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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半世孽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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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宜不敢,只是请求太后不要让相宜将女儿送人,她即使痴呆,也是相宜生下的一块肉,相宜舍不得啊!”相宜公主,现在是长公主了,没有父皇的庇佑,就只能在这个后妈面前低头了。

    “不祥的人,就必须让她离开京城,哀家还没有下令让她去死呢!”徐太后真是一朝得势啊,以前她在先皇面前,那是毕恭毕敬的,对先皇最宠的大女儿相宜也是宠爱有加。

    现在来了个大翻盘,让相宜感到人间冷暖变化之快,不禁轻声喊起了:“父皇,你在天之灵,看看女儿吧。”

    “你这是在哀家的建安宫哭丧吗?要哭丧就回家哭去!总之,给你三天时间,将你的痴呆女儿楚心沫送出京城。”徐太后下了最后命令。

    相宜长公主只好起身,楚平伯扶着她离开,这个楚平伯,空有满腹学问,面对这个撒泼般的太后也不敢说什么。

    此时,刚下朝回来的新皇左丘比叡来了,他已摘掉了麻烦的御帽,但还未换掉御袍。

    “母后,相宜姐姐的女儿为何要送出京城?那是父皇的外孙女,就算是痴儿也要养着,没有送人的道理。若是如此,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叫相宜姐姐以后如何做人?”皇上一来就给生母徐太后一个下马威:“朕下令,谁也不许动相宜长公主家的孩子!”

    皇上还没说“否则”呢,徐太后就来气了:“皇上,你初登皇位,就与母后作对?”

    “母后,儿臣这是在护佑父皇的后代。相宜姐姐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若是父皇在天有灵知道相宜姐姐哭得如此伤心,那该怪谁呢?”皇上说话一言九鼎,就像他孔武有力的肩膀一样,让相宜夫妻两心安多了。

    “相宜姐姐出宫,朕去送你和姐夫一段。”皇上对相宜有点依赖的感觉,因为他从小和这个温柔的姐姐相处的时间较多,许多诗书也是相宜教他的。

    楚平伯大惊,连忙拱手弯腰:“容皇上称一声姐夫,楚某实在不敢当!”

    “在平常人家,你就是朕的姐夫,有何不敢当?”皇上让他别多礼。

第三章 重逢不相识() 
剩下徐太后在建安宫,就一个字“气”:从前,皇上由她的嫡母抚养,我这个生母连见面都难,而现在,他待他的异母姐姐这么好,连这个传闻害死他父皇的痴呆儿都要保。

    我这个生母,在他眼里算什么呢?

    相宜长公主和楚平伯回到家里,两人坐在楚心沫的摇篮边,议论着今日面见徐太后的事,心里还是难受:“还好皇上出现,否则不知要将我的心沫送到哪里去。”

    “夫人,你别难过了。都是夫君无用,无力保护心沫,好在皇上为我们说话。但是我也想好了一对策,若是徐太后真要将我们的心沫送出京城,那就送回我的家乡,给我的娘亲抚养,夫人大可放心。”楚平伯只有弱者的计策。

    摇篮中的楚心沫将事情听得一清二楚:徐太后想将我送走,那多半是讨厌相宜长公主,不过,幸亏皇上,就是我的比叡,及时赶到,将徐太后的无端命令截下,才保我在京城,我才有机会见到他。比叡,你是否冥冥之中知道我就是云端呢?

    楚心沫想着,甜美地睡了。

    第二日一早,竟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

    外面,相宜夫妇跪迎:“相宜,楚年华恭迎皇上驾到。皇上光临楚平伯府,我夫妇不甚感激。”

    “相宜姐姐,姐夫快请起,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皇上扶起相宜和楚年华:“郑今日来,是想看看你家楚心沫,郑不信她是不祥之人。”

    什么?皇上要来见我?可我现在是个不满一岁的女婴?怎么办?皇上就要来了,我还从未说过话呢,但是今日,我要开口说话了,要让皇上记得我,留个难以忘怀的好印象。楚心沫已做好准备了。

    皇上来了,抱起摇篮中的心沫,说着:“朕看这孩子是有些瘦弱,不过,有的孩子说话迟,谁就敢断定她是痴呆儿呢?你说是吗?心沫?”皇上对着怀中的女婴说着话,虽知她不懂,但还是祝愿她。

    可是心沫笑了,婴儿的纯洁的笑,逗人的笑,奶声奶气地回答:“皇上!”还很大声呢。

    这把皇上乐的,眼睛都发光了,抱着心沫震起来:“朕就说了,心沫不是痴呆儿。来心沫,再喊一声。”

    “皇上。”心沫就再喊了一声。

    皇上开心得,对着她,指着相宜夫妇:“这是爹,娘,叫一声。”

    “爹,娘。”心沫喊了,眼睛里充满灵气,毫无痴呆儿倾向。

    皇上特别高兴,就下了一道旨意:“小刘子,回宫替朕宣旨,相宜长公主**楚心沫未满周岁,已会称呼皇上,是吉兆,赐相宜长公主金袍,玉帛。若有敢说心沫不祥者,掌嘴!”

    皇上还挺年轻,惩罚也还处在“掌嘴”阶段。

    他把心沫抱给相宜,要回宫了,可是心沫哭着不让他走:“皇上,皇上。”那都是云端的句句呼喊啊,但皇上还不知。

    相宜就说着吉祥话:“今日是皇上的驾到,才让心沫摆脱了痴呆儿的命运,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皇上’,看来这孩子是敬仰皇上,还想让皇上多抱抱呢。”

    皇上走到她身边,捏捏心沫的婴儿脸:“小心沫,朕会再来看你的。以后跟着爹娘来宫里,朕一直抱着你。”

    皇上有政事,不能再停留了,可心沫还在不舍地喊着“皇上”。

    这让皇上都奇怪,但他摇摇头:这是个聪明的女娃,将来定有大出息。

    皇上这一来一去,倒是让心沫很失落,因为她想要的,是每日都能见到皇上。

    而往后的日子,皇上并没有像他所说的,常来看她,也没有宣楚家人进宫,自然就没有见到皇上的机会。

    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其他长公主的嫉妒,还有徐太后的不开心,皇上一到建安宫给徐太后请安,她就唠叨着,很有礼仪地唠叨着:“皇上,登基以来就去了相宜家里,还为她的女儿正名,还赏赐了金袍玉帛给相宜。可你的姐妹,不止相宜长公主一人啊。更何况,相宜不是你的同母所生的姐姐。”

    “母后,此事是朕做的不够周到,不够平均,以后,朕将精力全放在国事和后宫里,不再去各位长公主家中了。”皇上对徐太后的唠叨十分烦躁。

    而徐太后脸上也渐起不满神态:哀家是想让你去看看你的一母同胞的姐姐新滢长公主,你明知,还故意拒绝。这去了相宜家里,不去你自己的亲姐姐新滢家里,让新滢的脸往哪放?

    从此,心沫也没有等到见皇上的机会。只听到相宜长公主对楚平伯的叹息:徐太后宣我进宫,说我哪里做的不好什么的。我好难受,每次从徐太后宫里出来,我就会想到已故的父皇母后,他们走后,我就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即使皇上为我说话,也敌不过如今徐太后见长的势力啊。

    心沫听到自己的母亲,这个身体的生身之母相宜,过得这样难受,心里不禁为她叹息:相宜长公主,先皇的大女儿,深受先皇宠爱,所有女儿的爱加在一起都不及她一人。可是,先皇一走,曾经那些宠爱就消失地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加倍的嫉妒和报复。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宠爱就是祸害”吗?

    心沫也不觉讨厌起那个徐太后,对相宜长公主施加压力的徐太后,不过她还为想到将来要如何为相宜报复她。

    现在,心沫听到的消息,一个一个让她心伤:皇上的雍妃产下大皇子左丘延智,容妃产下二皇子左丘延勇,还有几位公主。

    心沫心伤之余,安慰自己:这不能怪皇上,不能因为没有我,就让他舍去皇位,日夜守在我的坟墓旁。他既然是皇上了,就该有皇上的生活。只是,比叡,我希望你心里永远不变的那个人,还是我,韩云端,你做得到吗?这么多佳丽围绕,你做得到吗?

    心沫两岁了,她变得有些郁闷了: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皇上呢?我这个身体还这么小,相宜长公主不会让我去参与各种皇族宴会的。

    心沫只好将自己的按捺住的等待都用在看书和习字上,身体不好的她,智商去却明显超过了她的两个姐姐心湲和心涓。这让相宜夫妇大为奇怪:心沫不满四岁,竟然能写出百首诗词了,难道是个小才女?

第四章 皇上寿宴() 
四岁,这是心沫命运的转折点,她再次面见皇上的机会来了。皇上要举办生辰宴,就在金碧宫,已经四岁的心沫,比一般孩子懂事的心沫跟着相宜长公主去参与这个生辰宴了。

    皇上的生辰宴在金碧城的太昌宫前举行,那是皇上朝会之地。

    所有在京城的皇亲国戚都参与。楚心沫跟着相宜长公主和其他长公主坐在一起。相宜长公主现在不受徐太后待见,自然受到其他长公主的明里暗里的讥讽。

    这是有原因的,相宜从前占尽了先皇的宠爱,风光无限,让这些妹妹们被视若无物。

    现在先皇不在了,而相宜的丈夫又只是个书生,只有个空封号“楚平伯”,也没能耐,只有对相宜白头偕老的爱。

    现在,徐太后看谁还会保护相宜。

    楚心沫将这些事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相宜也算是我的娘亲了,将来,我不会让她过这样被歧视和排斥的日子。

    她四处望望,发现到场的人不只是皇亲国戚,还有朝廷重臣,包括那个人:韩丞相大人韩承宪,生前的父亲。

    韩云端是当朝丞相之女,这值得说一下,她是韩丞相的庶出的长女,在家地位不高。韩丞相有一妻一妾:徐氏和苏氏;有两子三女,按年龄大小排序为:韩子辅,韩云端,韩锦衣,韩子鞅,韩苏苏,其中韩子辅和韩锦衣为妻子徐氏所生,另外韩云端,韩子鞅,韩苏苏三姐弟则是妾室苏氏所生。

    真是复杂,比皇上的后宫还难分清楚,怎么说,皇上的后宫女人基本一人一出,而韩丞相的妻妾,却是各有子女,旁人一时难分清楚,不过以妻为尊,都将徐氏所生的韩子辅和韩锦衣当作韩丞相的子女,其余的,放一边吧,只有韩云端,因为曾与太子左丘比睿,也就是当今皇上相恋,而为众官员贵族所记住。

    只是,韩云端溺水而死已有四年了,这个名字也慢慢在人的脑海中消失了。只有韩云端的生母苏氏,弟弟妹妹,还有皇上,不忘她。

    韩丞相的妻子徐氏就是徐太后的妹妹,皇上的姨母,那在家的位置可是相当大,韩云端身前和弟弟妹妹们,可没少受她的气,当然最受气的是苏氏这个妾。

    想到这些,楚心沫就像跑过去问。

    可现在的韩云端在楚心沫的身体里,就只能以楚心沫的身份去观察韩丞相了:他只带大娘徐氏和大哥韩子辅。按理,自己生前的母亲苏氏是妾室,不可出席皇上的生辰宴,但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韩子鞅,作为韩家的男丁,理应参加这宴会啊?为何没有来?是父亲偏心大哥,还是大娘在作怪?

    楚心沫生气,但不能说出,也不知以后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父亲韩丞相不看徐氏的眼色,对所有孩子都一视同仁。

    心沫除了看父亲韩丞相外,还有现在的皇上:他坐在太昌宫的最前,坐北朝南的姿势,头戴冕旒,就是那种前后都有珠玉垂帘的皇冠,身着炫黑色深衣,方心曲领,朱色下裳,黑色蔽膝,枣红佩绶,衣服前面绣着金色团龙纹,背面绣着金色衮龙纹,下裳绣着章纹,都是极戏的刺绣,近看才能看出那些纹理的真正图案,远看则是黛玉镶金的衣裳,不张扬,也不过于低调,看起来,华彩淡素兼有。

    这身服饰,是皇上在太昌宫朝会,出席各种祭天拜神礼仪,或者像今日这样大型的宴会时所穿的,那是皇上的礼服。

    心沫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皇上的表情:他,左丘比叡,还是四年前那个样子,一点没变,但神情中多了一丝忧虑,整个生辰宴,没有见到他一点儿笑,这是怎么回事呢?

    皇上的心事总是多于常人:登基没有存在感,每次朝会,自己都像是御座上的一个摆设,什么都是姨父韩丞相和舅舅徐尚书说了算,自己则是给他们盖章。而这两位亲戚权臣的后背则是自己的生母徐太后,朕这算是什么皇帝?而自己的枕边人就从来没有一个知心人,这又是一痛,想到此,不禁想到了云端。云端,朕曾在你坟墓前许诺的常来看你,结果就在你离世的那一年常去,后来救留你一人在灵毓山了,你现在还好吗?

    徐太后看到皇上这拉长了脸的样子,就挽起袖子,端了一杯酒,给他喝,太后的大气不容置疑:“皇上,所有皇族和重臣都在此看着你,你再不开心,多少要赐他们一点微笑,否则,就惹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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