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1980-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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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杨经理关照！”
这是新的“健生牌”饼干第一次上柜销售，如此重要的事，哪能派别人送货？下午四点多钟，周建平亲自送来五箱饼干，并按跟老杨商定的方案，他帮助营业员布置好了柜台。
杨经理也是个实在人，他不仅跟营业员打好了招呼，还自始至终陪同着周建平。完事后，周建平故意当着营业员的面邀请老杨吃饭，这种场合，老杨当然不会答应。
前后用了近一个月时间，周建平用类似的方法，不仅让产品直接进入了华兴市稍微大一些的商店，还打进了华兴市食品批发公司，通过批发公司这个渠道，可以将产品销售到各区县的大小商店。
商店同意上柜销售，只是周建平的新产品迈出的一小步，关键要看上柜后的销售情况，看是否得到顾客认可，那才是周建平最为关心的大事。
按理说上柜一段时间后，商家也会反馈产品的销售情况，但周建平不愿等待那么长时间，他现在就想知道顾客对自己产品的认可度。于是，他专门派出两三个做事踏实认真的职工，不让他们到厂上班，而是去市里狂商场，要他们不动声色地观察“健生牌”饼干的销售情况，并在每天下班前，将观察到的情况向他汇报。
派出去的观察员向周建平反映，也许是旁边那块“健生牌最新产品”的告示牌引人注目，几乎每个去食品专柜的顾客，都要在“健生牌”饼干的专柜前驻足一番，营业员邀请顾客品尝（这也是老杨提出的建议，周建平同意在每家商店试销的头一个月，允许顾客品尝）后，十之八九的顾客都选择了购买“健生牌”饼干，这一情况让周建平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儿。
一个月后，先期试销的商店反馈回信息，总体而言，新的“健生牌”饼干比以前的老产品受欢迎得多，但跟省内名牌或国内名牌相比，还有一些距离。
趁再次往光明商场送货的机会，周建平来到老杨办公室，他还给老杨带来一条“石林”烟。
“你这个厂长，还兼销售员，厂里的事就够你忙的了，没有必要亲自送货上门，你这样每次都亲自送货，还不得把你累趴下，别看你年轻，长时间超负荷工作你也吃不消。”老杨对周建平的敬业精神很是钦佩。
“送货是一方面，主要为了看看你。”周建平把“石林”烟放在老杨面前。
“看我干什么？我好好的，以后不必跟我这么客气。”说着，老杨顺手把烟放进抽屉里。
“杨经理，你是食品行业的老人，你的建议给了我这个新人很多启发和帮助，到什么时候也忘不了你的教诲。”
“我一个大老粗，大字不识几个，能给你这个高中生什么教诲？别开玩笑了。怎么样？各经销点上柜第一个月的销售情况。”
“还可以，跟预想的差不多，据营业员说，比以前的老产品卖得好多了，但跟那些名牌产品比起来，还是有差距。”周建平道。
“慢慢来，别着急，你这上柜才第一个月就有这样的销量，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将那些名牌产品当做追赶的目标，但不能急于求成，人家那是多少年的品牌，早已深入人心，即使你的产品在质量上一点不差，但要改变大众的消费习惯，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你得有耐心。以我从事食品经销三十来年的经验看，只要保持稳定的产品质量，再加上合理的价格和良好的服务，最终赢得消费者的信任，你的产品照样可以成为名牌。”
老杨的一席话，说的周建平连连点头，“杨经理，每次跟你接触都有收获，从你这里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
“只是经验之谈，见你这么勤奋努力，我很愿意把自己的经验讲出来，但愿对你有用。对了，大下个月在南方有个全国食品订货会，你愿不愿意去看看？”
第30章 人手不足（）
听说有全国订货会，周建平像听见了特大喜讯，“当然愿意，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刚得到上级主管部门的通知，不过这样的全国订货会每年都有两次，上下半年，分别在不同城市召开。”老杨道。
“我们那样的单位没有主管部门，也接不到这样的通知，要是想参加订货会，该怎么去呢？”
“嗨，这个很简单，第一次参会，你既不布置展台，又没有什么经验技术需要在会上交流发布，只是去会场见世面开眼界，你也没有邀请函需要去会务组报名，到时候你在外面随便找个旅馆住下，每天去会场转转，就能了解到很多信息。”
“杨经理，你们单位是你参会还是其他人出席？咱们俩能不能一起去？”虽然周建平多年前就独自一人闯广州，但那跟参加这样的全国性专业会议不一样，自己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毕竟对会场规矩之类的一无所知，跟着个熟悉的人前往，至少会避免一些麻烦。
“这样的会一般都是我参加，那还用说，咱们肯定一起走，华兴市其他单位还有十多人前往参会，能不能坐一趟车可就不一定了。”
周建平陆续收到了各经销点反馈回来的全部情况，好几家商场的销量比预想要好，综合情况也不差，这给了周建平极大的信心，他到仓库查看，保管员告诉他，产品库存并不多。
车间现在只开了一条生产线，根据现有人手，目前也只能开一条生产线，车间主任告诉周建平，如果再开发出新用户，目前的产量就供应不上了，周建平考虑增加人手，准备把第二条生产线也开起来。
增加人手，上哪儿招人呢？把在家待业那些原厂职工再找回来？一方面那些人宁愿领取一点生活费在家待业，也不愿回厂给外人打工，另一方面，车间主任胡国林也不想让那些人再回来，不是他管不了，而是那些人太懒惰，他们根本不想干活，就想像现在这样待在家里，不干活还领钱，尽管不多。
“如果在外面找些新人进来，你觉得怎么样？”周建平问胡国林。
“厂长，我宁愿带那些新招的员工，也不愿待业在家的那些人再回来，我跟他们以前是同事，对那些人太了解啦。”
“新员工可不懂生产操作啊！”
“不怕不懂，就怕太懒，那种不想干活只想拿钱的员工，才是任何单位都不欢迎的。新员工虽然不懂生产操作，只要愿学肯干，我可以让老员工手把手地教他们，生产操作按部就班，有啥学不会的？那些甘愿在家待业的老员工倒是懂得操作，但人家只想混工资，根本不想干活，你说那个更好？”
原本犹豫不决，听了车间主任这番话，让周建平做出了决定。
近期忙于承包事宜，接手后又面临着千头万绪的工作，周建平至少有三个月没回家了，这天上午，他跟办公室人员打了个招呼，说要回老家一趟。
农村人一天三顿饭都很晚，尽管周建平到家已经接近下午一点，常玉玲才刚从田间回到家里，洗了手准备做午饭。
自从修了房子，常玉玲实际上就跟公婆和兄弟姊妹分开过了，她转身刚要进厨房，看见周建平跨入院门，“呃，你咋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周建平笑嘻嘻地说。
“嘁，你的家，什么欢迎不欢迎的。我是说你这个大忙人，回家也没听你提前说一声，上次来信都没说要回家。”
“想你了呗，突然决定回来看看你。”周建平走到玉玲跟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那嘴啥时候变得这么甜了？这两年搞销售练的吧？就这么三四十公里远，三四个月都不回家一趟，这叫想我？你拿我当小孩儿哄？”玉玲没好气地白了建平一眼，转身进厨房做饭。
周建平跟着进了厨房，从身后一把搂住了玉玲的腰，时值秋季，玉玲身上穿的单薄，周建平把手伸向玉玲胸前，玉玲停下来享受着这种感觉。建平把另一只手伸向玉玲的小腹，继续往下时，玉玲挣脱了他，“大白天的，你不嫌害臊？”
“我想你！”
“三四个月都能等，到晚上这几个小时你就等不了？还没吃饭吧？快去帮我烧火，我来做饭。”
周建平凑近玉玲耳旁，坏坏地说道：“看我晚上怎么折腾你！”并在玉玲脸上亲了一口，没等玉玲反应过来，便跑到灶前生火去了。
“上次来信，你说从原来那个厂辞职了，现在你整天在外面忙些什么？”玉玲在锅台上忙碌着，她随口问道。
“还是上班，现在比以前还忙，要不就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周建平道。
“你在信中说，你想承包一家厂子，承包是什么意思？”
“承包就是那个厂的所有权是别人的，由我经营，每年给工厂的所有者上缴一定的费用，也叫承包费。”周建平解释道。
“家里刚修了房子，你也没有钱交承包费呀！”
“我自己是没有钱，出门在外靠朋友嘛，我遇到了两个好朋友，在他们的全力支持下，我已经把那家工厂承包下来了。”
“遇到这么好的朋友，是你的福气，今后要好好感谢人家。这么说来，现在你就是那个厂的厂长了？”
“嗯，你还真说对了，我现在就是那个厂的厂长。”
“厂里一定有很多事情，今天既不是星期天，又不是节假日，你不在厂里管着，跑回家干什么？”玉玲埋怨道。
“怎么，你怕我不在厂里，有人把厂子给搬走了？放心吧，有制度管着，没人敢动厂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说了，想你，就回来看看你呗。”
玉玲不相信周建平的话，“你才不是因为想我才回家来，一定有事。”
周建平终于承认，“想你是一方面，这次回家我确实有点其他事情。”
“你看怎么样，我猜得准吧？”
说话的功夫，饭做好了，在饭桌上，周建平问下午用不用他下地帮着干活，玉玲白了他一眼，“从来没用你帮忙，田里的活我照样干了，你好不容易抽时间回来一趟，忙你自己的事情吧，田里不需要你帮忙。哦，你还不知道吧，建良二哥成为村主任了，上个月选举的。”
“是吗？这家伙自打结婚后完全变了个人，看来他老婆把他管得很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以前连他亲爹的话也不听，现在不但改掉了以前的坏毛病，还走上了正道，当上了村主任，下午我得去跟他祝贺祝贺，正好有点事想找他商量。”
“谁像你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天马行空，谁也管不着。”
“关键我心里有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比别人都清楚，不需要别人管。”
“你是天下最好的好人，行了吧？”玉玲揶揄道。
午饭后，周建平去向周建良道贺，走到他家院子的拐角处，见周建良正要外出，“二哥这是忙着上哪儿去呀？”
“建平啥时候回来的？”周建良一脸的惊喜。
“中午刚到家，午饭时玉玲说你当村长了，我特意过来表示祝贺。”
“哦，时间不长，上个月选举的。走，上家里说话。”
“我就说嘛，上次我回来还没听说呢，无论如何，祝贺二哥当选村长！呃，你不是要外出吗？别耽误你的正事。”
“什么正事呀，因为家里没有我什么事儿，我想去村委会看看。”
“哦，你要是不忙，我有件事正好想跟你商量。”
周建良的媳妇也是午饭后就下地干活了，家里没有别人，他提起水壶想给周建平倒点水，结果发现是空的，“你二嫂不在家，壶里连点开水也没有。”
“跟我客气啥？我在家喝水了。”
兄弟两人在堂屋里坐下来，“建平，刚才你说有事跟我商量，什么事儿？”
“这次回来，我想在村里招一批工人。”
“什么？招工人？在村里招工人？给你们单位招？”周建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满脸的疑惑，还带着一连串的问题。
“对，在村里招工人，给我自己的单位招人。”周建平说话非常自然，认真。
“你自己的单位？建平，你？”周建良更加惊讶。
“二哥，看来这三四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在老家，你选上了村长，在城里，我的情况也有不少变化。”
周建平把自己辞职承包企业的大致情况说了说，周建良像在听一段传奇故事，“这么说来，你现在就是厂长了？”
“可以这么说吧。”
“建平，真是没想到啊！我总以为你在外面闯荡，也就是做点小生意，或者最多找个上班的地方，谁能想到几个月不见，你竟当上了厂长！”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你能当上村长。”
“当个村长算什么呀。这次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