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煮鹤-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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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的嘴张张合合,最终却只说了一句:“我听闻,四哥要选王妃了。”
卫鹤鸣经他一提,才想到还有这样一回事,算起来楚鸿也确实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如今又正在皇帝想要重新立储的重要关头,一门强势的外家对楚鸿的确不可或缺。
楚沉见他并不言语,心下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我劝你一句,王妃并不是人人做得的,何苦将自己的胞姐推进火坑,还成了人家的一条走狗呢?”
卫鹤鸣那浮于表面的笑便彻底散了去:“五殿下何意?”
楚沉心知自己根本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可仿佛这一刻他的嘴他的心都不再属于自己,每一寸灵魂都积压着他的舌头,迫使自己说出尖酸的话来:“我什么意思,探花郎再清楚不过了,楚鸿这等人,难不成会把旁人当人看么?”
卫鹤鸣冷了神色,清透的眼眸直直注视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人一般。
“我虽不高风亮节,却还不至于如五殿下说的一般不堪。”
他说。
楚沉哑然:“我并非是那个意思……”
卫鹤鸣摇了摇头。
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他跟楚沉之间第一次出现嫌隙。
楚沉私下里召见他,同他议事,而后状似不经意对他提起:“鹤鸣,不久便是该操持选秀的时候了。”
他还抢了楚沉的好茶,帮他看着奏折,时不时还用朱笔勾上一圈:“那我先恭喜你好艳福……怎么,你不会还想着给我保媒拉纤吧?”上次楚沉问他是否想尚公主,就已经将他吓了一跳了。
他对公主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的意思是……鹤鸣,我记得你家中尚有一胞姐未曾出嫁。”
“是了,阿鱼……唉,命途多舛,本以为早就能出嫁的,竟跟我一起拖到了现在……”卫鹤鸣提到鱼渊的婚事便觉得心里不甚舒坦,却听到楚沉低低的声音。
“我愿尚她为贵妃,你说……怎样?”
卫鹤鸣的笔顿了一顿,他愕然地扭头:“你说什么?”
楚沉低着头注视手中茶盏,并不敢正眼看他:“我说,你胞姐年纪也不小了,我愿尚她为贵妃,享后宫尊荣……”
“楚沉!”
卫鹤鸣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你熄了这样的心思吧,我阿姐是不可能入宫的。”
楚沉皱起眉,似乎颇为不耐地解释:“我不过是见她年岁大了……”
卫鹤鸣瞪他:“年岁大?我卫鹤鸣的阿姐,无论多大都是极好的!怎么可能与人为妾?”
楚沉忽觉的有些火大:“是妃,你总不能让我废后娶你的阿姐为后!”
卫鹤鸣寸步不让:“什么妃妾,都是一样的!而且后宫是什么地界,你我都再清楚不过,你要拉着我阿姐在这泥潭里打混?就是你真要封阿鱼为后,我都是决然不肯答应的,更别说什么贵妃——你怎么想到这样的馊主意的?”
楚沉见他提起幼时在后宫的经历,一时弱了气势:“也不尽然同先帝时一样浊气冲天……”
卫鹤鸣恨声道:“此事不必再提,我便是自己瞎了聋了残了,也绝不肯送阿姐进宫来受这等罪。”
说着,竟拂袖而去。
楚沉默然,只盯着那卫鹤鸣方才翻阅过的奏折,朱红色的痕迹在纸上留下的痕迹分外刺眼。
眼里闪过的不知是怎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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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见了卫鹤鸣的静默,竟有一瞬间的心慌;环顾左右发现似乎有不少人已然注意到他了,便压低了声音道:“我是好心来告诫你,你以为楚鸿会是什么明主不成?他这人最是傲慢,哪里知道什么是情谊,你就是成了他的姻亲,在他心里你也不过是一条会摇尾巴的好狗罢了……”
卫鹤鸣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过年宰了吃狗肉?”
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微微的嘲讽,目光盯着楚沉,却仿佛看透了他。
他应该是高兴这人终于肯正视于他的,可这一刻他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丝毫产生不起高兴的心情。
卫鹤鸣笑了笑:“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吧?”
他瞬间有些结巴:“是、是了。”
卫鹤鸣便抬眼问他:“狗肉好吃么?”
“什么?”
“玩笑罢了,不必介怀。”
说罢,卫鹤鸣拢了拢袖子,自楚沉身旁擦肩而过。
第四十九章 示威()
第四十九章示威
有了楚鸿的插手,宋漪终于半死不活地被抬回了家,文初时也终于重回了国子学。
而为他们忙前忙后的卫鹤鸣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过几日,楚凤歌便迎来了皇帝不情不愿的封赏,虽没有实权,却也还算厚重体面,至少“文瑞王有负祖先威名”这种闲话是无人再说得出口了。
而就在楚凤歌受赏的第二天,宋漪他们闹了一件大事——他们竟联合国子监数百人齐上血书,带着一众监生将赵翰林的赵府给围了,硬是有组织有秩序地轮班换着连着守了两日,吓得赵翰林连朝都没法上,众监生道朝廷若不肯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便绝不肯离去。
次日早朝立时炸开了锅。
直到那封血书被当众念诵,众人才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那位严苛的赵翰林一时放过了宋文二人,心中只怕尚有怨言,竟一连改了国子监数条规定,逼得众人平日里连句话都不敢说。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就在昨日,赵翰林竟活活逼死了一位监生——这位监生还是当年第一个发现叙州疫病,长跪宫前请命的那位杨子胥。
他的疫病虽治好了,只是一直身体虚弱,前阵子在赵翰林讲课时指责他看法偏颇,便被赵翰林打了竹尺关进了偏厅,也是不许人送水食进去。
杨子胥比不得宋漪结实,没过几日便一命呜呼了去,待监丞同窗发现时,已经晚了。
杨子胥没有背景,只怕也难以追究,可监生们却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那些从叙州回来的,同窗之间也颇有些深情厚谊,加上平日里与这赵翰林本就积怨颇深,被宋漪一煽风点火,便有了众监生围困赵府这样一幕。
朝堂上众人听得惊讶,待听到有学生殒命时,不断有人摇头叹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不知说的是学生还是老师。
令人颇为惊讶的是这折子刚一放下就有人替这群学生说话辩解,而说法其实也合乎情理。
事实上这群监生也做不得什么,若是他们真是一伙暴民,那当即就应该捉出赵翰林此人骂了打杀了,可如今他们是一伙学生,那也只能在人家门口坐坐,求朝廷一个公道了。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去指责这群人,而是尽快给赵翰林一案结果,想方设法平息监生们的愤怒。
认为这群监生不成体统的自然也大有人在,只是却达成了一个共识,便是理应想法子先将这群学生劝回去。
当场便有大臣提了卫鹤鸣同贺岚的名字,理由说的也冠冕堂皇:“臣以为,此界监生中能出此等事,恐怕正是因为当初的叙州一行,年轻人同生共死才越发团结讲义气。如今排一些老大人去讲学说理,他们未必听得进去,倒不如请同龄的卫大人与贺大人,年轻人的事情,终归还是他们自己要懂一些——”
这话说完,便有不少人复议,
卫鹤鸣没有理由拒绝,便出来领了差使——正巧他也想见宋漪一面,好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如何。
此事已算是紧急,他与贺岚连后面的朝会都不用再上,自领了一小股京城卫兵冲着赵府去了。
卫鹤鸣与贺岚骑在马上,远远地就瞧见赵府所在的街道上白麻麻一片,走得近了些,才看出是那些监生都穿着白衣,不知是表明自己白身,还是在为死去的同窗表达哀思。
卫鹤鸣在赵府门停了脚步,只感觉众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看,便下意识拱了拱手:“诸位,好久不见。”
两人是今年才离得国子监,所以在场人几乎都与他们相熟,便纷纷回了礼。
有监生问:“二位可是来劝我们回去的?”
卫鹤鸣点了点头:“正是,皇命在身。”
监生便直截了当地说:“非是我不给面子,二位还是请回吧。”
卫鹤鸣同贺岚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卫鹤鸣道:“我记得你,你是太学学生。”
监生点了点头,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见过前辈。”
卫鹤鸣失笑:“你既这样说,不如来与我辩学,若是你驳了我去,我便认了你,自回御前说劝不得你们便是。”
众监生知道他底细的都哄堂大笑。
“卫小公子如今都是做官的人了,还拿这个欺负后辈呢!”卫小公子是国子监里的熟人喊得,但凡对卫鹤鸣熟稔些的都会发现,他极擅长辩学,不在于言辞锐利,而在于条理清晰,想法分明,时不时还有一些新奇的点子,课上坐而论道,时常能说得人哑口无言。
常有人不明所以,贸贸然就同他辩学,结果大都是蒙受打击。
只不过他这人不甚在意输赢,同你辩学便只是辩学而已,并非强词夺理无话也要硬说的人。性情也好,一转头还能再嘻嘻哈哈地邀你去吃喝,是以众人无事时也都乐意跟他试上一试。
只不过如今拿出来这招,那自然是欺负后辈了。
卫鹤鸣哭笑不得:“那你们说怎么办,各有立场,我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不肯退。”
有人笑道:“除非你让贺状元来同我们比骑射。”
得了,贺岚的骑射不精也早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贺岚眯缝着眼,懒洋洋打了个呵欠,道:“你们不如来同我比比文章书律?我倒还能指点得你们一二。”
卫鹤鸣笑眯眯补充:“与他比文章,我看还不如同我辩学来的容易些。”
文初时却越过众人道:“你想辩,不如我来同你辩。”
他在辩学上也是一把好手,跟卫鹤鸣不同,他向来以文辞犀利剑走偏锋而出彩,众人见了都大声叫好,那气氛情景跟国子监如出一辙。
卫鹤鸣哭笑不得:“不如你们再摆上一盘棋,我跟你们在赵家大门口战个三天三夜如何?”
宋漪笑嘻嘻接话:“若是探花郎喜欢,我们也自当奉陪。”
卫鹤鸣笑骂:“如今不是你屁股开花的时候了?还不老实交代,你们也书也上了,态度也表明了,还不夹着尾巴早些回去,难不成真要圣上降罪么?”
众监生神色颇为迟疑,最后还是宋漪心虚地笑了笑:“我们这不是……不甘心么?”
卫鹤鸣道:“我也知道,只是你们在这里围着人家府邸有什么用?”
宋漪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你不知道,我们将他们的排水渠给堵上了,如今里面……咳咳,他们又没法子出来修,但凡派出来买食材的修水渠的,来一个我们扣一个。其实……也不过是让他体验体验我们被关在偏厅时的感觉罢了,我们还想等他本人出来时将他按在凳子上暴抽一顿屁股的……”
卫鹤鸣瞬时间哭笑不得,他就该知道有宋漪在,那出的招不是损招就是昏招。
“你们见他可敢出来么?”卫鹤鸣笑问,“他既是做了缩头乌龟,怎么还会在意这些?还想抽他屁股,我看是你们把圣上激怒了,各自被捉回家去抽屁股的可能性更大些。”
众监生想起自家的家法,都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你道他为什么这样折腾你们?我先前还打探过此人,他自己是寒门出身,仕途不顺,媚上欺下玩弄手段也才只坐在这样一个位置上,自然看你们这些正统的国子监生不顺眼些。”卫鹤鸣道,“他借着严加管理的旗号,实则看不惯你们轻轻松松治学,他当年却要寒窗苦读——可就算是这样,你瞧他得罪了几个有背景的没有?”
卫鹤鸣笑着说:“这样的人能屈能伸的很,你们这些小伎俩人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吧,亏你们还倒班分批的围人家的院子。”
有人不忿道:“难不成就这样放过他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呢。”
这话一说,气氛便不复方才的轻松了。
终归是身边忽的消失了一个人。
“你们不是递了折子?”贺岚半睡半醒地坐在马背上,眼神却异常的清明。“放心吧,我就是拼了跟你们比骑射的劲,也要将他给拉下马去。”
卫鹤鸣笑了笑:“都散了吧,你们若是还有些不忿,便等他被夺官之后再套他个麻袋,私下解决便是。”
“若是一个麻袋解决不了呢?”
卫鹤鸣笑道:“那就两个,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到时候哪个会闲的没事来管你们?”
众监生这才松了口气,又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