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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砚压群芳-第24章

小说: 砚压群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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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有什么用?你要真孝顺,真不想让你娘担心的话,现在就起来,拿着这些钱去把店子赎回来。如果人家不肯让你赎,就赶紧再开一个。”
    胡大娘一家见到那么多钱都惊呆了,胡二哥更是脸色大变地说:“桃叶,肯定是那个六殿下给你的对不对?你是不是已经跟他……”
    “你给你闭嘴!”我吼道:“我是那样的人吗?这钱的确是他给我的没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他紧追着问。
    “我自有我的办法,反正我没出卖自己,信不信由你!”既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说话自然底气十足。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大堆人,为首手里拿着一张纸,刷地打开在胡大娘面前说:“老太太,你看清楚了,这是你儿子亲手签名画押的借据。他欠我们钱庄五千印子钱,每借一天翻一倍,到今天,刚好十天,你儿子已经欠我们五万了。他那间店子顶多值几千钱,连零头都不够。好在你家还有几间房子,我们今天就是收房子来的。”
    说完,手一挥,手下们就开始搬东西了。
    胡大娘简直变成了石雕,等回过味来时,连她陪嫁的老式衣柜都已经被搬到了院子里。
    胡二哥拿过那张借据,左看右看,嘴里神经兮兮地反复叨念着:“不对呀,我明明借的是一分的利,怎么变成十分了呢?怎么会这样呢?不对呀!”
    胡大娘本来还在怒骂那些人,声称自己的儿子决不会向地下钱庄借钱。可如今听到胡二哥的话,情知借据是真了。
    眼睛一翻,胡大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胡家两兄弟也顾不得东西了,扑过去哭着叫娘。好在只是晕厥,折腾了一阵又醒过来了。
    我慌忙把钱囊拿给那些人说:“这里面正好有五万钱,我替胡二哥还了这笔阎王债。你们快把东西搬回去,然后赶紧给我走人。”
    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笑嘻嘻地说:“小美人,早说嘛,害我的弟兄们辛苦地搬一趟。好吧,我就看在美人的面上,不问你们要茶水钱了。兄弟们,既然有人替胡掌柜还钱,你们就把东西再搬回去吧。”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胡二哥会被人引诱去赌博,会被钱庄设计陷害,这些绝非偶然。
    难怪那人这几天没出现,我还正纳闷呢。原来他改变了策略,想先釜底抽薪,把我逼得无路可走。
    只可怜了胡大娘一家人,因为我的缘故,受到这样的惊吓。为今之计,只有我离开这里,他们才能回归平静的生活。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他们相依,我流下了难过的泪水。
    老天,我这是招惹了什么邪神啊?
第42章 嫁祸(一)
           想了又想,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胡大娘一家人。他们既然是受害者,连最起码的知情权总应该有吧。不能让胡二哥沦落成这样,却连罪魁祸首都不知道是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希望通过告知真相,让他彻底醒悟。我相信,经过了这一次的挫折和打击,胡二哥会变得成熟精明起来,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讲完后,我转身回到自己屋里,伸手把枕头揭开,先拿出了十枚钱,走了两步,回头又拿了六枚。
    我把十六枚钱一起放在胡二哥面前说:“这里是八千钱,看你是拿去赎店子,还是另外做点别的生意。这回可不能赌了哦,这可是我最后的一点压箱钱了。你要是再输了,我也没办法了。”
    胡家见我还能拿得出钱,自然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他们的店子又可以开起来了,惊的是钱的来历。为了不让他们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我索性连昨晚“卖笑”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们。
    胡二哥听了,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又是愧疚,又是担忧。
    我安慰他说:“你放心,我自己知道分寸的。你也要拿出最开始做生意时的那股热情和干劲来,你不是一直说你要振兴胡家的吗?现在可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卖笑’也只能卖一次啊。其余的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你不能再沾赌。如果你再沾赌,不管输赢,只要再有一次,这辈子,你别指望我还会理你。”
    胡大娘接过话头说:“我跟桃叶一样,你要是再沾赌,以后就别再喊我妈,也别再回家了,我们胡家没有这样的不孝子。”
    胡二哥满脸尴尬地保证了又保证,我看着他,轻叹了一声道:“其实,即使你以后不赌了,我们恐怕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因为,我要走了。”
    胡家人大惊,忙问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这事也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这只是我的一种体会,一种感悟,那就是:六殿下决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以后肯定还会继续骚扰。最可怕的还不是他骚扰我,而是他会不择手段地去伤害那些跟我有关系的人,不断地给我制造心理压力,让我成为人际交往中的“毒药,谁沾上了我,谁就会倒大霉。总之,就是让我彻底孤立,直至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胡二哥不解地说:“他不是很喜欢你吗?怎么不疼你,反倒是想尽办法害你、折磨你呢?”
    我知道没人理解得了那怪胎的行为,因为根本就没法用人类正常的思维方式去揣度他。
    越跟他打交道,我越是有这样体会,这个人不是人,他是魔。因为他身上体现的不是人性,而是魔性。而我,很不幸,被这魔头当成了首要猎物——至少暂时是。
    胡大娘听完了我的打算,当即对我说:“你要搬走也可以,我跟你一起走。”
    我急了,“那怎么行?这里才是您的家啊,您的儿子媳妇都在这里,怎么能跟我走?”
    胡大娘说:“是你救我的儿子,救了我们全家。刚刚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还有家么?早被那帮人赶出去了。还有延熙,如果不是你再给他钱,他这一辈子别想再开店了。你对我们胡家的恩情,大娘我无以为报,那些钱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还得出来。大娘别的没有,就是身体还算硬朗,以后就跟着你,给你当个老妈子,给你洗衣做饭带孩子,你别嫌弃才好。”
    一番话说得我落下泪来。这一家人,实在是善良得无以复加。明明这些祸事都是我给他们惹出来的,由我收拾残局也理所当然。可是他们不记仇,只感恩。
    最后,在他们一再劝说下,我还是留了下来。说实话,离开了他们,我还真不知道能到哪儿去。
    这天,在夜晚的灯下,我把剩下的那四枚钱放在桌上端详。明明是一百二十枚钱的,只过了一个晚上,就只剩下四枚了。
    看来,我还是福薄啊,享不了这不义之财。一下子‘诈’来那么多钱,结果还没在我手里捂热,就飞到别人腰包里去了。
    那么,好吧,继续抄经。这样的辛苦钱,老天爷该不会夺去吧。
    这晚,我一直抄到深夜才睡。
    第二天早上就起晚了,慌里慌张地赶去渡口。好在运气还不错,老远就看见那船正稳稳地停在那里呢。
    我忙挥手喊着“等等我”,一边飞快地跑下去。船老板站在船头说:“桃叶姑娘,今日迟了一点哦,我这可是第二班了。”
    我平时总是搭第一班船的,想不到今日迟了这么多。
    正要上船,船舱里冲出来一个哇哩哇啦的男人:“哇,小美人儿,今日哥哥总算又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可想死哥哥了。”
    我隐约记起了这个人,就是我去当桃心砚的那天,借拉我上船之机吃过我豆腐的那个家伙。
    果然我没认错,船舱里马上就有人起哄说:“西门大官人,你要见这位美人还不容易啊,她每天定时来回两趟,你只要早点起来,准能碰到她的。”
    西门大官人回头就给了船老大一拳:“原来是你这老东西在捣鬼,故意不告诉我她搭船的时间。每次问你美人有没有再来过,你都说没有。”
    船里的人笑着说:“老梅是怜香惜玉,怕人家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被你这色魔辣手摧花。”
    西门大官人回头说:“什么‘辣手摧花’,我对美人儿可是温柔得很。美人,你还在那里犹豫什么?快把手伸给哥哥呀,哥哥拉你上船。”
    我向船老板投去求救的目光,他走过来只对西门大官人说了几个字:“呃,那个……”,就被狠狠地瞪了回去。
    看得出,这位西门大官人是个有点来头的人物,不然不会满船人都认识他,船老板也如此惧怕。
    僵持了一会儿后,因为实在是拖不起时间了,我只好把手伸给了他。
    自然又被他搂住调戏了一番,好在还是公共场合,还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
    同样的骚扰,下船的时候再次发生了,他又站在船头拦在那里,非要我把手伸给他,不然就不让我下船。
    就在他涎皮涎脸乱说一气的当儿,一个人已经快步踏过跳板走上了船。
    只听见“咚”地一声,西门大官人立刻变成了乌眼鸡。再一拳,“噗通”,可怜又变成了落汤鸡。
    咕噜咕噜,西门大官人好不容易从水里探出头来,又是一篙子下去。
    如此反复再三后,船老大只得出面求情说:“少爷,求您饶了他吧。他是我船上的乘客,要是在我船上出了事,我怕他家里人不会放过我。”
    我也劝他道:“算了,他虽然可恨,也还罪不至死。我们也得快点去书塾,今天太晚了,先生肯定已经来了。”
    他这才放下篙子,牵着我的手,带我下了船。
第43章 嫁祸(二)
           赶到书塾,先生已经开始上课了。而且,今天来的还是前廷尉庾大人。
    王献之站在窗外悄悄问我:“怎么办?今天偏偏又是小庾。”
    这位庾先生现年五十有七,但因为变色龙庾先生已经年将八十,所以他只能屈居小庾,让变色龙先生做大庾。不然,两位庾先生,容易出现指称混乱。
    出乎意料的是,见我们在窗外探头探脑,小庾先生居然大喝一声:“你们俩,还在窗外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我们立刻笑逐颜开地“滚”了进去,经过讲台时,还没忘了笑眯眯地鞠一个躬说:“庾先生好!”
    “快坐好。上次顶撞先生的罪还没跟你们算呢,今天又迟到,等会再跟你们算帐。”小庾先生对着我们吹胡子瞪眼,但不仅不让人害怕,反而觉得亲切。从他喊我们进教室就可看出,小庾先生是个急性子,但并不记仇。
    先生不错,天气也真好。窗外鸟儿喳喳叫,时不时地还夹杂着一两声鹅的叫唤。可惜我精神恍惚,一堂课下来也不知道听了些什么。
    唉,最近真是被六殿下折腾得不轻,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课间休息时,谢玄看着王献之和我一个劲地笑,笑得王献之直皱眉:“你有什么话就说好不好?不要笑得像个傻子。”
    谢玄说:“对不起得很,我们三个都不是傻子。说吧,早上明明看到你在我前头走的,怎么拖到那么晚才来,而且还是跟桃叶一起来的?”
    郗超一摊手:“既然不是傻子,这样弱智的问题还用问吗?”
    桓济摇头晃脑地吟道:“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谢玄笑道:“不是‘邂逅相遇’,而是有人专门等在路上,故意制造在野外‘邂逅’的机会。真羡慕呢,野草晶露,美人如玉。子敬,你今天可趁愿了没有?”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我不好意思再坐在那里,起身走到了室外。
    才一出门,就见庭院的树丛中人影一闪。
    我一阵心跳,鬼使神差般追了过去。
    其实树丛里有人影是很正常的。虽然卫府门禁森严,这四位大少的崇拜者不得其门而入,但还是有人能混进来。比如,先跟府内某位女仆攀上交情,再借找她的名义上门。
    据说以前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府里的丫鬟大娘们也趁机捞够了好处费。可惜后来被卫夫人识破了,戒令门人一概回绝此类访客。但百密一疏,真正的窥探高手,还是防不胜防。时不时地,院子里的树丛中总有一两个徘徊踌躇的倩影。
    这次我之所以追过去,是因为那一晃而过的身影,穿的虽然是女式服装,但看那腰板身形,更像是个男人伪装的。
    在树丛中转了半天,却什么人也没看见。
    难道是我眼花了?
    应该不会的。而且,那人绝对还没有走出去。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呵呵,跟我玩这招,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我抬起头,一棵一棵树看过去。果然不出所料,某一棵树的枝桠间,露出了一方衣角。
    我飞快地爬了上去,坐在另一根树杈上问:“不用藏了,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你是个男人。男人不会想要窥探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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