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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下山虎-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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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青直到现在还住在一个不大的房子里,集中供暖的试验区,一定是联排家属房,其实想想也很怪异,蛤蟆能住高档小区,张晓娥都能租个差不多的房子,青姐绝不至于住到那种地方。

    他从旁边烟盒抽出一支烟,粗糙的用手背抿了把鼻涕“青姐,其实这么多年我都有遗憾,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逢年过节的时候想去你家给你嗑两个头,真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在我眼里就是个屁,跪你柳青青不丢人”

    柳青青终于动了动脖子,看向窗外,那两条恶犬都站起来前爪搭在窗台上看里面,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柳青青仿佛想到胶合板场成立的那天,自己的贺礼就是两只小奶狗,躺在篮子里连叫都叫不上大声,一转眼,已经能咬人了。

    “青姐,这次事情办砸,我知道该怎么做,送行酒喝完了,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

    “说”柳青青没回头,从进到院子里开始,只说出这一个字。

    “脸是谁弄得,告诉我,我整死他之后再死!”

    柳青青把头转过来,目光看到他脸上,这张脸算不上英俊,也从未产生过任何情愫,只是能从上面看到太过回忆,有自己的、有那个群体的、还有千禧年之前那个时代的。

    “走吧,这辈子都别回来”她说完,端起碗,把这半碗茅台一口气喝掉,酒水没有半滴洒落的全都进入她嘴里,喝完把碗往桌子上随意一扔,随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目瞪口呆,青姐变了。

    柳青青,一个没有背景、没有祖辈蒙荫的女孩,从上中学开始,收到的情书比学校发的课本还多,校外的小混混为了她不知打了多少架,最狠的一次用刀子把肾扎漏,为的就是能少个牲口碰她。

    认识蛤蟆,可能是她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一步,都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个默默无闻的女人,她恰好就是。

    她更知道,如果在帮助那些小弟过后,不冷着一张脸,他们就都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从而忽略了蛤蟆的重要性,只有自己让所有人都敬而远之,那些人才能把对自己的恩情,寄托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她走出门,背影有几分萧索,简简单单几句话交谈,就知道青姐并不是一步登天,她流过汗、流过泪、流过血,然而现在,辉煌着。

    “呜嗷…”那两只她亲手选来的恶犬,看到她的背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

    “咔”火机发出一声响,嘴里冒出一阵烟雾。

    变了的青姐,不知辉煌能否继续。

    与此同时,市里医院。

    老葛的朋友在这家医院,所以赶到时已经有医护人员严阵以待,第一时间被推进急救室,刘飞阳的伤并不算很严重,按照正常情况来讲早就应该醒过来,而他却迟迟没醒,医生根据ct片也没发现脑部有受到重伤的痕迹,只能先就当下的问题进行处理。

    安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这里的环境要比县里医院好得多,至少墙上不再是刷的油漆,而是贴上的白色瓷砖,医护人员看起来也比县里的要专业的多,大褂上一尘不染,她没有像母亲抢救时那般急促不安,非常镇定,安安稳稳的坐着,时不时会转头看一眼门口。

    呐喊过、疯狂过,此时她心里就如潮水退后的沙滩,有点水纹却无伤大雅。

    事实上,如果非得给那点波纹挂上名字,应该是柳青青三个字,从上小学开始,她就听到过这个女人,只言片语中能听到在拿两人作对比。

    对比的最多的就是美貌问题,那个年纪孩子还不至于用大乔小乔来形容,用的最多的就是港台明星,有人说她像某之琳、说柳青青像某嘉欣。

    当然,韵味、气质在那个年纪孩子的眼中,还不知为何物,只是做片面的比较。

    初中也有人说过,那些个以为柳青青离开,自己能当上校花的姑娘,正当窃喜之时突然发现迎来了安然,个个都闹到灰头土脸,这可以说是她们人生中的重大挫折。

    然而对比的再多,却从未出现过在性格上的对比,在外人眼里,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天方夜谭。

    时至今日,因为刘飞阳的出现,让这两名女孩碰撞到一起。

    安然,没了父母,坚强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笑着面对一切。

    柳青青,只身一人,被人们成为青姐,冷眼旁观所有。

    (本章完)

中水县小试牛刀 第0136章 伊始() 
刘飞阳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不算大手术,在肚子侧面开了个口子把肋骨接上,剩下的问题就是后续观察治疗,唯一让医生诧异的是他到现在还没醒,能用的办法都已经用上,还是没找出原因所在。

    安然在长椅上坐到现在,眼睛还是那般有神,看不出半点疲倦,见人出来,跟着一起推进病房随后办理住院手续,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经济实力,自然只能住大病房。

    天不算凉,担心身体虚弱的刘飞阳冻着,安然轻悄悄的把被子给盖上,由于来的着急,并没携带住院用所需物品,她想着去楼下公用电话亭打电话,让田淑芬把东西带过来,又担心这犊子醒来看不见自己。

    肚子咕噜噜乱叫,却没感受到半点饥饿,坐在病床旁边的板凳上,眼神看向刘飞阳的脸庞时顿时变成怜爱,再次抬手悉心的给掖了掖被脚,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恰好照在她额头前的头发上,变成淡黄色,宁静宛如微风拂过的麦田,美不胜收。

    病房里一共三张床,最左边的空着,最右边还有一人,男性,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带着金丝边眼睛,气质挺儒雅,不过皮肤称不上太好,略显黑,与六七月份下地干农活的刘飞阳肤色有几分相当,不过胳膊上露出的一截胳膊,预示着正常肤色要好得多。

    刚看到安然进来也有短暂愣神,感慨这妮子长得如同当年在某博物院看到的,唐三彩侍女瓷瓶,同样精雕细琢,存在即是艺术,收了目光之后便没再多看,转头看向窗外,三楼的高度在惠北市称得上平均海拔以上,能看出很远。

    房间内静悄悄,持续两个多钟头,偶尔能听到门外走廊的过路声。

    安然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两点半,如果再拖下去,即使田淑芬把物品送过来也无法赶回去,犹豫半晌,目光看向那位一直看着窗外的男子,站起来,故意把调整脚步,先重后轻的走过去。

    “这位大哥,打扰一下,我能请你帮个忙么?”安然挂着笑说道,此时的神情,任谁都不会想到她是能抬手打人嘴巴的女孩,并且打的还是柳青青。

    “说吧”

    他闻言收回目光,没有像登徒浪子似的挂着谄媚的笑,也没有寻常男人遇见安然一样,贪婪的在身上扫上一遍又一遍,很平常,古井不波,除了见到安然第一眼觉得惊艳之外,好似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位普通女子。

    “因为来得急,并没收拾东西,我想下去打电话让朋友把东西送过来,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安然带有几分腼腆,求别人帮助,在她岁月中屈指可数。

    “没事,都在一个病房住着,即使你不说,我也会能照顾就照顾,放心去”他说话倒是很慷慨,目光看向脸上逐渐恢复血色的刘飞阳,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是江湖术士说的,觉得用在刘飞阳身上也没什么不妥,五官没有什么太过可圈可点的地方,不过让他看着很舒服。

    “谢谢,我会尽快回来”

    安然听完又笑了笑,起初她以为这人是老师,可看肤色不像,听见声音,觉得声音绵长,隐隐中还有股沧劲的气势,要说有什么背景,也不至于在这个病房,不过她也只是这么一想,并没想着往深了推敲。

    安然离开后,这房间就剩二人,可能是医院的气氛使然,又可能是病房太大,人员太少,很容易让人产生孤寂之感。

    他下床,站在窗户边,继续看着窗外,外面有小商小贩的叫卖声,还有汽车轰鸣,远处还有蓝天白云,在外面奔波了十几年刚刚回到家乡,都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至于诗中的老头哭没哭泣,内心悲不悲怆,他懒得去理会,反正他倒没有多少故土情结,也没觉得这座城市有多亲切,在他看来这里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站而已,如果不是可恶的病症把他困在这半个月,可能早就背起行囊离开。

    倒不是薄情,可能太过多情。

    天地悠悠匆匆过客,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他不敢说自己已经能把生死看淡无欲无求,至少相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人来说,还算淡然,没到老胳膊老腿无法动弹,就要一直走下去,没有目标,只是欣赏两旁的风景,这十几年来,南到海岛北到边疆,东到海边,西到高原,地图上能有标记的城市,多数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也想过,哪天走不动了,就在当地住下来。

    “醒了?”

    安然刚刚走到门口,惊叫一声,她手里拿着在楼下商店新买的暖瓶,这东西易碎,担心拿过来碰到得不偿失。

    刘飞阳闻言转过头,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人为什么都要结婚生子,就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

    “刚醒”他轻轻应一声,看着门口的女孩,眼睛眨了眨。

    事实上,从这名男子走下床的时候他就醒过来,那身影遮挡住的阳光恰好是照在他脸上的那束,窗台前的身影称不上宽阔伟岸,就是觉得那身影好似与阳光融为一体,所以就这么看着。

    这人听见声也回过头,看了眼,对刘飞阳微微点头,然后继续欣赏窗外风景。

    安然是关心则乱,把暖瓶放下就不顾淑女形象的跑出去叫医生,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他问东问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静养休息,如果恢复可以,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出院,两人还没过蜜月期,安然虽然心有埋怨,却也无法反抗这犊子,隐蔽的抓着她的手放在被子里,揉阿揉,他不是色中饿鬼,却也无法抬头男人的本性,如果不是这房间里还有外人,身子骨也不方便的话,他定会以饿虎扑羊的姿势扑上去。

    当然,他还能振振有词的说,床头吵架床尾和,消消火。

    攥着洋镐的手,小心翼翼的摸着柔软的小手,最后听到安然肚子咕噜噜乱叫,以强横的态度给她赶出去,手心还有温热,身旁还有余香,他现在来不及想怎么教训邱天成那个王八羔子,而是继续看着那个看着窗外的男人。

    “有事?”

    他也感受到目光,回过头问道,声音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我叫刘飞阳,中水县人”这貌似是他第一次像别人介绍自己。

    他短暂犹豫过后回道“郭雀”

    与此同时,家里。

    二孩和田淑芬刚刚把需要的物品收拾好,毛巾、脸盆、饭盒之类的生活用品,收拾归收拾,两人却没有太多交谈,像是都在刻意回避一样。

    女人,尤其是看见一位比自己漂亮、年轻的女人,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不舒服,暂且不考虑这点,再把这二者之间加上个男人,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田淑芬倒不是看不起二孩,随便以任何角度考虑,都不会想张晓娥跟二孩有一腿,现在令她沉默的原因是,昨夜的尴尬还萦绕在眼前。

    “我推自行车送你”

    二孩见她收拾完,挺大一包东西,撂下一句转头出门。现在令二孩沉默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知道张晓娥没有恶意,可话已经说出来,让他自尊心严重受挫,隐隐有种错觉,倒想着田淑芬能是自己母亲,这样传出去好像更有面子。

    田淑芬扫了眼他,跟着走出安然家院子,扭头把门锁上。

    二孩回到院子把车推出来,伸手抢过包裹放在后车座上,一声不吭的推车往前走,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人不多,老妻少夫闹别扭的场面并没让几个人看到,二孩把车推到站点,支上这车子,蹲地上开始吸烟。

    田淑芬终归是要成熟,心里纵使有再多不舒服,也能压下来,想了想说道“你少抽点,这东西对身体没好处,况且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听到这话,二孩动作一停,隐隐触动哪根神经,以前母亲教育自己好像是用这种口吻,阳哥也是。

    深吸一口气“没事,抽不死!”

    田淑芬听这口气就知道,心里有气,正想着如何开口说话。

    就听身后传来惊讶声音“志高?你俩这是去市里啊?”

    说话的是张晓娥,刘飞阳不在她也懒得刻意梳洗打扮,不过无法改变的底板在这,即使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也能让人自惭形秽,见田淑芬回过头,还点点头“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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