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猎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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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古明月?”其中一位口音有些德州腔,他浊声地板。
明月见到黑亮冷酷的枪后,心头不由得猛地一沉。
天哪!
“请问你们两位是?”她改口用英文问道,声音里有一丝惊悸。
“我们找妳谈些事情。”另外一个人倏地抓住了她,掏出手枪指着她的太阳穴道:“妳最好乖乖和我们合作,否则我一枪毙了妳……可怜的小东西,妳不会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吧?”
“你们到底是谁?要我合作什么?”她吞咽着口水,脸色惨白却强自镇定,“我不认识你们。”
其中一位金发男人冷冷地看着她,“不简单,妳还可以这么镇定……古小姐,我们要问妳一些问题。”
“我——”
“妳从哪里知道夜鹰直升机的?”
明月低声咒骂着自己,早知道就不该参考那份数据,瞧,现在好了吧,什么乱七八糟吓死人的情况都出现了,搞不好她还会因此而送命呢!
“你们到底是谁?美国什么单位的吗?”她在考虑着要不要把里面的那位给叫出来,他们说不定还是同一国的,“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金发男子倏地狠狠地揍了她一拳,打得她眼冒金星差点晕了过去。
“噢!”明月痛叫一声,只觉剧痛传来,脑袋霎时骇人地晕眩起来。
“妳太多嘴了,这样不好,妳只要告诉我们妳是怎么知道夜鹰直升机和中东任务的,妳还知道了些什么?”
明月疼得险些站不住脚,如果不是那名大汉架住她的话。
“你们,你们不是要我回答吗?”她捂着刺痛的左颊,吸着气道:“我们何不坐下来慢慢说?”
“好气魄,臭娘们。”架住她的男人将她丢向沙发,“谅妳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明月摔进沙发里,脑袋拚命地思索着该怎么办……强烈的求生意志已经淹盖了她所有的恐惧,她拚了老命地想着该怎么逃出去……
该死,那个柯迈可怎么还不救她呢?他该不会自己跑去躲起来了吧?
奇怪,怎么连古大汪也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息来?难道他们一人一狗相约跷头了吗?
正当她闭上眼睛,开始感到绝望时,她的房门倏地被打开!
那两人愣了愣,但是反射动作灵活至极,掏出枪就往那个方向射击,但是半天却没有任何回应。
“里头有人。”
金发男人一把将她揪了起来,拉着她缓缓移动接近房门。
“滚出来,否则她死定了。”金发男人喝道。
另外一个男人则是小心翼翼地移向门边,聚精会神地准备攻击。
古大汪就在这时飙出,猛地一口咬住那男人的手腕,也甩掉了他的枪。
金发男人一手抓住她一手要举枪发射,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骨已经发出一声可怕的碎裂声。
惨叫声和哀号初响起,遭可就从金发男人的禁箍中把明月给抢救出来,并且迅速地抱着她冲向大门。
“古大汪,走!”他急促地低叫一声,大狗便跃过那名手掌殷红碎裂的男子,飞快尾随他们的身形离开。
等到他们两位侵入者从倏变的情况中回过神来时,他们的标靶已经杳然无影了。
“可恶,我的手断了!”
“狗屎,我的也是!”
他们小心地捧着自己的手,强忍着疼痛地冲进卧室——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方才那个男人不是简单人物,光是看他利落如魅影的动作和快狠准的功夫就可以得知,他绝对不只是那个臭娘们的姘头而已。
莫非他就是上头特别交代要注意的那个柯迈可?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件事已经被柯迈可给盯上了。
惨了!
“计算机外壳是热的,刚刚才关掉的,”金发男人忍痛伸出一手检查着,“打印机也是。”
“该不会是……”
“上头说,戴路克的电子邮件发到台湾来,可能就是寄给了这个臭婊子,”金发男人捏紧拳头,“该死,他们两个带走了资料,而且上级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柯迈可真的追到了这里。”
“我们得赶快联络上级。”
金发男人点点头,勉强掏出行动电话拨号。
第3章
饭店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月捂着发烫火热的脸颊,边擦掉唇边的血渍道。
迈可取出冰箱里头的冰块,细心地包裹入毛巾中,轻柔地熨贴在她颊边。
“可能会有一点痛,妳要忍住。”他低低道。
“我现在是不是脸都变形了?”她苦中作乐地笑道:“以前老是形容我书里头的女主角被歹徒揍成面呈青紫,可是这还是我第一次经历相同的情况……感觉好奇怪,有点像自己在演电影,但是却又真的被误打了一拳。”
“妳还能说笑。”他微讶,凝望着她的眼神中却带着一抹怜惜,“很痛吧?”
他生乎最恨对手无寸铁和老弱妇孺施暴的人。
“当然,要不然我在你脸上揍一拳试试。”她开玩笑地道。
“妳必须到医院检查一下,”他专注地打量着她的伤,口吻老练地道:“在这样的重击之下,可能已经对脑部产生了若干程度的损害,严重的话甚至有可能导致脑震荡,不能不注意。”
她心一跳,“不要吓我,事情哪有那样严重?我顶多是瘀青个几天,脸肿个几天就好了。”
“我坚持,待会儿我就带妳到医院去做检查。”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沉吟道:“还有,妳现在已经成了他人的猎物,从此刻开始,分分秒秒都要小心谨慎。”
明月这才想起方才的追杀,她呻吟了一声,颓然地躺靠在沙发上,“请你不要提醒我……该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生活怎么会变得这么恐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显然也有旁人对妳那本小说的情报来源有兴趣。”他眸光一闪,眼神锋锐,“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看来妳手上的那份档案很热门。”
“我什么都不知道,天哪!我是无辜的。”她倏地抓住他的手臂,希冀地道:“你不是美国国防情报组的吗?那么你一定可以解决这件事的,请你把这份档案带走,顺道把那些追杀者给踢出我的生活……”
“妳认为他们会留活口吗?”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认为妳知道,所以妳的处境堪忧。”
“才堪忧而已?我现在简直是在鬼门关前散步,随时有可能被抓进去。”她烦扰地揪着长发,蜷曲在沙发上懊恼,“我该怎么办?”
“找出答案。”他果决道。
“找出答案?怎么找?”她的脑筋现在一片空白,光是想到有人拿把枪要追杀她,她就已经浑身冒冷汗了。
“抓着线头,循线揪出来。”
她指着自己的鼻头,愕然道:“你,你要我跟着你一起找出答案?”
“我不喜欢把他人牵扯进危机中,但是我不放心妳,这次的狙击者不是泛泛之辈,为了确保妳的安全,妳必须跟着我。”他站起身,替她把湿答答的毛巾拿入浴室中。跟着他?
明月的心脏顿时没力起来,她慢吞吞地离开沙发,跟在他后头嚷道:“什么叫跟着你?”
“至少我可以保护妳,”他将毛巾里残存的冰块丢进洗手槽,扭开水笼头,一直到事件结束。”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呢?”她望着镜子里的他,苦涩地道:“我猜我从现在开始要进入一种草木皆兵的日子里了。”
“我很抱歉。”他真诚道。
“不关你的事,是麻烦自己找上我的,”她情不自禁地拍拍他,“倒是你,原本拿到磁盘片就可以离开了,但是现在却被迫拖着我这个累赘。”
他心下一动,转过身子望着她,“妳总是这么天真吗?”
她眉毛瞬间打结,“你是在赞美我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在骂我笨似的。”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迈可陡然感到一阵好笑,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没有任何恶意。”他边笑边声明。
她瞅着他,怀疑地道:“哦?”
“不要把我当成假想敌。”
“一开始你还不是对我很凶悍?”她嘀咕。
“我说过了我很抱歉,”他伸出手,微挑一眉道:“合解吗?”
她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大方地握住他的手,“合解,我们从现在|Qī|shu|ωang|开始就是合作伙伴了。”
他的脸庞倏地浮现一抹复杂莫辨的色彩,手掌微微一缩。
“怎么?你后悔了?”
“我们不是伙伴。”他冷漠地走出浴室。
明月被他给弄胡涂了,她瞪着他的背影,“我说错什么了?”
他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呀?
“妳暂时不能够回家,所以必须要添购一些衣物,等会儿我送妳到医院看完诊后,会带妳去买些换洗衣物。”
“我为什么不能回家?坏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如果他们派一个人在妳家守株待兔呢?”他提醒她这点。
“那我现在怎么办?”她喘了口气,“我什么都没带出来……”
古大汪吠了两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好狗狗,我没有忘记你,”她忍不住环抱住牠柔软毛绒的颈子,低低叹道:“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妳不必担心钱的问题。”他低声道。
“怎么能不担心?我吃什么穿什么呀?”她兀自趴在狗儿身上,伤透脑筋。
“那是我的责任了。”
“就算我吃你的穿你的好了,我要逃亡耶,可是我连证件什么都没带,假如要潜逃到外国去,我也没有办法离境呀!”她忧心地道。
“希望妳别介意。”他突然从身上掏出了她的小包包来,明月倏地从狗儿身上抬头呆望着他。
“你什么时候帮我拿出来的?”她眼睛一亮,欢呼着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在听到妳和他们的对话时,”他淡然道:“我想一定用得着,所以就自作主张帮妳拿了,还请别见怪。”
“你救了我一命,谢谢。”她迫不及待打开包包,松了口气,“我所有的证件和卡都在这里……就连护照也是,幸好你没有拿错。”
“感谢老天。”
“你真的好厉害,”她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边好奇道:“是职业本能吗?”
“可以算是吧!”他打开衣橱,取过衣服塞入行李袋中,“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否则很容易就会被找到了。”
“他们怎么可能如此厉害,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不可能会被找到的。”
“他们找到妳了,不是吗?”他耸起一道眉毛。
明月一窒,“可是,可是……”
“听我说,我们现在是终极标靶,已经成了某人的猎物;我们不能够在原地停留,也不能被他们找到,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
“对了,你有国防部情报组做靠山,我们可以躲到美国去呀!”她突发奇想。
“我们是要到美国,但不是躲,”他停下了收拾的动作,掏出塞在衣服里的打印纸张和磁盘片,“而是找出真相。”
“从哪里开始找?”她随手搔着古大汪的脑袋瓜,蹙眉问道。
他装好了衣物,拉好袋子的拉炼,“走。”
“到哪里去?”
“看医生,买衣服,到机场。”他简短地回答,大手不由分说就揽着她往门外走。
古大汪兴高采烈地跟着。
“可是——”
“妳的家人都住在哪儿?他们住的地方隐密吗?”他突然停下脚步,微皱眉头问道。
“我爸妈今年初环游世界去了,就连我也联络不到他们,更别说坏人了,”她甜甜一笑,“他们说过,这一去是要弥补当年结婚没有度蜜月的缺憾,所以他们决定环游个三年五载,没有那么快回台湾的。”
他的眼神瞬间流露着忧伤与欣羡的色彩,“妳的父母真相爱。”
“我老是说他们俩肉麻,不过他们开心就好。”她反问,“那你呢?你的家人会不会也陷入危险中?要不要警告他们?”
“我父母在两年前车祸去世,”他眸光淡然却冷漠的吓人,“我没有任何亲情的牵绊;再说,那些人未必查得出我的身分,所以妳还是多担心自己。”
“你一定很孤独。”她对于他的警告置若罔闻,而是同情地道。
他浑身肌肉霎时绷紧,从嘴唇蹦出的句子恁是冷漠,“我不需要心理医生,谢谢妳的过度热心。”
“凶什么凶,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嘛!”她投以白眼。
他竖起习惯性的防备和盔甲,将她远远抵挡在外。
“走吧!”他的大手不带任何一丝柔情地紧揽着她,几乎是架着她离开的。
明月除了气呼呼地腹诽他一阵之外,心头却也不免嘀咕着。
这个男人看来虽然脾气硬如钢铁,态度寒若霜雪,但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好像是藉由这样的外表在掩饰着什么……
尽管身处险难中,但是对于他这个人,她实在忍不住满腔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一窥他的内心世界。
她想知道在他深沉的蓝色眼眸里,藏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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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相处彷佛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一件事了,明月都快忘了她压根认识他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
“我们真的要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