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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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母亲走得早,左家族里也寻不出合适的人,所以我想……”
阮棉棉大概明白了左未晞的意思。
她本就不喜欢绕弯子,而且一直都很乐意帮助别人。
但这件事情她真是不敢应承。。。
她两辈子都没有结过婚,自然也就不清楚结婚具体都有些什么讲究。
上一世百姓们的婚礼她都没办法搞定,更何况是古代勋贵之家联姻。
自己闹出笑话倒是其次,最怕因此坏了别人的姻缘。
不得已只能自黑:“小晞啊,不是阮姨不愿意帮你忙,而是……
你看啊,我这个人从来也没有管过事,连自己院里的琐事都搞得乱七八糟的,万一……那不是坏了你的事情吗?”
第七十六章 审美观()
凤凰儿终于体会到憋笑的滋味了。
棉棉姐不懂这个时代的规矩,自是不敢胡乱应承别人的要求。
但她是不是把左未晞话里的意思理解错了?
安定侯府的男女主人虽然已经仙去多年,但侯府大姑娘同寻常百姓家的孤女始终还是不一样的。
侯府里有大管家和内外管事数人,小主子的婚事他们自然会安排妥当。
只不过下人们身份太低,定亲的过程中需要长辈出面的时候他们不好逾矩。
而左家那些孀居多年的长辈,想来左未晞多半不会去惊动她们。
说白了左未晞就是想借着一品襄国夫人的身份,到时替她压一压场子。
当然这里面也有看重她们母女二人的意思。
毕竟以左家的特殊地位,她真要在京里寻几位身份尊贵的夫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左未晞听了阮棉棉的话后,忙笑着把自己的意思解释了一遍。
阮棉棉总算是明白了,人家姑娘其实只是让她到时候去露个脸就行。
她十分干脆地应道:“只要不耽误你的大事,我怎么都行。”
凤凰儿见阮棉棉已经把“出京避风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忍着笑意问:“左姐姐,日子定好了么?”
“周伯母请人看了好些吉日,最早的也在明年二月底,倒也不着急。”左未晞见她神色似是有些古怪,又道:“阮姨和妹妹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阮棉棉偷偷看了凤凰儿一眼,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事,还“要紧”事?
凤凰儿憋得小脸都有些扭曲了。
棉棉姐是真的想和渣男离婚么?昨晚才商量过的事情她居然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她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我祖母前儿说想我弟弟了,我和娘便想寻个机会替她老人家去看看阿篌。如果真能成行,大约会离开京城几个月。”
阮棉棉快尴尬死了。
按说自己也不老啊,出京避风头这么重要的决定一晚上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她讪笑道:“我一时说得高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小晞放心啊,我们就是去看一看,很快就回来了。”
对她们的话左未晞并未起疑,她抿了抿嘴道:“这么说来我昨日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了。”
凤凰儿和阮棉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什么消息?
左未晞并没有让她们等太久,只是稍微顿了顿便接着道:“大宋和大燕已经停战,听人说很快两国就会议和,本来我以为没有这么快的……
不过既然你们打算去探亲,想来大将军已经退守汾州,两国暂时不会再继续打仗了……”
凤凰儿和阮棉棉再一次交换了眼神。
昨日她们好容易才从下人嘴里套出大将军府的所在地是汾州。
今日却得知她们探亲和两国议和之间居然还可以有这种联系!
凤凰儿道:“大燕吃了那么大的败仗,向大宋求和是肯定的。不过外祖父如今到了哪里我们也不甚清楚,想来总会比我们早一步抵达汾州。”
左未晞道:“汾州距离京城怎么也得赶十几日的路,阮姨和妹妹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阮棉棉抚了抚衣袖:“究竟能不能成行还不好说呢,总之阮姨一定不会误了你的事。”。。
凤凰儿心知她们不好在这里待太久,笑着提议:“衣香坊生意向来不错,待会儿客人就该多起来了,要不咱们先出去瞧瞧?”
左未晞本就是因为不喜热闹才选择一早来衣香坊的,凤凰儿的话正合她的心意。
她站起身对阮棉棉笑道:“阮姨替我张张眼吧,我怕自己眼光不行。”
阮棉棉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话。
出身勋贵之家的姑娘,眼光都是自小就开始培养的。
更何况她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又怎会不懂小姑娘们的心思。
十几岁正是一个人从童年向青年过渡的重要时期。
这个阶段的人已经懂事了,但并不成熟,其实是有些别扭和奇怪的。
就拿审美来说,要么极度自卑要么极度自信。
但不管是那一种,这个年纪的人一律觉得长辈们的眼光土得要死。
她可不会因为往前穿了上千年,就觉得古代的小姑娘会认同自己这个“老阿姨”的审美观。
当然,客气话听起来总是让人很舒服的。
阮棉棉笑着站了起来:“你莫非还真打算在这里买成衣?”
左未晞道:“说句不怕阮姨生气的话,咱们大宋的勋贵中,也就英国公府和您们府上最讲究规矩,否则成衣铺子怎会越开越多。”
阮棉棉嘟着嘴道:“我可是姓阮的!”
说罢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小姑娘走出了雅间。
衣香坊虽然只是个古代的成衣铺子,规模却比阮棉棉想象的大很多。
各种面料,各种颜色,各种款式,让她这个见过大世面的现代人都有些眼花缭乱。
她不由得暗暗感叹,虽然硬件设施不能相提并论,但这衣香坊给人的感觉真心不比现代的大商场差多少!
同凤凰儿相比,左未晞显然更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而且她并不像阮棉棉想象中那样奇怪和别扭,对“老阿姨”的审美观颇为认同。
心里暗道,从前总听人说司徒阮氏如何粗野没教养,简直胡说八道!
她和阮棉棉一路有商有量,在大掌柜的引领下往漂亮衣裙堆里一扎,哪里还顾得上想其他问题。
真正别扭的人是凤凰儿。
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逛成衣铺子。
她承认衣香坊的衣裙数量非常庞大,样式和颜色也比她想象的丰富许多。
但她知道自己对这些衣裙谈不上喜欢,更不用说痴迷。
棉棉姐不是大宋的人,左未晞又是那样的情况,所以她们俩才会是这样的表现。
嗯,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不知什么时候,红儿和芸香等人也全都被花花绿绿的衣裙勾走了!
“姑娘,您不去看一看?”一名在旁边观察她好久的女小二忍不住走过来询问。
凤凰儿知道自己要是继续干站着,别人一定会觉得奇怪。
虽然她并不在乎,但……
“好吧,你就带我四处看看。”她别扭地撅着嘴,跟上了那名女小二的步伐。
第七十七章 小目标(青云加更)()
衣香坊的女小二们年纪都在二十岁以上,这一行已经做了好些年。
负责接待凤凰儿的更是她们中资历最老的一个,京中好些贵妇贵女来到衣香坊都指名要她接待。
再难缠的贵客她都接待过,却愣是没见过凤凰儿这个样子的贵女。
明明只有十一二岁,性子是不是有些太过沉稳了?
不是她胡乱吹嘘,衣香坊的衣裙就算是送进宫里,娘娘们见了也绝不会如她这般无动于衷。
拥有如此精致的容貌和出众的气质的贵女,竟然不喜欢装扮自己,真是太可惜了!
而且客人要都像她这样,铺子里的生意怎么维系,她们这些人吃什么?
凤凰儿虽然不清楚这女小二心里具体在想什么,但也能感觉出人家八成是对自己不满了。
这也难怪,只看不买的客人到哪儿都不会受欢迎。
她勉为其难地挑了两身颜色清淡样式简洁的衣裙。
女小二的脸上笑容果然比之前更加甜美,夸赞了一番她的眼光后,亲自陪着凤凰儿回到了之前的雅间。
喝了半杯茶,又打了一个盹儿后,其他人终于陆陆续续回来了。
阮棉棉很是兴奋。
不用考虑价钱买买买,这种感觉她几乎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而且衣香坊的服务还非常周到。
不仅能够送货上门,像她这种身份的贵客,人家直接就把她每次的消费记在账上。
一个季度或者半年后,由她们派人去府里结账。
简直是太方便了!
“箜箜,你猜猜我和小晞一共挑了多少身衣裙?”阮棉棉坐到凤凰儿身边,情绪依旧非常亢奋。
凤凰儿懒洋洋道:“你总不会把这辈子要穿的衣裙都一并买了吧。”
阮棉棉看她兴致不高也不勉强,只对左未晞笑道:“我们箜箜最不喜欢凑热闹了,一点也不像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左未晞捂着嘴直乐。
她真是越发喜欢这对母女了。
阮姨和司徒妹妹相处的方式和认识的其他母女截然不同。
像姐妹,更像是朋友。
难怪之前京中会有那么多关于她们母女不好的传言。
看不惯是一方面,想来是她们的生活方式让司徒家的人都羡慕嫉妒了,所以才会四处散播那些流言。
怎么办,她好像也开始羡慕嫉妒了呢!
凤凰儿才不想一直被调侃,她问左未晞:“左姐姐,你待会儿还要去哪儿?”
左未晞道:“前日我让人把从前抚的瑶琴收拾出来,没曾想那弦都已经断了,所以今日想顺道把琴送到倾音阁,请那里的琴师帮忙重新弄一下。”
听她提起“倾音阁”,阮棉棉又来了兴致。
她挑了挑眉头:“小晞,倾音阁既然能够修琴,想来也应该可以订制箜篌吧?”
左未晞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对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熟悉,是我母亲从前喜欢去。
不过他们家的确是有作坊的,听说还请了好几位很有名气的制琴大师,只是不知他们接不接箜篌的活儿。
阮姨这是打算订制一架箜篌?”
阮棉棉也不隐瞒:“先去那边看看再说,如果他们的手艺达得到我的要求,我便订制一架。
另外我还想去看一看琵琶和筝。”
自从和阮棉棉认识,这还是凤凰儿第一次没听懂她的话。
就算为了方便教自己弹箜篌,棉棉姐另买一架现成的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订制?
还有琵琶和筝,这又是买来做什么的?
左未晞道:“如果阮姨只想买琵琶和筝,倾音阁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还想买洞箫和竹笛,那便要去笙箫馆。”
阮棉棉摇摇头:“洞箫和竹笛我都不会,还是去倾音阁看看吧。”
“行,那咱们这就出发。”左未晞拉起尚处于朦胧状态的凤凰儿的手,随着阮棉棉一起离开了衣香坊。
直到坐上了自家的马车,凤凰儿才醒过神来。。。
她拽了拽阮棉棉的衣袖:“棉棉姐,你买琵琶和筝做甚?还有……”
阮棉棉噗哧笑道:“买琵琶和筝也是为了教你弹箜篌。”
凤凰儿更听不懂了。
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弹箜篌的人必须先学弹琵琶和筝的。
司徒兰馥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年东宫里就根本没有琵琶和筝,可司徒兰馥不也能弹一手好箜篌么?
倒是棉棉姐不会的洞箫竹笛,司徒兰馥也十分擅长,水平并不次于箜篌和瑶琴。
阮棉棉伸手在她挺直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我之前对你说过的,从前我弹的箜篌和你的‘凤灵’不太一样,演奏技法要复杂很多。
如果倾音阁那些制琴大师真能按我的要求制作出我从前弹过的那种箜篌,你愿不愿意学?”
凤凰儿越发迷糊了。
箜篌的确有很多种。
比如说卧箜篌、竖箜篌、凤首箜篌等等。
可说起演奏技法,似乎也都是大同小异。
棉棉姐弹过的箜篌究竟是哪一种,又是什么模样呢?
阮棉棉笑道:“聪明绝顶的小凤凰今天好像变笨了呀,光是发愣都好几回了。”
凤凰儿这才道:“我当然想学了,可他们真的能做得出来吗?”
阮棉棉笑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纵然及不上我从前弹过的那般精密复杂,也能对现在的箜篌进行一些小小的改良。”
凤凰儿想了一会儿才道:“棉棉姐,我好像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