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工匠心-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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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东西哪有乱堆乱搁的?!你是喝了点儿酒,说话离谱儿了,不会的,不会的。”
“你没进宫里去过,哪儿能知道呢!内阁档案大库年久失修,又遭八国联军的侵略,今年大库塌了一个角,才想维修。库里的档案搬进文华殿,还有些东西堆在外边准备烧。好好的东西,烧了怪可惜的,不如换酒喝。”
“烧了,扔了,是不如卖了,有心人还会继续保管起来。不过皇上家的东西,百姓可不准有。”
“烧的扔的,卖给百姓有何不可!”
他们俩人喝过酒后不久,悦古斋第一次买到从清廷内阁档案大库流散出来的东西,数量甚少。准备再多收购一些时,这位酒友来报,宫里严加管理了。一些东西不让烧了,叫张之洞交给学部图书馆(即现在的北京图书馆)了。
宣统二年,悦古斋收购清廷内阁档案大库流散出来的文物,究竟都有些什么?传说:都是些纸张夹带有朱墨和歙砚,数量很少。朱墨,引起古董商的关注,有皇上的年代,朱墨在节姓中是见不到的,皇上用这种墨研出红色墨汁,用来批奏折。这种墨比一般墨要重,坚硬如石。韩懿轩珍藏多年,秘不示人。
古旧纸是什么纸?说是一色高丽纸。乃高丽国特为中国朝廷制作的特殊纸,纸如绢,横拉不断,坚固耐久,永不变色。据说:韩家至今还保存有这路纸,数量很少,秘而不露。
第254章 六大绝技()
鲁善工听过老人留下的传闻,悦古斋有六大作假绝技,勾描线条,着色填墨。作伪者用纸或绢覆于字画原作上,用细碳条或尖铅笔双勾描下线条轮廓,如果是书法,即在空心中填墨;若是绘画,则按线条轮廓对照原作模仿着色。
这种伪作乍看还像,但仔细端详就会发现整作品气韵滞钝,笔锋呆板小神,墨色缺少浓淡,有的伪作虽然先描后临,但终因心虚笔怯,难免失位,只要细察即能看出破绽。
引种手法以伪造名人题款和名家书法为多。如南宁岳飞的《满江红》等草书,明人董其昌的条幅,以及清代王铎和刘墉的书法作品等,都常见此类伪品。
改头换面,张冠李戴。作伪者利用残破字画或无款字画,采取挖、洗、添、改、移等各种手段,将无款作品变成有款作品,将近代作品改成古代作品,将一般作品改成名家作品,曾使不少功力不深、见识不广的投资者上当受骗,甚至行里人也难免落入圈套。
民国期间琉璃厂有家专营明清字画的古玩店叫韵古斋,老韩士怀在字画生意上赚过大钱,平时财大气粗,口出狂言“王翚王石谷的画,我不用看,用手一摸便知真假。”不久江南常熟来信,说有一幅清初画圣王翚的山水立轴,如有兴趣请万筱竹速来看货,万是韩的合伙人,日前刚出号单干,韩怕万抢走这号买卖,便急忙把这幅画买到手。
韩回来后仔细端详,只见画中楼阁,群松环抱,下有数株掩映村舍,老者扶杖过桥,弯曲小溪流水激石,好一幅幽静的田园风光,不仅画意盎然,且笔意秀伟,焦墨皴染,落款“耕烟外史王翚”,钤押白朱二方画印。自己愈看愈喜爱,洋洋自得,自言自语“此乃石谷先生得意之作。”
遂邀好友赏画,但大家不愿让他扫兴,只看不表态,后有人指出“这虽是清代旧画,然画风不像王石谷真迹,落款和印章均为后添。”原来作伪者正是原合伙人万筱竹,韩自知丢丑,遂将此画深藏在家中不再示人。
模仿特征,造假作伪。一个书画家长年累月所形成的笔法习惯,无论其作品题材如何变化,总能看到他的笔法轨迹和风格特征。作伪者往往故意在伪作上夸大原作者的某些习惯性特点,哪怕是缺点,也尽其渲染,其用心是使人猛然一见,反而会产生开门效应。
九十年代初,有人将一套傅抱石的《诗意》册页送至苏富比拍卖行准备拍卖,香港某刊物还专门刊登文章介绍此画,但不久该刊物编辑部又公开宣布此画是赝品,特向读者致歉。原来作伪者临习傅抱石的独特皴法和鲜明画风颇见功夫,如不仔细辨认题款和印章,绝难看出是伪作。
有很多名人字画,风格极其鲜明,特点非常突出,不少玩字画的“老手”,以不看题款便知何人作品来炫耀自己的“眼力”,作伪者抓住这些人的轻浮心理,专门模仿原作特征,以至达到以假乱真程度,使某些骄傲粗心的投资者打眼上当。
临摹伪造,鱼目混珠,仿品字画在我国流传已久,有同时代的仿品,也有后人仿古人的伪品,如明代沈周、仇英和清代郑板桥、王石谷,近代吴昌硕、齐白石等人,本人在世时主有模仿品,仿得像的传到后世很难辨别真伪。
以齐白石为例,他有众多北子,还有儿子、女儿等,他们长期跟齐白石学画,有的学得很精,临摹之作几可乱真,这种仿品称之为“门内假”,有的仿品齐白石还为其题款,那就更难识别真假。
临摹名人字画,历朝历代都有武林高手。如明代祝允明的上孙吴应卯,专仿祝允明的书法作品,其仿品“竹枝图”曾在天津多次展出,无人怀疑伪作,以后竟花二十年才辨明为吴应卯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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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中有真,真中有假。有很多书画家因索求作品的人太多,应接不瑕时,就请有一定功力的人代笔。如明代董其昌的代笔人有赵左、沈士充、叶有年和吴振等;清代赵之谦请王庭训代笔;扬州八怪之一金农,曾请罗聘、项均代笔;刘奎龄则由其子刘继卣代笔。
据行家评论,刘继卣的功力已超过其父刘奎龄,《刘奎龄画集》里就有不少是由其子代笔的。代笔的作品中,往往也有本人添过画笔或墨迹,还有自题名款的,这种作品严格说不能算伪品,但亦不是真品。
本版水印,充当真迹。三年前有位字画爱好者从旧物市场买得一幅徐悲鸿的《奔马》镜片,连同花梨镜框才花2000元,自以为拣了个大漏,一天邀两位好友去他家看画,一位朋友说真迹无疑,另一位却摇头不语。主人忙问“难道你不认识徐悲鸿的画吗?”朋友为难地说“这的确是徐悲鸿的画,但这是杨柳青的木版水印画,作旧后裱成的镜片。”仔细审视,恍然顿悟。
1990年,书画鉴定家刘光启先生到朋友家串门,见朋友花不少钱买一幅王石谷的画挂在床头的墙上,刘隔床看不清画上的题字,但问朋友画上是否有两句诗?主人点头答是。刘随口吟诗“云迷古木千峰秀,山抱晴川一掌平。”
主人惊诧问道“你怎么看见的?”刘说“这是一幅名画,真品在台湾,你这幅是印刷品。”听一些老古玩商说,他们都买过水印画,上过这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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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三大财主()
清廷严禁官吏经商,作知府的陈昔凡怎能开古玩铺呢?说起来还有段故事:
光绪二十七年,八国联军洗劫琉璃厂后第一个年节,逛厂甸的人还不少。书商张鸿瑞和帖商张景韩、刘振之三个人摆了个书帖摊。大年初六,遇上位买主挑了儿本书,选了儿幅帖,想买书帖但手头的钱不够了。
张鸿瑞看这位买主面目和善是位老年人,便主动请老人将书帖拿走,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给。老人说:“我是东北辽阳人,一个月后才能给你们钱。”张鸿瑞说您拿走我放心,什么时候给钱都行。”
这一年的二月初六,老人托人把钱从辽阳捎来了。此时北京古玩书画行的生意萧条,张鸿瑞、张景韩、刘振之三人商量,凑点路费,带些书帖和字画给辽阳那位老人送去,蹚蹬路子。商量好了由张鸿瑞前往。
张鸿瑞到辽阳见到这位老人。老人说:“我的钱不多,买不起这些书画字帖。我写封信,你拿着我的信去新民府知府衙门,那里有位二堂老爷叫陈昔凡,他喜爱书画法帖。他见到我的信,能见见你,你去做他的买卖吧!”从此张鸿瑞在东北蹚出了路子,做上了陈昔凡的古玩字画买卖。
陈昔凡喜欢搜集、收藏字画和法帖。他出生于书香门第,官宦之家,举人出身,京师会试录取贡生。光绪二十七年,他被清廷任命为奉天新民府五品二堂(即副知府),携眷从安徽怀宁到奉天新民上任。
陈昔凡年近四旬,膝下无子女,上任之前,他哥哥说:“我的大儿子屡试不中,你带他出去见见市面,让他照顾你,你教他读书习字,不可荒废学业。”州府二堂是份清闲差使,陈昔凡有充足时间赏古作画,指导大侄儿读书习字。
光绪三十年,新民府的知府荣升为江南某省巡抚,陈昔凡升为“四品黄堂”、新民府知府。张鸿瑞知道后,为了祝贺陈大人荣升,送去一幅王晕山水画轴,还带去一些书画、文玩,请陈大人鉴赏收藏。陈昔凡将送去的东西完全收下,
照价付款,不受贺礼。张鸿瑞做了一笔大生意,赚了二百两银子。
这时,张鸿瑞做陈昔凡的古玩字画生意已有四年,彼此较为熟悉。陈昔凡认为张鸿瑞这个人老实诚恳,张鸿瑞感到陈大人为人和善,没官僚架子,像位书生。两人投缘,儿乎无话不说,相处很随便。
一天,张鸿瑞见陈大人很高兴,便问道:“陈大人!您投点钱,我给您开家古玩铺,您看行不?”陈昔凡说:“朝廷不准为官者开买卖经商。”张鸿瑞讲琉璃厂笔彩斋是郑王府开的,赏奇斋是醇王府的,大观斋和延清堂是内务府总管开的,四品黄堂怎么就不能开古玩铺?”陈昔凡说:“他们都公开说是他们开的?恐怕他们不敢。”张鸿瑞说:“您做东家,我给您去经营当个掌柜的,开买卖的字据上不写东家姓名,写上您家的堂号或斋名都行。琉璃厂可是好地界,将来您年老离任,可住在那里读书绘画,欣赏古物奇珍,交往文人学士,其乐无穷r陈昔凡被张鸿瑞说活了心,欣然同意了。
光绪三十年,陈昔凡升任知府后,拿出多年积蓄的一万两银子,交给了张鸿瑞去开古玩铺。当年腊月,崇古斋文玩处在西琉璃厂开张营业。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又在沈阳大南门设立崇古斋分号。崇古斋开了五十二年,直到1956年加入公私合营时,东家仍然用的是陈家的堂号一述善堂。
民国六年时的十万银元,用今天的纸币来比岂止千百万?二十几元钱能买京郊良田一亩;三十五元钱一两黄金;伍千元钱能在京城置一所百余间房子的宅院。
韵古斋韩少慈发了财,要感谢冯公度。冯公度是重仁义轻财物的书法家,他不收赠礼,使人永不忘他的情义。韩少慈是穷苦出身的人,有了钱就知道买房子置土地,开买卖、放钱将钱借出去吃利息)利滚利,自己不会去吃喝玩乐,享受人间富贵。
他先在三河县齐各庄老家置了一千六百亩土地,盖起庄园。又在通县西集镇开烧锅办粮行,在北京城里买房产,开茶叶铺。为什么开茶叶铺?因为他没任何嗜好,就爱喝茶,开家德茂茶庄,供他喝到1956年公私合营,还赢利数以万计。
土地、房产、烧锅、粮行、古玩铺年年赚钱赢利,韩少慈成了琉璃厂的第二大财主,也是京东三河县的第二大财主。琉璃厂第一大财主是黄伯川,三河县第一大财主是谁呢?是三河县大马庄的“铁百万”。铁百万名铁宝亭,是廊房二条德源兴玉器铺的掌柜的,海内外闻名的“翡翠大王”。
铁宝亭比韩少慈小二十来岁,他俩是好朋友,又是同乡,每年的秋收时节,他俩时常一同回乡下,参加田间劳动或指挥收成。后来,京东闹土匪、绑票的兴起,他们才不敢贸然回乡。
韩少慈在城里经常是走路不坐车,如果走累了雇人力车,坐到杨梅竹斜街准下车,走进琉璃厂。在琉璃厂街上谁也没见过他坐车。他认为净是同行的老少爷们,谁不知道谁,用不着坐在车上摆谱儿。
按他的财富,甭说人力包月车,就是汽车,他也能自己用得起,可他一生没享受过这个。朋友们请他下大饭庄子赴宴,别人散了宴席坐自己的汽车或包月车,有时不大了解他的主人问:“七爷!您的车呢?”他说:“我还没糊呢!”意思是说,等我死后糊烧活时去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