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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百工匠心-第64章

小说: 百工匠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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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农,即当地农民来开采寿山石。”

    “他们根据经验,在山中寻找矿苗的出露点,然后用钢锤在岩石上钻凿约50厘米深的孔洞,填进去火药将其爆破。”

    “每次填充火药量通常控制在500克以下,这样矿石不会受到强震而迸裂。再顺着矿脉走向打出的矿洞,蜿蜒纵深,狭窄之处只能容下一个人出入。”

    “采掘极为危险艰难,塌陷事故时有发生。采集石料,是用木杵接铁靴,人力捣取,一天每人最多能得到二三十斤,产量很低。”

    说完放下筷子,遗憾道:“千年以来寿山石就是文人雅士趋之若鹜的极品,世世代代的开采,导致岩层疏松,长年累月雨水台风的侵蚀,很多古矿洞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其实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我们石友们陆续翻越群山,开始成系统地拍摄矿洞,就是为留下最后档案记录,别等彻底灭绝后再后悔!”

    鲁善工点点头,请教道:“这次来就是见识一下原矿,最后能收几块精品,还请钱哥多多指点。”

    钱友光摆摆手,笑道:“要说寿山石的矿系,主要分为高山系,旗山系,月洋系,其中高山系为主。高山两面基本融合大部分的矿洞,涵盖了天坑,田坑,山坑等三大类。”

    “寿山石是2亿年前大量火山爆发中产生,当岩浆从地下喷涌而出,渗进山体岩缝,经多年演化形成叶腊石,寿山石隐藏在其中。”

    “而它的矿脉就像人体的毛细血管,在山体中蜿蜒延伸,很难用仪器检测到,只能靠人工一点点地挖进去。”

    “我在寿山及附近几个村遍布线人,当地村民世世代代靠挖寿山石养家糊口,他们手机里一般都留着几百个寿山石买主的电话,每逢碰到好石头,马上打电话通知买主来看。”

    “偶尔有人从山里背出一块好石头,就会聚集十几个买主相互竞价。就在半年前,我还曾进过一次矿洞。”

    钱友光看见鲁善工跃跃欲试的表情,沉声道:“一般村里人都很排斥外地人进山,甚至还发生过流血冲突。但是由于我与当地人长期合作,定期给分红,所以双方早已成朋友。”

    “他们都是将被封的老坑口重新挖开,或者在附近再挖新坑口,然后连到老坑,进去之后发现,坑洞里面偶然还藏着好石头。”

    鲁善工暗自点头,幸亏有地头蛇领路,否则估计连洞口都看不见。好奇问:“不是听说最近寿山石走势不好?”

    “哎,这种话也就是骗骗外行人!”钱友光撇撇嘴,不屑一顾道:“随便一枚寿山水洞桃花印章,现在最少卖几百万,肯定是无数人疯抢。”

    “寿山石市场之所以被人说不再繁荣,是因为大部分开采者和收藏者的蛮干举动造成。奸商以次充好,进货时没有规矩,卖给买家各种瑕疵石头,如此恶性循环,扰乱市场。”

    “其实在销售寿山石的群体中,我们一般都有固定伙伴,相互之间存在信任,买家有足够财力支撑,都是私下进行交易,很多天价交易都是秘密进行,外人岂能知道?”

    “我三年前卖一块寿山荔枝石,当时230万,去年想回购,一直出到460万,对方都不肯卖,你说涨的快不快?”

    鲁善工心头一沉,没想到原产地的货源如此紧张,寿山石已经这样,那田黄岂不是……

    钱友光看出鲁善工的心思,举起酒杯笑道:“收藏这种事不好说,缘分很重要,老弟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下午我带你进山,去实地看看就明白。”

    两人边吃边聊,一顿饭下来钱友光对鲁善工刮目相看,原本想着只是关系户,闲着没事来转转。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篆刻造诣深厚,难怪杨兰杰再三要求好好招待。

    吃完饭,两人开车,天气不错,直奔山里,亲眼见识一下田黄开采的过程。

    出市区北上,大约三十多公里蜿蜒的山路,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来到大名鼎鼎的寿山村,刚到村口,钱友光指着一尊女娲的雕像,介绍道:“传说寿山石是女娲娘娘炼五彩石补天所遗落人间,而田黄就是补田石中洒落的精华。”

    “根据史料记载,田黄大约从宋代开始被挖掘,历史上有过几次开采的高峰,但经过这些年我对学术和市场两方面研究发现,一千年以来,开采出来的田黄总共加在一起,可能也就仅仅只有1吨!”

    “其中还有不少质地不佳的大路货,如今顶级田黄每克单价早已经突破10万元,每年最少还涨百分之三十。”

    “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是某些国际大牌拍卖行,他们上拍的田黄也很难保证全部都是真品。毕竟田黄只有这一块地方出产,那些老外专家可能很懂瓷器,但未必真懂田黄,因为他们能够上手的田黄实在太少。”

第131章 一夜暴富() 
    钱友光看着眼前不大的村落,感叹道:“世界这么大,仅仅只有寿山总共不到1平方公里的地域才出产独一无二的黄金宝石,我带现在带你去优质田黄的主产地,中坂田。数百年来,几乎绝大部分个头较大,质量上乘的田黄都出自于那块田中。”

    鲁善工有些兴奋,跟着对方往山上走,路上经过两个关卡,由村民把守,见到是熟人才放行,仿佛看守宝藏般严格。

    “看见没?要不是这几年没少给村里上供,这个地方还真进不来!”

    很快来到一片水田前,鲁善工好奇的看着眼前貌不惊人的环境,钱友光指着远处一片山林,介绍道:“这片中坂田附近废墟是始建于唐光启三年的广应寺遗址,相传寺中僧人收集田黄给附近的村民治病,这可能是最早采集田黄的一批人。”

    “但在元末战乱之时,广应寺因为收留过朱元璋而遭到元兵洗劫付之一炬,传说中寺庙中所藏的那些田黄石也不知所踪。”

    “所谓田黄,便是某种寿山石的山料滚落下来,通过数百万年的演变,形成独一无二的籽料。随水流的冲刷,逐渐磨蚀风化,又被埋藏于溪底或两岸的泥土之中。”

    “在水分温度以及酸性土壤的微妙作用下,经历千万年漫长而又复杂的过程,颜色质地发生迷人变化,甚至进一步生成独具魅力的石皮、萝卜丝纹与红筋等特征,可谓山川之精、日月之华。”

    说完指着远处高山道:“后方右侧的这座锥形山便是高山矿洞所在,也就是田黄石的母矿!但是一件难以解释的事情随之产生,高山既然是锥形,那么通过风雨剥蚀脱落的田黄母矿应该可以从四周滚落。”

    “但现在仅仅只有高山东南的坑头溪两边的田坑里才能发现田黄,即便是距离坑头溪咫尺之遥的大段溪,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一块田黄,你说神奇不神奇?”

    鲁善工遥望远处高山,也不由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天法地,地法人,人发道,道法自然,这就是万物运行之规律。

    钱友光来到溪水边,沿着往上游走,解释道:“全世界只有从坑头溪的源头到寿山溪的下游结门潭,全长八公里的小溪两边才出产田黄。上游到下游所出产的田黄分别被称为上坂田、中坂田、下坂田和碓下坂田,中坂田的质地最为上乘。”

    “很多专家研究,为什么只有独独这一条小溪才出产田黄?而上游到下游的田黄质地如此不同呢?结果至今没有一个定论,众说纷纭而已。”

    “按照我的合理解释是因为溪水独特的矿物质,乡间自古流传不喝坑头水,不出田黄石的说法。田黄是数百万年大自然在无数偶然条件集合之下所产生的精灵!”

    两人继续往上游走,很快来到目的地,不少村民在干活,各自分工合作,热火朝天。

    “这里就是上坂,相比较中坂所产田黄纯正质地温润,上坂所产往往颜色较浅,质地有点接近冻石,这样显著的差别其实就仅仅相差从溪水的上游到中游的那么1公里路。”

    钱友光对眼前村民的疯狂早已习惯,见怪不怪道:“最近十年田地几乎每年都要被挖掘好几次,上面根本不种农作物。这也难怪,只要挖到一块田黄,一夜暴富,还种什么地?”

    “田黄开采可以用两个词概括:一个是掘地三尺,二个是沙里捡金!”

    “这里早先多为耕地,因为田黄无根无璞,所以发掘全凭运气。不过说来也奇怪,代代深翻,却不见绝产。早年当地老人有个说法:一个牛蹄印一块田,可见在百年前,数量还是不少的。”

    “最早时候石农每次采到稍微上重量的田黄,都要到寿山村村口的五显庙谢神。过去谢神仪式感很强,要抬全猪全羊,以表敬畏,可惜近十年连这种仪式都已经没有喽。”

    钱友光带着鲁善工来到溪水边一块泥田边,用方言给几个村民打招呼,看来都是熟人。

    “这些都是老油条,基本上每天都在这里碰运气。挖掘深度大约在1…2米,由于近溪水,所以要筑坝导水,腾出一个工作面后再开采,再挖深点甚至要借助抽水机帮助排水。”

    “这种简易的坝还比较承重,有利于在上方堆放挖出的土,在田黄溪被水泥石条封起来之前,遍地都是这种微型的小水坝。

    鲁善工点点头,看着溪水边大大小小的塔形构造,各有不同,应该是用来标示界限,划清地盘,有点占山为王的意思。

    “田黄开采是力气活,更是精细活,全靠人力,一般两三人或四五人为一个工作团队,以锄头刨土,用簸箕将土抬出,再过筛一道道分拣。”

    钱友光看着村民干劲十足的状态,笑道:“近几年已经借助水枪冲洗,效率大大提高。至少在我打过交道的石农中,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就是将块头太小、重量太轻的小田黄,俗称天仔回填,以期未来再采,求得一个永世不竭的好意头。”

    两人继续往下游走,看到沿溪一些大石头下面有很多木棍支撑,钱友光解释:“通过水流带动,一些田黄随溪水滚落到中下游,遇大石头阻滞而停止运动。”

    “村民发现这一规律后就会到石头下面来抠田黄,由于越抠越深,怕石头根基不稳,所以用木棍支撑。”

    “这种开采方式较为危险,也曾发生过石农被压断手臂的事件。尤其到田黄溪末段,原先矮敦的大石块都变成高耸巨岩,工作面非常窄小,危险系数也相当之高。”

    不到两小时就走完全程,一路上见到十几组村民寻找田黄,两人回到原点,钱友光看着清澈溪水,有感而发道:“直接从矿脉开采的山坑石多少会有些火气,而深埋水下的水坑石光泽又有些过分冰冷,只有田黄由于数百年来经过泥土浸润,自然产生一种温润之感。”

    “田黄不冰不滑,以大拇指轻抚石表,如摸婴儿之肌肤,稍稍有些粘手,恰到好处,有溶入手中的感觉,手感极佳,愈摸愈温润,愈摸愈有情韵,令人爱不释手。”

    “在视觉和触感上呈现是一种庄重沉稳,高山矿脉上风化剥离的矿石落入溪流中,经过无数次涤荡与滚动,能够留下来形成田黄石,自然是质地紧密的部分,也是众多寿山石种中密度最大。”

    “我记得单块田黄的最高成交纪录诞生于2006年,苏苏福比上拍一块重达200克的明晚期田黄石雕瑞狮纸镇,当时赌王何鸿燊和宝岛清玩雅集会长曹兴诚加入争夺,最终4089万被曹兴诚如愿竞得。十几年前田黄就已经出现过每克20万元的高价。”

    “2013年东京中央秋拍,一块仅仅只有41克的田黄由吴昌硕为民国才子陈浏所刻,最终以4945万日元成交,约合人民币300万出头,每克近8万。”

    “2014年西泠秋拍,一枚重34。5克的林清卿作田黄石云纹薄意扁方章以517。5万元成交,每克15万元刷新当代雕刻田黄单克成交纪录。”

    “2015年,一代薄意雕刻大师郭懋介以89岁高龄去世,其雕刻的一块重达 390的山居景薄意摆件拍出3680万元,别说是外地人,就连我这个玩了半辈子的本地人都只能望而兴叹喽!”

第132章 网瘾少年() 
    两人上车,回到市区,送鲁善工到酒店。临下车前钱友光笑道:“虽然不好听,但这次老弟可能真要空手而归。”

    “你也亲眼见识过田黄的稀有,原产地不见得比京城更多,如果只是普通田黄,我可以通过朋友匀几块给你,可按照你的要求是老坑冻石,那老哥真爱莫能助!”

    鲁善工表示理解道:“钱哥客气,这次能亲眼见识田黄开采已经算是不虚此行,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死心,明天随便转转,后天就回去。”

    “嗯,我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去相信所谓的赌石!”

    钱友光想起什么,告诫道:“这里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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