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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大唐双龙传-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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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魔功,确是可怕之极。
跋锋寒倏地退后半丈,再飞身冲前反击。
凌厉至令人窒息的剑气像闪电裂破乌黑的浓云般,迎向朝他猛施杀手的阴癸派新一代最杰出的传人。
※※※
徐子陵步出船舱。
在洛河两岸幽暗的船舟灯火掩映下,一个曼妙美好的身形正背着他俏立船首处,劲装疾服,背佩古剑。
徐子陵愕然道:“原来真的是公主芳驾光临。”
东溟公主淡淡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徐子陵来到她身后半丈许处立定,负手道:“怎会认不出来。只是不敢相信吧!请问公主怎知道在下在这里呢?”
单琬晶不答反问道:“徐子陵你信任我吗?”
徐子陵呆了半晌。
这简单的问题却是非常难以回答。
他既没有不相信她的理由,但也没有非信她不可的道理。
说到底他们的关系一向都不太和睦。
单琬晶不悦道:“男子汉大丈夫,心胸竟是如此狭窄吗?”
徐子陵苦笑道:“公主息怒,我只是摸不清你这句话的含意吧了!”
他的笑容洒脱好看,在他带点忧郁的俊秀颜容上更别有一种无人能及的超然出众的动人味儿。
单琬晶芳心一颤,竟说不出话来。
徐子陵双目透射出智能澄明的光采,瞧着她柔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公主会害我,这该能代表我是信任你的吧?”
单琬晶有点怕他看破自己芳心历乱的锐利眼神,无力地垂下螓首,轻轻道:“那可以告诉我为何阴癸派的人要倾尽全力来找你们呢?”
徐子陵道:“因为我们成功把瑜姨从他们手上救回来。”
接着解释了眼下进退两难的情况。
单琬晶听罢道:“原来有宋家二公子暗中为你们出力,难怪连这么不可能的事都给你们办到。”
接着沉吟半晌,叹息道:“现在怕只有我们才有办法把人送走,此中情由很难用三言两语来解释;总言之我娘是祝玉妍忌惮的人之一,又深识她们的手段。”
再幽幽瞥了他一眼,续道:“本来我要你们把和氏璧交出来作交换的。但这样乘人之危只会令你更恨我,罢了!把人留给我。快到天津桥去与你两位兄弟并肩作战吧!他们给阴癸派截杀于该处呢。”
徐子陵愕然瞧了她半晌。
宋师道的声音传出来道:“子陵去吧!”
徐子陵向单琬晶一揖到地,纵身上岸,疾驰而去。

第十六卷 第二章 局中有局

在旁押阵的寇仲见婠婠以一个完美无瑕的守式,逼得跋锋寒撤回先手,由主动变被动之际,便心中叫苦,知道若论狡猾,自己实非婠妖女的对手。
婠婠现在似乎给他们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实则却非像表面看来那么公平。
一向以来,寇仲等三人都是打打逃逃,还因合作惯了,发展出一种互补不足的战术。
可是在眼前这种形势下,以跋锋寒倔强高傲的个性,纵使明知一死难免,亦绝不肯逃走。
而寇仲也不能插手,否则他们以后都没面目见人了。
一切都只能靠跋锋寒自己。
正面硬对婠婠天魔双斩三击的跋锋寒,心中涌起强大无匹的斗志。
早在出剑之时,他已识破婠婠的心意,但亦知别无取舍选择。
如若过不了这一关,他失败被杀不在话下,寇仲也休想有命离开。
跋锋寒双目电芒乍闪,体内经脉窍穴间的真气在剎那间提升至最巅峰的状态。身上毛发根根耸竖。
随着婠婠飘忽不定的奇异玄妙身法,被她轻握手中的两把芒光烁动的短刃,在她赛雪欺霜的纤手处化作两团蒙茫的光影,以令人无法揣测的进击路线,不断变化,不断接近。
周遭响起尖锐又若有如无的呼啸声,似是鬼声啾啾。
但在方圆三丈的范围内,一滴风都欠奉,而庞大无形的压力,却令跋锋寒呼吸不畅,体痛欲裂。
如此魔功,确是令人心悸。
婠婠全力出手下,尚未交锋,跋锋寒已有寸步难移的感觉。
天魔双斩缓快无定,忽前忽后,却可在任何一刻发动致命的攻击。
坐在跋锋寒后方桥栏上的寇仲,这才领教到婠婠真正的实力,难怪师妃暄在失神之下也要吃上她的暗亏。
同时立定主意,必要时即不顾一切出手对抗。
跋锋寒大喝一声,倏退三步。
寇仲骇得差点倒跌河里。
在剑锋相对的情况下,怎可以后退?
尤其对手是婠婠,自祝玉妍后最杰出的魔门高手。
自吸取和氏璧的能量后,跋锋寒等三人最显著的改进,就是感官敏锐倍增。但即使如此,面对婠婠有若天魔妙舞的招数,亦感到难以把握。
跋锋寒毕生转战天下,由域外打到中原,眼力之高明,尤胜寇徐两人,可是婠婠有若一缕轻烟的游移飘闪,却令他生出有力难施,无的放矢的颓丧和无奈。
假若再失去先手,那婠婠将会以风卷残云的姿态,在短暂的时间内把他击杀。在这种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跋锋寒把才智发挥至极限,使出了这样一着连寇仲也不明白的招数来。
果然他退势刚成,在高手对垒的微妙气机牵引下,婠婠如响相应,天魔双斩变成两道电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先一后电射而来。
跋锋寒却奇迹般在空中定了一定,改退为进。
斩玄剑带起凌厉刺耳的剑啸嘶声,由下而上,疾刺向扑击过来的婠婠酥胸处。形势立变。
就好象婠婠送上去捱他这一剑的样儿。
婠婠早猜到跋锋寒非是心怯退缩的人,这样后撤定有后着,可是却怎都猜不到对方由于得到和氏璧的异能,改造了经脉,竟可在空中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高速,把体内后退和前进的力度在眨半下眼的速率中完全转换,不但力度气势没减弱半分,还因为是蓄意施为,劲气上反是有增无减。
“当”“当”!
天魔双斩分别挑上斩玄剑。
能令婠婠临时改攻为守,跋锋寒该算是第一人。
跋锋寒雄伟如山的虎躯在婠婠挑上他的斩玄剑时,却如羽毛般拋跳了两下,婠婠则往外飘开。
寇仲看得目瞪口呆,连鼓掌喝采都忘记了。
婠婠的娇笑像轻风般吹过来。
桥上的空气又再次流通荡漾,河风从洛水拂至。
跋锋寒双目不瞬的瞪着婠婠回飞而至,斩玄剑遥指对手。
若给婠婠近身缠上,保证不出十招,他便要一命呜呼。
婠婠的一对赤足全以拇指撑起娇柔纤美的胴体,似如足不沾地的美丽幽灵,从五丈外的远处飘飞回来。
她的姿态曼妙无方,忽然连续三个急旋,衣袂拂扬下,已到了跋锋寒丈许近处。
高踞桥巅的跋锋寒正严阵以待时,婠婠随着旋转的姿势,以一个浑然天成的娇姿妙态,从两袖中射出‘白云飘’,交织成一片波浪状的纹样,像绞缠而有生命的一对灵蛇般,遁着迂回曲折的路线,卷向跋锋寒。
凛例的劲风,吹得跋锋寒衣衫后拂,猎猎狂响。
跋锋寒的脸容变得像冷硬的山岩,无忧无喜,双目射出慑人的精光。
婠婠的攻势虽然厉害,但他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知道自己尚有一拚之力。
自他在气势最强凝时抢先出手而被婠婠以奇异的守式硬生生逼退后,他便一直处在绝对的下风,连心神感官都受制于对方的天魔功。
那是一种可怕之极的感觉,就像整个人给隔绝在所处的人间世之外。
风吹水流也感觉不到。
但在破去婠婠天魔双斩进击的剎那,一切忽然又回复正常。
星月复明,洛水熟悉的流动声和气味,再次传进他的感官去。
在他后方三丈许外桥栏处的寇仲则刚抹掉一额冷汗。
他纵然不知道跋锋寒局中的感受,但看到婠婠要收起天魔双斩,改用可以柔克刚的丝带,便知跋锋寒非是对婠婠没有威胁。
跋锋寒发出一阵震耳长笑,说不尽的豪情壮气,以奇异的步法迎向婠婠,一剑刺出。
此一剑乃是跋锋寒信心尽复下的凌厉反击,看似简单,却是精气神聚蓄下巅峰之作,达致化繁为简,以拙胜巧的大师级境界。
他体内气海的真气,像大江洪水的激流般,沿经脉送往斩玄剑的锋尖,化成“嗤嗤”剑气,隔空击向婠婠,声势惊人至极点。
婠婠表面看去仍是美目凄迷,玉容幽怨,但心内的震骇,却是有增无减。
以她的才智与造谐,亦难以明白为何跋锋寒无论战术气势和内劲,何以可忽然变得如斯厉害。
她本已拟好策略,待与斩玄剑短兵相接时,施出当年曾使飞马牧场商鹏、商鹤两人元老高手立时饮恨的绝技“纤手驭龙”,以右带牵缠斩玄剑,再以天魔劲吸牢对手,那时寇仲纵想插手亦为时已晚。
岂知跋锋寒这一剑大有一往无前,三军辟易之势。且剑气破空先行,除了硬碰挡格之外,再无他途,无奈下,只好变招相应,天魔带缩回翠罗袖中,再一袖拂上对方剑锋去。
这是跋锋寒第二次迫得婠婠变招。
他心知肚明并非自己真能压倒对手,而是觑准婠婠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肯为杀自己而受到短期内难以疗愈的伤势。
婠婠跟师妃暄随时会二度作战,挟初胜余威的婠婠,自然不肯放过如此大好良机。
跋锋寒正是觑准此点,每一剑都是毫不留手,以命换命的招数,令婠婠无法尽情发挥她的天魔功。
“蓬”!
袖剑交触。
跋锋寒如若触电,硬被婠婠拂退五步,险些吐血。
他血气翻腾,两耳轰鸣之际,幸好婠婠亦被他反震之力逼得退飞飘后,否则若连环进招,他定难以幸免。
寇仲终按撩不住,从桥栏弹起,掠到跋锋寒旁,大笑道:“美人儿知道厉害了吧!为了节省时间,不如把你的帮手全唤出来,人家一次过来个大解决,不是胜似你在桥上飞来飞去,累个半死吗?哈!”
婠婠停身在丈许外处,心中暗恨寇仲破坏了她趁势再施杀着的大计,表面却笑意盈盈,“噗哧”娇笑道:“真亏你说得出来,明明是不顾单对单的江湖规矩,强行插手,偏是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寇仲嘻嘻笑道:“婠美人你说得对极了。现在江湖乱得没有人再爱讲规矩。而我则最喜爱跟风。言归正传,现在已证明了你没有收拾你跋哥儿的能耐,所以尽管多唤些人来凑兴,但我们将不保证是否会溜走。”
以婠婠的笃定冷然,也不由俏脸微变。
要知寇仲和跋锋寒,已到了不是聚众围攻亦稳可收拾的级数。
除非两人拚死不逃,又或在平原诸如此类某一难以逸走的环境,始有可能把他们留住。
但在天津桥上这种下临长河,四通八达的地方,兼之两人在逃遁术上又是出色当行,要将两人截杀,除非有师傅祝玉妍在旁助阵,配合其它派内高手,才有把握办到。
只恨师傅因替上官龙疗伤,真元损耗下要避地静修,未能在场。故此才由她来出手,那想得到跋锋寒竟可架着自己全力出手下的杀着,致令现在进退维谷,幸好尚有布置,否则更难以下台。
跋锋寒微微一笑道:“令师仙踪何在呢?”
婠婠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梦幻迷蒙的秀眸深深的凝注两人,柔声道:“不若我们来个赌约,假若你们能攻破由我派四位元老组成的天魔阵,我便任由你们把傅君瑜带走,绝不干涉。”
寇仲捧腹笑道:“说到底都是怕了我们天下无双的遁术,现在你已被我们摸清底子,我们还怕你什么?本少爷对你任何提议均没有兴趣,爽快点放马过来,人家高兴一番。”
婠婠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这人最大的本领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人家说了这么多废话,目的只是要完成合围之势,现在完成了!你试试夹起尾巴溜给婠婠看好吗?”
寇仲和跋锋寒一直暗暗留意四周惰况。
天街靠近天津桥的两段街道仍是杳无人迹,丝毫没有异样情况。
离两边桥头约数百步外隐见把守的武装大汉,不让行人接近,但这些该属闲角色,不能构成威胁。且不似是阴癸派的人,何来合围之势,着实令人奇怪。
寇仲眉头紧皱道:“婠美人你勿要吓我,我是出名胆小的。”
婠婠莞尔笑道:“谁舍得吓你呢!”
接着娇喝道:“看箭!”
两人为之愕然。
※※※
此时徐子陵的小艇刚驶进天津桥西洛堤的树荫里,远眺长桥。
只要会思考的人,便知天津桥上情况异常。因为繁华的洛阳,就只此段长街与桥上没有行人。而附近店铺也全部关门。
徐子陵心中大讶。
要知天津桥乃横跨洛河,贯通城巿南北交通的三座大桥之一,更连接起最繁华的天街,乃交通枢纽之处。
如若封锁此桥,不惹起混乱才怪。至少路人车马会大排长龙,可是眼下所见,却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那显然有人在疏导交通,把路人车马指引往使用别的道路桥梁,如此则必须大批受过训练极有组织的武士才能办到。更且必须洛阳居民合作才成。
在洛阳,只有两批人马始有这种能力。
王世充的军事集团当然是其中之一。
另一方则是以奉皇泰主杨侗为代表,暗里则由独孤阀所操纵的力量。
剎那间,徐子陵明白过来,同时想通了独孤霸今天往找铁勒人这一疑团。
独孤阀正在玩一个左右逢源的游戏,一边与李密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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