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之黛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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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松心情感受着花木发来的新号,自己的心绪也起起伏伏。渐渐的,她觉得自己的思绪正在放空,好像自己也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员,自己也变成了一种植物……一棵茶花树。不——是一棵草,不过这棵草却与别的草不同,好似有了灵气,有了情绪一般。
突然——“啊……”
乐极生悲,黛玉悲催的撞在一人身上——
抬头,四目相对,二人都明显一愣。
时间在此停滞……二人似乎定格了般,怔怔的望着彼此——
第20章 公主府赏花会()
“你——”黛玉刚张口,说了一个字,猛然意识到什么,顿住了。她已猜出此人的身份,忙退后一步,抿了抿唇,暗悔不该听嘉婉蛊惑来此。既然来了,就该警醒些,不该一时情醉,忽略了周围的形势。不然凭她对环境的敏感度,绝不会人都到跟前儿了,还丝毫未曾察觉。
不过,再悔也无用了,事实已然酿成。
翠竹见此光景,唬的手忙脚乱挡在黛玉身前,好容易镇定下来,便把柳眉一竖,正要呵斥,只听嘉婉惊讶的道:“诶?三弟?你缘何在此,不是进宫了么?”翠竹再迟钝也明白了冒犯黛玉之人的身份,心中再为黛玉叫屈也只得暂且按捺下。毕竟人家是王府世子,这里是人家的地儿,她不过小小一个丫头,哪有在此撒野的份儿?不过她心中向着黛玉,自然还是不平,暗暗磨牙。
“这……”
“这位是林姑娘。”不等柳逸轩问完那,嘉婉便抢先道。
“哦,林姑娘有礼。”他拱拱手,黛玉也忙福了福身子。柳逸轩又转向嘉柔道:“今儿师傅生病,放了我们一天假,我给太后请了安便回来了。”
“那……三弟,我能带林姑娘在院子里逛逛么?”
“请便,我还有事,这就去了。”言毕,柳逸轩让开一条道,做出请的手势。嘉婉早拉着黛玉兴冲冲的过去,回眸之间,黛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柳逸轩已然转身,只留下一抹坚毅的背影。黛玉心中仍在纳罕:这人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似的,如何眼熟至此?不,熟悉的不是身材长相,而是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于某种情绪的感觉,像有什么牵连着似的。
奇哉怪也!
这么一想,黛玉不由得又懊恼自己冒失,不该想到这里去,便强收回思虑,用心于看花之上。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扭头不久,令她纳罕之人也回头望着她的背影。望了一会子,又眉头紧锁,满脸苦恼的样子。
“姐姐,三弟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嘉婉一手拉着黛玉,一手折下一枝花枝,只在手上把玩片刻,便扔开,去拉姐姐嘉柔。
“你还不老实些,糟蹋了花,被三弟看见,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呃……姐姐你不会告诉三弟的,对不对?”
“你再不让我省心,我就告诉去了!”
“别别,姐姐,你饶我这一遭儿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嘉柔满脸无奈的样子,显然听她这种口径不是一次两次了。
黛玉看着她们姐妹二人的互动,忍不住“噗”的笑了。“你们感情真好。”她看看嘉婉,又看看嘉柔,把双手一拍,握掌道。
“林妹妹,走,咱们逛去!”嘉婉拉起黛玉便走。
……
再回王妃的正房,已是午饭时分,安安静静的吃了饭,林黛玉又陪王妃闲话一回便回府了。
王妃从丫鬟的口中得知黛玉和柳逸轩偶遇的情景,又听人报告了柳逸轩的反常,心里暗暗惊喜。只要别没反应就成,眼见着儿子都快十一岁了,越大脾气越见古怪,尤其是对女孩子,往往是一眼也不屑多看。别人家里是老担心儿子大了大了跟丫头们作怪在一处,荒废了学业;他们家里倒好,就怕儿子对女孩子没兴趣,以后香火延续都成问题。
这可好了,万事大吉!
且说黛玉自那日从王府归来,便常做一个不知是好是歹的梦。梦里烟雾缭绕,隐约似乎有一条河,河边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一棵不知名目的小草。具体如何,只觉得被烟雾所障,看不真切。她就在此处徘徊,每天都是一头雾水的,搞不清状况,也不知归途何在,喊也没人应,叫也无人答。
连续了好几日,黛玉也没搞明白状况,好在几日之后一切恢复了正常,她渐渐的也便将此事放下不提。
再听到柳逸轩的消息,已是十几天之后。
黛玉又去了英亲王府,嘉婉郡主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密室,竖起大拇指,在她耳边兴冲冲的说:“林妹妹,我服了你了。三弟不过才见你一面,竟记住了,前几日还跟我打听你呢。”倒并不是柳逸轩记性不好,他读书时可是过目不忘,但在女孩子方面似乎是天生的迟钝,也是他根本无心于此事,连常见的王妃屋里的丫鬟有时还记不住名字呢。
“他打听我做什么!”林黛玉板起了脸,有些不悦。
“打听你读什么书,说林大人给女儿看得书必然是好的,想多取取经。”
“你该告诉他,让他去问家父,倒不必拐这个弯儿。”
“我也是这么说的,让他去问林大人。他就让我不用问了,不过你知道的……”嘉婉笑眯眯的抬起肩膀推推黛玉的,“咱俩可是好姐妹,我自然不会瞒着你。唉,也不知道三弟到底有没有问林大人。”
不多时,王妃派人来请黛玉,拿出一个请柬给她看。黛玉接过展开,是益阳公主府的赏花会。益阳公主如今三十有余,乃当今圣上和五王爷的胞妹,太后唯一的女儿,一向备受宠爱,公主府建筑华丽、环境优美。公主未出嫁前便是有名的才女,喜烹茶吟诗、赏花对弈。后来虽离了皇宫,但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在公主府开赏花会,被邀请的除皇亲国戚外,便是各地出名的才女。
因每年请柬数目极少,便是世禄贵宦之家的女子,没有才名也很难在列,京中多有以收到益阳公主府的请柬为荣的。
“王妃,这是……?”黛玉疑惑的蹙起了眉。
“益阳公主府赏花会的请柬。你母亲那里公主已经送了,这是给你的。到时候嘉柔、嘉婉也去,你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王妃。”
黛玉一听母亲也去,便放下了心,横竖到时候跟着母亲就是了。
回去后黛玉便将此事与贾敏说了。贾敏倒也高兴,张罗着在给黛玉做几件新衣裳。能参加赏花会的多是皇亲国戚,这种场合的聚会拼的就是体面,可不能让黛玉被人看轻了。做衣裳也有讲究,料子不能用太差,颜色不能太跳,款式也要新颖才行,上次太后赏了不少内造的云锦料子,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到了赏花会这日,一早收拾打扮整齐,贾敏便携黛玉上了轿子,直奔公主府而去。
这一日,公主府是名副其实的车水马龙,贾敏、黛玉到时,车马已排了长长的一队。贾敏令婆子递上请柬,门童开了角门,放轿子通行。至内院下轿,花园里已人头攒动,有不少是贾敏的旧识,都上前打招呼。
黛玉跟贾敏到处见人、行礼,饶是她记性好也快糊涂了。
突然有嘉柔的大丫头来叫黛玉,黛玉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嘉柔嘉婉在亭下的石桌前坐着正向她招手,还有几个看起来七八岁至十几岁不等女孩子,从她们的服侍黛玉判断也是郡主。
“母亲,我去了。”
贾敏点点头,道:“翠竹跟着,小心些。”
第21章 公主府风云()
嘉柔的大丫头名唤春华,在往石亭走的路上春华便悄悄告诉了黛玉亭下几人的身份。中间坐着身着大红五彩通袖妆花锦鸡缎子袍,约莫十一二岁的,是六王爷的嫡女,名唤嘉芙;另两个穿着暗红金线绣云纹蜀纱凤袍的,是四王爷的两个庶出女儿,嘉雯和嘉蝶。
黛玉尝听父母说过,先皇共七子,当今圣上为嫡长子,第七子没长到十六岁便夭折了,第二子也于一次战乱中牺牲。如今剩的唯圣上,并三王爷、四王爷、五王爷和六王爷。
先皇偏爱三子吴王,怕自己西去后爱子受委屈,老早便为三王爷吴王布置。
先皇崩逝不久,三王爷便拖家带口去了自己的封地,已数年未曾进京。其余王爷虽有封地,不过是遥领,并无实权,其本人及家眷也都居住在京城。
确定了几人的身份,黛玉心里便有谱了,见了了礼。嘉柔嘉婉便拉黛玉坐下,嘉雯、嘉蝶也笑着让座,唯有嘉芙皱起了眉,没说话。
亭下是一个圆形的石桌,环石桌一围正好六个石凳,黛玉谦让一回,便在空着的石凳上坐了,抬眼一看,正对着嘉芙,对方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她早已察觉了嘉芙的不善,只是此时此景又碍于身份不好挑破,便故作不知的摩挲石桌上的花纹。嘉芙郡主的威名和行事,她早听嘉婉念叨的耳熟能详:仗着自己的王府的嫡出女儿,从小便嚣张跋扈惯了,六王爷和六王妃也不管她。
黛玉原也不指望她能给自己好脸色,如今也算意料之中。横竖自己只当看不见,她再摆脸色也没用,只会自己尴尬。
彻底无视某个人,无疑是打击他(她)的最好方式。
只是……黛玉虽不在乎,有人却为她不平。
嘉婉最是心直口快受不得气的,她原就与嘉芙有些龃龉,今又见嘉芙对黛玉有些敌视,一股无名火登时便窜上心头。黛玉是她认可的好姐妹,欺负黛玉不就跟欺负她是一样的么?是可忍孰不可忍!
嘉婉的拳头握了放,放了又握,如此再三,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刚要拍桌子,被嘉柔一把抓住,登时柳眉倒竖、凤眼圆瞪。
“嘉婉,你带林妹妹去后面的大花园逛逛!”
“姐姐……!”嘉婉又急又气,直跺脚,“她——”
“还不快去!”嘉婉也瞪起眼,满脸的严肃和不可反驳。
黛玉见此,知道再逗留下去无益,便挽起嘉婉的手,硬拉着走了。走了十余步,黛玉才放开,嘉柔揉着手腕把黛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啧啧称奇,“黛玉妹妹,没想到你人这么小,力气倒比旁人都大呢。”
“呃……”黛玉蹙眉,纠结了一瞬,说,“我天生气力大。”
好吧好吧,她没怎么说过谎,虽然编此瞎话并非出于恶意,也不会对别人有什么伤害,但内心这深深的负疚感是怎么一回事。重生以来,离奇的事太多,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吧,又何必徒增烦恼?而且今生她可不是前世那年少无知、不懂世事的少女,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把自己保护好,才能保护更多人。如此一想,心中倒畅快多了。
“唉,你不知道那个嘉芙多讨厌,每次都欺负我,不就是仗着她是嫡出的么?养成那么个跋扈的性子,看她以后怎么嫁人!”显然,感叹完黛玉的力气,嘉婉的内心又升腾起对嘉芙的强烈不满。
“好了,我们去看花罢,不相干的别想那么多。”
“嗯,你说的对,我们看花,才不让那不相干的扰了兴致呢。”听了黛玉的话,嘉婉瞬间恢复乐天的本性,恨不能奔到花园内畅玩一番。
不多时,已进了花园。
黛玉留心观看,此处与别处不同。园内虽也已菊花为主,但修剪的极为整齐,种类也繁多,金鸡菊、波斯菊、日光菊、异果菊、雏菊、堆心菊等等,不下五六十种。颜色也是五彩斑斓,红的、白的、黄的、紫的,一簇簇一盆盆,摆成具有美好寓意的福、禄、寿字样,也有动物形状,甚至还有的摆城诗句。
益阳公主出来见客时,花园内已是熙熙攘攘了,见了礼,便是一人一个小案,坐下吃茶,接着是宴会,看戏。戏唱到一半时候,益阳公主叫了黛玉上前,拉了她的手,问:“这是户部尚书林大人家的千金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黛玉笑道:“公主过奖了。”
益阳公主又问了黛玉好些话,临走还道:“一会儿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黛玉虽暗自纳罕,却也恭恭敬敬的答应了。回到贾敏身边,便低声问:“母亲,公主如何知道我呢?”
贾敏眸光闪了闪,道:“想是太后说的,不然就是五王妃。”
秋天的日头既不过于炙热也不至于荒凉,微风吹过,远处的白杨飒飒作响。在这“哗哗”的特殊音律中,枯黄的叶片潇潇而下,虽离得远,但偶有一两次还是能落在花园内的。春荣秋枯,有生机勃勃的辉煌,便有凄凄惨惨的凋落,一个叶片的生命也便就此终结;却也不是终结,凋落的叶片化入泥土,重回树木之中,滋养着树木一岁一枯荣,直到长成新叶,何尝不是另一种重生?
不过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