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妻倾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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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回去吧。”宁芝拉宁则礼的袖子。
他觉得宁则礼有点不对劲,但是这里是外头,也不好问。
宁则礼点头,与她和宁蕴飞刃一起进了前院。
“出什么事了?”宁芝问。
“无碍,担心你罢了,你这丫头。倒是与二殿下很好?”宁则礼无法说,他昨夜做了个梦。
梦中早逝的次子双目含着血泪与他说了一句话:爹,我此生只得了一个独女,求爹爹护佑她长大成人,康健一生。
醒来,是夜风阵阵,仲夏的夜,他竟觉得寒凉无比。
是啊,湛儿已经逝去,这世上,也只留下这么一丝骨血了。
他不能叫芝芝有事。
“是挺好的,还不是祖父的眼光好?给芝芝选的好夫婿么?”宁芝看出宁则礼有点不对,但是也不知为什么。
祖父既然不想说,她也不好追问了。
只好插科打诨。
“小姑姑越发不羞了。”宁蕴被雷的不轻。
“哈,以后你有了妻子,就该跟着一起不羞了。”宁芝才不介意。
宁蕴翻白眼,根本懒得理会。
“飞刃啊,这回跟着九姑娘出去,又辛苦你了。你也有日子没回家了吧?有家有口的,放你三日假,去吧。”宁则礼道。
飞刃憨笑:“那多谢公爷了,属下就去了。”
“祖父可知这刺杀殿下的是什么人了么?”宁芝问。
宁则礼摇头:“来去无踪。只怕是暗地里,有咱们不知道的人。”
“会不会是塔族人?”宁蕴问。
“塔族人要杀裴珩,还需要藏着掖着?”宁芝摇头。
“那也未必,塔族人与我们大晋人有区别,不方便过来也是有的。要是塔族人与大晋某些人勾搭在一处呢?”宁蕴皱眉:“祖父不是说了,乱世中,什么事都有可能。”
宁则礼轻轻摸着胡子:“蕴儿说的也有理。不管是谁,都要尽力查出来。”
宁芝轻叹:“总觉得这半壁江山也安宁不了几日了。”
宁则礼看了看她:“哪里有长久维持的。安宁了二十年,都是假象。其实从来都没有安宁过。”
也不过是这临京城的一亩三分地是安宁的罢了,其余处,还不是民不聊生。
长叹一声:“祖父不要难受。我……我说不清楚该做什么,但是总会做些什么的。”
很多事并不矛盾,她想要追求当年的真相。
也想要杀了北方王座上那个塔族人。
这些事做了,或许对大晋也有改变吧。
宁则礼点了点头:“答应祖父,无论何种时候,都好好活着。”
“哎呀,你们两个别酸了。宁芝是个小妖孽,她不会出事的。再说了,还有我!太爷爷是怎么就不信我了?”宁蕴实在看不下去这样带着伤感的对话。
他也清楚,二爷爷的死,是太爷爷的心病。
二爷爷就留下了小姑姑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要好生呵护的。
他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嘛!
“再说了,那二殿下也叫小姑姑哄得不得了,也会保护小姑姑的!这回狩猎不就是,两个功夫极好的侍卫给小姑姑。”
“好好好,你这孩子。你好生习武吧,以后你小姑姑叫你照顾也可。”宁则礼也实在不是个能长久伤感的人,叫宁蕴这一打岔,也就过了那股子劲儿了。
“好了,回去歇着吧。今日不早了,吃过了东西就睡觉。有什么事都明日说。”宁则礼摆手。
宁芝起身,又拉了几下宁则礼的衣袖撒娇,这才走了。
宁则礼被小孙女这亲昵的样子弄得骨头都酥了,笑呵呵的瞧着姑侄两个出去。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梁楚晗上门。
预料之中。
梁楚晗初到临京的时候,还有个老父亲,不过次年就病逝了。
梁楚晗家里虽然还有亲戚,但是都是平民出身,万事都是他说了算。。。
所以如今便是商议婚事,也不过是他亲自来罢了。
虽然有些凄凉,但是就算带了人来,韩家又有什么人物能与宁家抗衡呢?一样不好看。
索性自己来,等该说的说定了,再找一个朝中大臣来正式走一遭也就罢了。
该说的说定,梁楚晗也不隐藏:“八姑娘也十六岁了,不瞒公爷。我也二十有四了,可否……今年办了婚事?也好早日得个孩儿。”
宁则礼并不需要此时端架子,他很清楚梁楚晗的心思。
“你们定亲也两年了,本该是今年大婚的。既然你也这般说,便定在十月里如何?八丫头虽然是庶出,但是你也知道我宁家便是庶出的姑娘,也是从不吃苦的。所以,这几个月也要好生安顿。何况,八丫头的爹娘不在临京,也要知会,总要叫她好好的出阁。”
“是应该的,只梁家并无什么持重的亲眷,委屈了八姑娘了。”梁楚晗做出低姿态。
“这不妨事。八丫头愿意,我无话可说。只是一句话,还需你善待八丫头。”威胁不必说,也不是请求。
就是理应如此。
梁楚晗忙答应了:“自然是善待的。”
今日来,他就已经觉得满心屈辱了,想象中更难堪的都有,结果倒是比他想的好多了。
所以,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等事情说定了,宁则礼也留了梁楚晗用膳,就在前院,宁蕴作陪。
后院里,宁菱的院子里,宁芝靠着窗户站着:“恭喜八姐了。”
第45章 韩大公子()
婚期定下来,很快满临京都知道了。
有了宁家这个岳家,梁楚晗很快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顺利了。
果然不出宁芝所料,他并不觉得舒服,即便路好走了,但是内心却满是愤怒和屈辱。
在这种愤怒和屈辱中,将跟着他几年的一个丫头收了房。
并不敢抬做姨娘,但是也已经是通房了。
他不能叫宁菱出事,但是也绝不会叫宁菱舒心。
宁菱不是喜欢他么,既然喜欢,想必也能大度的接受一个通房了。
宁芝如今不管这件事,三日后,她便去太子府探望裴珩了。
裴珩已经好多了,伤处虽然还没愈合,但是整个人精神十足。
于是一见面,宁芝就笑了:“都不必细问,殿下好多了。”
“嗯,是好了。本殿听闻,你八姐与梁楚晗定了?”裴珩有点意外。
宁家根本不需要一个梁楚晗这样的人,他有点不明白,素来护短的宁家怎么舍得叫自己家的女儿给梁楚晗?
“问世间情为何物吧?八姐喜欢,祖父就随她去了。”宁芝坐下来。
“你宁家子弟婚事上,都要自己愿意?”裴珩顿了一顿:“那你可以是自己愿意?”
这话问出来,裴珩自己也觉得突兀了。正要圆过去,就见宁芝一笑。
“自然是愿意呀,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悔婚的。”何况那时候下旨,只说宁家女人,并没有说宁家哪个女儿。
这边是陛下也不敢逼着宁家一定要将哪个女孩子给了裴珩罢了。
对宁芝,裴珩甚至不会觉得她是因为自己的地位才愿意的。
所以,这样被人愿意,心里总是舒服的。
“本殿后日要去一趟渭北,月余光景便回,你可有话带给你大伯父?”渭北便是宁家长子宁渊的驻地。
“嗯,那我回头写信吧。殿下去渭北要一切小心。上官大人伤势比较重,想来不能跟着去了。是卫凌大人去么?”宁芝问。
“正是卫凌,不必担心,不是还有你大伯?”裴珩一笑。。。
“大伯自然是要护卫殿下,可这一路也遥远,敌人在暗处,时时刻刻要注意的。”宁芝看着裴珩:“殿下武艺出众,但是也一定小心。”
“好。”素来不喜这样絮叨的裴珩,此时没觉得烦。
只是带着笑意应了面前这个漂亮小丫头的话。
不管就几分,她定是有担忧的。
“待到殿下回来,便没有这般热了。到时候便可一处赏景去。”宁芝收回絮叨一笑。
很多话,到嘴边,裴珩只是又道了一声好。
裴诀来时,就见裴珩和宁芝说着闲话,气氛极好。
“看来,孤来的不是时候?倒是打搅了你们?”裴诀一笑。
“大哥说什么呢。”裴珩起身。
“给太子殿下见礼啦。”宁芝起身,规矩十足,丝毫不见羞怯。
看在太子眼里,就是淡然,看在裴珩眼里,就只能暗叹这丫头果然还不懂男女之事呢。
“太子殿下是担忧二殿下才瘦了这许多么?”宁芝看着,心里不禁很是不舒服。
太子这个人啊……纵然有诸多不好,蛋实则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对她也一贯温和,甚至可说疼爱。
便是对宁家,似有若无也维护良多。
私心里,不希望他出事。
宁芝看他,似乎是看父辈们那种长辈的神色。
“是呀,这小子叫人操心。以后芝芝要替孤多盯着,孤就安心了。”裴诀失笑。
“好呀。”宁芝一双眼黑亮,似乎答应的是一件小事。
倒是叫裴珩很不自在,叫一个比他小几岁的盯着做什么?
“你倒是应的快!”二殿下恼羞成怒了。
“那殿下照顾宁芝吧。”宁芝从善如流。
这软乎乎的一句出来,裴珩便是恼羞成怒都找不到个地方。跟小姑娘如何计较?
便哼了一下不说话了。
裴诀只是带笑看着,珩儿是遇见了对手了。
“此次出去也没好好玩儿,等珩儿回来了,你们一道出去玩儿。”裴诀道。
“多谢太子殿下,方才就与二殿下说好了的,等他回来了,一道赏景去呢。”宁芝轻笑。
“哦?已经说好了?”裴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又想恼了裴珩,不过没在说什么。
宁芝正要说话,就见一个奴才过来:“启禀殿下,太子妃请九姑娘去后头叙话呢。”
此言一出,裴珩首先就变脸了。
冷哼了一声,端茶不语。
便是连宁芝也不看了。
“既然是太子妃有请,那我去看看。”说着,宁芝起身,行礼之后走出去。
“在如何,那也是芝芝的姑姑,还能不见?”裴诀好笑。
“宁家亲眷,自然是亲近的。”裴珩冷笑。
“你呀。要是芝芝为你,连亲姑姑也不见了就好了?”裴诀摇头:“好了,别想那些了。芝芝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
“不说这个,韩佩齐快回京了。”裴诀道。
“韩佩齐。他有三年不曾回来了吧?也不知这回,又是去哪里游历了?”裴珩也收起那些风月,严肃起来:“我派出去的人找不到他。”
本来,一个官家子弟而已,不必留心的。
只是三年前偶然发现韩佩齐与北方塔族之人竟是似有若无有些来往,何况这位韩家大公子着实是个奇特的人物。
故而留意,这一留意,就真的叫人惊奇。
裴珩兄弟两个派出的人,竟是几次三番折损,或者根本找不到这位韩家大公子的行踪。
这位根本不曾做官的韩家大公子,神秘又叫人不安。
“此次出去一定小心,临京城里不安稳,哪里也不会安稳的。”裴诀拍裴珩的肩膀:“你身上担子重,但是万事都是自己的命最要紧,记住了么?”
“是,大哥放心吧。”裴珩收起所有的闲散:“有我在,大晋且不能亡!”
另一头,宁芝往后去,竟明面遇见了韩侧妃。
“这不是九姑娘么,来瞧姐姐了?”韩侧妃轻笑,在自己的奴仆搀扶下问。
“韩侧妃安好。”宁芝照例行礼,淡淡的:“正是觐见太子妃。”
“九姑娘越发出众了,长高了不少呢。”韩清宁一笑。
宁芝根本不与她闲话:“若是无事,我便走了。”
第46章 花公子()
说罢,真的径自去了。
韩清宁的丫头很不服气:“还没嫁给二殿下呢,就这般对主子无礼了。”
“这有什么,你以为她是宁鸾么?宁芝不需要给我面子。纵然她与她姑姑不睦,也犯不着与我客气。”韩清宁看的清楚,丝毫不在意。
宁家人,可以自己不和,但是也绝不和外人更好。
宁芝进了正院,就觉得不舒服。
死气沉沉。
太子府的后院,太子妃的后院,便不是繁花锦绣,也不该是这样。
宁鸾不爱花花草草,所以这院里没什么花草,只有几棵树罢了。
这也不是重点,主要是来来往往的仆从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便是给宁芝请安行礼,也是木然的。
那是一种长久的麻木形成的习惯。叫人觉得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