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监狱-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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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是他一厢情愿。就在全国舆论一片哗然,眼光和矛头都瞄准海南和文昌时,省里下指示了:到此为止吧,再查下去的话,大家都别想过年了。
就这样,继公安局制造假案错案、水警汽油焚烧同僚后,文昌第三起轰动丑闻算是盖棺定论,只等全国百姓细细咀嚼无穷回味后,慢慢予以淡忘。
上午,市长办公室内,薛亚伟冷着脸审核着一年一度的《新年献辞》,再过两个多礼拜,就要登报向文昌全体市民恭贺新禧了。
翻到尾页,对恭敬站立在办公桌前的秘书呵斥道:“为什么不提党风廉正建设?为什么要提到三沙市?”
秘书战战兢兢道:“这……新年献辞嘛,提什么党风廉正建设啊?至于这三沙市嘛,这不是……嘿嘿,暂时归你直接管了嘛!”
在三沙建市以来首位贪官刘市长落马后,省里就一致同意了,让薛亚伟暂时兼任三沙市市长救火——没办法呀,市长出事,下面没副市长顶上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三沙市人口实在少,政府工作人员也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部门一个人,像宣传部,只有部长一个人,既当领导,又当跑腿,既是编辑,又是记者,既兼新闻发言人,又兼内务勤杂工,绝对是国内领先、国际一流的精简机构。
“都是些官话、套话、屁话!”薛亚伟的心情很糟,板着脸把《新年献辞》揉成一团往垃圾筒里一扔,冷声说道,“重新写,写点实在的,写点老百姓关心的、喜欢看的东西!”
“哦。”秘书忐忑地转身吐了吐舌头,苦着脸正要离开,却被薛亚伟叫住了:“关于木岛开发重新招标一事,抓紧办了!记住:
一定要选有实力、有资质的大公司,所有程序必须全公开!全透明!”
“明白了!”
……
中午时分,青岛香格里拉大酒店。
装饰豪华的包厢内,黎婉母女、成少华、艾哈迈德、邱冬、梁静和石大海七人按主宾次序落座,桌上摆满了奇珍异肴、名贵红酒,还有两瓶92年的茅台。
黎婉宴请的主要对象是成少华,在她眼里,成少华是儿子脱罪的最后希望。
成少华是赶鸭子上架,看梁静的面子被迫前来敷衍应酬的,毕竟黎天正的案子已经闹得全国轰动、童叟皆知了,换作三年前,光是网民的口水就已经能把黎天正判处死刑了,因此,凭他一个小小的副队长,根本不可能再改变什么。
不过当看到黎家摆出了如此高规格的接待上宾标准后,受宠若惊的成少华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受到跨国公司掌门人的高度重视,换谁都会沾沾自喜。
至于邱冬和石大海,纯粹就是来打酱油的。尤其是石大海,这事本来跟他毛的关系都没有,但昨天半夜上总统套房“拜见”梁静后,就算是跟黎香妍认识了。作为梁静远道而来的“老公”,又跟成少华是朋友,黎香妍给他安排的任务便是陪成少华吃好、喝好,顺便帮着黎家说说好话,劝成少华就范。
废话少说,开吃。
只见黎婉支退服务员,款款端起半杯拉菲,微笑着向全桌客人敬酒:“在座各位都是小女香妍的朋友知己,香妍初次回国,承蒙各位照顾,黎婉感激不尽,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皆浅尝即止,黎香妍又优雅得体地向众人敬酒,接下来便是艾哈迈德的cheers。
酒过三巡,接下来基本上就是对成少华的围攻了,黎婉、黎香妍、艾哈迈德、邱冬甚至梁静,瞅着机会空档就轮番上前敬酒、倒酒、夹菜,搞得成少华手忙脚乱,酒杯刚放下,人家就把酒瓶子倒过来了,一块骨头刚递到嘴边,人家又捧着酒杯敬过来了,20分钟不到,三瓶红酒见了底——成少华一人包干一瓶半,肚里装了好几万,而他面前盘子里堆了一大堆菜,硬是没机会吃上几口。
黎婉不亏是交际老手,自始至终都绝口不提儿子的事,只是关心成少华的事业、家庭和生活。
成少华也乐得装疯卖傻,对方矜持地不提那茬,自己也厚着脸皮不提,被梁静暗中使了俩眼色,只当看不见。
而石大海表面上笑眯眯的不动声色,内心却痒痒地急开了花——自从离开特种大队后,他已经一年多没喝上茅台了。以前跟饮料白开水一样天天喝,所以不知道茅台的稀有,后来想喝却喝不到了,才知茅台弥足珍贵,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消费的。
漫长等待下,红酒终于热身完毕,开茅台。
价值数十万元的92年茅台一打开,郁郁酒香,越悠悠千年而来,飘飘于天地之间,远而益清,近而扑鼻,就连不懂中国酒文化的艾哈迈德都微微眯眼,端起酒杯轻轻吸鼻,感受世界白酒尊者散发出的浑厚醇香。
石大海就坐在艾哈迈德身边,见他作陶醉状,不由微微一笑,递过酒杯轻碰一下,跟他小酌慢饮交谈起来,毕竟整桌人马就他和艾哈迈德比较空:他基本上是被人无视了,而艾哈迈德基本上是无视别人了——别人说的话他听不懂。
黎家母女又相继热情地与成少华干了一杯,还是沉住气不提正事。
成少华没给中国公务员丢脸,一瓶半的红酒和三两白酒下肚,倒也没显出醉意来,还挨个回敬一番,轮到回敬梁静时,被她狠狠地剜了个白眼,以对他的厚脸皮表示严重鄙视。
“大海,我敬你。”成少华恭敬地捧着酒杯,向正在与外宾交谈甚欢的石大海说道。
这时黎婉才突然意识到酒桌上还有石大海这么一号人在,不由地仔细打量起来。
而黎香妍则暗暗吃惊,屁股朝梁静挪了挪,凑到她耳根处小声问到:“你男人什么来头?法语说的比我还好。”
石大海举起酒杯凭空扬了扬,仰头一饮而尽,盯着成少华轻笑道:“差不多了啊,两位黎总如此盛情款待,你也该表个态了,能帮则帮,不能帮则给人家母女指条明路嘛!”
此言一出,黎家母女立即向他投来万分感激的目光。
“咳、咳!”成少华干咳两声,为难地说道,“两位黎总,实不相瞒,这件案子事实清晰、证据确凿,又受全国媒体高度关注和全程跟踪,要想从中做手脚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就目前形势来看,即使你有关系和路子,那后台也不敢在风口浪尖之下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你公子出头。这件案子……我看黎总您不要再病急乱投医了。”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一黯。
黎婉眼里凄苦之色一闪而过,缓缓放下筷子,平静地说道:“多谢成队长坦诚相告。天正犯下滔天之罪,接受审判和惩罚是应该的,可母子连心,我只是想尽作为母亲的一份绵薄之力,否则此生心里难安。”
石大海呵呵一笑,对黎婉说道:“中国有句古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令公子犯下重罪入狱,不见得完全是件坏事!”
梁静听了嗔怒道:“大海你喝多了吧?瞎说什么呀?”
石大海耸肩淡淡说道:“监狱里挺能锤炼人的,不是吗?黎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黎婉双目紧盯石大海,缓缓点头道,“不错,天正就是从小受我溺爱,心志不够成熟坚定,行为不能考虑周全,以至于酿成今日大错,唉!在监狱里好好劳教一番未尝不可,但只怕……只怕永远也出不来……”
“呵呵呵呵!黎总你多虑了,”石大海笑道,“这里是中国,中国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呐!”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黎婉轻声念着,美目流转,转而脸上露出了由心而发的动人微笑,嫩白玉指捏住酒杯,向石大海遥遥一捧,真情流露道,“多谢石先生开导解惑,黎婉万分感激,先干为尽。”说罢粉颈一扬,二两茅台一饮而尽,看得石大海暗暗心惊。
第二章 快点亲我啊
香港,湾仔轩尼诗道与庄士敦道交汇处,兆康大厦20楼。
“梁太太,对于昨天碧雨阁发生的事,我们百花堂深感不安与愧疚,今趟前来,一是请罪,希望能得到梁先生和梁太太的谅解;二是想看看我们能为梁太太您做些什么。”办公室内,杨露局促不安地垂首站在香港橱柜大亨梁兆康三姨太身后,低声下气地说道。
“不用了。”梁太太缓缓转过身来,淡妆粉饰的俏脸微寒,一双美目稍显红肿,显然被人妖奸污一事让她心神俱疲,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淡淡地看了眼面前的杨露和素姨,梁太太冷冷说道:“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影响,你们是无法想象、也是没法挽救的!”
素姨忧虑道:“梁太太,您是不是担心从此在梁家地位不保?”
梁太太长叹一声,幽幽说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大家都是女子,我也不瞒二位,嫁入梁家后,我一直没能为兆康生下一儿半女,在梁家受尽冷嘲热讽,遭尽白眼挖苦,地位一天不如一天,我一直忍着,等着,熬着,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小声抽泣着擦拭了下泪水,梁太太望着窗外高楼大厦接着说道,“就在10天前,我这个月的例假没有来!”
“呀,梁太太,你怀上啦?”杨露脱口而出,正要祝贺几句,却被素姨一把拉住胳膊,神色凝重地对她摇了摇头。
“呵呵呵呵!”梁太太的笑声充满了凄惨悲凉,转过身面对杨露和素姨时,脸上已淌满了泪水,“苍天没眼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让我遭此罪孽啊?我苦苦熬了6年,眼看怀上梁家的骨肉了,却被……呜——谁会相信我怀的是兆康的骨肉啊?”
杨露恍然大悟,顿时一脸死灰之色!
对方6年不孕,现在刚刚怀孕就遭人强奸,别说向来敌视的大姨太和二姨太了,就算是梁兆康本人也不会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梁家的。而就算将来做亲子鉴定,证明孩子就是梁家的,那又有何用呢?捕风捉影的八卦报纸和铺天盖地的口水早就判定孩子是杂种了,再怎么否认、辟谣都是徒劳的欲盖弥彰。
“梁……梁太太,”杨露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不由地没了主张,迟疑着说道,“那……那人妖应该没有生育能力吧?”
“你们出去吧!有可能的话,帮我去湾仔警署打听下案子进展,能压下来就千万不要曝光。”梁太太深吸一口气,惨然挥手说道,“好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吧。”
看到梁太太下了逐客令,杨露和素姨无奈之下歉然告辞。
电梯里,杨露愁眉叹道:“素姨,我该怎么办才好?梁太太是个好人,不该受此委屈的,老天对她不公平呀!”
素姨神色寒冷地盯着杨露说道:“大姐,肥鸡这一手太歹毒了,不出所料的话,今晚各家报社就会刊登咱们春晖阁和碧雨阁的消息了,梁太太的事,咱是根本不可能捂得住的!”
“唉,如何是好啊?”杨露紧皱眉头,求助地看着素姨,这时,手机响起,是座机打来的,一接听,顿时神色一凛,“向太太!”……
“向太太,您听我解释,我这是被人陷害的!”……
“好的,好的,我一定遵您意思照办,放心吧!”……
挂完电话,素姨沉色问道:“张玉珊打来的?”
“恩,”杨露苦涩道,“春晖阁和碧雨阁的事,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张玉珊是新义安向华胜的妻子,也是修身美体美容公司老板,春晖阁和碧雨阁都是她公司的加盟店。
素姨问道:“张玉珊怎么说?”
“还会怎么说?该整顿的整顿,该打点的打点,赶紧消除负面影响呗!唉!”杨露沮丧叹息。但她不会想到,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
青岛,北风凛冽,白雪飘飘,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终于空降山东半岛。
东海东路99号,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外,马路雪水混积,树枝银妆素裹,几辆媒体采访车孤零零地停在法院外广场边,排气管口喷涌着浓白烟雾,显然车内开足了暖气。车外,两名肩扛摄像机的记者叼着香烟,跺着皮靴,不停地抱怨着鬼天气。
“娘个,下这么大雪,简直是遭罪啊!”
“可不是?好不容易连夜从济南赶过来,居然吃了个闭门羹!妈的!”
“法院简直是吃屎的,不公开审理也不早点打声招呼,浪费老子感情!”
法庭内,黎婉和女儿十指相扣,紧张地坐在旁听席,四道目光盯紧了被告席上的黎天正。
黎天正胡茬凌乱,垂头低眉,面无表情地听着控辩双方律师“激战”。
说是激战,实则有些夸张了。
跟控方律师滔滔不绝、言之凿凿、火力全开、步步紧逼相比,辩方律师显得苍白无力、阳痿早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当事人是初犯啦,当事人不懂中国法律啦,当事人也是受害者啦,看得黎婉皱眉摇头。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这案子从一开始就几乎是铁板钉钉了,就算状王宋世杰再世也回天乏术了。
两个小时后,法官宣读一审判决:“……本院于2015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