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上车的新娘-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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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的确不怎么害怕。“我叫狄谙霓,你呢?”
“……”她没听错吧?这个女人真的打算在绑匪家里和她攀交情?“……我姓冷。”
姓得好!人如其姓。
“大名?”冰美人的稀姓好像挺耳熟的。
“冷恺梅。”
更熟悉了!谙霓脑中开始敲起响亮有力的警钟。她们刚才是在冷恺群的演讲会场上被绑架的——她该不会就是那个和冷恺群有“暧昧关系”的妹妹吧?
“请问,冷恺群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哥哥,你也认识他?”冰美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真的是那个奸夫的妹妹!怎么办?谙霓陷入激烈的心理挣扎。她应该本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身份与冷恺梅互相扶持,或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心态不理睬她?
隔壁书房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暂时免除她用脑过度、心智耗竭的危机。
小时候,父亲常常三更半夜待在书房里批示公文。为了防止她做噩梦时他没听到,特地找人在墙上打通一个小洞,装置了一套测听器。
此刻,或许隔壁的人疏忽了,竟然忘记关掉测听系统,于是所有对话全让两个肉票听得一清二楚。
“新杰,没事找我们兄妹俩来府上做什么?”陌生男子的声音,她无法辨识出对方的身份。从语气来判断,陌生男人似乎与狄新杰相当熟稔。
“小哥,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我的小堂妹已经嫁给贺寰宇,目前咱们显然无法胁迫她改嫁给你。四年的时间可是一眨眼就过去的,到时候贺寰宇带她回来索讨‘狄氏’的经营权,大伙儿全得出去喝西北风了。”
明白了,那个陌生男人八成是狄二叔的义子,也就是他们原本打算要胁她下嫁的对象。这群人实在想钱想疯了。
“紧张什么?等我老妹嫁给贺怀宇,他们看在彭贺两家已经成为姻亲,而我又和狄家交情匪浅的份上,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
谙霓的下巴掉下来。搞了半天,原来彭珊如的哥哥是狄二叔的干儿子,勉强推算起来,她和彭家岂不也有亲戚关系了?大伙儿的关系还当真不是普通的复杂。且听那个陌生男人乐观得像小学生,他显然对三兄弟有仇必报的本性了解得有限。
“提到这点我就有气。”狄新杰捶了一拳桌子。“珊珊,你背地里和冷恺群勾勾搭搭的,当真以为贺家人查不出来吗?如果被他们发现,那三个兄弟若没连彭家一起加进去算总帐,我的头摘下来让你当足球踢。”
她偷眼查看冷恺梅的表情。哇!精彩,可比吞下十吨的千年寒冰。
“那位大名医一天到晚耗在医院里,哪来的闲功夫调查我。”彭珊如的娇嗔蕴含浓重的酸意。“而且我和恺群一直很小心,如果贺家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早就闹翻天了,哪可能隐忍到现在?”
冷恺梅闷哼一声,周身的气温刹那间降到零下十度。她暗暗感到奇怪,冰美人恚怒的表情并不像替哥哥感到不平的小妹,反而更似个……吃醋的情人。
冷氏兄妹实在诡异透顶。
“反正你小心一点准没错,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立刻和冷恺群断绝来往,我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没留住‘狄氏’,连带把‘贺氏’也得罪进去。”
“知道了。”
三个人又嘀嘀咕咕地谈了一些其他小事,最后相约走出书房。好戏告一段落。
嘿嘿,狄新杰,百密自有一疏,你没料到我会把这番私房话听个一字不漏吧?
“贱!”冷恺梅冷冷骂道。
“对。”虽然她们并非诃责同一个人,她仍然接得很过瘾。
把手响起钥匙转动的吱嘎声,狄新杰推开房门踅进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她抢先冲口下马威。
他罔顾她的问题。
“亲爱的堂妹,回到童年的小房间来,你是否升起几许思古之幽情呢?”
“你刚才和狐狸精的对话我全听见了,告诉你,你们侵占‘狄氏’的奸谋不会得逞的。”
“你看,我连狄大伯的照片都挂回墙上了。”
“这位小姐是无辜的,你还不快放她走!”
“起居室里,你最喜欢的摇椅我也吩咐佣人搬回原来的位置放着。”
“无论你有何居心,我都不会轻易上当!”倘若他以为施点小惠就能让她感激涕零,恁也太小看了她。
“给你!”他抛给她一个方型的小盒子。
录音带?
“亲爱的堂哥,可别告诉我你打算朝流行歌坛发展,首张个人专辑已经灌制完成。”他那副雷公打呵欠的嗓子会让台湾两千万同胞变成聋子。
奇怪得很,向来对她冷嘲热讽的堂哥,今天的耐性好得出乎她意料之外。虽然他的眼中已经闪出愠怒的火花,言谈之间却清清楚楚听得出来,他正极力把满腔的烈焰按捺回去。
“方才我和彭氏兄妹的谈话想必你已经听见了。”敢情他是故意打开测听器的,他究竟有什么用意?“这块磁带全程录下一切对白。倘若你的贺二哥受不了彭珊如那骚货,随时可以拿它当筹码和彭家人谈判,他们不敢不乖乖听话。”
喝!大绑匪变慈善家。她怀疑自己是否误闯进某个奇幻仙境。
“还有,我自己在市中心另有住处,而我父亲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罕得回来住几天,所以大宅子还给你也无所谓。”
“少来,你到底有什么居心?”像她堂哥这种人,除非有更好的利益赚到手,否则哪可能心甘情愿地放弃煮熟的鸭子?
她轻蔑的语气几乎引爆狄新杰的怒火。
他深呼吸几下,勉强挤出回答。“条件交换。我用刚才提供的种种,与你交换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秘密。”
“我有什么秘密好和你换?”即使有,她肯不肯换还是一回事呢!
隐忍多时的火山终于全面爆发,狄新杰猛然冲过来,掀起她的衣领大吼:“你到底把那个该死的小表姊藏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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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晴日,和和凉风,尖锐的煞车声漫响于偌大的前庭花园。长厅里,三两个受到惊慑的私人守卫奔出玄关,瞧瞧是哪号不怕死的人号,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上门来踢馆。
“喂,站住!”一号守门人上前阻拦对方。
冷飒的冰焰从修长男子身上幅射而出,源源射向企图挡下他的走狗。
“我不想打架,让开!”
“打得过我就让你进去。”一对快拳扬向他清癯的俊脸。
他往右跨出俐落的小步,微抬起膝盖顶向守卫的小腹,守卫唉唉痛叫一声,败下阵来。
其余两名警卫也遭到同样被扁的惨淡命运。他拎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以零下十度的口气逼问:“被你们老板带回来的女人在哪里?”
“在——二楼的卧室——”保镖咳出几口痛苦的淤气。
“卧室?”严冬般冰色的凝视复又降温十度。
护院勇士闷哼一响,被极怒的重拳捶进无边的昏茫……
转载自PINEPRO'SGATE扫校、排版:HUBERT重校制作:把酒临风她表姊?谙霓考虑过不下百种的可能性,唯独没料到他会问起她表姊。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会提起她表姊只有一个合理的因素。她以嗤鼻声相对。“表姊待在一个安全平静的所在,你永远捉不到她,所以大可放弃拿她来要胁我的念头。”
“你——”狄新杰几乎被她气坏肚肠。“你究竟说不说?”
“不说,你杀了我也没用。”
“好!”他猛然冲向冷恺梅,鹰爪揪向纤滑的玉臂。
“你想干什么?”冷恺梅淡漠的面具受到他突兀举动的惊扰,溃决了一个狭小的角落。
狄新杰不答,直直攫住她往阳台拖。两层楼的大宅邸设计成挑高的建筑,阳台距离地面的高度足足有四公尺以上,摔下去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喂,放开她,不干她的事!”谙霓连忙抢上前拦在堂哥和栏杆之间。
“有种的话,你尽管守口如瓶,咱们来赌赌看我敢不敢摔她下去。”
狄新杰推开她,用力将冷恺梅揣向高度及腰的石雕栏杆,狠恶的表情毫无转圜的余地。她回扑向前,三个人挨着高陡的楼缘拉拉扯扯。
“放开我!”冷恺梅好几次险些被推出栏杆外,吓得花容失色。
“我告诉你就是了,我表姊在——啊!”
挣扎间,她的眼角余光瞥觑一个精瘦高大的身影。三个人尚来不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狄新杰已经硬生生挨了攻击者沉重绝伦的恶拳。
他被击飞出去,昏迷地滑向屋角,冷恺梅受到反作用力影响,撞向身后的谙霓。她脚下踉跄不稳,狂退向围栏,蓦然间被石杆顶住腰际,像根人工杠杆,摇摇晃晃地往后栽倒。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从牙关窜出来。
天哪!她快摔死了!快离开这个璀丽的红尘俗世了!她还年轻美丽,有好多事情来不及做,好多地方来不及去!她甚至尚未告诉寰宇她爱他,不,她不要死!
“寰宇——”她惨叫,脑中浮现自己跌成番茄炒蛋的恐怖下场。突然地,腕关节被一只有力的男性手掌抓住。
急速坠落的势子倏然停顿,她挂在半空中,随着徐风吹舞而摇摇晃晃。
她没摔死!有人及时救了她!是寰宇吗?激切的眼瞳向上望去,却迎上她始料未及的眸光。
冷恺群!
他三两下拉她站回阳台的地面,问也不问一声,注意力马上投注给妹妹。
“梅梅,你还好吧?”大手捞起委顿在地上的妹妹,搂入怀中,上下检视着她是否有任何擦撞损伤。“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冷恺梅蜷偎进他胸前轻颤。
谙霓呆呆端视他们相依相拥的镜头,蓦地产生莫以名之的怪异感。
仿佛觉得她看得不过瘾似的,冷恺群抬高恺梅的下颚,飞快烙下一记烈吻。
她的下巴几乎没跌到地上。说真的,如果她有哥哥,而她哥胆敢如此亲吻她的话,她会上法院告他性骚扰。
这对“兄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罗!”姗姗来迟的英雄倚在门框上向她打招呼。
她老公终于来了。
“戏码已经演到完结篇了,你现在出现有什么用?”比起冷恺群勇猛的身段,她老公相形之下实在有点窝囊。
“非也、非也。”寰宇摇晃一根食指。“有智谋的人利用脑筋救人,而非拳头。我打老远就看见冷兄闯进来,索性跟在后头捡现成的便宜。瞧我多聪明呀!一根手指头也没动到,身前就瘫着一堆东倒西歪的护院武师,让我顺利抵达敌人的心脏地带,光荣地救出美丽却老爱惹麻烦的娇妻。”
没必要让她知道,其实他刚才等在阳台底下准备接住她,幸好冷恺群及时解救她免于坠楼的危机。
谙霓发现他占到便宜,居然还颇得意的,忍不住觉得有些丢脸。好歹在别人面前他也该摆出雄赳赳气昂昂的男子气概嘛!
“冷兄,”他点头向兄妹俩示意。“很抱歉让令妹受到牵连,也谢谢你救了谙霓,这次横祸就算姓贺的欠你一笔,我记住了。”
“嗯。”冷恺群也不多话,搀着恺梅走向门口,经过那卷奸情录音带时,脚尖一挑,磁带跃进他掌中。“我不知道带子里录了些什么,想必对你们颇有用处。”
寰宇接住凌空飞来的小方盒,目送他们离开卧室。谙霓又吃味了。
瞧瞧人家的气度、姿势、步履,以及剧力万钧的退场方式,简直比席维斯·史特龙更像席维斯·史特龙。照理说,今天这出美女落难记,应该由寰宇扮演英勇战士的角色,挥舞着巨刀杀进来拯救她才对,偏偏风头全被冷恺群抢走,她开始怀疑自己嫁错人了。
更绝的是,她偏偏爱上他,真是越想越不平衡。
“你真的很不像个英雄耶!”她忍不住抱怨。
“SORRY!”寰宇咧大嘴巴,低头想吻她。
“慢着!”无论从哪个观点来研判,这场灾难绝非她主动招惹出来的,他凭什么以惯有的“惩罚之吻”来对付她?“今天的始作俑者是狄新杰,我没有错,所以你不能吻我。”
奇了,他连吻她都得挑时辰。
“谁规定只有在你做错事的时候,我才能吻你?那我每天夜里给你的晚安吻又怎么说?”
“噢!”有道理。“好吧!”
她乖乖偎进他怀里,仰头承受他温柔的侵袭。
怀宇的嘴角连续三天挂上光辉灿烂的笑容,笑到最后,两位兄弟私下协议,假如他继续傻笑下去,他们会联手敲掉他的大牙。
非仅贺家兄弟受不了,连医院同事也被他反常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向来性格嚣烈的贺医师居然咧大嘴巴对每个人打招呼,即使世界末日来临也不会让他们更惊讶。
没法子,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好运道实在太值得普天同庆、薄海欢腾。
“唯有和我一样摆脱过八爪女的男人,才能体会我此刻欢欣鼓舞的心情。”
怀宇对小弟投来的白眼不以为忤。
“贺二哥,我还是觉得你太便宜彭家人了。”谙霓替他叫屈。她从寰宇手中夺下报纸,上头刊载了全版的豪门婚变内幕。“你居然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