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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权力之门-第173章

小说: 权力之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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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浩东哦了一声,“哪个玛丽娅?都几个月了,她还赖在咱们云岭吗?”

    “什么叫赖,是走了又回来了。”王伟明笑道:“人家是法新社常驻我国的大记者,采访的起码是正部长以上官员,你徐浩东要发了。”

    “你等等。”徐浩东非常冷静,“大秀才,你当然不会害我,但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害我呢,还有你刚才说的狗屁发扬光大,我发什么扬光什么大啊。”

    “别急,你听我说。”王伟明道:“我是这样想的,你既然成了红书记,索性就一红到底,利用络来保护你自己。而接受法新社记者玛丽娅的采访,将自己全方位地呈现在全世界友面前,就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当然,同僚不一定会喜欢你,领导也不一定会喜欢你,但只要你不犯大错误,他们就拿你没办法。他们可以不升你的官,但同时也降不了你的官,恰恰相反,你己成英雄和榜样,如果你犯点小错小误,组织还会千方百计地维护你。”

    徐浩东笑了,“以你所说,这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王伟明摊了摊双手,“再说了,你还有退路吗?”

    “嗯,退路是没有的。”徐浩东问道:“大秀才,我可以接受采访,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要不你给我指导指导?”

    “哈哈,这个我可说不好,倒是戴昌明书记转达了刘镇国书记的一句话,刘镇国书记说,接受采访的时候,除了不该说的,其他什么都可以说。”

    徐浩东哭笑不得,“老滑头,这是一句永远正确的废话啊。”

    王伟明道:“这事就这么定了,省委办公厅的传真说得很清楚,一是采访宜早不宜迟,二是尽量不用无可奉告一词,三是为防被断章取义,干脆采取络直播的方式。以我的估计,这应该是省委书记李智宏的意思,你就照单全收吧。”

    只能照单全收,为了给全国的基层干部争口气,也为了乘机宣传云岭市,徐浩东豁出去了。

    一天以后,负责联络的王伟明告诉徐浩东,那个玛丽娅提出,将采访地点设在徐浩东家。

    徐浩东同意,并决定同时设家宴招待玛丽娅。

    星期六,徐浩东家。

    采访时间定在下午,家宴时间设在晚上,所以上午就得忙碌,除了备菜买酒,还得打扫房间。

    为了扩大影响,徐浩东接受法新社记者玛丽娅专访的消息,以市委宣传部的名义,两天前就在报纸、电视和络上做了预告。

    王伟明带来了市委络舆情中心的两名工作人员,专门负责络直播。

    玛丽娅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助手。

    家实在有点小,本来的计划也就安排六个人,但冯兴贵和阎芳两口子坚决要来帮忙。美女主任李莹听说阎芳参与,她使主动要求加入。

    秘书一科科长李子健,是徐浩东临时决定叫来的。

    整整十个人,把徐浩东家塞得满满当当的。

    下午一点,采访正式开始。

    按照约定,玛丽娅及其助手不能进行录音录像,一切以络直播为准,同时络直播延时一分钟,给徐浩东纠正他的回答留下时间。

    所以,采访实际上是提前一分钟开始的。

    按照玛丽娅的要求,采访的第一个环节,是由她介绍所有在场的人,一个不漏,职务介绍得清清楚楚。接着,随着摄像镜头,玛丽娅把徐浩东家转了一遍,并特别点出这个房子的面积、建造时间和传承关系,还着重说了一句,这是她见过的中国官员最简陋的住房。

    回到客厅,玛丽娅冲着墙上的照片,对徐浩东的父亲、母亲、姐姐、妻子、女儿和儿子,一一做了介绍。

    二十分钟后,终于进入了采访环节。

    玛丽娅说:“徐先生,谢谢你能接受我的采访,离上次的记者招待会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你还好吗?我还能叫你徐书记吗?”

    徐浩东说:“(哈哈)我很好,我还是云岭市委书记,所以你可以叫我徐书记。”

    玛丽娅说:“这次采访有什么限制吗?或者说,你的领导对你接受采访有什么限制吗?”

    徐浩东说:“没有,完全没有,刚才你也看到了一份传真和一份电话记录,一位领导说,除了不该说的,其他什么都可以说。还有一位领导说,一是采访宜早不宜迟,二是尽量不用无可奉告一词,三是为防被断章取义,干脆采取络直播的方式。你看到了,我的领导是很开放的。”

    玛丽娅说:“徐书记,听说你又进去了一回?”

    徐浩东说:“(哈哈)美丽的玛丽娅,你这个又字用得好,但我要稍稍纠正一下,是我差点又进去了一回。”

    玛丽娅说:“这就是说,你又一次有惊无险,徐书记,能说说你进去时的心态吗?”

    徐浩东说:“中国有句古话,一回生,二回熟,所以这次并没什么特别的心态。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半前是我自己整自己,这一次是别人整我,被别人设计诬陷的滋味不好受,但但的心情是非常坦然的。”

    玛丽娅说:“心情为什么会非常坦然?”

    徐浩东说:“因为我干过什么事我自己知道,我没干过坏事,所以我心情非常坦然,就象中国古话说的那样,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

    玛丽娅说:“可是,鬼还是叫你的门了。”

    徐浩东说:“时代不同了,鬼也与时俱进了,人更与时俱进了,人不怕鬼,人必将战胜鬼,事实也是如此,我就是战胜了鬼。”

    玛丽娅说:“徐书记,能说说具体案情吗?”

    徐浩东说:“可以,整个案子基本上已经了结,等采访结束,我会给你一份案情通报,你可以使用通报的全。”

    玛丽娅说:“徐书记,我还想听听你的遭遇。”

    徐浩东说:“玛丽娅,在一个庞大的集体里,个人遭遇犹如浪花,一朵小小的浪花,不值一提,如果你一定想知道个人的遭遇,那你要先了解这个人,这样才更有意义。”

    玛丽娅说:“你说得对,这次采访的主题就是你,我想与世界上所有关心和关注中国的人一起,了解中国新一代官员的成长历史。”

    徐浩东说:“我乐意让别人了解我,但是我要声明,我只是一个个体,只代表我自己,不代表一代。”

    玛丽娅说:“请用一个词形容你自己。”

    徐浩东说:“……草根。”

    玛丽娅说:“你认为自己来自社会的底层?”

    徐浩东说:“对,但不完全准确,我既来自社会底层,又不算是真正的底层。”

    玛丽娅说:“徐书记,你这话模棱两可,让人难以理解。”

    徐浩东说:“是这样的,从广义上讲,我的父母都是工人,我是工人的后代,所以我属于社会底层。而从狭义上讲,我的父母是军工厂的工人,生活比一般工人要好,比绝大多数的农民更好,所以不能算是最底层。后来大裁军,军工厂关闭,我父母都成了下岗工人,我才变成了最底层。”

    玛丽娅说:“能说说你的父母吗?”

    徐浩东说:“对我影响最大的正是我的父母,他们青梅竹马,是一个村的,十多岁就订了婚约。我父亲初中毕业后务农,接着当兵六年,后来转业到军工厂当了工人。我母亲读过一年初中,也务过农,与我父亲结婚后才进厂当了工人。他们二十年前就下岗了,为了供我读书,他们摆过地摊,看过大门,当过清洁工和保姆,直到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他们才与我姐姐姐夫一起迁回了原籍。”

    玛丽娅说:“从普遍意义上说,父母才是最好的老师。”

    徐浩东说:“对,老师教我们知识,但父母教会我如何做人,我母亲淳朴善良,我父亲忠厚老实,特别是我父亲,军人气质,严谨细致,勤于思考,遵纪守法,爱岗敬业,硬是从一个学徒工成为八级车工,他的历史是部标准的励志剧。我认为,我的父母具有中国工人和农民的所有美德,我为他们骄傲,同时我也为自己骄傲,因为我比较好地继承了他们的美德。”

    玛丽娅说:“个人自己也很重要,既能自我成长,又能吸收父母的美德,还不被环境所影响。”

    徐浩东说:“我同意你的观点,我反思过自己的成长过程,我觉得我至少是个幸运儿。”

    玛丽娅说:“你很幸运吗?”

    徐浩东说:“是的,我出生于一九八一年,那一年已经开始了计划生育,象我父母所在的单位,计划生育政策实施得更为严格。如果按照政策,我们家已经有了我姐姐,就不应该再有我,所以我说我能来到这个世界,注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玛丽娅说:“是么,那你的这个幸运是违反政策得来的吗?”

第0233章 敬畏权力() 
徐浩东说:“(哈哈)不不,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有一条规定,夫妻双方有一方是少数民族的,经批准可以再生一胎,我母亲是少数民族,畲族,就因为这个原因,世界上才多了我这么一个人。”

    玛丽娅说:“原来如此,徐书记你确实够幸运的,接着你开始成长了?”

    徐浩东说:“对,开始成长了,我从托儿所到幼儿园、小学和初中二年级,就读于军工厂子弟学校。与社会上的学校有所不同,我们的子弟小学和初中,类似于准军事化管理,所以从小养成了不少很好的习惯。比方说我长大以后,从未迟到早退,早睡早起,身体健康……等等等等。”

    玛丽娅说:“我采访过你的高中老师,说你读书读得很好,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学霸。”

    徐浩东说:“那是从初中三年级开始,军工厂撤销非生产部门,我们学校合并到云岭市教育系统,为了赢得新老师新同学的好感,我开始很认真地学习,还读了很多的课外书,那确实是我学生时代最奋发图强的岁月。”

    玛丽娅说:“但是,一个高中三年会考成绩都是前三名的学生,却在高考环节失了手,云岭市第一中学是省重点中学,所有老师都估计你能考进清华北大,最低也是东江大学。可你连普通本科都没有考上,最终勉强才考上了大专,请问那时发生了什么呢?”

    徐浩东说:“这个……玛丽娅小姐,这个可以不说吗?”

    玛丽娅说:“徐书记,这是你的隐私,但络上你早被人肉过了,你个人的秘密已不再是秘密。”

    徐浩东说:“(哈哈)这就是络让人讨厌的地方,体无完肤,藏无可藏,可以说你的光辉灿烂,也能把你走麦城的失败也无情地揪出来。”

    玛丽娅说:“(咯咯)徐书记,关于你的这段岁月,络上议论很多,需要本尊坦白交代哟。”

    徐浩东说:“好吧,我说我说,那是我做了一件荒唐的事,懵懂少年,轻狂无知,为了与同学打赌,给一位漂亮的医生姐姐写情书,差点陷进去不能自拔。”

    玛丽娅说:“难道不是情窦初开吗?”

    徐浩东说:“真的不是,那时我确实不懂爱情,但我对写情书入了迷,为了研究如何写好情书,我花了大量精力和时间,以至于耽误了学业。”

    玛丽娅说:“那位漂亮的医生姐姐呢?”

    徐浩东说:“人家那时已经结婚了,后来,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现在我们以姐弟相称。”

    玛丽娅说:“你考上了大专,是所师范大学,你为什么不复读一年呢?”

    徐浩东说:“那时候我可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但却有明确的朴素的想法,就是尽快做一个能帮助家里的人。当时我父亲在摆地摊,我母亲在扫马路,负责的我家门前的八一路,我姐姐姐夫也双双下岗,我父母和我住在这里,我姐姐姐夫和小外甥住在十几平米的棚户区,生活相当窘迫。雪上加霜的是,老家的爷爷得了重病,为了给爷爷治病,我父母不但花光了微薄的积蓄,还背了近两万元的债。所以我那时候的选择不多,我十八岁了,我不能成为父母的累赘。”

    玛丽娅说:“听说,当老师也是你的理想之一。”

    徐浩东说:“对,我觉得读师范也挺好,再说了,当时的师范教育还有一种定向委培生,就是毕业以后,从哪里来就分配回哪里,而且定向委培生的学费减半,很适合我家的经济状况。”

    玛丽娅说:“没想到的是,你在大学里收获了爱情,真正的爱情。”

    徐浩东说:“是的,我遇上了我的妻子,读大二时的一天,我在校园里看到一个女同学昏倒在地,我想也没想,背起来就往校医院跑。我是国家二级运动健将,我跑得很快,医生后来告诉我,要是再晚几分钟,可能这位女同学就救不回来了。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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