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煮鹤-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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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初时在一旁嗤笑:“酸儒眼红,明白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的,你若介怀才是真的傻。”这人说话尖刻,可卫鹤鸣还是听出了他的劝慰之意。
卫鹤鸣轻笑:“他们自说他们的,与我何干?真有那份嫉恶如仇的心,当日殿前请命他们又在哪里?”说着竟倚着身子与那些有意无意的窥测眼神对视,直将他们看的纷纷闪躲了去,卫鹤鸣这才笑了一声,斟了酒水来饮:“畏畏缩缩,不过如此。”
又呆了片刻,卫鹤鸣吃饱喝足,便抖了抖衣摆,拎起席间一壶酒,腆着脸央求另两人:“我先走一步,若有人问起来,务必记得替我遮掩一二。”
文初时问:“你要独自躲清闲?这可不厚道。”
卫鹤鸣嬉笑道:“我去寻人。”
文初时还不曾问他去寻什么人,便被贺岚给拦住了,待卫鹤鸣离了席,才慢悠悠道:“你当他还能去寻谁?”
文初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问:“他脑子怎么长的?人人避之不及,他却上赶着要凑上去?”
贺岚笑着塞给他一杯酒水:“喝你的罢,宋漪不在,怎么便没人来堵你这张嘴了?”
文初时还欲再说,却惊觉卫鹤鸣的案几上早已横七竖八倒了不少酒壶,忍不住咂舌:“他这是喝了多少?”
贺岚看了猛然想起:“他方才那样子……莫不是醉了?”
文初时:“应当不会,哪有人……醉的那样清醒的?”可细细一想,方才的卫鹤鸣方才的放肆尖锐确实与往日不同,忍不住也迟疑了起来。
这头卫鹤鸣却一路溜出了国子监,直奔着瑞文王府的大门去了。
景朝的中秋没有宵禁,夜市繁华通宵达旦,往来赏月赏灯的人也多。道路两旁都张灯结彩,却独独瑞文王府灰沉沉地死寂在夜色之中。
他对王府熟悉的很,还特意绕到王府后身,找到了两块凸起的青砖。
卫鹤鸣一撩下摆,将酒壶别在腰间,踩着两块凸起的青砖,三下并两下翻上墙头,又干脆利落地越过墙落了地。
王府静悄悄地,卫鹤鸣便哼着歌拎着酒往记忆中的正房走去,没走两步,脖子上就多了一抹凉意。
雪亮锋利的刀刃赫然架在他的脖子上,一个沙哑的声音落在他耳畔:“卫公子,更深露重,还请回吧。”
卫鹤鸣毫不畏惧地扭头去看他,倒是吓了那执刀人一跳,飞快地将刀离他脖子远了几寸。
“卫公子……”那人还没说完,就见卫鹤鸣两根葱白的手指夹着那刀刃,关节轻轻一敲,冲他调笑:“阁下不敢伤我。”
下一刻,卫鹤鸣便高声道:“楚凤歌!我给你带了酒来,你可敢见我?”
那执刀人果真不敢动他,再三劝说:“王爷正在思过,小公子还是请回吧……”
卫鹤鸣的酒气冲头,竟直接跳进了一旁的莲花池里,放声笑道:“他若不肯见我,我便在这里等到他来为止,看他肯不肯来捞小爷上岸!”
执刀人看的瞠目结舌:谁知这卫公子堂堂解元郎,还带这样撒泼使赖的?
秋水还凉得很,只是卫鹤鸣酒气冲头,哪里感觉得到冷热,兀自在那水中叫嚷。
“胡闹!”楚凤歌握着他的手腕,一把将他从水中拽了出来。
“王爷。”那执刀人行了一礼,楚凤歌皱着眉吩咐。“去让他们准备热水,轻声些,别惊了太夫人休息。”
楚凤歌低头还想训斥,却嗅到了满腔的酒气:“你醉了?”
卫鹤鸣微微挑眉,只有眼角的一片绯红,和醺醺然的眼神暴露了他:“我没喝多少,又怎么会醉?”
楚凤歌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卫鹤鸣醉过,也没想到他醉了还能这样神态自若,步履轻便,甚至还能翻墙过院,一派从容。
“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不肯见我?”卫鹤鸣的模样极是跋扈,仿佛他若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今日便不肯走了。
楚凤歌哪好说他这几日是在家中与岭北旧部接头,怎么敢让卫鹤鸣进府,只得指望着他醉了糊涂些,哄着他道:“我哪里不肯见你了,这不是出来了?”
一边哄,还得一边领着他往屋里去,看的一众下人目瞪口呆:他们几时见过王爷这样软和过。
好不容易到了客房,楚凤歌实在不**考量自己的自制力,便哄他:“你且进去沐浴,出来我们再谈。”
卫鹤鸣却斜他一眼:“都是男人,殿下怎么不一起?”继而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露出一个带着狡黠的笑来,攥着他的衣襟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笑道:“哦——殿下不敢,殿下看上我了。”
门外下人恨不得自己立时聋了瞎了,也好过听闻了这等辛密。
楚凤歌咬着牙将人一把扯进屋里,狠狠将门甩上,哑声道:“鹤鸣……”
卫鹤鸣眯起眼盯着他,卫鹤鸣身高比不上他,便踮着脚凑近他怀里,湿漉漉的衣裳将他的外袍也沾湿了,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样的眉,这样的眼,这样的鼻子……”
他学着当初楚凤歌那样在他的五官上描画过去,只有一双眼迷迷糊糊。
饶是如此,楚凤歌的心跳还是漏了几拍。
卫鹤鸣摸索过他的眉眼,踮起脚凑近了脸:“楚凤歌……”
楚凤歌缓缓颔首,屏息敛神等待着他的靠近。
卫鹤鸣那近在咫尺的脸却却忽然变得痛心疾首:“你说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怎么就学出了个龙阳之好呢!”
楚凤歌:“……”
卫鹤鸣还眯着眼念叨:“你说你才多大,知晓什么叫心悦?还学着那浑人调戏小姑娘的法子来对付我了……”
楚凤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扔进了浴桶里:“卫鹤鸣,这是你自找的!”
卫鹤鸣还拽着他的衣领撒酒疯,嘻嘻笑着问:“王爷果真不同我一起么?”
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带着迷离盯着他,酒劲上来,脸上的酡红还没散,若不是他那张尚且年少的脸,楚凤歌早就忘了他们所在何处了。
卫鹤鸣清醒时就够麻烦的一个人了,喝醉了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妖孽。
楚凤歌刚想走,却有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扯住了衣袖。
一转头,卫鹤鸣脱的只剩中衣坐在浴桶里,半透的白色布料贴在身上,穿还不如不穿,胸口的红色若隐若现,一双眼斜挑着看他。
楚凤歌停了脚步。
“殿下……”卫鹤鸣这一声竟带了些委屈。
楚凤歌:“我在。”
卫鹤鸣满眼的迷茫:“我将你的下辈子教成了断袖,这可如何是好?”
楚凤歌所有旖旎的心思都消散的干干净净,只盯着那双眼:“……先生?”
“嗯?”卫鹤鸣从鼻腔里更了一声,又将身子往浴桶里缩了缩,缩回了舒适的热水里。
楚凤歌上前一步,唇角的弧度莫名冷冽:“先生?”
“殿下何事?”虽然拖长了腔调,带着浓重的醉意,可还是能听出来,这正是前世的那个人在应答他。
楚凤歌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眼中遮挡着的阴霾一点点散去,露出那毫不掩饰的火焰来:“先生骗的我好苦……”
浴桶里的人还迷迷糊糊地冲他笑,还伸手去摸他的脸:“殿下笑起来……果真是美人。”
楚凤歌捉住了那只湿漉漉的手,低声轻笑:“先生竟这样哄我,我收些利息,也不为过吧?”
那眼中隐隐跳跃的,也不知是喜悦,还是疯狂。
第三十七章 凤玉()
第三十七章凤玉
卫鹤鸣迷迷糊糊睡了一宿,连梦都没做一个,次日是被窗外的鸟鸣声风声给唤醒的。
初醒时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不甚清醒,只记得自己在宴席上同贺岚等人吃酒,被敬了不少下去,似乎楚沉还来了……想来也是许久不曾醉过,却不知怎么今年中秋便喝得多了,连事都记不清了。
“础润……”卫鹤鸣揉着额角,习惯性地唤了一声小厮,用手撑着被褥起身,却不想触到了满手的温润。
卫鹤鸣立时一僵,缓缓低下头,正对上楚凤歌那含笑的眼,和他手掌下那一小片暖玉似的肌肤。
“殿、殿下!”卫鹤鸣飞快地缩了手脚,窜到了床脚:“殿下怎么在这……”话还没说完,他便见着了房里陌生的陈设,改了口道:“我怎么在殿下这里?”
楚凤歌挑了挑眉:“你不记得?”
卫鹤鸣扶着额思索了许久,也只模模糊糊想起自己似乎是揣着酒壶离了席,喝多了跳进王府的荷花池子里,至于为什么跳进去,跳进去之后又做了什么,他是半点都想不起来的。
这时外面有仆役送了醒酒汤进来,卫鹤鸣一手接了,却见那仆役看他的神色古怪,不知是惶恐还是探究。卫鹤鸣心道,自己莫不是有什么失态之举,在瑞文王府人的面前失了脸面?
“我昨夜……”卫鹤鸣揉了揉太阳穴,就着碗口喝醒酒汤。“可有什么失礼之处?”
“你说要同我共浴。”
“噗——”卫鹤鸣一口醒酒汤全都喷了出来,盯着楚凤歌目瞪口呆。
楚凤歌眯着眼后倚,他中衣本就是胡乱穿得,这一倚几乎半个精壮青涩的少年身躯都露在了外面,一双眼里带着邪气:“怎么?连我衣裳都弄湿了,解元郎却想翻脸不认账?”
“咳,在下确实是……记不得了。”卫鹤鸣不自在地缩了缩,颇感狼狈。“还请王爷恕罪。”
“解元郎这是想不了了之?”却不想楚凤歌只盯着他不肯移开目光,嘴里说的话却让卫鹤鸣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解元郎是忘了昨夜说我觊觎于你,硬扯着我陪你共浴,还戏弄本王的事情了?”
“戏弄?!”卫鹤鸣大为震惊,他从前也喝醉过,却从不曾听说过自己酒后竟如此失德。“王爷可是弄错了什么?”
楚凤歌却轻笑一声,那笑竟带着些旖旎艳丽,让卫鹤鸣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楚凤歌瞧见了,笑得便更开心了:“昨夜你还说我笑起来好看,解元郎酒后吐得果然是真言。”
卫鹤鸣一愣,楚凤歌容颜出色,尤其笑起来最是惊艳。万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竟在酒后倒了个底朝天,甚至酒后失态还被捉了个现行,忍不住红了脸。
连这都被楚凤歌知道了,那这么说,楚凤歌说的那些果真不是诓他的?自己酒后竟真将小王爷给调戏了去?
卫鹤鸣还没想明白,楚凤歌便指着那浴桶道:“你不肯叫人进来服侍,也不许我走,让我跟你一同休息。”他暧昧地勾了勾唇角,话里有话。“现在倒可以问了,卫解元,本王伺候的你可还舒坦?”
卫鹤鸣哪还有什么伶牙俐齿,硬着头皮告了罪,想要缩下床去,才发现自己的中衣早就不翼而飞,一直是**着上半身,实在不是很雅相。“殿下,在下的衣物——”
楚凤歌道:“昨夜你跳进池子里,全都湿透了,我身量又和你差得远,只得委屈你这样将就一夜了,你那身衣裳现在也该烘干了。”
卫鹤鸣这才松了口气,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尴尬个什么劲,前世跟楚沉私交甚笃,也曾秉烛夜谈抵足而眠过,可这一次他好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卫鹤鸣刚想出去讨衣裳,楚凤歌却随手掀起一件外袍披在他身上,笑道:“你还真想这样出去?”
卫鹤鸣这才不那么尴尬:“我身体好得很,哪就这样娇贵了。”
楚凤歌却隔着袍子箍紧了他的手腕,慢悠悠道:“卫解元知道七夕么?”
“乞巧节?并不是早过了么?”卫鹤鸣疑惑,不知为什么楚凤歌忽然提起这个来。
楚凤歌仿佛闲话一般:“那牛郎藏了织女的衣裳,便那样好运得讨了个媳妇。”忽的一抬眸。“你说我若不将衣裳还给解元郎,是不是解元郎也得光着身子嫁进我王府的门,在我府上呆一辈子了?”
卫鹤鸣脸上刚褪下去的温度瞬间又涌了上去,几乎是甩开楚凤歌的手落荒而逃。
楚凤歌到底上哪里学来这些污言秽语的!
楚凤歌却一个人卧在榻上止不住笑意,方才那模样,任谁也不敢信那个谦和持重的先生还有这样一面。
哪还有什么鹤骨松姿,活像是被拔了毛,差点便端上桌的飞鹤,狼狈仓皇的可怜。
却让人更想折腾他了。
楚凤歌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恶劣情趣,可自前世到现在,无论是鲜衣怒马的鹤相,还是坦然自若的先生,他都想着——如何将先生光鲜的一面撕去,露出那人失控慌乱,却只属于他的模样来。
最好能剥皮拆骨,煮熟了,吞下肚子,只专属他一个,那才是再好不过。
卫鹤鸣哪里想得到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