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那些事儿(野村那些事儿)-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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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利刃不偏不倚,刺中的是他的屁股。
就这样,张大栓变成了二郎神君,只不过二郎神君的第三只眼长在额头上,而他的第三只眼却开在了屁股上。
把张大栓给痛得,浑身打了个冷战,立刻,血水顺着裤子滴滴答答向下淌。
一声惨叫过后,黑虎的身影也到了。
猎狗的扑击速度很迅猛,勇猛无比,愤然一跃,一下子跳起来四米多高。
张大栓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就被黑虎庞大的身躯从铁门上给撞了下去。
扑通一声,张大栓甩在了门外的水泥地上,又差点磕掉门牙。
张大栓打着滚嚎叫起来,爹啊娘啊地叫。
他想爬起来,可刚爬起来就再次跌倒,因为刚才坐在利刃上的时候,那利刃刺进他的屁股里足足两寸多深。
好在屁股上的肉够厚,而且位置不是那么准确,要不然他的鸟巢就被钢筋刺破了。
就这也痛的不轻,爬起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跑,因为受伤,啥事儿也干不成了。
万一被带娣姑娘发现,将这件事告诉王海亮,海亮一定会找他拼命,到时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带娣姑娘正在屋子里备课,她听到了院子里的狗叫声,也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
女孩赶紧推开门查看。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外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时候的张大栓,早跑的没影儿了。
铁门上,水泥地上,红呼呼的都是血。
带娣吓一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她以为,一定是有野兽半夜闯进了学校。要嘛是黄鼠狼,要嘛就是野狼。
是黑虎隔着铁门跟野兽搏斗,将野兽咬伤了,所以外面才有血迹。
带娣将小脑袋从铁栅栏门的缝隙里伸出来,左右瞅了瞅,啥也没瞅到。
猎狗黑虎摇着尾巴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女主人的手。
带娣伸手在黑虎的脑袋上摸了摸,算是奖赏,赞道:“黑虎,好样的,如果有野兽冲进学校里来,就这样咬它!!”
得到女主人的赞赏,黑虎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美得不行。
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带娣这才伸个懒腰,继续回到屋子里备课,11点准时睡觉。
张大栓受伤了,而且很严重,屁股上的伤口汩汩向外冒血。
一路走一路滴答,地上被砸出一个个红红的小坑。
他一个劲地安慰自己:意外,意外而已。这件事跟带娣是不是扫把星没关系。
这时候他才明白,王海亮家的两条狗绝不简单,上次在大白梨家,小花就将他咬的抱头鼠窜,找不到南北。
这条猎狗黑虎,比小花还要勇猛十倍,一百倍。
它可是村子里的狗王,也是大梁山的獒王。
黑虎得到主人王海亮的命令,保护带娣姑娘的安慰,几年来从不敢懈怠。
正是因为有了黑虎的存在,所有对带娣心存幻想的无赖才会退避三舍。
大梁山的狼也对学校退避三舍。
新学校盖起来五六年,从没有发生过一次孩子被野狼袭击的事件,也没有一个人胆敢跳过学校的围墙。
张大栓坐牢的时间太长,根本不了解情况,吃了哑巴亏。
他一瘸一拐,一步一挪,呲牙咧嘴,浑身抽搐着。
屁股上被刺伤的地方,足足深两寸,宽二指,跟黄河决堤那样,几乎将他全身的鲜血流干。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回家的,走进村子的时候,血已经不流了。
他心慌意乱,心跳不止,也精疲力竭。只是拍了一下门,就跌倒在了地上。
他的女人大栓婶听到门响,知道男人回来了,赶紧披上衣服过来拉门栓。
门刚刚打开,张大栓的身影就扑在了他的怀里。
张大栓只说了一句话:“他娘……拿药。”眼睛一闭,华丽丽滴晕死了过去。
大栓婶抬手一抹,手上黏糊糊的都是血,把她吓个半死。
女人一声尖叫:“啊!他爹,大栓,你咋了?你咋了啊……”
大栓婶也不知道是怎么把男人拖进屋子里的。
她将男人拉上了土炕,褪下他的裤子一看,这下好,张大栓差点变成女人。
他屁股上的伤口能填下一根手指头,而且是最粗的大拇指。
伤口的肌肉都翻卷了,血液凝固以后,结成了块,裤子跟皮肤被血块凝固在一起,撕都撕不开。
大栓婶不知道男人为啥会搞成这样?看样子是被人用刀子爆了花儿。
他一边帮着男人收拾,一边说:“他爹,这是谁,是谁打得?姑奶奶跟她拼了!”
大栓婶要为男人讨回公道,但张大栓却一下扯住了女人的衣服,哀求道:“别,别声张……”
张大栓当然不敢声张,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大家都知道他是欺负带娣未遂,搞成这样的,还不笑话死?
其实,真的把带娣欺负了,他反而不怕。
大梁山就这样,谁家的女人被欺负,一般都不会声张。
因为担心出丑啊,要顾忌名节。
特别是未婚的女人,一旦被男人欺负,更是要藏着掖着,不能让外人知道,要不然姑娘都嫁不出去。
千百年的封建思想,依然在她们的心里根深蒂固,山里人把女人的名节看的比生命更加重要。
当然,这也加大了那些无赖,偷鸡摸狗之辈的胆子,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女人顾忌名节,男人同样顾忌名节。
所以,这种事真的发生,男人跟女人都是闭口不谈。
大栓婶是什么人物?她是过来人,一耳朵就听出这里面有猫腻。
不用问,是自家男人出去偷吃,被人给打了。
她怒道:“张大栓,亏俺等了你这么多年,放着咱家的白面馍不吃,非要去啃人家的窝窝头,你还害不害臊,俺都替你丢人!”
女人一下子哭了,不再搭理他,给他调了个冷屁股。
张大栓说:“他娘,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咱儿子二狗啊,我是帮着二狗出气。”
“啊?你去……偷王海亮的女人了?你个死鬼!”
张大栓说:“不是玉珠,是……带娣。”
“苍天……”大栓婶又吓一跳:“带娣你也敢偷?张大栓,你胆子不小啊,不想活了!带娣可是扫把星,谁碰谁死,谁娶谁死……”
这下大栓婶终于明白了,感情自家男人招惹了那个扫把星。
怪不得落个如此下场,真是自作自受。
她奔不想管他,可看到张大栓在炕上痛的直哼哼,喊爹叫娘,她的心里又过意不去。
只好说:“那你等着,我去王庆祥的医馆,帮你拿点创伤药。”
女人刚要起身,张大栓又拉住了她,说:“去不得。”
“为啥啊?”
张大栓说:“这件事,不能让王庆祥知道,王庆祥知道了,王海亮必然也会知道。我欺负他妹子,王海亮一定会打爆我的脑壳。”
大栓婶想想有理,于是就没去。
治疗张大栓的伤口,大栓婶有自己的办法。
她赶紧扑向了家里的祖宗牌位,家里的祖宗牌位是常年供奉的。
在牌位的面前,有几柱大香,那些香灰可以用来疗伤。
香灰疗伤,是山民的土办法,从前村子里的人,有个滑伤刀伤什么的,都是用香灰包裹,三五天以后就没事了。
香灰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伤口恢复以后,会留下疤瘌。
张大栓的伤在屁股上,平时穿在衣服里面,反正外人看不到。
于是,大栓婶捏了一把香灰,将香灰按在了男人的伤口上,然后扯出棉花,帮着男人包扎了一下。
就这样,一个简易的手术就算是成功了。
张大栓痛的呲牙咧嘴,彻夜地嚎叫,那嚎叫声在大梁山的夜空中飘荡,传出去老远。
他不能下炕了,在土炕上整整躺了半个月,伤口结痂以后,才能一步一挪行走。
很快,到了五月割麦的日子,张大栓因为不能干活,地里的麦子差点烂在地里头。
最后,还是王海亮找人帮他收割了,脱粒以后,将麦籽帮他扛回了家,倒进了粮仓。
***年的五月,大梁山尝到了大路修通以后的第一个甜头。
那就是,人们脱离了五月开镰人工收割小麦的劳苦。
千百年来,五月人工收割,先将麦子放倒,然后捆打成个子,用排子车,牛车,跟驴车将麦个子拉回打麦场,然后套上牲口,扬场放磙的日子将一去不再复返。
因为在小麦黄尖,麦穗还没有干透的时候,海亮就出了一次山。
这次,王海亮从山外领来了两台联合收割机。
联合收割机走进村子,将大山里的数千亩麦地,几天的时间就收割光了。庄稼地只剩下了低矮的麦茬。
人们不用下地,只需要将车开到田间地头,等着装麦籽就可以了。
从前,五月收割,一直到小麦收仓入库,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现在,只要一晌午的时间,一年的收入就到家了。
联合收割机不但省时省力,而且收割得很干净,麦穗子也不用捡拾。
这时候人们才知道,从大路修通的这天起,大梁山已经开始了新的飞跃。
王海亮首先将村子里的困难户,劳保户还有五保户家的庄家收割干净,最后才收割自家的。
他开着农用车,将张大栓家的粮食背回家,倒进粮仓里以后,张大栓却一点也不领情。
在他看来,王海亮这是故作热情,跟他坐牢十年的苦楚比起来,王海亮付出的这点热情跟辛苦,毛都算不上。
这是王海亮欠他的,理应偿还。
第306章 苦命的人()
第306章苦命的人
张大栓没有搭理海亮,大栓婶却很热情,招呼一声:“海亮,进屋喝口水呗,瞧你累得。”
海亮说:“不了婶子,你忙你的,二狗不在家,俺叔又病了,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以后家里有啥活干不动,搬搬抬抬的只管招呼,我一定会到。”
王海亮没有停留,开起车去帮下一家送粮食。
张大栓鼻子却哼了一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看到王海亮嘚瑟,他的火就大。
庄家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张大栓怎么看,自己儿子怎么比王海亮有出息。
二狗如果混成这样,那就是能耐,王海亮混成这样,那就是嘚瑟。
他的胸襟并不广阔,曹操还有三分度量,生子当如孙仲谋呢。
所以命中注定,他是个鼠肚鸡肠的人,成不了大气候。
张大栓跟他儿子二狗一个鸟样,偷个鸡啊,摸个狗,踹个孀妇门,刨个绝户坟,看大姑娘洗个澡,跟不正经女人钻个高粱地,这些还行。
说到定国安邦的大计,说到开企业办工厂,让村子里的人走上富裕,他是屁能耐没有。
当初那个家具厂,靠的也是投机取巧,偷偷砍伐大梁山的树木撑起来的。
事情败露以后,这不坐了十年板房嘛。
十年的牢狱之灾,没有改变他的习性,反而让他变本加厉。
这次回村,他的目的就是为儿子以后清除后患,将王海亮彻底击败,好夺回张家在大梁山的称霸一方的大旗。
张大栓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束手待毙,应该进一步出击。
应该欺负了王海亮的妹子,把他气得吐血。
所以祸害带娣的事儿,还要接着来。
关键是带娣太漂亮了,是个男人就忍不住,不要说女人是扫把星,狐狸精老子也甘愿死在她的石榴裙下。
张大栓拿定注意,伤好以后,继续对带娣纠缠。不把女人拿下,誓不罢休!
这个老无赖是缠上带娣了,被女孩的美丽弄得神魂颠倒。
张大栓在炕上整整躺了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伤口才愈合,结痂才脱落。
屁股上新开的那只眼不见了,留下一个指头肚大小的伤疤。
那时候,五月收割早已完毕,天气也进入了仲夏,地里播种的玉米也长到膝盖高了。
张大栓展开了对带娣的第二次行动。
偏偏赶上学校里放了暑假,孩子们不用上课了。
带娣也闲暇下来,但是学校外面的那块地,女孩子还在种。
地里的甜瓜,豆荚,南瓜还有丝瓜成熟了,滴滴坠坠压弯了枝头,长长的枝蔓也拖拖拉拉,布满了田地的每一寸角落。
带娣每天到田地里去劳作,通常天不亮起来,上午九点阳光猛烈的时候收工。下午四天以后,才开始劳作。
而且女孩带着草帽,捂的严严实实。
这样的话,不会被阳光晒伤,皮肤也不会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