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潮-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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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这些闹腾喊好声果烟圈而发,到没有为难女娃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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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大家都乐了,黄振兴摊开手抬着头开开心心笑道:“后爷的安排就是好,村子里的人大过年的来到咱家院子里,正该有个啥东西打发打发,恩娃也聪明,每人再加上一支烟叫大家稀罕稀罕,如此就十分地完全了。”
大家点头称是,黄德笑道:“兴娃说得对,我在心里也在想着人家门都来了咱家,却没有个什么把人家打发打发,心里过意不去,却是爷解了这个困。”
杨家爷爱听表扬的话,而这件事情自己安排的确实很正确,接受表扬更是应该,不由地老脸上红润润地放着光彩,为自己的安排很有些高兴。
他笑了几声,摸摸胡子突然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大家一惊,却不知何事动了老人的心念。
杨家爷说道:“哎,都说是过年,过年啊,不管他是啥人都想过得好一点,可现在的光景啊,连个白面饺子都不敢不舍得,一口咬下肚里,都还要在嘴里打几个骨轮尝味道,真叫人发愁难受,还不知道那些饥荒人家,那些饿得得了浮肿的人咋过这个年呢。”
众人点头,心里的感慨悠然升起,情绪猛然黯淡下来,为眼下的现实生活焦心,六十年代的这个节,墙上一片红,地里乱土坑,人人脸泛青,空旷四野草随风。
德望咳了一声道:“算啦算啦,都高兴着点,人家唐家娃第一次登门,看扫兴。”
他说道:“咱可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愁,与你们自是大大的不同,谁家有吃的我上谁家,给他当孙子都行,咱们好不容易坐在一块,放着这满桌子的好东西却还去cao那份心,真是三伏天穿棉袄不是时候,面汤里洗澡你真是老得糊里糊涂是,都少说几句快吃东西,真到了那一天,真的过不去了,呵呵,最多就是脚后跟拴绳子——拉倒!”
说完抓着一块点心双手护者小心一口口喂进嘴里,大家也被他说得笑了。
德望老汉吃了甜丝丝的点心满意地笑着,抬起红红的脸膛,看看唐世科胡子抖动笑着说道:“我说你这后生娃,你可是咱们这里最有本事的一个人了,开的那个大汽车可是比咱的马车强了太多,拉得多、跑得快、还不吃草、叫声还大,没有蹄子不会踢人,我老见人家一坐进去它哼哼几声就开跑,很是听话,哪天你闲的时候弄过来叫我试试,我使唤它给村里拉几捆草,看看它听不听咱的话。”
他的这句话把大家逗乐得哈哈大笑,三个年轻人自然知道老人家不懂汽车,想象太过天真,黄德也知道他不懂,心想一个开马车的和开汽车的肯定不一样,德望的想法肯定是那种关公面前卖大刀,杨家爷的笑声是笑德望有马车还嫌不够还要开人家的汽车,那么大的汽车缰绳都找不到地方拴。
刚进门的黄美琴听了咯咯咯咯笑得弯了腰,说道:“我的好德望爷爷哟,你才是真正地把人笑死了,你坐在汽车里那马鞭子怎么摔呀,你招呼牲口的喊声汽车可是认生的,说不定一生气就往后跑了,一直跑到南山去,叫你回也回不来。”
她笑靥如花,说话声音清脆明亮,笑声如玉盘滚珠分外好听,德望听来却不受用,翘着胡子故意虎着脸对她一挥手道:“去去去,女娃家家的知道个什么,你汽车不是轮子在地上转?我马车不是轮子在地上一样的转?就是大一点小一点,快一点慢一点的事情嘛,别人去了它转,我去了它就不转?哼,老实给他几鞭子!”
大家听了笑得更厉害,黄振兴和胡志成七嘴八舌给他讲解,他却只是胡缠乱论,黄美琴笑过自来给茶壶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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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款款新娘不化妆(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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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德笑着说道:“我嘛倒也不懂里面的道道,只是觉得,汽车可能缺了个心,人就是他的心,有心车儿就活了,活了就能哼哼着跑了,马车呢,马儿有心没头脑,要人拿着鞭子招呼着拉车干活,因此,因此这个,这个,这个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解释不了了之,到最后脸也憋红了却无法打个圆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德旺道行深奥地说道:“你说错了黄德,老实告诉你,汽车有心,那心还大得很,你到跟前听一听那心发出的声音震得你耳聋,只是一个怪事情,汽车那屁眼子没在褪下,却长在后面箱板底下,放出那么多的屁直接闻不到。”
杨家爷伸脖子伸指头抢进来肯定道:“对对对,这就是汽车和马车的不同,一个臭一个不臭!”他的姿势固定,烟袋举着眼睛睁圆了等着评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们笑的不行,黄美琴直喊妈妈。
黄振兴笑得不行,趴在炕上直哼哼,胡志成笑得差点滚下炕来,最后,杨家爷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老脸儿开出一朵花,把黄德一拳一拳的打,黄德笑得直抹眼泪。
唐世科笑着,笑得抹眼泪,这些老人太也可爱了,总是按照自己的意念将一切事物赋予生命,赋予了生命的东西加上生活联想,当然会因此出现汽车与马车的辩论,只是,要是把汽车与马车的不同真实解释起来倒也不难,就是怕需要很多话语,而且很多枯燥的知识人们也不一定会有兴趣,大过年的,没来由为这个大家终究会明白的问题纠结,突然,他看见德旺的笑容有异,沉心一想便即明白。
他心里猛然明白:看来德望老汉对自己真的很好,此时满嘴故意说些无知的笑话是特意逗大家笑,逗大家开心,引得大家转移话题呢,你想,他老人家成天在外奔跑,农村的城里的事物接触繁多,对汽车的了解自然早就超出了一般农人。
德旺老汉话里话外都在把自己放在一个难得的,有本事人的地位上,那是故意提高我的身价,现在家庭的气氛看上去挺好,但从刚才窗外黄美琴刚才和乡亲们说话,以及黄美琴和妈妈说话的动作上看,黄美琴有讨好大家,讨好妈妈的意思,总的说起来,今天自己的到来此时此刻还没有被大家真正接纳。
因此,他表面上不动声se,心中却在想,今天的事情看来还有些阻碍,是啊,他的心里翻上来一些无奈,作为一个远方之人第一次登门,送了一点东西,说了几句话,还没有一些实质xing的接触就想一切事情顺利成章,就想把人家姑娘从此变为自己的新娘,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人的文章要一笔一笔写,人的历史要一天一天积累。
心里是这么想,脸上却是一个笑,当然这些不是他的城府有多深,实则是想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不管情况最后怎样,咱至始至终用一颗平和的心面对,好也罢不好也罢,一切的一切交给缘分交给命运,毕竟,人世间的东西有很多不可能随着自己的意识为转移,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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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过以后,大家续上了烟,喝口茶水德望老汉正眼看着唐世科说道:“上次你们从秦岭回来,你把恩娃送到村口来的时候,后生娃呀,咱们可是已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了,你虽然人很年轻,但是见面就给人一个稳重能干的影响,你家里在那里,爹娘亲人都在干啥,走在西安城里工作了多长时间,都干了些个什么工作,不能光坐着只知道笑,却说个话来叫咱们听听才好,你,对了,记得恩娃的嘴里把你是叫唐师傅?”
唐世科急忙摇摇手,谦逊地欠欠身,老老实实说道:“本人年青之人,德望爷可不敢叫我唐师傅,我叫唐世科,师傅是工厂里规定学徒叫的,黄美琴跟着我的学徒们乱叫的,你老人家叫我时却叫我怎敢身受。”看看黄美琴表示这个事情就是这样。
对着大家把自己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他言词诚恳,把自己家中父母亲人以及从当兵到工作,直至今ri老老实实情况叙述一遍。
最后诚恳说道:“我和黄美琴在一块工作,时间一长彼此有了一些了解,好同志相互敬重,过年了我的家乡太远没有回去,大胆来家中玩玩,却不想遇见两位爷真是幸事,黄伯父以及两位兄长,你们都是我尊敬的人,真是有些冒昧和造次,有不到的地方还请原谅。”他说话不紧不慢,几句话说完,几个人听了都点点头。
黄振兴道:“你们qa公司的大门口,我上班天天都要路过,这个工厂要比我们西安玻璃厂大了很多,也比胡志成你们焦化厂大了很多,有一两万人。”
胡志成点头说是,他点头赞同说道:“人家国防军工企业,在国家都是数得上号的,自然在各个方面备置齐全,咱们两个厂都属于地方小型企业,机械设备,生产指标,干部和工作人员肯定比不了qa公司也没法相比。”
这两人工作多年,对当前西安工厂建设情况十分了解,知道一般地方普通工厂和z援建的大型军工企业,在xing质上,规模上有很大不同。
杨家爷揣摩着动问道:“你们这么大一个工厂一天都在干些甚事情,咱一个村子人到齐了说话都听不见,你们那么多人却不乱的慌?”他的话大家又笑了,老人家心里总是以实际困难出发,纯朴的担心令人捧腹。
唐世科笑着认真解释一番,大家开始围绕工厂七嘴八舌慢慢说着。
唐世科说着话一直很注意大门口,突然看见,院前土门楼里进来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年轻俊美的女子,身高、长相与黄美琴极为相像,就如没有戴眼镜的黄美琴,心想这就是黄美琴一再告知的,xing格泼辣的二姐了。
他知道,黄美琴家里最重量级的人物已经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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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款款新娘不化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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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黄玉琴,挺胸抬头脚步稳健走进来,花棉袄长辫子配着一张白皙秀丽的脸庞,将土门楼一下子映衬的光彩明亮,透着娇柔透着温暖气息,呵呵,她如此美丽的身姿本应该引来众人友善眼光的迎接,却不想众农人恰恰一片噤声。
她脸se平静眼光带着世故,眉宇间爆发着不容侵犯的巾帼英姿正气,给人一种成熟女子当兵带枪,藐视天下一切的特有气质,可以这样形容一下,电影里女游击队长在山上看山下ri本鬼子是什么表情,她就是什么表情,冷艳乘以冷酷,以这样的表情面对,众人自然噤声不是。
唐世科在正房隔窗看看暗道:这二姐,和黄美琴长得太像了,幸好知道。
黄玉琴的厉害,在三民村人人皆知十分闻名,她以冷眼利嘴著称,xing格刚烈对谁也不给面子,不管什么人有一点错误被她抓住,立刻就叫你下不来台,这一点,她可以不分场合不分家里家外亲戚还是村人,她是有工作的公家人,婆家父兄男女在村里有势,一般人谁也不敢正面相对,因此村里人吃她的亏不少,人们见她不说谈虎se变起码身上肉紧,正像一个眼光犀利的jing察猛然盯着你乱看,好人也会紧张。
正是热闹时候,黄玉琴门楼里突然走进来,把院里的人吓一跳,门楼里紧挨她身边的几个汉子抬头猛然见她,下意识肉紧往一边躲避,有那只为了躲避的汉子,本来蹲着的身子站起来往旁边闪,动作太大把脸撞在墙上擦下一块土,吃疼禁不住叫一声。
吃疼汉子的叫声,正如一声jing铃传响,农人们扭头偷偷看着黄玉琴的动静,耳朵里分析着jing铃通报程度,鞋里头的脚趾头把地面隔着鞋底抓紧,嘴里的烟袋扯出来停在空中,就像满地的燕雀看见老鹰,吃草的绵羊猛然看见金钱豹,为了保命做好逃跑准备,这个时候那里还有心思聊天,因此院子里一下子十分安静。
黄玉琴冷眼看了看一众人等,眼光犀利,脸上毫无表情,对谁也不说话慢慢地向灶房走去,在灶房门口停下脚步,心理分析着这些突然而来的满院人众。
满院里的人们见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偷眼看着回头假意继续自己的话题,轻轻的话语形成暗暗声浪漂浮,这个中间,没有一个人胆敢造次和她打招呼,不似黄美琴过来过去总有人说笑一声,都是一个村里的人,知道她的厉害吃过她的不敢招惹。
女子不管形象多么美丽,xing格过于爆裂,能够扫清劣气在心的俗汉,反过来如果不加以人情世故的自然柔和,更多的时候,同样隔开了常人情感。
还是那个矮个子村人,正好蹲在黄玉琴身前地面,偶然抬头之际两人眼对眼,汉子呲牙讨好点头讪笑一下,黄玉琴冷冷道:“你笑个啥。”汉子回到:“我没笑个啥。”黄玉琴正眼更加冷酷地说道:“没笑个啥你笑啥,你傻呀!”再不说话看看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