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恋妖精-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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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是我。”
霍耀石沉稳的声音传来,“我知道。”
“我要你查个地址,告诉我这间房子的所有权人,或者是否有租出去。”不过以他的判断,那女人的气质的确应该拥有这样的房子。
这房子简直就是她的化身,一室的乾净,灵动,略带禅意,不像是一间被出租的房子。
“这种事你自己查或者找你的特助很快就可以办到。”最近老板心情欠佳——唉,明明是老板自己说要订婚的,结果受苦的却是他——焦头烂额的霍耀石实在无暇也无心情帮同学的忙。
“石头,你想想看,以现在这种八卦四处流窜的社会风气。若我直接去查或由我的助理出面,你觉得这一期的商业杂志又会怎样暴动?”
“邢狂,你要挥拳头之前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件事?”言下之意是某人双重标准,对於某些事,这狂人一点也不怕人知道,但对於某些事,他又低调得让人匪夷所思,这是富人的通病吗?不,他身边这两个超有钱分子一点也不觉得金钱的价值好用.他们纯粹是任性!
个性使然啊,他们纵使是穷鬼也会是这种狂人性格,就不知为何他可以与这两个家伙相处多年还活得下去。
“shit!你是帮或不帮?我挥拳头时一向是微服出巡,有几个死混混会去翻书看杂志来认识我?而且不挥拳头请问谁来为我证明我是年轻人?马的,我从十四岁就要进号子,十八岁就炒房地产,二十五岁不到就要咬牙接下钢铁事业,有谁可以想一想我还很年轻?!”
幼稚啊……霍耀石在电话这一头叹气。就是有人可以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青春,而他周旋在这两个台湾史上最嚣张之青年企业家之间,深深觉得自己已是心境如八十的打坐老翁,兴不起一丝涟漪了。
“地址。”他认了,霍耀石在问话的同时已开启电脑。
“清池街五十六号八楼。”
“清池街五十六号八楼?”霍耀石不得不重复一次,这地址“别怀疑,快查。”
邢储书才催促完,霍耀石已反射性的回应,“姠荷。”
以他的脑袋容量,厉家所有的房子他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邢狂要问的资料竟与姠荷有关,这狂人遇见精灵了?但遇见归遇见,也不该知道这间房子才对,这究竟是……难不成厉子鬼极力低调不让大家认识的妹妹跟邢狂之间有什么?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不妙了。
“为何厉子鬼的助理就可以这样优?石头,我出双倍薪水,你来帮我。”
霍耀石翻了翻白眼。今日之事若让厉子鬼知道,他就只剩半条命了,还跳槽到邢狂那儿,他会连自己的尸首都找不到!
“邢狂,我还想让脑袋安稳的接在脖子上。”
“喂,石头,有多少人叫我邢狂?”
霍耀石想了几秒。“和叫我石头的人一样多,另外再加一些你微服出巡时招惹的女人。”
“你再叫一次我听听。”
“邢狂。”霍耀石转转笔,叹口气,“我桌上还有两百件我家老板扔到我脸上的案子要处理。”
“你叫起来真难听。石头,那间房子里的那个……”该如何说?天使?妖精?精灵?“你认识?”
他完全了解邢狂的难以形容,但仍很坚决地矢口否认,“不认识。”
“那么你说的是名字还是连名带姓?”
“……”
被发现了,他早就知道邢狂不会这么容易打发,他刻意将姠荷的名字说得这么快,邢狂却不再问是哪个字,表示邢狂早已知道事有蹊跷,他只能再叹口气。
“邢狂,你不会想招惹她。”
“我已经招惹了。”
霍耀石停了很长一段时间,邢储书也不动声色,两人都知道,沉默的时间越长代表麻烦越大,而这次霍耀石简直头痛到书不出话来。
厉子鬼最近才刚干下一件任性到无法无天的事,当了左右手多年的他不会不知道,若娶个不爱的女人这招还逼不回孟琪,那么这辈子厉子鬼的脾气大概都不会好转,而一向与他不对盘的邢狂偏偏选在这种时候招惹上厉姠荷,是觉得天下还不够乱吗?!“所谓招惹?”身为厉子鬼的左右手,他一定要知道那个厉子鬼捧在手上的妹妹被邢狂如何招惹,至少要了解严重程度。
邢储书将一双腿搁上茶几,嘴里咬著一枝原子笔,“该招惹的都招惹了。”
噢……霍耀石兴起出国逃难的念头。
“你在吗?石头?”
“邢狂,就当你今天没打电话来如何?”
邢储书看著自己的白布鞋,在乾净笔挺的西装裤下被主人恶意的染灰踩黑,两方极度矛盾,但所有的矛盾在他身上却都可以得到协调。
“哈哈哈哈,可是我已经打了。”
电话传来的笑声过後紧接著嘟嘟声,霍耀石收了线後发现,他的头更痛了。
第五章
如果他真的去查那上合屋的上合是哪两个字,那么他确定他有违年轻人的酷帅原则,於是他很自然的往学校著手。
现在大三是吧?他将如此简单的任务交给他训练已久、淘汰了很多阵亡尸体的助手去执行,想必一定会有令人满意的结果。
他从不觉得他需要为了找一个精灵而等待,s大会有多大?翻过来找两遍还怕找不到吗?
两天之後,据他高效率的黄助理回报:查无此人,无论是连名带姓或是冠上任何姓氏,连商河巫这种姓名都有人了,就是没有“上合”二字,那就别问哪个“上”哪个“合”了。
他一向不善於等待,那几年等待钢铁股回到经济主脉,已将他一辈子的耐性用完,至於女人,是在事业之後的消耗品,他不只不用等待,更不用猎捕,通常是合眼便手到擒来,不花一丝精神,但此刻是什么情况?
他在想办法,而且目前是——没有办法。
整个的逊。
为何厉子鬼就可以有石头那种掏心掏肺又专业万能的特助?他是哪一点少了,只能在茫茫人海中看能不能捞到一个称头的?
恨啊!
他相信若是石头在s大找不到人,必定也会给他另一所有这名字的学校,无奈他那一板一眼的黄大助理做事就是如此缺乏弹性,纯粹理科人的个性及不变通的特质,说明白一点就是有一种特殊笨叫做聪明笨。
这在他那一大群高智商低成就的成员里他看得多了,没想到这个世界绕来绕去,果然物以类聚,总是会有办法将这种人兜在同一个圈子里,多无趣。
他是在追捕那个藏了翅膀的精灵?
她带给他的是乐趣吗?
不是。
她带给他的是未明的问号。
石头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他当然不会去问石头,大家的默契与自尊心都不容许彼此妥协,他们这群人啊,有人不想讲,大家就聪明的不去问,马的咧,这种时候就够聪明的知道人家不想讲!
干嘛不要要“聪明笨”一路问下去?
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她是谁,还是她该是他的谁?
一直以来,女人之於他算是闲暇时走走停停的休息站,她们也都极度配合,不该闹就不会闹,当他离去时不该哭也就不会哭,个个成熟懂事一如他给人的外在印象才匹配得上他。
可是他有说他要这样的女人吗?一大群自以为成熟懂事的乏味女人。
这么说来,他是要个神经大条任性妄为自以为这样是青春可爱无敌个性的女人罗?真的这样,就换他是白痴!
果然古人说得好,人们总是严以待人,宽以律己,他可以让年轻搞嚣张搞放肆妄为,但要他的女人和他一样任性?他会送她一巴掌。
她到底是哪一类女人?从那天爬下她的床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知道他吗?她常和男人一夜情?不对,床铺上、他身上的血印子都可以说明她不曾有过一夜情。
shit!更直接的陌生乐趣是——他想她几天了!
他想她!他竟然在想她?这是多少年来不曾有过的思绪?马的,他工作繁忙到花十分钟上厕所都算浪费,十分钟他已经可以进帐多少?所以除了抗压练拳头吸收强烈刺激感之外,他几时花时间去想过女人这种事?
但体内排山倒海而来的饥饿感始终填不饱,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狂饿狂痛,狂恋著那个女人的每一分每一寸。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邢储书起身转看身後的窗户,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很好,大台北就在他脚下,那么该来的就来吧。
他一直想试试永恒会用什么方式来到。
就箨去那间屋子堵她这种逊咖才做的事他都去做,那又怎样?
※※※刻意不再回去那间小屋子,厉姠荷每日乖乖返回她和父亲的住处,不是有自信邢狂会去那儿找她,而是她也还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进一步认识这个男人。
但,还不够进一步吗?她和他……一口气将进度赶过了这些年的额度。
她想起他一双乾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男人的手漂亮到这种程腰真是很罪过,他自己知道吗?她猜他不会知道,因为若有人告诉他说他的手很漂亮,她一点都不怀疑他会送上一拳让那人知道他的拳头力道也很漂亮。
据她了解,他一向如此,多年来无论是公开的或是从爸爸和哥哥的聊天里,她知道太多他的事迹,这种是陌生的熟悉,或者该说是很熟悉的陌生?
她只能说她很习惯知道他。
现在是更进一步知道他了,只是……
“姠荷快来!”从高中开始就一直交好到现在的同学们在捷运车厢门口探出头来叫。
这个时间是大家说好的,她快迟了,听见以琳不顾形象的呼叫,她轻盈一跳,在捷运工作人员吹哨下惊险的跳进车厢里。
“小心!”身手灵敏的杨琪竹一稳住厉姠荷,几个女生马上团团将她遮住,因为她们都知道,稍一聚焦,厉姠荷就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同窗多年,大家默契十足,尽量不让她太显眼,尤其是在捷运这种无聊人士太多的公共场所。
她们集体护花护得彻底,几乎逼近厉撼誉的等级。
“我快买车了,到时载大家一起上课。”以琳宣布,除了可解救姠荷多年困扰之外,她也想让自己朝向更独立的境界。
厉姠荷抬起头微笑,“那就先谢谢罗。”
以琳敲她一记,“还是你自己买车开?”
“她哥不准,你又不是不知道。”杨琪竹先代为回答。
以琳不只一次大翻白眼,“没见过这种哥哥,真是保护欲过剩,要是有女朋友岂不是绑在腰上还怕掉了?”
“她哥你不会不认识。”
是啊,刚订婚,轰轰烈烈得很。
厉姠荷保持微笑不说话,很像她们说的都不干她的事,心里想的是这些朋友不也保护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她感激著,难以言喻。
以琳像捏小娃娃的胖脸一样捏著她的粉颊,“还笑!你该死了你,左後方就有一个无聊人士一直往这边瞧来,你再笑啊,我不帮你遮了,让你再去拿人家的名片或是被人堵得无路可走。”
厉姠荷速速止笑回避,听话无比。
杨琪竹叹气,“这是法治的社会啊,自由民主的社会啊,可是人要用自以为是的自由妨碍他人时,那真是什么法令都挡不住。”
“你在绕什么舌啊,下车了啦。”推推推推推,赶紧将天使难离无聊人士直直盯来的目光。
她们都知道杨琪竹在说什么,因为她们看过太多追求厉姠荷追到令人匪夷所思之难缠的例子,以为女人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吗?以为要交往过才会舍不得放吗?这在过去的例子里都不成立,说出来都可成一部男人丢脸史,於是无端见识过后的後遗症就是——她们一致对男人失了胃口。
“男人不优,女人当独立。”以琳笑念口诀。
众美女笑著下车,左後方无聊人士记下她们下车的站名,决定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三天後,无聊人士将资料献上。
邢储书脸上露出几日来罕见的笑容,他不是野兽,不会一个不爽就拿属下开刀,顶多就是换装上街找人干架的频率密集些。
会欺负属下的只有厉撼誉那只野兽,他可是文明人——瞧,文明的好处就是善待聪明笨的助理,此时他就会回镇给你一点点聪明。
“怎么来的?”
“姠荷两个字我找了几天了,在捷运听见时还以为自己幻听,後来看了那个女孩之後,我就明白我应该找到人了。”黄助理的语气波纹不兴。
“你看过她了?”
这句问话里不爽的意味很浓,黄助理很想学学古代愚忠的属下立即将眼珠子挖出跪下求饶道:“小的知错,小的这就将眼珠子摘下给您”,无奈他功力不足,只能老实的回答。
“是的。”
“现在就去把眼珠子给我挖下来。”邢储书看黄助理爱演,乾脆完成他的梦想。
黄助理瞪大眼不知如何接话,一颗眼珠不用动手险险就滚下来。
“挖不下来就别用那种愧疚的眼神看我,看就看了,她会吸引旁人注意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出去吧。”
他翻开黄助理以她平日相片当封面的资料夹,看得移不开眼时才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