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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昭华未央-第79章

小说: 昭华未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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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玉娘同月娘两个之间的关系,说冷淡已是美化了,相看两厌才真,是以玉娘这话说得大有深意,冯氏到底不敢细问,恭声答应了,躬身退了出去。

    回在家中,谢显荣尚未从吏部回来,冯氏就在前院将替谢怀德与齐瑱准备的两间屋子又检看了回,倒是没什么疏漏了,只待得谢怀德并齐瑱两个进京便好入住的,这才放心。

    谢显荣今日回来的倒早,依旧先去瞧了谢骥,又把大姐儿看了回,这才回到房中。冯氏存了好些话要与谢显荣商议,见他进来,忙过去接了,伺候着谢显荣更衣洗脸,待得奉上了茶,冯氏先将自己遇着了徐氏,两个说的什么告诉了谢显荣知道。

    谢显荣听说,也道:“前两日高鸿也来请我吃酒,谢过婕妤说情之恩。”

    那谢显荣听着冯氏言说玉娘这一胎是个公主时,倒是笑了,反道:“这回子未央宫里怕是传遍了,那些娘娘贵人们该暗中称快了。”冯氏听了便不大喜欢,只皱眉道:“老爷如何说这话?”

    谢显荣笑了两声,把冯氏点了点:“若是婕妤这一胎是个皇子,若是皇长子的事揭发,便是有请立皇五子为太子的折子,只看圣上对婕妤的宠爱,护国公一系为着皇五子,也要将婕妤扯下来。是以当时婕妤叫你传了那话与我,我就猜着婕妤腹中怕是个公主,如今看来,果然叫我料着了。”

    婕妤腹中既是个公主,那陷害了皇长子与她有什么好处?昭婕妤总不成糊涂到为人作嫁去,便是有人这样猜了,要讲出来也不能服众人,是以当时谢显荣听着玉娘要以景淳有断袖之癖来坏皇长子名声,又要将祸水引到养在李皇后名下的皇五子时,便有怀疑。

    还有一桩,婕妤如今也有六七个月身孕了。《产鉴》有云:

    “妇人妊娠四月,欲知男法,左疾为男,右疾为女,但疾为生二子。又法,得太阴脉为男,太阳脉为女,太阴脉沉,太阳脉浮。又法,左手脉沉实为男,右手脉浮大为女,又法,遣妊娠人面南行,后呼之,左回首者是男,右回首者是女。又法,看上圊时,夫从后呼之,左回首是男,右回首是女。又妇人妊娠,其左**有核是男,右**有核是女。”。

    替玉娘请脉的楚御医在千金科上是御医署第一人,绝不能到这会子才摸出来,以常理推测,楚御医该是断了出来,偏消息到如今才泄出来。想是婕妤那里按着御医不叫他说出来,也好引蛇出洞,引人对她下手,左右不过是个公主罢了,真折了也不可惜,还能引得圣上对她怜惜。何况如今公主还是好好的,也叫高贵妃废了一大半儿,圣上更是护得厉害,婕妤这番可谓手段老辣,计算完满,倒不愧是孟姨娘的女儿。这还罢了,连着圣上都叫她哄得牢牢的,还许了那样的话下来,显见得婕妤得帝心之深。

    又说乾元帝那话虽未当着众人说,奈何未央宫这样的地方最爱传闲话的,乾元帝对着哪个妃子说了些体贴温存话,又或者是训斥了几句,都要不胫而走,何况是这样的话“最尊贵的公主”这样的话。从来只有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才能称得上最尊贵,乾元帝竟是对着昭婕妤许下这样的话来,可见乾元帝偏心成什么样儿了。

    是以原先知道玉娘这一胎是个公主,多少怀着些得意嘲讽的妃嫔们,一个个收起了嘲笑,格外将玉娘忌讳起来,倒是不比玉娘怀个儿子差多少。其中高贵妃听说,气得咬碎银牙,只同柳海与陈女官道:“我倒要瞧瞧,她有没有这个福气!那一胎生得下生不下尚且不能知道,便是叫她生下来了,也未必养得活!”

    这日给李皇后请安时,高贵妃就同李皇后笑道“妾恭喜殿下又得一女。”李皇后也听着了宫中传说的乾元帝的话时,也气个声哽气咽,一个庶出公主,母亲份位还只是个婕妤,又不占着长,谈什么“尊贵”!无如她要维持母仪天下的风范,当着人不得不强笑道:“再算上景淳纳妃,倒是双喜临门了。”不等高贵妃说话,又看了眼殿中诸妃:“你们也别让昭婕妤专美在前,咱们皇家的孩子,总是不嫌多的。”

    这话说得诸妃脸上的浅笑都挂不住,这孩子哪里是她们想生就能有的,乾元帝可总在合欢殿呆着呢。昭婕妤身子从来娇弱,怀相又不好,御医早说了严禁房事,又不见她抬举哪个宫娥伺候,偏乾元帝那样请热的一个人,竟能不挪地方,也不知昭婕妤那个妖精是怎么笼络住人的。偏李皇后的话又冠冕堂皇,只得齐声答应,又齐齐地不做声了。

    高贵妃见李皇后几句话说得大家伙儿都不出声了,到底十几年的脾性,一时忍耐不住,想了想,又笑道:“妾想起昭阳殿里还有些事儿,妾先告退了。”不待李皇后出声,站起生来,对着李皇后屈了屈膝,不待李皇后出声就退了下去。

    高贵妃这一走,窦充容便也站了起来,脸上带些笑:“殿下,三公主昨儿晚上没睡好,早起有些发热,妾不放心,想回去看看。”窦充容身边的三公主柔嘉,是从前的王婕妤所生,自王婕妤废为庶人后,三公主柔嘉就交给了窦充容带,这些日子来倒也有了些母女情谊。便是不太出椒房殿的李皇后也看见过两回窦充容带着柔嘉出来散心,且窦充容为人安静本分,又不得乾元帝喜欢,是以李皇后从前看着窦充容倒也不刺眼,这回听着窦充容说三公主柔嘉身上不大还,也就答应了,额外还道:“如今哪个看着脉呢?”窦充容就回道:“回殿下的话,是华简。”

    华简在儿科上也算是御医署里第一人了,也替皇五子景宁请平安脉的,所以李皇后倒也放心,点头道:“是他也罢了,圣上即将柔嘉交了你养,你好生照应便是,待得日后长成,你多少也有个依靠。”说到这里,便想着养在她身边的皇五子景宁。虽收养景宁时李皇后是为着日后计,可养在身边这一年多了,到底有了些母子情分,一听这景宁奶声奶气地唤母后,李皇后便心软,这会子口角禁不住都带了些笑意。窦充容喏喏连声,敛袖退了出去。

    陈淑妃坐在下头,将李皇后的脸色瞧得清清楚楚,故意笑道:“殿下真是一片慈母心肠,将皇子皇女们都看得自己亲生一般。”也是陈淑妃这些年来总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是以李皇后也没将陈淑妃看明白,听她这话,只笑道:“我这也是有了阿宁才知道当娘的少不了操心,窦充容也不容易。”

    陈淑妃抬袖掩口笑道:“原来三公主是借着五殿下的福气了。”有意无意地将五殿下几个字咬得清清楚楚,正是有意引着李皇后多说景宁。李皇后哪知道陈淑妃的意思,她如今当娘倒是当出了些意思,就笑道:“从前孩子们虽叫着我母后,到底没养在我跟前,我哪里知道教养个孩子的辛苦,如今倒是知道了。这少吃一口便叫人心焦,长高了些便叫人欢喜。”诸如此类,说了不少。

    陈淑妃又不着痕迹地奉承了李皇后几句,直说李皇后同皇五子如亲生母子一般,椒房殿中未退出的诸妃们也跟着陈淑妃夸赞了皇五子几句,又奉承了李皇后的国母嫡母风范,却不晓得,这话传在别人耳中,却是个往心上扎的钉子。

    却说自高贵妃解了禁足,徐氏进宫探望,又将京中适龄闺秀都分析与了高贵妃知道。其中额外提了兵部尚书梁丑奴之女梁青容。徐氏因是女眷,倒是见过梁青容本人的。梁丑奴固然丰神俊美,他妻子秦氏也是个端丽的佳人,梁青容的容貌自然也出色,更别提高鸿说过的娶了梁青容的那些好处。直叫高贵妃听得心火眼热,自然将梁青容摘出候选闺秀名册的李皇后怨恨不已。

    若是她还得宠,说不得要在乾元帝跟前哭一哭,说些李皇后只偏心自己养子,将别的皇子看轻的委屈。可自昭婕妤叫不知哪个黑心肠的养的猫扑了,自家又糊涂莽撞地误会了是自己盐引事发,在乾元帝跟前认了那个罪名之后,乾元帝待她就大不如前。虽这回放了她出来,却是再没进过昭阳殿,高贵妃叫乾元帝那日的暴怒吓伤了,是以虽知道李皇后替景淳择定的皇子妃人选里头大有问题,也只得咬牙暗恨,只是没法子。

    不想这会子听着李皇后将皇五子看得亲子一般,是个慈母的传言,先是气得眼中出火一般,转头忽然欢喜了起来,得意道:“她既是个贤后慈母,我们景淳又是皇长子,择妃一事总要她多费心才是。”就叫陈女官替她写了个谢恩折。

    那谢恩折先将李皇后奉承了回,又说李皇后拟办的赏花宴,为了免得有遗珠之憾,遍请京中适龄闺女,实在是“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她高氏从前昏聩糊涂,屡屡冒撞,李皇后竟是以德报怨,高氏感恩涕谢云云。。

第110章 祸起() 
(上接作者有话说)

    景和那般聪明俊秀的一个孩子,又乖巧又懂事,博士们就没不夸他的,他景淳是个什么东西?好个男风还罢了,竟不知羞耻地白日宣yin,凭什么和她的景和相提并论。到底陈淑妃是个沉得气的,虽是暗自咬牙,脸上却只是笑笑:“总是皇帝爱长子。”高贵妃听着这话自然喜欢,不免觉得陈淑妃近来更懂事了。

    椒房殿里高贵妃辛苦演的这一出,在合欢殿中养胎的玉娘也听着金盛过来说了,只微叹道:“殿下辛苦。”金盛听了玉娘这话,抬眼瞧了她眼,见她眼波如雾,粉面上带些微笑,却是难辨喜怒。

    他跟了昭婕妤这几个月,也明白了昭婕妤为人,知道她下头必然有话,是以也不接口,只垂了眼听着,果然,玉娘又说:“殿下可择定日子了?”金盛这才回道:“择了九月二十。”玉娘听说,嫣然笑道:“倒是秋高气爽的。”金盛又弯下了些腰,又等了回,却是不闻玉娘再开口,抬头看去,却见玉娘微阖着眼像是睡着了,正要退出去,不防备听玉娘道:“若我想去散散心,你瞧着如何?”

    金盛听说,飞快地看了玉娘一眼,只不信昭婕妤自家不知道,且不说到时她月份已深,正是要小心的时候。便是李皇后为人虽方正些,不会小巧手段,奈何她母亲唐氏不是个和善省事的;高贵妃更是爱生事儿,那场赏花宴,怕也是个鸿门宴,以昭婕妤的聪明,原不该去凑这个热闹。只玉娘既问了,他倒也不好不答,想了想方才小心地道:“奴婢倒是以为,便是为着小公主,婕妤也该避忌些。”

    玉娘这才张眼将金盛看了看,点头道“话虽如此,我只好奇得很。”金盛见玉娘意仿甚决便道:“若是婕妤请了圣意,圣上答允,也就好些。”玉娘轻轻叹息:“圣上不能答应的。”谋划了这些时候,不能亲眼瞧着乾元帝大丢颜面,不免有些不甘心罢了。金盛见玉娘自己歇了心思,也不再劝,依旧敛袖屏息退了出去。

    倒是一旁的夜茴看着玉娘脸上略有失望之色,倒是有意奉承,只是碍着金盛在,不敢开口,到底趁着服侍玉娘去更衣之际,悄悄地说了个主意,倒是叫玉娘瞧上了那场好戏,这是后话。

    不说宫里预备着赏花宴,只说自高贵妃叫乾元帝放了出来,又有乾元帝要替皇长子景淳择妃的传言,虽景淳是庶出,奈何占着长,李皇后又无子,怎么瞧,都是皇长子离着那大位近些。便是如今昭婕妤专宠,奈何她进宫实在太晚,便是她这一胎就是个儿子,非嫡非长的,也占不了便宜。除非乾元帝废了李皇后,立她为后,可李皇后身后又有护国公府,素来又无过犯,哪里是说废就能废的,是以高鸿这里忽然就门庭热闹了起来。

    只是上高鸿这里奉承的,偏是高鸿瞧不上的那些,总是门第差些,手上权柄不足。可高鸿瞧得上的那些,偏不肯到高鸿跟前走动,梁丑奴便是其中一个。高鸿也是个拉得下脸面的,梁丑奴不来就他,他倒是肯去搭讪。

    梁丑奴与妻子秦氏只有一子一女,都是秦氏嫡出,长女青容已一十六了,以大殷朝女孩子年纪,十四五岁就该说亲了,只那青容也是叫父母纵容惯的,定要才貌双全的儿郎才肯匹配。可才貌双全又没定亲的儿郎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这一耽搁就到了今日,倒叫高家盯上了。

    说来梁丑奴为人,外圆内方,是个有成算的。自景淳到六部历练,梁丑奴早冷眼旁观了,知道景淳虽有些小聪明,却远不是个有胸襟智力的,正好说志大才疏。便是叫他侥幸立为太子,也未必压得住,何况还有护国公府在,有五成可能不能如愿。便是叫他一时如愿了,日后若是被废,自己性命不保还罢了,八成带累着妻族一块儿遭殃。是以在高鸿几回来笼络时,总是淡淡的,不肯应承。高鸿倒也不急,梁家自己不肯应承又如何?只消宫中赐婚旨意下来,由不得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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