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第5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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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对他见死不救,做得更过分一点也都情有可原。
赵重熙见她不说话,笑道:“父王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绝不会辜负他的好意。”
凤凰儿道:“阿福,父王亲身经历过,所以他比谁都清楚大权在握对于做皇帝的人而言有多重要。
去年八月时,皇祖父已经下决心禅位与你。
但谁都清楚,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并非他不想继续当皇帝,而是知道自己中了毒,恐怕命不久矣。
为了大宋朝堂的稳定,他才决定趁自己威慑力还在,顺利地完成权力的交接。
这种时候如果给他服了解药,你觉得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赵重熙的手僵硬了一下,随即笑道:“他定然会继续做大宋皇帝,禅位一事只会不了了之。”
凤凰儿抬起手捏了捏肩上的大手:“事情远不止不了了之这么简单。
从今往后皇祖父对你会增添许多防备,你说话做事也必须万分小心。
很正常的一句话或许就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这和之前他准备立你为储君时的形势完全不一样。
还有被废黜太子之位的父王,他对曾经距离龙椅一步之遥的你,又会有怎样的想法?”
赵重熙声音有些发闷:“不管皇祖父会怎么做,父王又会怎么想,我只知道我的日子会过得万分艰难。
所以父王才没有及时把解药送到咱们手中,甚至打算让它永远消失。”
凤凰儿听他满口都是“父王”,不免有些好笑。
夫妻双方的父亲都是父王,祖父都是皇祖父。
其间还夹杂着母族那边的麻烦,还有燕国的站神“司徒恽。
似他们两人这样的姻缘,恐怕再也寻不出第二段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寝殿。
重新洗漱好换过寝衣,凤凰儿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困倦,睁着着眼睛看着帐顶上那精美的刺绣。
赵重熙却是真的困了,不一会儿眼前就变得有些朦胧。
感觉到凤凰儿还没有睡,他嘟囔道:“还在想那解药的事?”
凤凰儿翻了个身看着他:“阿福,你说有了解药,慕容离亭那边的谈判应该会容易一些吧?”
赵重熙叹了口气:“这么半天睡不着,原来是在想别的男子,你是真不怕我吃醋呐?”
凤凰儿踢了他一脚:“眼看着都快睡着的人,居然还在吃莫名其妙的醋,你可真是有出息!”
赵重熙的瞌睡醒了一半,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好半天后他才止住笑声,低声道:“慕容离亭是个大孝子,他对父母的在意远远的超过权势地位。
咱们之前救了楚王妃,他饶了皇祖母一命,算是还了这份人情……”
凤凰儿打断他的话:“这人情可不带这么还的!虽然一个是母妃一个是皇祖母,从血缘上看是基本对等的。
可楚王妃对慕容离亭的重要性,同皇祖母对你的重要性,能相提并论么?”
赵重熙难得见她有这么小气的时候,笑道:“只盼着离亭兄也能这么想就好了。”
凤凰儿道:“慕容离亭本就不打算和大宋对抗,他是担心咱们容不下楚王麾下那几十万人马。
没有解药,凭着韩雁声和咱们几人同慕容离亭的交情,劝说他归降不难。
但想要让那几十万人马真的顺服,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甚至以为,就连慕容离亭都未必能够弹压得住他们。
有了解药,慕容绯便会继续活着,掌控那几十万人便会容易很多,可……”
赵重熙见她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笑道:“担心慕容绯翻脸不认人?”
凤凰儿拧着眉道:“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慕容绯中毒日深,即便服了解药,也很难完全恢复昔日风采。
但他之所以被称为大燕战神,并不是因为他武艺超群,而是用兵诡谲。
以他的能力,带着几十万人马,倚仗岷州附近复杂的地形,同我大宋军队周旋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父王之所以一直没有把解药拿出来,一是担心咱们俩的处境,二就是担心慕容绯制造麻烦。”
赵重熙伸手抚平她的眉心,温声道:“你要相信父王的判断力。他之所以愿意把解药拿出啦,就证明如今的局势和半年前大不一样了。
皇祖父放权几个月,对权势远不及从前那般热衷。
况且咱们已经在朝堂中立住了,不是他能轻易撼动的。
慕容绯那边的情况也一样。
几个月前的慕容离亭绝对没有办法弹压他们,可几个月后情况肯定会有所变化。
毕竟他是慕容离亭啊,只要给他时间和机遇,他未必及不上慕容绯。”
凤凰儿把头靠在赵重熙肩窝处,小声嘀咕:“这是显摆你们二人惺惺相惜呢!”
赵重熙笑道:“这哪里是显摆什么惺惺相惜,我分明是在显摆自己比他多了个好媳妇儿!”
凤凰儿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去你的!就跟别人娶不上媳妇似的!”
赵重熙一本正经道:“慕容离亭就是没娶上媳妇儿嘛!他还比我大一岁呢!我这里还准备替他做个媒……”
“就知道不能和你说这些!”凤凰儿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喂,你说咱们是先去岷州劝降慕容离亭,还是先与安肃帝会谈,正式接受燕国归降?”
赵重熙疼得咧了咧嘴:“要我说肯定是先去岷州,安肃帝本来就是个花架子,晾他也兴不起什么大浪。
倒是卓太后那边,你抓紧和她谈一谈,断不能让那杨氏再溜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太无耻()
在大燕皇室中混了半辈子,卓太后早已经不相信任何人。
尤其是凤凰儿这样身份的人,她更不可能相信。
她呵呵冷笑道:“我能见到左楚钰的地方,肯定是你们的地盘,我有什么本事能做得出伤害人的举动?
倒是你们,就算是对我用尽千般折磨人的手段,又有谁能知晓?所以这些保证的话,娘娘还是不要再说了!”
凤凰儿并不生气,十分淡然道:“您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您自己就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又怎会相信世上还有‘信用’二字?”
“你……”卓太后压了压火气道:“我承认,自己的确是对左楚钰下了黑手,可我什么时候不守信用了?”
凤凰儿挑眉:“娘娘竟如此健忘?四年前重熙出使燕国,你却在半路上狙杀于他,这难道不是不守信用?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更何况那时宋燕是签订了停战协议的友好邻邦。
你的所作所为算是什么?背信弃义、无耻之尤!
倘若你的人得手了,亦或重熙回国后将此事禀报大宋皇帝,你确定燕国能够承受得了大宋的报复?
你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太后娘娘,宋军的刀剑未必能够落在你的头上。
可你想过那些无辜的百姓吗,他们凭什么要因为你不负责任的任性举动无辜受难?!”
卓太后终于撑不住了,怒喝道:“你休要信口雌黄!这些年来我不过就是左楚钰的傀儡而已,能有什么本事调动她手下的那些死士?
分明是左楚钰和赵雍夫妻二人斗法,赵重熙恰好成为了这场争斗的牺牲品罢了!”
听她说得振振有词,凤凰儿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一个人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她讥讽道:“照你的意思,那一场刺杀根本就是皇祖母安排的,和你半点干系都没有?”
卓太后冷声道:“你既已认定这件事是我做的,我还有什么必要为自己辩解?
我一直以为皇后娘娘年纪虽小,却并非识人不清的人。
你和左楚钰相处的时日也不短了,居然还认为她是良善之辈?
那一年赵重熙同慕容离亭相互勾结,险些让左楚钰几十年的谋算成空,你以为她会轻易放过他?”
凤凰儿道:“一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女人,当然不可能是良善之辈。
重熙阻了皇祖母的路,被她记恨也属正常。
然而,我之所以认定刺杀重熙一事是你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是什么?”卓太后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凤凰儿道:“因为皇祖母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卓太后气急,伸手指着凤凰儿:“你这是变着法儿地在骂我愚蠢?!”
凤凰儿站起身道:“你的确是蠢,蠢到让我觉得自己都跟着变蠢了。
大好的春光,我竟把踏青赏春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简直蠢毙了!”
卓太后鼻子都气歪了:“这就是司徒家的好教养?哀家今日真是见识了!”
凤凰儿道:“这话本宫可不敢苟同。太后娘娘活了五十年,从最底层爬到了最高处,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风景,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女子,我这样的又算得了什么?”
卓太后抚了抚胸口,顺过气后神情突然变得惨然:“哀家不过是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婆子,燕国归降后连如今的地位也没有了,还不是任由你们欺负……”
凤凰儿再次被她的无耻恶心到了。
她俯视着卓太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淡淡道:“你一直用懦弱无能的外衣掩盖自己的勃勃野心。包括皇祖母在内,被你骗过去的人着实不少。
可惜你戏演得不错,却没能拥有与那野心相匹配的能力。
皇祖母的确不是良善之辈,当初她送你入皇子府,不过是她为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
所以你恨她,想要报复她,这也算是情理之中。
而且你已经成功了,不是么?”
卓太后厉声道:“你知道什么?我是被逼的!小锦杌砸到楚钰姐姐那一刻,我就已经后悔了。”
“后悔了?”凤凰儿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么可笑的事情了。
卓太后抹着眼泪道:“我的确对后悔了,否则我何必请太医来给楚钰姐姐医治,甚至还衣不解带地伺候她,直到她脱离危险。
若非慕容离亭强行把楚钰姐姐带走,我会永远和她在一起。”
左楚钰曾经把自己做的那个梦原原本本告诉了赵重熙。
赵重熙自然不会隐瞒妻子,所以凤凰儿对那个梦的内容也不陌生。
他们都是重活一世的人,自是不会怀疑那梦境的真实性。
所以卓太后的这些话听在凤凰儿耳中,越发显得虚伪而可笑。
把她的“楚钰姐姐”囚禁在密室中,两人的确也算是“永远在一起”,也难怪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颇为自然。
凤凰儿嗤笑道:“是啊,你们是自幼的交情,能一辈子在一起真是挺不错的。
都怪离亭世子不解风情,算是破坏了你的计划。
否则你就能把你的楚钰姐姐囚禁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就如同本宫的二伯父一般,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看起来比我祖父还老很多。”
卓太后听了这些话,一颗心险些从腔子里跳出来。
囚禁左楚钰本就是她的计划,只是慕容离亭非要她把人交出来,她自知斗不过他,只能放弃了。
可这个计划她从未对旁人说过,就连青莲和郝嬷嬷都不知晓,远在万里之外的司徒箜是怎么知道的?!
凤凰儿再也不想看她的嘴脸。
她转过身去冷然道:“本宫曾经的二伯母杨氏,从前是皇祖母的人,后来投到了太后娘娘门下。
如今她将我二伯迫害至此,这笔账我司徒家是一定要和她算的。
此事于太后娘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本宫和圣上不可能长时间留在燕国,等我们启程回宋京之时,定会邀请太后娘娘去大宋游玩,届时本宫希望能够见到想见的人。
卓太后咬了咬牙:“司徒箜,我如今行动都不自由,上哪儿去找那杨氏?”
凤凰儿道:“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本宫只想提醒你一句,最好是抓紧些。”
说罢她迈着轻盈大宋步伐朝雅间外走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更无耻()
凤凰儿一大早就去了清心楼,赵重熙也没有闲着。
此时的他身处御书房中,正强打精神听安肃帝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奉承话。
见年轻的宋帝非但没有因为自己的奉承话而展颜,而且还是一副快睡着的模样,安肃帝虽不敢生气,却也真是尴尬极了。
他也是天潢贵胄龙子龙孙,三十多年来却从未顺着自己的心意活过一日。
这也就罢了,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最可悲的是,他的生活中除了奉承话,似乎什么都没有剩下。
要么就是他奉承别人,要么就是别人奉承他,以至于他根本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