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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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吕氏还是出现了,还险些闹出了人命。
维系他们小夫妻感情的最重要一环也彻底断裂。
没有了阮氏对曜儿的那份痴心,这份“亲情”还怎么维系?
几个月前她试探过阮氏,阮氏虽然没有把话说死,但谁都能看出她并没有同曜儿和好的意思。
如果不是看在箜姐儿和篌哥儿的份儿上,估计曜儿已经被迫同她和离了。
卢氏一想到这个事实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的曜儿是多么出众的男子,娶妻已然是被逼迫的,难道如今又要被逼着和离?
不管是为了司徒家的前程还是为了曜儿下半辈子的安稳,她都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阮氏的痴心已经没有了,要想维系这一段姻缘,只能靠曜儿自己努力了。
司徒曜对卢氏也非常了解,又怎会听不出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提及妻子和女儿。
他哽咽道:“娘不必担心,岳父大人年后便要回京谢恩,阮氏和箜儿很快就回来了。”
这种时候唯有唐嬷嬷敢插嘴,她把丝帕递给卢氏,笑道:“三爷赶路辛苦,老夫人还是让他起来说话吧。”
卢氏这才意识到儿子还跪着,赶紧搀了他一把:“娘这是高兴糊涂了,曜儿快起来,坐下同娘好好说说话。”
司徒曜顺势站起身,坐在了卢氏身旁。
卢氏关切地看着他道:“这么晚回府,晚饭可曾用过了?”
司徒曜笑道:“多谢娘关心,儿子在路上用过了。”
“你父亲年纪越大话越多,方才都同你说了些什么,竟耽搁了这么久?”
唐嬷嬷和秋意是卢氏的心腹,所以司徒曜并没有介意她们在场。
他把方才司徒恽的话捡重要的说了几句。
卢氏的面色有些发白:“韩禹故意给你使绊子?”
司徒曜点点头:“父亲方才就是这么说的,本来他给我谋的职位是尚书左司郎中,可惜被韩禹否了。
娘不用担心,儿子定会把考功司的差事儿办好,让他想使绊子也寻不着机会。”
这话自然是为了安慰老娘才说。
事实上身为尚书左仆射的韩禹,像给他这样的芝麻官使绊子的小事,都不用亲自动手。
只需稍作暗示,有的是溜须拍马的人替他来收拾自己这个“新人”。
卢氏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那便好。”
她方才之所以神色大变,并不是担心儿子在吏部衙门受人挤兑。
曜儿从不轻易得罪人,且他离京已经六年,韩禹没有理由出手对付他。
这件事情的根源多半还在其他人身上。
而这人……
难道是阿照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情,然后被韩禹察觉了么?
唯一的女儿是个死脑筋,她这个当娘的简直快要愁死了。
司徒曜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只好岔开话题道:“娘,半年前您给我的信上说要带阿照去相看亲事,结果如何?
翻年她就二十二了,要是相中了便抓紧些把婚事办了吧。”
卢氏的脸色越发难看。
可这件事情她还没有问过司徒照,唐嬷嬷和秋意又在场,她真是不好说得太清楚。
她长叹道:“儿女就是父母的讨债鬼,你们兄妹几个快把娘给愁死了。”
说罢就把几个月前带司徒照去相亲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司徒曜。
司徒曜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卢氏的还难看。
“娘,大姨母的话也能信?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您怎的……”
卢氏按了按眉心:“娘当时的确是急糊涂了,可娘也是没办法啊。”
一面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赶紧拉住司徒曜的手道:“儿啊,你也要吸取教训,再不能同那吕氏再有瓜葛,否则你媳妇那边真是……”
“儿子知晓,这几年她还有没有来打扰过您?”
卢氏摇摇头:“这倒是没有,最开始那两年娘还时常派人去盯着她的动向,后来见她挺老实的便没有再继续。”
司徒曜道:“不管她,只是青青那孩子,她提出要去和吕氏同住,我看她实在是……”
卢氏摆摆手:“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起什么大浪,无非就是想她娘了,随她去吧。
再过一两年替她寻一户合适的人家,多给她陪送些嫁妆也就是了。
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室女,难道还想登堂入室,做国公府的姑娘不成?咱们丢不起那个人!”
听卢氏提起青青的嫁妆,司徒曜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塞进卢氏手中。
卢氏一愣:“这是……”
司徒曜笑道:“这是孝敬娘的,您手里的好东西太多,市面上的物件儿真是拿不出手,索性……
这些都是儿子自己挣的钱,娘只管放心收下。”
唐嬷嬷和秋意在一旁也愣住了。
银票!。。
三爷居然会用银票当礼物送给老夫人!
要不是听母子二人说了这半日的话,她们都要以为三爷被人调包了。
她们都三爷自小便是个清贵人儿,从来没有操心过银钱的事情。
几时他竟也变得同三夫人一样,好上金银这一口了?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三爷说这些银子是他自己挣的!
他该不会是贪墨……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出恶气()
唐嬷嬷和秋意的想法同卢氏不谋而合。
她倒不在乎儿子是不是变得“俗气”,就怕儿子这几年在外为官学坏了。
大宋各级官员的俸禄具体是多少卢氏不清楚,但心里大概也有个数。
像曜儿这样的外州通判,一年的俸禄也就是一百多两银子。
可手里这张银票。
五万两!
着实不是个小数目。
不吃不喝二十年也只能勉强凑够一半。
以卢氏的出身,五万银子自是不至于吓到她。
让她受惊的是曜儿方才的话。
——银子是他自己挣的。
不是她小心眼,曜儿虽然孝顺,但也绝不会把所有的家底掏空了来孝敬她。
这五万银子不过是曜儿这些年所挣的钱当中的一小部分。
她把银票对折起来,凝视着司徒曜的眼睛:“曜儿,你老实对娘说,是不是拿了……”
司徒曜忙道:“儿子是什么人娘应该清楚,这钱真是儿子挣的,每一文都清清白白,娘只管放心收下。”
卢氏眼窝有些酸酸的,这傻孩子八成是去卖字画了。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挣钱的营生。
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如果自己还是从前大燕平西侯府的嫡女,所有糟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而导致她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的那些人……
燕国先皇端康帝,十几年前便已经驾崩。
大宋济安王,当今圣上的小叔叔,也是她的姐夫,同样故去了好些年。
还有就是她的长姐,如今的济安王太妃赵卢氏。
其实细细想来,端康帝和先济安王也只能算是帮凶。
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她的长姐。
如果当年她不要被济安王吸引,平西侯府就不会被牵连,端康帝也就不会一怒之下灭掉她们整个家族。
可她明知长姐是罪魁,这些年却一直不忍心去恨她。
毕竟整个卢家只剩下了她们姐妹二人,不能再起内讧了。
卢氏把银票认真地对折在一起,欣慰地看着司徒曜:“这是娘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曜儿。”
司徒曜道:“娘,儿子还有一事不明。”
“说吧。”
“就是几个月前阮氏受伤的事儿,您和父亲在信中只是一笔带过,儿子想要知道实情。”
“这……”卢氏又一次愣住了。
不是不可以把事情真相告诉曜儿。。。
只是他一旦知晓是莫老贱人指使人对阮氏下的黑手,说不定就会把事情闹大。
而他即将去吏部上任,那莫老贱人的弟弟又是吏部左侍郎,恰是他的顶头上司。
万一……
司徒曜疑惑道:“娘有顾虑?”
卢氏苦笑道:“这件事就是三房从前的下人们做的。实在是你媳妇手里那些金子太过扎眼了。
那时候传出燕军即将攻城的消息,咱们府里也是乱成一团麻,那些个贱婢便起了歹心。
如今她们已经全都得到了惩罚,你媳妇的气也基本消了,你看……”
这些话司徒曜当然不会相信。
下人们有几个胆子敢对主子下黑手?
这件事就算真是她们做的,那也一定是有人指使的。
而府里不愿意见三房好,又让娘心生顾虑的人,除了老二和他姨娘还能有谁?
这件事他绝对不能忍!
他暗暗握了握拳,不动声色道:“那这件事儿等阮氏回来儿子再去问她。时辰不早了,娘快去歇着吧,明日儿子再来陪您说话。”
卢氏见他神色自若,倒也没有多做怀疑。
她柔声道:“你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一定疲累之极,也赶紧回屋休息。最近这几日还有得忙呢,咱们娘儿俩今后便在一处了,有多少话说不得。”
“是。”司徒曜又给卢氏行了个礼:“那儿子告退了。”
“去吧。”卢氏摆摆手,含笑目送儿子离开。
“老夫人。”唐嬷嬷见司徒曜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忍不住唤了一声。
卢氏捏着手里的银票晃了晃:“你们俩想问这个?”
唐嬷嬷和秋意一起点点头:“三爷变化实在太大了。”
卢氏笑道:“知道挣钱就说明他真的长大了,我这个做娘的难道不应该高兴?”
唐嬷嬷和秋意恍然。
可不是么,会挣钱的儿子比只会花钱的儿子强了何止一百倍。
金银本非俗物,只要不做那种钻进钱眼儿里就拔不出来的人就行。
再说司徒曜,离开春茂堂后他那张俊脸瞬间变得阴沉沉。
以他的身份,这个时辰自是不便去寻莫老姨娘,但去找自家的“好二哥”叙叙旧却是理所应当。
好歹他们二人在兄弟中间年龄最为接近,打小儿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多年不见面总是有好多账要结清楚的。
司徒明以为这世上只有他一个聪明人?
以为某些情绪他掩藏在内心深处自己就看不出来?
自从阮氏嫁入国公府,司徒明的眼神就一直偷偷围着她打转。
只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同他计较罢了。
就算阮氏并非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子,但她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妻子,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尤其是司徒明!
他加快脚步朝二房居住的院落走去。
司徒明是司徒家的男人,自然也不是什么专一的好丈夫,他身边的侍妾和通房的数量是四兄弟中最多的。
换句话说谁也不清楚他晚间会歇在哪个女人的屋里。
但这么点小事自是难不住司徒曜,他很快就从一名下人口中打听到了司徒明今晚的动向。
桂姨娘屋里。
司徒曜挑了挑眉。
司徒明那厮到也是个长情的人。
桂姨娘和他身边的苏白云娑一样,也是自小就在少爷们身边伺候的丫鬟,
长大之后也一样成为了他们几兄弟的通房。
桂姨娘的年纪比苏白云娑还大了一两岁,今年大约三十四五了。
姿色也一般,比苏白云娑差远了。
司徒明身边那么多的年轻水灵的小妾,居然还能想得起来桂姨娘?
不过这样也好,换个新人他还找不到方向呢!
司徒曜迈开长腿,一路朝桂姨娘的小院走去。
司徒明和司徒曜不一样,他常年同生意人混在一起,几乎每日都有应酬,哪里会在意什么养生之道。
虽然每日晚间都回府安歇,但一般睡得都很晚。
第一百七十章 爆粗口()
身为成国公的儿子,即便只是一名庶子,司徒明想要做一名纯粹的商人也是不可能的。
偏他自小便只对经商理财感兴趣,文武一概不喜。
司徒恽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加之也的确需要有人帮着他处理庶务,便同意他不走仕途。
十几年过去了,司徒明不仅把司徒恽安排的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私下里也替自己挣下了一份不小的产业。
因为生意上多有往来,他同各大商号的东家掌柜们都很熟,在大宋京城的商人圈子中混得风生水起。
所以他平日里应酬非常多,尤其是年下,更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好在他并没有养成流连烟花之地的习惯,差不多每日都回府里安歇。
今日也一样,应酬完几位大商号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