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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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拧着眉头思量他的前言不搭后语,忽然反应过来,我骂他说,“艹,你个老流氓!”
然后乔江林就笑了。走上前来把我手里的刀拿走,一本正经地把他大衣披在我身上,严肃地说,“凌寒我警告你好好说话。”
那大衣是毛呢的,还沾着他的体温,以及他身上的那股清冽的薄荷味,那味道在鼻尖萦绕,和纷飞的雪花跟肆意的寒风混在一起,让人不禁颤了颤。
我愣了,忽然手足无措。
这时两三米外的路灯忽然亮起来,猝不及防地亮起来,乔江林带着贱笑的刚毅的面孔一下子跌进我眼里,我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他朝我挑了挑眉头,有点得意的意思,然后抢过我手里的双肩包,把西瓜刀和手电筒扔进包里之前,看着那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冷笑了声。
“你的口味还真独特,一天到晚背着把西瓜刀,哪个女孩子跟你一样?”他拉着书包拉链,顺便抬眸嘲笑我一番。
飞雪在落在他肩上,他头发上,他深色的西装上。背后还有一片茫茫的雪。锲而不舍地飘着,把我眼睛都朦胧了,然后一片雪落在我睫毛上,我立即伸手抹掉了。
“找我有事?”我迎着他眼睛,双脚开始打颤,我悄悄把手塞进荷包里,握成了拳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要回家睡觉。”
乔江林淡淡一笑,就问我,“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然后我愣了。
他笑着一步跨上前来,自然而然地揽着我肩膀,一手拎着我的双肩包,企图把我往小区外面带,我赶紧挣脱,可他一只手的力气也好大,我挣不开不说,还被人鄙视了,警告我说,“这四下无人,我要是对你做什么,应该没人知道吧。”
“老流氓!”
“再说一次试试?”乔江林抿嘴,勾着眼睛威胁我说,“嗯?”
“老——”
我刚冒出一个字,他猛地放开我,邪魅地笑了笑,然后一弯腰抱着我腰肢把我给扛到他肩膀上,一下子站起来的时候他晃了晃,有点疑惑地说,“胖了?快扛不动了。”
“草泥马!你才胖!你全家都胖!是你老了好吗?老流氓!臭流氓!”我不停地挣扎扑腾着,咆哮说,“放开我!”
乔江林拍了下我屁股威胁说,“再说一句脏话试试?”
哦,要命。
然后我就没敢动了,被乔江林扛着大步迈出小区,在把他祖宗问候了千百遍的同时,我进行了深深的自我反省,这段时间我为什么要吃那么多?
凌寒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
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
重点是,明明是他自己要扛我的,可这臭不要脸的老男人竟然一边走一边数落我胖。我咬着牙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时重头再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往他后背上狠狠一砸,怒道,“嫌我胖就放我下来!别叽歪!”
这一句还是凑效的,毕竟我说完了过后,某人就不再讲话了。
出了小区十来米的距离,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我说呢怎么没听见响动,原来把车停这边了,这老男人,心机婊!
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他把我放在来,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摁着我后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我塞进去,摔上车门后他转身,我快速扣住开门处想跑,他已经转过身来,一脚蹬在车门上,指着我警告说,“敢踏下来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我摇下车窗,泄气地爬在窗边看着他撇嘴装可怜说,“你想带我去哪儿?”我故意瞪大了眼睛装无辜可怜的模样,他看了冷笑。扬眉说,“好地方。”
说完他帅气转身,绕到驾驶室,快速发动车子开走了。
嗯,老男人不说谎,果然是好地方。
医院。
护士拿着沾了酒精的棉棒给我处理额头的伤口时,乔江林就坐在我身边,我疼得龇牙咧嘴,他倒是自觉,把我手搭上他的手背,豪气云千地说,“疼就捏我的手,别鬼吼鬼叫。”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眯着眼睛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当然不客气,拇指和食指指甲掐着他手背上一丢丢肉,疼的时候狠狠一掐,乔江林疼得叫出声来,我笑吟吟地看着他,他怒目铮铮瞪着我,紧闭的齿关挤出两个字,咬牙切齿地。“凌寒!”
“大叔,谢谢你啊。”我笑说。
护士忍俊不禁,顾着笑,下手也重了点,我斜眼看着护士说,“宝贝,麻烦你专心点,我很疼——”
之后上了药水,贴了纱布才算了事儿,我起身准备走了,乔江林却拉着我的手不许我走,冷冰冰对护士说,“给她安排拍片子,她屁股和腰摔了。”
“你怎么知道我屁股摔了!”我瞪着乔江林说。
乔江林白我一眼,像看白痴似的说,“你自己说的。”
我想了想,我没说过啊?我只说腰闪了,我没说我屁股摔了啊!我凝神盯着他说,“放屁,我没说过!”
乔江林瞄了一眼我屁股,傲娇地说,“我长了眼睛。”
我:“”
“小姐,请您跟我来,我给你开单子去拍片。”护士笑吟吟,温声说,“要是摔倒了,是该拍片子看看,免得留下病根,对以后不好的。”
我说,“嗯,好。”
奶奶的,耳根子怎么红了。
拍完片子,确认没伤到骨头乔江林才松了口气,在值班医生办公室赖着不走,我拉他一下他才起身,扶着腰站起来,对一声说,“医生,我腰上疼,麻烦帮我看看。”
我有点懵了,想起刚才在花坛那边,他被我扑倒下去,很可能受伤了。结果把衬衣撩起来,果真一片淤青,还有被擦伤的痕迹,为了以防万一,医生安排他也拍了个片子,幸好没事儿,只是腰部淤青了一块,要些时候才能消肿。
医生给他开了些膏药,让他记住擦,并且友情提示最近不能剧烈运动,要好生保养着。
说完了,医生还专门盯着我,提醒地说,“小姑娘别瞎闹,这闪了腰可不是小事儿。”
我还有点懵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我一脸茫然,乔江林笑了笑,然后拉着我的手走出办公室,我想甩开他的手,他又不肯,我就问他,“男女授受不亲,放开我。我自己打车回去。”
“别瞎闹,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叹气,“喂,乔江林,你这么冷不防地消失,又冷不防地出现在我面前晃荡,做这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想干嘛?”
乔江林抓着我的手,平静地看着我,目光里多了几丝打量,像是在等我说话,等我说什么。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干什么?”我往他身前跨了一步,跟他基本上是身体贴着身体的距离,可我高度不够,站在他面前只有肩膀那里,得扬起下巴才能和他的视线碰撞,我说,“我这人呢,一向爱憎分明,不清不楚的感情和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不要。”
乔江林笑了笑,说,“哦,这么傲娇?”
“是!就是这么傲娇!”我瞪他一眼,拧着眉头说,“所以现在我问你,也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跟着我想做什么?”
乔江林扬了扬下巴,自言自语地说,“嗯,我也问我自己想做什么,不知不觉就跟你去了,大约是看不惯摔倒的人逞强不去看医生,想送她来医院。”
听到这一句,我心里有点动容,尤其是他说“某人”时,眼睛盯着我,带着点戏谑的意思,“所以你就一直跟着我?我怎样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
“那你跟着我?你喜欢我?你想泡我?”
乔江林微笑说,“不清楚,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
我心冷了,瞪着乔江林说,“老流氓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不喜欢我不想泡我,你就别在我跟前献殷勤,你不是挺高冷的吗?今晚这样好似跟你不太搭,还有,半年前你要是这样,我肯定对你要死不活死心塌地的,可现在变了,我对你拿点图谋不轨早就没了,所以,你别在我面前晃荡了,ok?再说了,大叔,你都结婚了,就别来勾搭我。”
乔江林说,“你想太多了,凌寒。”
我迎上他平静的双眼,有些不解地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没想多?”
“我之所以跟着你,是觉得欠你一个道歉。”乔江林耸了耸肩膀说,“那次约你吃饭,我临时有事没去,也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第二天才想起来约了你吃饭,我想你肯定等我——”
“你错了,那晚我根本没去。”我冷着脸打断乔江林的话说,“让你失望了吧?那晚我根本没去。”
乔江林怀疑地看着我,深邃的眸子盯着,捕捉着我的每一丝眸光,“你没去?”
我撇嘴笑笑说,“对,没去。”
我脱下身上的大衣递给乔江林,接着说,“那时候我的确对你图谋不轨,可也清楚你不喜欢我,你结婚之前我不是问过你么?愿不愿意养我,别去结婚了,你说你不喜欢我。其实这半年多在会所我学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想法,我看过太多了。你当时约我想做什么,我猜得到一二,我凌寒虽然算不上什么高门小姐,但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所以。我没去。”
我说,“所以,你也没什么好抱歉的。”
“是么?”乔江林说。
我说了这么一大通,他就简单的两个字,我不是没有失落的。其实我现在可以跟乔江林摊开了说,但我就是在赌气,我这么千方百计跟他混在一起,为的不是别的,我为的是心里那份真挚的感情。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我,每个动作每句话看起来都是别有用心,可当我去探究他的用心时,却发现,不过是他撩拨女人的伎俩罢了。我能不伤心吗?
当人的付出得不到对等的回报时,是会觉得失落和委屈的。还有伤心。像我现在这样。
“是啊,当然是。”
然后乔江林也没什么表情,就淡淡一笑,拍了拍我肩膀说,“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我在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伸手要来拉我,被我挡住了。我微笑说,“这就不麻烦您了,您送我来医院,我已经很感谢了,医疗费我会给您送去。”
乔江林说,“没必要,我不在乎那点钱。”
我说,“可我在乎啊,大小都是人情,我不想欠您人情。”
说完我就转身走了,乔江林跟在后头,我原以为他会坚持送我回去的,电视剧里那些霸道的男人对待女人不都那样么?女人嘴上说不要,其实是表面的拒绝,其实心里是想要的,乔江林这么厉害,难道看不出来吗?
然而,他果真没有坚持,跟着我从后面下来,开走了车子,把我一个人留在风雪里等出租车。
没想到吧?来医院的路上还是个热烈霸道好似对我充满感情的男人,现在呢,潇洒地走了连车屁股都那么冷漠无情。
我真有点搞不懂乔江林,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也搞不懂我自己,轻轻被撩拨几下,就缴械投降了,要不是刚才反应过来试探了几句,那是不是接下来就双双酒店开房去?
凌寒你真没出息。
然后我脑子就乱了,我实在是没搞懂,乔江林这是喜欢还是单纯地想睡我?他这么撩拨我肯定是有意思的,我跟他不过萍水相逢,就算我今天摔死了也跟他没关系,可他为什么要一路跟着我,还送我来医院?
喜欢我?
想睡我?
可人家没说喜欢我,也没说想睡我。
那他要干嘛?
妈的!疯了!要疯了!
我站在风里,揉着头发,咆哮了一句,“乔江林我艹你大爷!臭不要脸的老男人!为什么要在我快忘记你的时候出现?!你脑子有病吗!有病吗?!你一定是有病!”
咆哮完了,车子也来了,我也要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林蝶来家里看我,我舍友都起床工作去了,我裹着毯子去给林蝶开门,她带了热粥给我,端来我床边给我吃,问我昨晚乔江林是不是来找我了。
我说没有啊。
林蝶狐疑地看着我说,“是么?”
我吞了一口粥,淡定地问,“怎么了吗?”
林蝶抿嘴,摇摇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昨晚你走了没多久,乔总就找妈咪要了你的地址,当时我们都在休息室里,我没听错啊,他要的就是你的地址。”
我呵呵笑,“你听错了吧,哪儿是我的。”
“没有啊,我绝对没听错。难道他没来找你?”
我摇摇头,“没有。”
林蝶又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