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有女-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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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起有件急事要同师父商量,就先行一步了。”话毕,也不等二人反应,便急匆匆的走了。
素绾与公子墨对视一眼,默契相笑。因着不必守岁,众人盥洗一番便歇下,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起来,先到正厅拜见夕老庄主等,而后再回住的屋中给一众丫鬟婆子长随们分发押岁钱。
千叶数完后,笑眯眯地对素绾作揖道:“还是夫人疼我们。小的们收了这么多年竟是白收了!哪里够看的。”
公子墨放下茶盏道:“听你的意思,跟着公子我亏了是不是?既是如此,我这里是用不动你了,往后就跟着你们夫人得了。”
千叶嘿嘿笑着道:“小的倒是想,就怕夫人瞧不上眼,更怕诸位姐姐们不高兴。”
如若啐了一口笑骂道:“呸,贫嘴贱舌的!谁是你姐姐?奴婢的娘可就生了一个兄弟。”
如蓁亦道:“奴婢是孤儿,更没有。”
千叶“哎”了两声道:“别介,咱们都相处这么久了,情分早就今非昔比,各位姐姐想不认也难!”
***如若、如蓁两个听了自是又一通口舌,正笑闹间,门外忽然传来嚷嚷声,依稀能听到“过夜”,“伺候”,“剑谱”一类的字眼。素绾似笑非笑地睨了身边人一眼,并不作为。公子墨却从容的递上一块糕点,亲自喂食。另几人见状赶忙停下,各归各位的站好。又等了一会子,待门外声音渐渐小了,素绾方命人去开门——态度摆够了,自是该处理正事。内宅有人如此行为,无论起因是何,她都要担些责任。***
凌淼觉得被戏弄了——明明说好昨晚让她伺候的,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师娘说的没错,这些官家小姐就是狡诈。“郡君,你昨日不是答应我了吗?为何又反悔了?”
素绾挑挑眉,轻瞥了眼如蓁,她即上前斥道:“放肆!郡君面前竟敢称‘你我’,想造反不成?”
凌淼一愣,道:“我不……奴婢不是。”师娘说千万不能让她抓到把柄,尤其是在言语上,不然她铁定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大做文章,她差点就忘了这个。
素绾这才将目光移向她,波澜不惊地道:“本君记差了。昨个儿是除夕夜,按着规矩,夫君只能在我这儿过年,有问题吗?”
凌淼一噎——这是什么意思?挑明作弄她?之前不是这个态度的啊?怎么过了一夜忽然变了?还这样理直气壮?“可是郡君,师娘她说……”
“师娘?既已是我的奴仆,就当以我为尊,忘却前事,又何来的师娘?”素绾蹙了蹙眉道,“如若,这几日你先带着,回去再让曹嬷嬷好好教教规矩。”
凌淼见她岔开话头,忙焦急地转向公子墨道:“墨君逸,你答应师娘要关照我的。”
公子墨平静地道:“我只说在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内宅之事由郡君全权做主,我怎好随便干涉?”
“你!”还真是蛇鼠一窝!她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白给那么多剑谱秘籍,果然……
正自思索着要不要去寻师娘回了这事,上方之人突道:“你是想做姨娘呢?还是想要那剑谱?”
在场众人除却公子墨均面色大变,千叶、飞花更是咋舌忖道:夫人莫不是受到刺激了?怎么就这般直白的问了出来?更出乎诸人意料的是,凌淼呆了一会子后居然呐呐地道:“越女剑法第五层后只有处子才可修炼,我……奴婢要做姨娘干什么?”
如若同如蓁面面相觑斯须,问道:“那你说要贴身伺候公子……”
凌淼疑惑地道:“贴身伺候不就是端茶送水吗?”
素绾忍不住白了身边人一眼:这人定是知晓越女剑的奥妙才会赶在前头弄了来。亏得她昨夜还担心了一阵,以为他是……真是……不过一本剑谱便能利己,也算划得来。
***自初二日起,便陆续有人到山庄拜年。夕老庄主一律只叫厉昇几人招待,并不叫公子墨一行人,千叶、如蓁也抱怨过几句,不过见素绾与公子墨均不在意,每日只醉心于琴棋书画,好不悠闲自在,便也渐渐不提,只专心伺候。这日恰是初六,素绾一早便计划着去城中逛逛,不想忽有弟子来报说,覆凌帮帮主携其母求见。***
公子墨微笑着道:“这个高翔凛倒有些意思。”
素绾颔首:“确实有些意思。”随后便吩咐人置备茶水送往小书房及厢房。招待了近半个时辰,高氏二人方告辞去往正厅拜访夕老庄主等。
回程路上,高母担忧地道:“儿子,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欠妥当?郡君身份是尊贵,但她鲜少在江湖,反倒是夕空他们……你的这步路是不是走的太险了点?”
高翔凛摇摇头道:“娘此话差矣。您想想,夕老庄主今年已有些年岁了,他纵是再叱咤江湖又能怎样?咱们覆凌帮可才刚刚开始。再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若能得到郡君相助,咱们的事再没有不成的。更何况郡君的身后还有个公子墨,那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高母思索一阵道:“你说的也有理。再怎么说郡君也救了我的性命。要不是她及时送来解药,这会子只怕那贱人早乐得开了花了。”
高翔凛阴鸷地道:“娘您放心,这个仇儿子一定会替您报的!绝不会让那个贱人就此逍遥。”想起什么,又笑着道,“娘您还不知道吧,今年那个贱人怕是再也乐不起来了!”
高母疑惑地道:“哦?这是为何?”
***高翔凛快意地道:“还能为何,勾三搭四勾出来的祸呗!那小贱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勾搭公子墨,惹恼了郡君,郡君一气之下直接把人仍知府牢里去了。听说只等京城那边下来判决,就可发落了。娘您想想,郡君是谁啊,那可是京城勋贵嫡女!那小贱人在江湖上再众星拱月,还能斗得过她去?!往常勾引的那些男的哪个能说得上话?若只是在全西,还有总兵家那个傻儿子帮着,京城么,呵呵……总之这次那小贱人不扒层皮也得剐层油!”***
高母冷笑一声道:“该!以为人人都和我还有嘉雯似的能随意欺辱,仗着副狐狸样见天的招蜂引蝶,总算踢到铁板了!儿子,就冲这点,咱们也要好好替郡君办事!米家,卫氏……总有一日,我和我儿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初八夜间,飞花忽然收到元阳传信,打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忙去寻自家主子。次日凌晨,素绾便急急地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赶回元阳。
第156章 君追妻来妻怀歉仆警主来主善()
“夫人,您就这样回去真的可以吗?”
“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华知府那去找人‘关照’了吗?”
“回夫人,华知府业已答应下了。”
“那便成了。外有明令,内有暗察,龙啸山庄便不足为虑。”
“可是公子还在雾……”后面的声音在中间女子冷冷地注视下,愈来愈小。
素绾有些严厉地道:“如蓁,你是不是弄错了自个儿效忠的对象?你是我言府带来的丫鬟,该事事以我为先,哪怕是夫君,也得先搁置一边。还是你想回墨影楼去?”
如蓁一滞,忙道:“夫人息怒!是奴婢僭越了,奴婢这辈子只认夫人一个主子。”
素绾“嗯”了一声道:“记住你的话,下不为例。”
“是,夫人。”
“退下吧。”
“是,夫人。”
***待暗门升起后,素绾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好好的就和公子墨起了争执。明明再细细思量思量有的是解决的法子,偏偏跟赌了一口气似的,就这么领着人先行回来了。如蓁方才也不过是替她着想,本不该受斥责的,可一提到夫君,脾气怎么压也压不下。她苦笑的想:看来这段时间自个儿真的是被娇宠了,竟也任性起来。夫君他……也是顾虑到自己才会那样决定,但当自个儿试着说了元阳发生的事儿,夕老庄主一干人等的话语及态度令她彻底失了周旋的耐心——既然不管自个儿怎么努力,他们始终不屑接受,那么又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让一路陪伴着自己,护着自己的人孤援无助?言氏与京城离开这儿十万白千里,纵使真个儿有影响也大不到哪里去。***
***不过是几个江湖人士,她念着夫君的情面已经自个儿初为人妇的不便才百般忍让,可他们做了什么?她自问已经仁至义尽,给足颜面了。诚然她的丫鬟是生是死与他们毫无相干,但这并不表示可以落井下石,恶意诅咒。什么叫“主无德,仆多殇”?难不成在旁人肆意辱骂设计之时,要表现的感激涕零才算“有德”?谁给他们的自信?那样的人,那样的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待着。若不是同夫君血脉相连,若不是她还未在墨氏站足脚跟,剿了他们也未必不能。不过眼下她送出的“大礼”亦足够受的了。江湖之人不是最喜自由自在么?那么我便禁了你们出行,看看还能意气风发到几时!至于那煽风点火,狼子野心的凌水山庄……好戏且留在后头。这些她以为夫君都能懂,能理解,他也确实那么说了,可提出的意见却是……他们才是家人不是吗?他今日能这般冷静理智的应对如茹、如茉一事,那有朝一日轮到自个儿出事,他会不会也是这样?她不想想,也不敢想,于是便一意孤行的决绝离开山庄。反正他那么厉害,那么本事,自有方法善后。***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竟未察觉马车已然停下,等回过神来,车内暗门倏地打开,而后一直困扰她的人便那般直棱棱的出现在眼前……她的第一反应便想迎上去,再一转念,立马别开脸,望向车窗。她知晓这样的行为很小家子气,但自个儿完全控制不住,本能的就想躲避。***
公子墨见状颇有些哭笑不得,可此事又非同小可,不给些教训不行,是故板着脸淡淡地道:“墨言氏,汝可知错?”
素绾盯着窗子不语。
公子墨即吩咐道:“飞花,掉头,回雾州。”
车外立马传来响亮的应答声。
素绾蓦地转过身来,想另行下令,又不愿在众人落了自家夫君的威严和颜面,只得气恼地干瞪着来人。
谁成想对方不仅不领情,还愈发振振有词的教训起自个儿来。
“墨言氏,有错三。一错擅下论断,不理夫君;二错私自出行,不敬夫君;三错……”
“顶撞长辈,不孝不贤。”素绾有些赌气地道。
公子墨眼眸含笑地上前:“又犯了一错。你夫君我再不计较这些。”
面对着伸过来的手,素绾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心内的眷恋,覆在其上,任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将自己拥入早已熟悉至极的怀抱中。悄悄做了几个深呼吸,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怀抱,这个人业已成了她日常的一部分。
“三错自我为难,不信夫君。”
***近乎呢喃般的话语萦绕在耳边,素绾没来由的就黯下双眸,这段时日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逐一浮现心间——对着丫鬟她可以装模作样的满脸不在乎,甚至哪怕是对着龙啸山庄那群排斥她的人也能杀伐决断,毫不在意,惟独对着这个男人,她越来越不想装,也越来越装不起来。自己并非迂腐之人,此事虽然莽撞,却也情有可原。可即便这样,深入骨髓十多年的思想理念还是无法介怀。***
“卿卿,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将为夫看作外人。”男子似有若无的叹息着。
素绾下意识地便反驳:“妾身没有!”
公子墨以指轻抬其首,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道:“是这样吗?那么卿卿此番不同寻常的作为又是为何?”
为何?论理她是不会冲动的,论理这样的局面是可以避免的,但她却选了条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方式。这是她头一次没有筹划的行事,头一次带着些犹豫的决定。究竟是为何?
——因为你仍旧将他看作外人。脑中有个声音这样诉说着。
——不,不可能!她没有!他是她的家人,这是她之前就决定的。
——那么你现下的种种又如何解释?难道不是在试探吗?试探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做;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不同;试探他对自己的容忍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公子墨见怀中人猛然惨白的面容,心疼地道:“罢了,此事先揭过,容后再说。眼下重要的是……”
***“夫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没有任何预兆的,泪水就那么自然的流了下来。是她的错,是她言而无信,是她太自以为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犯着,一次又一次的辜负。想到自己每次面对质问都斩钉截铁的应下,甚至带着些自傲般地说什么当他的家人。言素绾,你扪心自问下,若面对着的是大哥煦弟,你是否还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