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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宋时明月-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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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户中,拖家带口的有三十七人,剩下的几个人则属于家族庶子,因为家族庞大,照顾不到他们,所以需要他们自力更生。现在,虽然加入另一个旁系,但他们都很高兴——传统上这叫做开枝散叶。意即:一个旁支兴旺了,从大家族中接纳部分非嫡系人员,从家族主干上吸取部分营养,壮大自己。

随后几天是确定具体人员,准备搬迁。六名单身庶子全被赵兴接纳,他准备带他们去杭州,其余整户搬迁的人,则在孩子们的带领下,相继动身前往蕲水程家集、黄州府城。

按规矩,江夏程族将付给搬迁户一笔搬迁费,而接纳他们的宗支,则需要给他们准备耕作的土地和房子。最初几年,他们将靠租种宗族所有的土地养活自己,而后,他们再自己置办家业。

赵兴随着最后一拨人离开江夏的,这时已经是春二月,满山的山花烂漫。

程不同与赵兴同船,他心满意足,颇为得意的询问赵兴:“贤婿,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赴京参加科举,我看你一点不急,可咱现在有钱了,路费不是问题。”

赵兴好笑的看看这个奸猾的老头,程不同则一脸憨厚,笑的心驰神往。然而,那付憨厚的笑容背后,是乡民的狡猾。

程夏才读了几年书——两年而已,也就是小学二年级水平。考上贡士,那是因为考试简单,赵兴又在官场做了手脚。然而,京城人才荟萃,凭程夏的识字率,根本难以出头。

也许,要稍等一等,等到童贯上台,这厮胆子大,进士都敢批发,而且一次批发两百多人。现在的人,只敢把进士零售,而且要找到门路才行……

不过,找门路虽然是赵兴的强项,但他的触角还没深入汴梁城,所以他拒绝。

“六年之内,程夏不要参加省试”,赵兴说得很平静:“我跟你说过‘江郎才尽’的故事,一句话,太年轻便通过科考进入官场,未必是好事。年轻容易冲动,得罪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这是在给家里招灾惹祸。

所以,我认为程夏、程爽应该潜心读几年书,程家坳这几年需要的努力是:把程旺等推上去,成为一名贡士,我们拥有的贡士越多越好。等六年后,再让大家去京城赶考,那时,想必我程家坳已经经营好黄州了。”

程不同想了一下,答:“还是贤侄考虑周到,我怎没想到年轻冲动的危险。看看苏学士,好大的官,现在却过的那么凄凉,所以做官未必是好事。

我们乡人见识还是浅,不如这样吧……贤婿见多识广,我们蕲水程族便全力支持贤婿出头,将来好庇护于贤婿之下。”

程不同原本是希望儿子当官的,但赵兴刚才那番话提醒了他,面前苏轼的遭遇让他明白:当官很危险。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希望赵兴先出头,而后提携自己的儿子。

能不能不当官呢?不行,在古代,不当官就没有财产保障,随随便便一个衙役就能逼得你家破人亡。历代法律都是保护官员的,官到五品以上的,法律便对他们大开户门——尤其是遇到死刑类的罪行,按宋代“不杀士大夫”的传统,哪怕为非作歹贪污腐败,最重的惩罚也就是流放。

在这种情况下,一人当官,全家受政策庇护,甚至连经商都能获得减免税待遇,所以,蕲水程族必须有一个人出来当官,才能继续发展。

“我也不打算现在考科举”,赵兴望着江水回答:“我需要做一点准备,三年内若有制科考试,我会参加制举。否则,那就三年后考。”

程不同拱手:“好好好,小老儿期待先生佳音。”

这才是程不同的本色。回到江夏,他学了几句文绉绉的话,现在兴奋之余,还是露出了乡村俚语。

进士科考的是诗词歌赋、做文章的本领,但治国不能全靠诗词歌赋,算术刑律这些都需要,而这些人才就通过制科考试选取。制科开考时间未定,朝廷需要什么人才,便可随时开考。所以赵兴要说个“三年之内”的含糊说法。

回到黄州府邸,赵兴被房子人山人海的现象惊呆了。

不会吧,苏东坡好客也没有闹到这地步。

小小的院落至少挤了一百多人,来往的每个人都英气毕露——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叫做满脸横肉,个个像土匪,都带刀枪棍棒。

萧峰——取这个名字出于赵兴的恶趣——满脸无奈的出来迎接赵兴,他先叩了个头,而后头贴地,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汇报:“耶耶来了位客人,叫陈慥,满院的人都是来拜访这位客人的。”

陈慥呀,一听见这个名字就想微笑——这位陈慥不就是“河东狮吼陈季常”吗?千古名人啊。

苏东坡贬谪到黄州,也与这位陈公子有关。

据说,陈公子的父亲曾做过太守,年轻的苏东坡在他手下任职,陈太守修了一座看风景的高台,让苏东坡写个序,立碑放在高台上。苏东坡气盛,序里面暗自讽刺陈太守不懂风景,没有品味。然而陈太守丝毫不在意嘲讽,竟然让人把苏轼的文章一字不改刻在碑上。

这位陈太守的儿子就是陈慥。

陈慥倒不是像“河东狮吼”电影中所表现的是一文人,宋人称他为“侠”,他年少时仰慕汉代著名游侠朱家、郭解的为人,扶危济困,行侠仗义;“稍壮,折节读书,欲以此驰骋当世”,然而壮志难酬;于是,隐居岐亭,“弁车马,毁冠服,徒步往来山中,人莫识也。”

因为此人是个快义恩仇的人,所以文字狱过后,苏轼的政敌认为,既然苏轼侮辱过陈慥的父亲,那就把苏轼贬谪到黄州,以方便陈慥就近杀他。

但他们没有想到,陈太守的宽厚反而使苏轼与他成为忘年交,而苏轼本人也是个渴望仗剑千里行的人,他与陈慥早已成了“铁哥们”。俩人关系好到可以随便开玩笑,苏轼拿陈季常怕老婆取笑说:“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地心茫然。”

因为这首诗,现在就用“河东狮吼”表示惧内,而陈季常是怕老婆的丈夫,这个名字也就千古流传了。

苏轼贬谪黄州期间,陈慥基本上一年两次来访,由于此人在江湖中名声响亮,自从挂剑归山,多少人慕名想与他交游都难以遂愿。所以他每年访问苏轼时,都成了附近江湖人士的一次盛会,等他一下船,当地豪侠之士奔走相告,争相邀请他到自己家中作客。

往年,陈慥会拒绝所有的邀请,将自己的小船停泊在东坡“雪堂”边,就栖身于狭窄的船舱里,与苏轼相聚饮酒,畅谈天下。但这次,苏东坡是在赵兴的院子接待陈慥,同时,程族有分量的人都去了江夏,结果这群“英气逼人”的江湖匪类,便在俩豪爽人的招待下,把赵兴的院子当作自己的家。

萧峰这段时间没少受委屈,许多人看他身材高大,举止之间很有章法,都想找他较量两手,但他怎敢对“耶耶”的客人动手,所以经常被殴的体无完肤。也幸好苏东坡知道“头下兵”的身份敏感,没有把他的原来身份泄露出来,否则,那群宋粪青哪肯留他活命。

“名剑豪啊!”赵兴兴冲冲往里头走,一脸渴望。他早就对宋代的武术技巧心神向往,可他也和很闷:为什么武林名人倍出的宋代,遇到连招式都不懂的契丹、党项、女真、蒙古人,却是逢战必输,败得一塌糊涂,败得亡国了……

“但愿,这位陈季常的本领不会令人失望”,赵兴边走边想。

ps:本书中所选用诗词,其诞生年代无限接近真相……然而,如有需要,本人随时发昏,所以,不要就诗词年代问题质询我——本人屡教不改的!

第三十章 陈季常的武功

赵兴会点防身术……他要是一点防身术不会,早在山林中被野兽吃了。

赵兴曾经跟过一个韩国经理。韩国人礼节多,这位经理偏偏又是位跆拳道爱好者,为了了解韩国礼节,并与经理拉近关系,赵兴专门去学了跆拳道。

等他这次去了高丽才发现,早期的跆拳道叫做“唐手”。现在的高丽,正是对“唐手”最狂热的时候,一个名叫“花郎”的青年武士组织正大力倡导习武健身,连高丽王室挑选侍卫时,也规定入选者必须用“唐手”击倒三人才能入选。过不久,专门描绘“唐手”招式的图谱也将会诞生……

自从知道这套拳术现名“唐手”后,赵兴对“唐手”更加狂热。以前他学习跆拳道,只是学习其中的主宾礼节,对招式并不十分精通,这趟去过高丽,他便专门聘请了一名高丽“唐手”教练,给他和几个孩子们教授“唐手”——这就是那位高丽武师金不二。

金不二曾是名王宫侍卫,但他保护的王爷不久前被辽人所杀,高丽国内还没人敢收留他,于是他便成了高丽浪人,靠在高丽京城靠给人教授“唐手”谋生。遇赵兴的招揽,他便关闭武馆,带着六名徒弟追随赵兴来到“天朝上国”。

这时候,高丽与宋国正处于蜜月期,双方为了对抗辽国,走得很近,而天朝风物在金不二眼中,简直是“天堂”的同义词,跟了赵兴以后,他每天除了教授一下门徒,跟赵兴交手热热身,每天都忙着看风景,连黄州这样荒僻的地方,他也觉得繁华无比,心满意足下,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早期的唐手只是一些简单的“架势”,而后期的跆拳道则融合了一些符合人体力学知识。金不二与赵兴的切磋对两人都启发很大,赵兴在重温中回忆起他学的知识,而金不二在切磋中,自以为从赵兴那里窃得了最真实、最完整的“全本唐手”。心情激动下,他已决定绘制“全本唐手”图谱,然后回国开宗立派……

金不二不知道,宋时“唐手”已在中国绝传,与“唐手”同时绝传的是中国古剑术。他也不知道,在反复的战乱过程当中,我们民族一次次回到文明起点,太多优秀技艺因此散失到国外。而赵兴带回他的本意,是想将散落域外的中华文明之花重新收集起来,让它们重归故土。

赵兴走过外面喧闹的人群,后院反而显得很安静,萧峰的老爷子萧山手里拿了根哨棒,板着脸站在月亮门边,他站在这里,挡住了闲杂人员,也将喧闹挡在门外。

跨过月亮门,就看到金不二跪在远处门廊,他身边是一扇微开的门,这厮带着那种五体投地的佩服神色,透过门缝望着屋里,表情痴迷而狂乱。

赵兴见过这种表情,那是狂热粉丝见到偶像时常表露出来的痴呆相。

金不二身后的房间就是“唐手”练习室,这房间完全依据高丽“武室”风格建筑,也就是高丽人常说的“唐款”房屋——现在把它称为“跆拳道练习室”。

金不二跪坐在门边,也是一种汉唐式的礼节,那时候侍从们都跪在门廊里,等待响应门里贵人的招呼。

赵兴踏上门廊,脚踏木地板的响声惊动了金不二,他转脸胡乱的向这边点点头,然后才想起将身子俯下,额头击地,行跪礼。

赵兴走过金不二,推开那扇虚掩的门,只见屋里有四个人,一名和尚正坐在当中的藤台上,向众人表演茶艺。苏轼面对房门而坐,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见赵兴进来,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抬手制止了赵兴的行礼。赵兴随即悄悄坐在靠门的空位上。

这间跆拳道练习室,屋内没有任何家具,让大厅显得很空旷。四面墙边扔着很多蒲团,屋中间是张四米见方的大藤架——那是大家用来交手过招的地方。由于这时代没有保护垫,所以就用这张大藤架代替。

现在,藤架上坐着一名长相俊秀的和尚,他坐在藤架正中心。屋内其余四人坐在四角,围着这名和尚,而和尚正在用娴熟的手法,优雅的展示着茶艺。

一看对方的动作,赵兴就知道,程阿珠以前给他展示的都是乡村手法,这人现在用的那些技艺,才代表宋代茶艺的高端,比如搅茶打花,程阿珠的动作像打鸡蛋,这和尚动作充满空灵,让人感觉到浓浓的禅味。

这人赵兴认识,他是英山斗方寺的和尚僧佛印——另一个与苏东坡有密切关系的人物。

赵兴认识他,是因为这名“豪华”和尚,经常带着二十多名侍从乘骡出游。按现在的说法,他应该是“斗方寺的CEO”或者“公关部经理”,现代类似人物开着汽车出入寺庙上下班,而佛印在宋代骑螺,也相当在现代开宝马车的和尚。

佛印曾到赵兴府上拉赞助,但赵兴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惊醒。传说中,佛印与苏东坡有很多斗智故事,故事中佛印总是赢家,颇令人疑心——那些故事都是他自个编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连智商如此高的一代文豪苏轼,身后都被这厮利用了,像赵兴这等智慧的人,还是离这家伙远点,方才安全……所以赵兴拒绝对佛印施舍。

但苏东坡却接纳了佛印,因为他初到黄州便寄居在寺院里,受到和尚的照顾,他对僧人有一份好感。佛印也就是在这时候巴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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