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工匠心-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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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在关于阿波丸号的档案中,有这样一张内部油印资料记载着:据确实报告反映,阿波丸号里面装有元青花,花神杯,铜鼎,玉器珠宝等工艺品,这些都是在战争期间,侵略者从华夏偷运出去!”
第73章 烤花满窑()
一句话让气氛凝重起来,鲁善工暗自点头,这段历史他有所耳闻。根据后世情报推测,岛国军队把从华夏收集而来的康熙朝青花五彩十二花神杯中的八月桂花杯,极有可能放在那艘叫做阿波丸号的船上!
该船行至牛山岛以东海域,被正在该海域巡航的美军潜水舰皇后鱼号发现,遭到数枚鱼雷袭击,三分钟后迅速沉没。
除人外,2009名乘客船员以及船上装载的40吨黄金、2吨白金、40箱左右的珠宝和文物、3000吨锡锭、3000吨橡胶以及数千吨大米,全部沉入海底。
至今下落不明,成为近代史最大悬案!
不只是花神杯,还有更重要的被猿人化石头骨也下落不明,是否还有其他国宝,更是不得而知。
鲁善工深吸口气,慢慢拿起一月水仙杯,突然眼前幻境丛生,居然进入金手指状态?
只见一个中年匠人拿起松柴,放进圆形大匣钵里,外形呈圆柱体,炉墙和底板均为夹层。盖上有个小洞,用来观火。
底部有也有几个小洞,俗称扒火眼,方便增减柴木,调整温度和火苗大小。
“这是……烤花炉!”
鲁善工脑中闪过一个信息,居然是烤花工艺,五彩最重要的一环!
匠人拿起花神杯,开始从炉底摆放,分作三层,一直装到炉口,层与层之间用匣钵皮铺平。
装炉时保证每支酒杯必须正直,不可歪斜,相互之间均保持一定距离,不能互相挤在一起。
封顶时留下三个扒火眼,位置呈三角形,孔须从顶直通到底,孔之间还须留一较大的排气口。
放好后先将半篓木炭点燃,沿炉夹层倒入。待木炭燃着后,再加入未燃的木炭,让其与炉中已烧着的木炭一起燃烧,待四周木炭全部点燃。
火焰上来后,再向夹层内添加木炭,并逐渐加满,同时将顶部的排气口封团。木炭点燃后,另将大块燃着的木炭夹至顶部。
此后随时从看火孔中观察火色,至底部呈胭脂红色,上部吐桔红色时,即可熄火,每炉烤烧时间一般为5—个小时。
先从扒火口将木炭统统扒出,然后让其自然冷却,冷却后再把制品从炉中取出。
突然眼前一花,场景变化至窑口,中年匠人指挥着徒弟走进龙形窑,开始满窑?
鲁善工神情大震,这可是烧窑的关键之一,上次在景德镇唐明那里都没有机会看见如何满窑,因为这些经验已经是不传之密!
只有把好满窑、烧窑、歇火三关,才能烧出好的精品。满窑就是第一关,即将待烧的坯匣按不同窑位属地科学地排列,控制火焰的流向,俗称错拉。
景德镇五代至宋都是龙窑烧瓷,根据坯件的大小、厚薄、釉色以及烧成温度等要求,利用窑的不同断面、坡度、抽力、冷却等情况合理安排窑位。
只见匠人先从窑尾装起,按投柴孔的距离,分段分行逐步往下装。先将窑底的垫砂扫平,垫砂的厚度一般为20厘米。
接着将垫圈摆匀放稳,垫圈的高度一般为五厘米左右,然后将坯件叠装于垫圈上。每柱坯间隙为三厘米,距离窑墙约十厘米。
无釉的坯件,前后可相靠不留空隙,有釉的坯宜留一厘米左右的空间,以防止制品互相连粘。
坯柱的高度,距窑棚至少留两厘米,但空间不宜过大,否则烧成时不存火。装坯时要对正投柴孔留好火坑的位置,宽窄要求适宜。每柱坯件要求装得正直,不歪不斜,做到摆垫定位,火路均匀。
匠人从徒弟手里接过沉重匣体,亲手摆放到合适位置,不断调整角度,一丝不苟,全神贯注。
唐英陶冶图说:坯成装匣,付窑户人窑,分行列之。中间稍疏,以通火路。火有前、中、后之分,前火烈,中火缓,后火微。量器之宜称,配合窑位。
柴窑一次装烧瓷坯0吨到5吨,紧挨窑门的区域称窑头区,炉栅及灰坑均设在这里。炉栅由8只大器匣钵组成,大肚区焙烧瓷器时温度最高,一般在3000℃…320℃之间,通常焙烧上等细瓷或高温颜色釉瓷。
小肚区位于窑体之后部的低温区,焙烧瓷器时温度在70~…20~之间,此处通常焙烧普通瓷器或低温颜色釉瓷器。
烟囱底部之空间,称余堂,这里的温度一般在30℃…70℃之间,焙烧土匣或粗瓷。。。
上次坐飞机回来的时候,偶然听丁老提过一句说,唐家满窑手法独树一帜,居然是从窑的前部装起,连烟囱下部也装烧少量低温青釉粗瓷或珐花釉瓷器,这是百年传承秘方,只有唐明能熟练掌握。
匠人从窑后端的观音堂开始,由窑尾往窑头逐排满装。在观音堂内及余堂左右两边下部装满窑砖坯,余堂则排布匣柱,高度高于挂窑口而低干观火孔。
鲁善工边看边总结,基本原则是前面装小器匣钵,前紧后松是最合理的火路安排。操作关键在于合理安排火路,保证全窑通风流畅,以使窑火能充分燃烧。如果通风不畅,极易导致生熟不匀,甚至引起倒窑事故。
所有火路按照中心点向四周围计算,越靠近中心点温度越高,陶瓷发色越好看,也越稳定。再就是按照陶瓷釉的品种,满入不同的位置。
满窑匠人足足花费好几个小时,终于全部检查完毕,来到窑口还需砌设临时火床和窑门。封闭窑门时须自下而上,依次设灰榴门、除渣口、投柴口和窑眼。
窑眼是靠近窑门顶部所留出的两个对称的圆孔,把两个相应尺寸的匣钵嵌入其中,以便于把桩师傅掌握窑内左右两侧的温度变化情况,以决定投柴的多少和方向。
窑门封好后,用黄泥涂敷一层并填平缝隙,以防止空气渗入,所有满窑才算完成,开始点火烧窑。
鲁善工回过神,不着痕迹放下水仙杯,暗自兴奋,没想到无意间读取到高手烤花工艺不说,还亲眼见识过如何满窑,对自己又是一次巨大提升!
第74章 茧山龙泉堂()
众人重新坐下,贾天和谢颖颖送上好茶,鲁善工陪着几个老掌柜聊天,这也是难得增长见闻的好机会。
贾福生喝口茶,猛地想起什么道:“前几天我接到一个人的电话,邀请我去做客,你们猜是谁?”
看着大家好奇的表情,解释道:“茧山龙泉堂,茧山弘次郎!”
“什么?居然是他!”
陈长青一愣,有些吃惊道:“福生兄和他打过交道?”
“哎,说起来也是祖上的陈年旧事喽!”
贾福生拍拍肚子,笑道:“92年先祖贾腾云在门市偶然收购一件宋代龙泉窑香炉,高30厘米,两耳三足,胎釉造型工艺十分细致。”
“胎质细密洁白,釉色明快,乃深而莹澈的梅子青。釉面光润,很少开片纹,造型端庄素雅。是南宋龙泉窑发展到鼎盛阶段的精品力作,便如获至宝,做好装璜,标价四千银,对外出售。”
“某天有位岛国人来到荣兴祥,先祖知道英国美国人喜爱钧窑瓷器,岛国人喜爱龙泉瓷器。他看完陈列的文玩书画,也不说话。”
“先祖想这个人可能不会说普通话,就主动过去搭话,问他喜欢什么。对方说:龙泉的有?佛像的有?”
“借机拿出龙泉香炉给他看,对方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想要又不知值多少钱,不肯开口问价,最后把香炉放在桌子上,抬头道我的不明白,去请朋友帮忙的干活,你的等一等。”
“人走不到两小时,又来一个岛国人,先祖认识,是同行古董商,名叫茧山,在国内多年,精通文化和语言的高手。”
“进来请到后屋客厅坐,喝茶聊天,茧山开门见山问有什么好东西看看?又拿出香炉给他看。对方是内行人,拿到手里仔细看,看完便问多少钱。”
“开价4千块,茧山说东西是好,可不值四千。两人正在讨价还价,就听前屋有人吵吵,原来是第一个岛国人带来懂行朋友,吵吵着要见掌柜。”
“先祖暗自高兴,故意大声问茧山,4千块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拿前屋去,卖给你的同胞。”。。
“茧山一听,不容还价,马上掏出四千块收购,生怕被别人抢走,拿着香炉马上离开。”
“后来茧山携带香炉返回东京,从此五年没来京城。923年大地震,先祖偶然想起茧山,可是始终没有消息。”
贾福生喝口茶,继续回忆道:“还记得92年春节,琉璃厂车水马龙,逛厂甸、游火神庙的人山人海。茧山突然出现在荣兴祥门前,先祖急忙开门相迎,拱手说茧山兄,过年好。”
“茧山躬身鞠躬九十度,口说腾云先生,久违了!”
“二人进屋叙旧,打听各自情况,先祖居然听说对方在东京自立门户,十分好奇。”
“茧山说那年从这里买回香炉后,字号定为龙泉堂。那件龙泉炉曾招引东京朝野名人,到店观赏,轰动一时,引为荣耀,打响名气。”
“先祖开玩笑试探问道:现在龙泉炉是否出手转让?”
“茧山马上摇头,坚决道:我舍命保炉,岂肯轻易出手。923年大地震,地动山摇,举步维艰。龙泉堂的财物皆可不顾,只抱着龙泉炉跑出震区。”
“先祖动容,赞扬茧山爱护文物之心,甚于生命财产。随即好奇问岛国人到底为什么喜爱宋龙泉窑瓷器?”
“茧山满脸崇敬解释说,龙泉窑又称弟窑,岛国人是弟弟,故爱龙泉窑瓷器。”
一番话说完,众人沉默不语。鲁善工虽然有些不齿当年琉璃厂出售国宝给外国人的做法,可听完茧山的事迹,不由佩服对方真心爱护文物之心,连命都不要可见赤诚。
“哎,成功之人必有成功之处,如此做法,难怪茧山龙泉堂能成为东京瓷器第一把交椅!”
陈长青感叹道:“就事论事来说,岛国人的审美的确很高,崇尚宋代简约之美。无论是定窑白瓷,还是龙泉青瓷,甚至是建窑黑盏,都是他们趋之若鹜,求之不得的国宝重器。”
鲁善工点点头,说起宋五大名窑,据有关资料记载,现存于世的馆藏汝瓷仅7件,其中宝岛故宫藏有23件,故宫7件,沪上博物馆8件,大维德爵士基金会7件。
通常汝窑会因胎体与表面釉水的膨胀系数不同而出现周身蟹爪细片,但是宝岛故宫传世水仙盆中有一件虽然多次施釉复烧,但表面纯洁无纹,在传世汝窑中极为罕见,被学者推荐为故宫十大镇馆之宝。
宋官窑瓷存世量不多,绝大多数也被集中到宝岛故宫,收藏北宋官窑33件,南宋修内司官窑08件,南宋郊坛下官窑53件。
由于当时南宋修内司官窑与郊坛下官窑尚没有被发掘,所以学者对宋官窑的认识还有不足之处,致使部分器物断代略有出入,但94件的数量已经足以傲视其他院馆。
那边故宫所藏清官窑也非同一般,当年造办处珐琅坊烧制的瓷胎画珐琅数量不菲,但后来不见下落,乾隆帝登基后,对宫中遗藏进行筛选,将康雍时期以及本朝的上百件珐琅彩编号、造册,统一储藏。
溥仪出宫前,这些器物大部分储藏在端凝殿内,各有乾隆时期的匣盒编号。这批清代彩瓷菁华,最终也被带到宝岛。
相比之下,京城故宫所展示的珐琅彩瓷数量非常有限,这令人无奈叹息。
第75章 有种白叫何朝宗()
众人聊天直到深夜,尽兴而归。鲁善工回到家,把今天吸收的满窑和烤花经验纪录下来,留着日后深度研究。
随着修复器物的增多,对瓷器的工艺越发精湛,无论是刀法还是画工,甚至于全套烧造流程,都了然于胸,差的只是一些实战经验。
可以说现在的鲁善工已经站在极高境界,理论积累与日俱增,只要按部就班刻苦练习,很快就能把前辈经验融会贯通,全部转化成自己的手艺。
第二天上午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居然是马达通,上次交易乾隆官窑的人?
“什么?你有朋友想出售残器?好,等我!”
鲁善工挂断电话,打车直接来到约定茶楼,上二楼进入包间,见到马达通和另一个中年人。
“这是我朋友李宏,今天冒昧打电话给你,就是有几件残器希望你能看看。”
马达通很客气,看样子应该不知道原本自己嗤之以鼻的残器已经变成千万存款,毕竟当时跑遍琉璃厂都没有要,眼前这个年轻人肯出钱收购,对他来说已经是废物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