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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大唐双龙传-第6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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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鹤儿神色一黠,双目通红,沙声道:“死光哩!”
寇仲怜意大生,拍拍她病头表示安慰,召来手下,安顿小鹤儿到他帅房休息。
神色凝重的王玄恕来到他旁,寇仲沉声道:“元真和跋野刚,我们要开紧急会议。”
“立即召来谋公。”
徐子陵坐在船尾,两足垂在水上,目光深注的凝望着风帆滑过激汤起的水浪波纹,心神却飞越到石青璇的隐蔽山居,假如一切顺利,明天早上他将可见到伊人。
他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期待和渴望情绪支配着,在这冷酷无情,胜者为王,充浦虚侨、欺诈和仇恨的争霸乱世中,只有石青漩的香居是他的避世桃源。可是寇仲的成败却像戳在他心中一根刺般,使他晓得要逻的幸福生活仍在一段遥不可髑的距离外。他怎能舍下自少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更何况寇仲与李世民之争,事实上演变为他们与魔门和突厥人的斗事。
正操拴着只两丈许长的风帆的侯希白的笑声传过来,嚷道:“真畅快!
这艘小帆船要债四□黄金,虽确是比常价贵上四倍,仍是物有所值。”
徐子陵没有移开投在长河的目光,淡淡道:“战争其中一佃代价,就是令百物腾贵,使人民负荷百上加斤,苦不堪言!战争只为小部份人营造良机,但在天卜统一前,没有人晓得谁是受惠者,或是受害者。”
侯希白叹道:“我知道子陵在为寇仲担心,不过对你来说,目前当务之急,是抛开一切,专心疗治伤势,痊愈後子陵大可束山复出,卷土重来。”
徐子陵苦笑道:“卷土重来?情况仍未至那麽严重,至少寇仲仍未步上西楚霸王项羽的後尘,找不只担心他,还担心少帅军的每一个人,使我感到难以自拔的卷进这争霸天下的大漩涡内。不过希白无须檐心我,因为我对寇仲仍是乐观的。”
侯希白夸道:“子陵不似是生性乐观的那类人,为何独在此事上例外?”
徐子陵目光仰望星夜,道:“宋缺是不会瞧着寇仲被李世民击垮的。当今之世,你能否找到另一个能与宋缺加上寇仲仍可匹敌的人?那是没有可能的。这想法令我很痛苦,李世民终是一位值得敬爱的人。”
侯希白默然半晌,沉声道:“你道妃暄会否二度出山,助李世民来对付我们?”
徐子陵颓然道:“那将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
侯希白道:“可是妃暄该不会坐看李世民被击垮,问题是她总不能上战场动刃弄棒,指挥战争更非她的所长。”
徐子陵苦笑道:“仙心难测,我等凡人还是少费神。”
侯希白道:“当作是闲聊也无不可,我猜她若再次踏足俗尘,第一个要的人将是子陵你。”
徐子陵露出无奈神色,道:“宋缺挥军北上,形势再非由寇仲操纵,即使寇仲肯退出,绝不能左右宋缺振兴汉统的神圣心颐,就像你石师以重兴圣门为己任,天下间没有人能逆转这形势。更何况在某一程度上,寇仲与李阀的斗争,正无限地推迟李世民被父兄所害的日子,这是好事而非坏事。”
侯希白叹道:“给你说得我糊涂起来,子陵不若好好睡上一觉,睁眼时船该泊岸哩!”
徐子陵心神转往石青璀身上,心中涌起无限温柔,躺低身子闭上双目。
寇仲、邴元真、麻常、王玄恕、跋野刚、麻常六人,坐在大楼下层的树头椅子,围着筒陋但结实的长方木桌,举行建成山寨後第一个军事会议,四周堆濡粮草、木材和石块,弥漫首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寇仲把小鹤儿带来的情况说出後,众人无不色变,深感优势不再,更有自陷绝地的颓然若失。
寇仲仍是神态从容,道:“李世民派出屈突通往襄阳,该是四、五天前的事,那时李世民尚被拒於隐潭山外,不晓得我们的目的地是天城峡,而他却像能未卜先知的派出屈突通到襄阳动员劲旅来断我们後路,这对我们有甚麽故示?”
众人你眼望我眼,均不明白寇仲所言的“故示”意何所指。
寇仲轾叹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的疏忽是低估李世民,致连错数着,幸得小鹤儿从襄阳来告警,终令我醒觉过来。唉!李世民不负盛名,深得兵家『知地』的要旨,我可断言他手上有卷洛阳附近区域的地势详图,
该是他攻打洛阳前数年内做的准备工夫。所以那晚我们从伊洛山区的隐蔽出日突围,遭他迎头痛击,死伤过半!不是因他幸运碰个正着,而是李世民早猜到我们会从那出口自投罗网。今趟亦是如此、他不但晓得我们非是要攻打襄城,更非要溜回陈留,而是要利用天城峡的天险据地死守。”
众人恍然大悟,同时佩服寇仲的临危不乱,际此前後皆兵的时刻,仍可冷静地对李世民作出详确分析,深得知己知彼之道。
邴元真道:“若我们立即经峡道南路撤走,应可在敌人封锁後路前直扑淮水,尚有一线生机。”
寇仲再叹道:“我们若这麽做,李世民将求之不得。以李世民的深悉兵法,绝不会在意於一地用兵的得失,而着眼全局的胜负。他会放弃於峡口追击我们,改而把兵力投向攻打陈留,以势如破竹之势席卷彭粱,配合李子通前後夹击钟离和高邮,令来援的宋家大军进退维谷。而我们这支逃窜之军遗要彼屈突通眷精蓄锐的万五大军衔尾追杀,即使能逃返钟离只是等待被围待宰的命运。所以我们必须死守天城峡,把李世民的大军牢牢牵制於此。”
跋野刚道:“李世民兵力在我们十倍之上,由於後路被封,他只须留下两叁万人,由手下大将代他指挥,仍可从容移师攻打陈留,情况并没有改变。”
寇仲微笑道:“李世民怎放心让手下来应付我寇仲,且天尚未要亡我寇仲,遂派小鹤儿来向我通风报信。屈突通今趟来不是封路而是送死,说不定我仍可依原定计划乘虚夺取襄阳,那时将会是另一番形势。”
麻常等听得你眼望我眼,不明白寇仲处在如此劣势下仍这麽胸有成竹的。
不过小鹤儿来示警,其中确有玄妙的因果关系,似乎冥冥中自有主宰。
陈老谋恃老卖老的眉头大皱道:“我们兵力不到五千人,顾此则失彼,顶得李世民的大军,就没法分兵应付屈突通,即使我们全军尽出,恐怕仍敌不住屈突通在我们叁倍以上的军力,少帅为何能如此有把握?”
寇仲沉声道:“你们有把握在这里守多少天?”
麻常断然应道:“除非我们箭尽粮绝,否则李世民休想攻陷山寨。”
王玄恕昔笑道:“那即是设我们只能守二十至叁十天,还要杀马裹腹。”
寇仲哈哈笑道:“那就成哩!我不会动用这寨的一兵一卒,就任得屈突通自以为是的封死南路;我则先一步趁夜色从南路出口潜离峡道,赶往与老跋和他的授军会合,再猷火器从後偷袭屈突通的部队。由於我晓得老跋来的路线。加上有无名作我天上的眼睛,一切当会进行得很顺利。”
众人无不听得精神一振,他们非是想不及此,而是没有人像寇仲般清楚火器的数量和威力。
陈老谋大喜道:“如能重创屈突通的大军,说不定真有机会乘势攻陷襄阳。”
寇仲欣然道:“这叫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既吃过最惨痛和伤心的大败仗,绝不容历史重演。”
转向陈老谍道:“陈公立即遣人加强南路出口的防御,并使人密切注视那一方的情况,如察觉屈突通被袭,有可乘之机,立即分兵出击,尽可能打击敌人溃败的部队。我可预言这并非一场战筝,而是残忍的大屠杀。胜者为王,这等事没甚麽好说的,战争正是一场看谁伤得更重的无情游戏。”
陈老谋振奋道:“少帅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寇仲压低声音道:“小鹤儿身世可怜,故女扮男装作其小混子,各位不可揭破她的女儿身,当然须对她特别照额。”
王玄恕恍然这:“难怪她不肯让我们搜身,真不好意思。”
陈老谋怪笑道:“右她是女孩子,当生得修长标致。”
麻常打趣逍:“玄恕公子与她年龄相若,由公子照顾她最适合。”
王玄恕俊睑微红,不知如何应付。
寇仲哈哈笑道:“这叫天无绝人之路,亦是疤地逢生,胜败只是一线之隔。这处就交给谙位大哥,最紧要虚张声势,令李世民以为我仍是座镇於山寨之中。”
陈老谋笑道:“数千人中难道挑不出一个人扮成少帅吗?只要假少帅在上面楼台指手划脚上具疋可骗过李世民,此事包在我身上。”
寇仲长身而起,道:“李世民纵能於明天到此,没几天工夫休想发动攻击,那时屈突通的大军早溃不成军哩!炳!”
众将轰然应和。

第五十四卷 第五章 禅门圣者

邴元真和跋野刚送寇仲和无名到天城峡南端出口,跋野刚叹道:“少帅和王世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在战场上总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邴元真道:“少帅和任何人都不同,即使在密公崛起,札贤下士的时期,也无法与少帅的毫无架子,对我们则推心置腹相比。”
寇仲探手左右搭上两人肩头,笑道:“一日是兄弟,终生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互相为对方卖命,这才是肝胆相照的真兄弟。”
邴元真和跋野刚均露出感动神色,寇仲可非空口说白话的人,最危险的任务全由他一手承包,让下面的人可坐享其成。
跋野刚有感而发的道:“当日在伊阙西北山区外被唐军堵截,少帅不顾生死的回过头来为野刚挡着追兵,野刚那时即立下决心,纵是肝脑涂地,誓要追随少帅到底。能遇上少帅这种大仁大义的明主,是野刚的福气。”
邴元真深有同感的道:“最後的胜利必属於我们。”
此时叁人来到南峡出口的木栅闸门前,把守的十名少帅军,闻邴无真之言,亦齐声叫道:“最後胜利属於我们。”
寇仲仰天长笑,放开搭在两人肩膀的手,道:愈艰苦困难的情况,愈能显我少帅军的威风,胜利的果实愈是甜美,生命的真采方能发挥,愿共勉之。”
众将士轰然呼应,声动峡道。
寇仲又对把守出口的手下嘘寒问暖,他每句话都出自真心,令人感动。
问起出口外的情况,小队长恭敬答道:“属下依谋公指示,派出探子在外面高处放哨,不见有任何动静。”
寇仲道:“形势有变,谋公会加强这边的防御工程,你立即把外面的兄弟唤回来,只要守好出口便成。”
小队长发出命令,手下领命吹响号角,召哨探回峡。
寇仲放出无名,在高空观察远近,点头道:“屈突通没有派人先来探路,是不想打草惊蛇,惹起我们的察觉,但肯定在我们看不到的远处,定有他的人在严密监察,只要我们有任何从这边开溜的迹象,将会受到他们伏击突袭。『
邴元真和跋野刚颔首同意,屈突通乃隋朝名将,自投唐室後更战绩彪炳,屡立大功,今次身负重任,不敢疏忽大意。
寇仲凝望夜空上变成一个黑点的无名,道:“西方五十里外有敌人,人数不少,该是屈突通的先头部队,照路程他们可於明天午後任何时刻抵达,你们勿要轻敌。”
邴元真正容道。“少帅放心。”
寇仲环顾峡道形势,出口这段山径最阔处只叁丈许,窄处则不到两丈,沉声道:“峡道虽不利进攻,但要攻击外面的敌人同样非易事。时间再不容许我们在外面设置有足够防御工事的垒寨,只可退而求其次,在峡道内用工夫。”
邴元真道:“我们有大量的木材,可在这里加设障碍,问题是障碍物会令我们不能配合少帅对敌人前後夹击。”
跋野刚道:“此法不可行,敌人可轻易接近出口两旁近处,只要投人火种,烧着木材我们将非常狼狈,若吹的是南风,整条峡道会被浓烟淹没。幸好现在不是吹西北风就是东北风,否则剩是浓烟足可把我们赶离峡道。”
寇仲一震道:“幸好得野刚提醒,敌人的火攻确是非常毒辣而难以应付的杀着。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屈突通到达襄阳後,耽延两天才起程,初时还以为是调动部队须时,想清楚却没有道理,因为襄阳守军为防我们突围南下.该早枕戈待旦的作好准备,随时可行军作战。现在始想到屈突通是要赶制鼓风机,制造人为的南风,把浓烟吹进峡内,这是最佳攻破峡道防御的妙着。”
邴元真和跋野刚同时色变。
寇仲回复冷静,从容笑道:“既想到敌人的策略,自有破敌之策。我们就请谋公在出口处起数重密封的土石大闸,有那麽高就建那麽高。再在墙头设置箭手、投石机和鼓风机,前两者对付敌人,後者应付浓烟,放弃出口外那一段路又有何不可?”
邴元真欣然道:“天下间恐怕再没有少帅不能解决的难题,我们就在离峡口六百步处起第一道烟火墙,那麽进人峡道的敌人将全暴露在我们的射程里。”
跋野刚信心尽复,笑道:“必要时还可以火攻对火攻,把他们活活呛死。”
寇仲哈哈笑道:“最紧要是灵活应变,这边也要加设一个像山寨中的水池,必要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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