵正在冲江上指指点点,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

“还有多少完好的船?”

军官随机统计了一下,回答:“大约有一成冲锋舟漏水,根据刚才的回报,有十三艘已经无法修复,他们请求就近冲滩,剩下的船只回答:渗水情况不大,可以进行修补。”

赵兴点点头:“留下十艘冲锋舟,跟随我的船进行第二轮炮击,其余的继续保持护航姿态,不要停,我们今晚的目标是黑山威福军司。”

船队重新整队又花了一些时间,等到战场的硝烟散尽,刚才留在战场上的西夏兵已经不复存在,宋军冲滩的船只正在竭力的从船上卸下小炮,在泥泞中奋力向岸上推进,与此同时,邻近的天德军城堡不停的向江边发炮。

这通炮是城堡上的旋风炮打出来的,旋风炮体积小,虽然居高临下,但投出的石弹体积不大,这些石弹勉强凑到江边,落下的石子打的宋军士兵的胸甲铛铛直响,大多数宋军一边用手臂遮住脸,一边埋着头向岸上攀爬。

黄河的河滩都是黄土,这些黄土很松软,没有着力点,一脚踩上去就呈现大块的崩塌,而当地的泥石流就是这样形成的,士兵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奋力前进,许多士兵为了行动利索,不得不甩掉黑色的披风,如此一来,他们火红的军服便显露出来。

天德军城墙上的惊叫此起彼伏,以西夏人的智力,他们想象不出宋军怎会从辽国境内向他们发动了进攻,信息的缺少使他们无法做出判断,在他们的惊呼中,夹杂着不少猜测,猜测辽国已经与宋国联起手来,打算灭了西夏。

西夏人在宋国面前是头老虎,但在辽国人面前是头小猫,这个猜测顿时使夏人软了手,城上的攻击稍稍缓和,终于,有一名宋兵轻身翻上河岸,他从河岸上垂下武装带,紧接着,更多的宋军爬上了河岸,大炮也被拽上去了。

城头上的夏兵正在匆忙调遣,宋军站在河岸上,超出了夏军弓箭的射程,而旋风炮的威力又不足,所以他们想调来其余武器,不一会儿,夏军的城头上升起了黑烟,源业平纳闷的自语:“怎么回事?我军还没有开始炮击呢?”

“是火药!”赵兴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他回答:“这是霹雳火球,配方中含有砒霜,所以那烟有毒,夏军这是想把旋风炮的石弹换成霹雳火球。”

宋军终于开始发炮了,进入攻击位置的冲锋舟竭力与最大射角打出一炮,这一炮飘过夏军的城墙射入城中,掀起一片烟柱。

“好,能够打到城里就好,命令各船依次发炮,用火力压制城内。”宋军这一炮仿佛拧开了水龙头,城墙上顿时飞起了无数的瓦罐,那些瓦罐飞到空中的时候都冒着浓烟,有的瓦罐射的远,勉强打到江边,但更多的瓦罐却没有够上宋军在岸上的士兵。

岸上的宋兵还在忙碌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进水的炮膛,不断的有士兵从船上拆下木板,在岸边铺设一条木板路,稍停,一个冒着浓烟的瓦罐滚落在船上,瓦罐居然没有碎,一名宋兵起脚将这个瓦罐踢入江中,顿时,黑烟止歇。

夏军的反击软弱无力,但相持许久,终于夏军人品爆发,一枚瓦罐正正的击中了一门火炮边忙碌的士兵,砰的一声闷响,瓦罐碎裂,随即,一股硝烟升起,火光卷住了那名宋兵,使他成为一名火人,这名士兵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发觉无法扑灭身上的硫磺火,他一个鱼跃,纵身跳入江中。

江水中,那名着火的士兵还在挣扎,他拉住了一具夏军的尸体,勉强在浅水中扑腾,此时,岸上的宋军不管不顾,奋力发炮。

轰!第一门炮炸膛了,炮边躺到了一片人,但紧接着,血泊中爬起几名宋兵,他们向其余的火炮跑去,帮忙他们固定炮位。

轰!第二门炮打响了——不光西夏人人品好,宋军的人品也不赖,这一炮击中城墙,似乎落入西夏人的火药堆中,炮弹才一落地,西夏城墙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夯实的城墙仿佛流沙一样流淌到地,城墙上,更大的爆炸声响起,江水都在颤抖。

岸上形势紧急,江边炮击的宋船也不讲究队形了,他们不间歇的向城中发炮,炮弹时不时的在城中激起一股股烟柱,而此时,夏军已经失去了反击能力,岸上的宋军终于架设好了火炮,开始向城中炮击。

炮声响个不断,赵兴不停的用望远镜扫视着城中腾起的烟柱,此时,城中已经燃起了大火,整个城市上空都笼罩着黑烟,黑烟向江边飘散,又立刻被江风吹的若有若无。

赵兴举起手,感觉一下江风,嘴里还嘟囔:“二月春风似剪刀,清明节前的风,又寒冷又干燥。”

稍停,赵兴继续举起望远镜眺望城中,嘴里还难以置信的问:“铁鹞子呢?负赡子呢?步跋子、标牌军都在哪里,这里可是边陲重镇?”

源业平回答:“按西夏的记载,西夏方面只在右厢甘州路驻兵三万人,以备西蕃、回纥;在贺兰(今宁夏银川西北)驻兵五万,天德军这里只是一个哨所,何况西夏是辽国的属国,从没有跟辽国打过仗,故此城中没有多少军队。”

赵兴点了点头,一摆手:“我先走了,留那十艘冲锋舟在这里,接应岸上的人。”

赵兴的战舰在江心中调头,继续向上游驶去,在他身后,炮声依旧隆隆响个不停,直到当日夜间,赵兴依旧可以听到草原上回荡的炮声,远处,天际间,天德军已经像一根火柱,冒出了浓浓的黑烟,它的火光映红了东侧的天空。

此时,军官来汇报:“太师,先锋舟已抵达河岔口,前面就是河套,东侧是主干流,水位较深,直通黑山威福军司,西侧是枝干流,水位较浅,但沿途没有大的军镇。请太师下令!”

所谓“河套”说的就是这里,黄河在这里出现分支,形成一个口袋型的地域,两股河道之间是数个县城,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五原城,而黑山威福军司就设在主干流上,并在主干流边修建了著名的兀刺海城。

“进入北套,目标兀刺海!”赵兴下令。

落日的余光中,闾丘观翻开地图,指点着兀刺海介绍:“兀刺海现在的城主是张昊后人,所谓张昊就是从我大宋殿试黜落的那名进士……”

闾丘观看了看赵兴的脸色,继续介绍:“太尉在环庆的时候俘虏了张五公子张璞,就是这个张氏家族的。现在他们的当家人是张五公子的长兄张琮。”

赵兴讶然:“张氏家族不是在嘉宁军司吗?”

闾丘观进一步,解释:“张五公子被送到了汴梁,张氏家族受到了贬谪,贬往了黑山威福军司,西夏国主依旧不信任他们,别遣凉州土著唐兀氏就近监视,现在兀刺海城做主的是昭武大将、肃州(甘肃)宣尉使唐兀锋(亦称杨峰)。”

“轰!”前方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另一声炮响不间断的响起,宋军的攻击开始了。

赵兴侧耳倾听着炮声,询问:“我们还有多久抵达?”船长赶过来回答:“我们在天德军耽误了一会儿,大约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兀刺海城下。”

赵兴哦了一声,但就在他这声哦刚刚终止,前方的炮声居然停顿了,赵兴侧耳倾听了半晌,再无一声炮响传来。他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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