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虎-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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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拿出一盒芙蓉王,抽出一只递给刘飞阳。 “怕” 刘飞阳毫不掩饰的点点头,他那番所谓的道理根本没有任何服力,也不存在任何依据,确实是强词夺理。 老钱的一句话,就可能让他从银矿区拿起背包滚蛋,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群畜生手中钢管可能砸到他的身上,眼前这人是这片区域的土皇帝,他怎能不怕? 接过芙蓉王,从兜里掏出火柴给点燃,这烟没有旱烟劲大,却也比吉庆、大前门要烈的多,并且没有异味,是好烟。 “怕还过来?” 老钱笑了笑。 “我父亲告诉我,咱是农民,但也有些得做!”刘飞阳不卑不亢的回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谢谢您” “用不上谢我,实话,你这个孩子我挺喜欢的,如果我不是我快退休了,会给你变成银矿正式工人,我这句话不是跟你开玩笑,是真的很欣赏你,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劲,还懂得隐忍,我了解过你,没有父母孤身一人带着个拖油瓶来到县里,不过你能来家里确实挺意外,比我预想的要好” 刘飞阳吸了口烟,嘴里吐着烟雾道“如果是晚上找我,或者去食杂店堵我,可能都会变得不一样,如果您不在家里,结果可能还不一样” “呵呵,你子倒是够坦诚” 老钱又会心的笑了笑,眼中欣赏的光芒越发浓密,如果是在岁月中打磨多年的老手或者自己那些所谓的竞争对手,能心细如发到如此程度都称得上缜密,况且这不是几十岁的人,而是年纪刚来到二十岁的伙子,已经不是缜密而是恐怖。 “您知道我无父无母,出了事就得自己扛,没人顶着,如果我进去,二孩这个犊子肯定吃了上顿没下顿,安然也会被流言蜚语重伤,我不是啥圣人,但得为了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多想想,有时候不多想点不行” 他完,又重重的裹了两口。透过烟雾,这犊子面庞不像个二十岁的孩子,而像是那些对生活束手无策的中年人。 老钱不经常去矿上,要不然钱亮可不可能因为旷工被找家长,可无论他在不在,副矿长这个职位是有的,大白并且正是上班时间,十几名矿上青年招摇过市,一旦发生事故,矿上所有领导都难辞其咎。 钱亮担不起这份责任,武更不可能,那就一定是背后有人支持。 当刘飞阳听到钱亮腿折了之后,背后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在家里动手,无论能不能打得过,和一个副矿长对着掰扯,都难免惹得一身骚,所以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去钱亮家里,在那里打起来,老钱权利再大,出了事,他的罪责也会加上一等,这时候刘飞阳已经打算鱼死破。 “如果安然能嫁了你,是她的福气!” 老钱突然道。 刘飞阳一愣,抬头看向那张沧桑的脸庞,犹豫半晌没话。 这犊子之所以过来的另一层原因,是知道对安然的诋毁一定是从钱亮这传出来,有些细节的东西,也只有钱亮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只要把这几个人的嘴都堵住,那么安然还是清纯文静的安然。 “可惜了,真可惜了,如果你早两年认识我该多好” 老钱一边着一边摇头,他是真喜欢刘飞阳,奈何现在只能干等着退休,想要做出挣扎也是野猪临死前的呜咽,实际意义已经不大。 刘飞阳用两个手指捏着烟头,把剩下的近一厘米白色烟杆一口气吸完,等把烟吐出来,突然抬手。 “啪” 极其响亮的给自己一个嘴巴,就看他的脸上,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声音很响,不仅把眼前的老钱震住,更把里面房间的人,都震的目瞪口呆。 “钱伯伯,我能做的不多,你们在我眼里都是神仙,也惹不起,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老钱足足愣了五秒钟,点点头“好!” “我走了,九点半之前上班,要不然扣工资” 刘飞阳着,转身就要离开。 “你全名叫什么?”老钱没有任何语调的问道。 “刘飞阳” 老钱闻言,看着已经远去的背影,感慨道“生子当如刘飞阳!”
第0071章 水枪()
二孩还在愤愤不平,村霸三虎子没能把阳哥怎么样,社会大哥蛤蟆也被阳哥三拳打倒,从始至终在他心里都是神的存在,却在这个地方栽了跟头,让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如果不是安然在旁边拽着,就要把兜里的尖头筷子拿出来,怼在炕上那畜生的眼睛里。 安然还算冷静,她听到那响声时心里也跟着一颤,打脸,已经不仅仅是疼那么简单,进来的时候叫声钱伯伯,走的时候一声没坑,能让温文尔雅的女孩如此不注重礼貌,看起来也是纯粹愤怒了。 她能理解老钱要给刘飞阳一嘴巴,毕竟现在外界的都认为是他把钱亮弄成这样,往好了点想,一个嘴巴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不为别的,只是把外人嘴堵住,可这也不耽误她把姓钱的放在对里面,她是女孩,能做的不多,为了那个犊子再见面形同陌路罢了。 老钱并没立即回到屋里,而是坐在沙发上,拿出在这个时代非常少见的芙蓉王香烟,一支接一支的抽着,凡事都是面子里子的问题,现在的刘飞阳就是个人物,能把这点事摸的炉火纯青,最后的那个嘴巴大大超乎他的预料。 外人看到刘飞阳肿着脸走出自己家门,自己并没有其他追究,不准还会在背后自己大度,可这种大度让老钱来的寒冷,他受之有愧。 尤其是那犊子撂下刘飞阳三个字,转身就走的决绝神情,更让他胆战心惊,因为嘴巴都已经打完,没必要再把自己的峥嵘漏出来,可他却实实在在的做了。是傻么?绝对不是! 十年后,二十年后,这犊子会发展成什么样?老钱连续吸了三支烟也没推测出来,最后得出四个字:不可估量。 毛太祖: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太大的话老钱不敢,在中水县城他认识的这些晚辈中,包括县委书记那个现在已经升为科长的儿子,想必都差了一点!如果不出意外,中水是限制不住他的发展,在惠北市登堂入室的几率很大。 这样的年轻人,钱亮交不下,至少不能让他与之为敌。 老钱把还剩半截的芙蓉王奢侈的摁在烟灰缸里,推门走进屋,看坐在炕上嘀嘀咕咕不知密谋什么的两人,没好气的道“武,你先回家,我跟他点事!” 看完刘飞阳,再看钱亮身边聚集的这一帮朋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虽以前也有不满,奈何长辈影响深远,这些人和在一起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就好比相扶走过几十年的夫妻,是有爱情谈不上,有感情也不准确,有亲情听上去像是强词夺理,检验是否完好的标准是:出轨!如果出轨一次心怀愧疚感,明还有药可救,出轨一次在罪恶感的同时,还幻想着下次出轨对象,所谓的婚姻也就是两颗寂寞的心相互慰藉。 我恰好需要,你恰好满足,仅此而已。 老钱恨,为什么儿子的圈子中没有一位能像刘飞阳那么出类拔萃的人,哪怕稍稍强出一点也行。 “那,我就先走…” 武很怕老钱,可钱亮交代的事又不能不办,有些恋恋不舍的问道。 “走吧!” 钱亮简洁回道,实则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自己设计的好好的,并且事情还没有完全败露,不懂老钱为什么给刘飞阳放走,还是打一个嘴巴那么简单。 老钱看他模样,已经把他心思看的透彻,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的孩子还停留在与同龄人打闹的阶段,而那个孩子已经在跟自己博弈? “亮,我要跟你的话不多,就一句,但是你要听仔细了,还得记到心里,以后看到飞阳绕道走,即使碰到一起也得先开口打招呼,最不济擦身而过也不能惹他!” “为啥啊?” 钱亮眼睛一瞪。 曹武庙那么精明的人,都没能发现刘飞阳这犊子身上的美,以钱亮的榆木脑袋,怕是再有三年五载也琢磨不透。 事实上,刘飞阳这犊子还在走去上班的路上,只穿个毛衣有点冷,肿起来的脸很疼,好在是自己打的不至于心里那么别扭,老钱这点事没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能反复研究,因为他发现人越是钻牛角尖就越容易陷进去。 但是有件事,让他不得不深入去想。 钱亮的腿确实断了,他能作假,老钱不可能作假! 和钱亮接触的不算很多,对他这个人却有大致了解,他有能给自己腿打断的狠心,刘飞阳是万万不相信,要是武挥棒子打断,后者也没有那个胆量。 想来想去,能让钱亮的腿断,一定是在不可抗拒的前提下发生,有人要打断钱亮的狗腿,恰好又能推到自己头上。 刘飞阳微微蹙眉,看了眼前方的路,身上有些不自在,按在这个思路想下去,问题就变得更复杂,假如真的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究竟因为什么打断钱亮的腿?什么人能有这股魄力?为什么钱亮不把他的名字出来?钱亮是自己弄得,究竟是畏惧那个人不敢出来,还是那个人想栽赃自己? 走了五分钟左右,往前看已经能看到食杂店,门口停着一辆半截货车,上面有些家具,还能看到曹武庙那个笨重的身子在往下搬东西,累的身子矮下去半截。 他突然间就释然了,无论背后有没有这个人,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也不能让人吓死。 魑魅魍魉再厉害也只是鬼,终归上不了台面。 这犊子赶紧把步伐加快,当下能给自己饭吃的是谁,主要精力应该放在谁身上他非常清楚,曹武庙那个老东西虽不怎么人道,抢他饭盒还时不时给他安排点工作之外的活,但人不是什么坏人,太大的坏事也干不出来。 “犊子,知道今搬旅店还来这么晚,我干你大爷,扣工资扣工资!” 曹武庙看他远远跑过来,非但没有这是工作之外,刘飞阳不应该伸手的觉悟,还一副理所应当的瞪眼咒骂。 “嘿嘿” 刘飞阳一笑,如同老黄牛般任劳任怨,走到车边上背过去,微微弯腰,双手向后抱,近二百斤的大衣柜倾斜到他背上,他健步如飞,背起来很自然的向旅店里走去。 曹武庙还想发泄式的骂两句,可看到这幕,话到嘴边硬生生给咽回去,只能咬牙叹一句“这犊子是真有劲啊” 常言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在老钱的口中刘飞阳确实心细如发,但难免有漏洞。 如果把钱亮比作一个大坝闸口,打断他腿的人是大坝那边的洪流,刘飞阳是站在大坝这边闲庭信步,那么在他现在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即使闸口全开也无法变成洪水猛兽,通过钱亮这个渠道宣泄出来,终归就是涓涓细流。 然而,没有学过物理的犊子并不知道一个名词:压力! 在压力足够大的时候,涓涓细流也会一泻千里,水流打在身上,并不是要淹死人,而是要把人打疼、打穿! 此时此刻,那边的洪水猛兽正在蓄力,时时刻刻窥觑着他。 准备一击毙命。
第0072章 一声两声()
食杂店里没了曹武庙的日子,好似又冷清了许多,无论刘飞阳爱不爱听,那张唾沫满飞的嘴总能传出来一点不惊人不罢休的话,或是关于龙腾酒吧里那些姑娘,又或是马路上路过裤裆松松垮垮的娘们,总而言之是离不开女人,这犊子对他的结论是:掌管旅店的日子身体会愈发憔悴。 食杂店里从上午开门到下午四点钟,零星会有两个散客,其他时间都是他一个人,日子不光冷清还有些迷茫,虽来曹武庙这里还不足一个月时间,可他最初的目的是接近每晚都会站在酒吧门口点起一支万宝路的柳青青。 他不傻,一个农民和皇后比谁先饿死是最愚蠢的比赛。 这场游戏他不打算玩了,不是耐心不够,而是兜里的粮食确实不多,除了另谋生路别无他法,苦点累点他不怕,最关键的是能看到前方的路。 心里暗暗开始琢磨,最近是不是应该回村里一趟找那个邻居,在出三虎子这事之前,答应过带他和二孩进工地搬砖,还能学瓦工。 最初是柳青青欣赏,神仙另眼相看,再到老钱青睐有加。这些再美好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对生活起不到半点实质性作用,他不是雷锋,也不希望听到一句你和别人不一样的精神赞美。 务实,算是他一洋镐一洋镐刨出来的特质。 张晓娥消停很多,可以变得安静很多,除了来两次买了一包姨妈巾和面巾纸之外,和这犊子没产生过多交集,那些挑逗也不复存在,每当这犊子露出哀怨眼神的时候,她都会选择视而不见,还没讥讽也没有怒骂,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去。 也对,见识过钱书德的指点江山,又怎么会这个穿军大衣的犊子感兴趣。 唯独有一个人很有频率的出现,要一瓶档次不算很高的白酒,坐在火炕上喝两口,有时候会让刘飞阳陪着喝,有时候一个人自饮自酌,他不厌其烦的在一步步试探,这犊子究竟有什么能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