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未央-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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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听着陈淑妃这句,脸上一点子也不动容,淡淡道:“母妃可是瞧上了吴大用家的女孩子?”
吴大用现在大理寺,品阶虽还在谢显荣之下,可却是大理寺的老人,自是人脉扎实。吴大用的女儿正是赏花宴时叫黑猫抓了手的那个,
第416章 大白()
其实在天狼伸手要拉穆森起来时,他在一旁看着穆森眼中有决绝之意,怕是起了同归于尽之意,起先想出口提醒天狼,不知怎地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果然不出他的意料,那个女鞑子的示弱有诈,储芳看着天狼摔下去,心中竟是隐约有些欢喜。
这牧人帮最早的十来个人是跟着他储芳的,就连这个名字都是储芳起的。这小小的牧人帮不到二十个人和朝廷周旋了数年,虽也有新人加入,却还是死的人多,渐渐就有叫朝廷赶尽杀绝的势头。就是在这时,天狼同储芳两个相识了。
要是论起身上功夫来,储芳倒也不输给天狼许多,可真要说起心思缜密,说起舌灿兰花来,储芳是望尘莫及天狼。在天狼的谋划和游说之下,牧人帮声势渐渐扩大,不论是新来的帮众还是从前的帮众,无不以天狼马首是瞻。所以储芳就叫天狼做了帮主,自己居了副帮主之物。
从前天狼和储芳两个倒也合作默契,所以储芳才会以身犯险到北京去劫法场,解救天狼。可自打天狼从法场上将那个女鞑子劫持回来后,两人渐渐就有些离心。以储芳的盘算,这样一个满手血腥的女鞑子,就是杀了她也是应该的,平日里叫她零碎吃些苦头更是应该的。不想天狼虽也叫人捆着她,却是不许人殴打虐待她,更不许人对她有非分之举,储芳早生不满,口中不说,心里也猜疑天狼是叫这个假惺惺,装腔作势,惯会拌可怜的女鞑子迷惑了,只是不好质问罢了。这回看着天狼叫女鞑子扯下了山崖,心上竟是隐隐松了口气。听着帮众们涌过来问他主意,咬了咬牙,定了定神才说:“这山崖说高不高,也总有几十丈,帮主这一摔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这话一出,牧人帮的帮众们都痛哭起来,不住口地诅咒穆森,只说她这样狠毒残忍,死后必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又争着要下山去寻找天狼尸身。
储芳听着兄弟们满口的诅咒,也不出口劝慰,待得他们哭够了骂足了,这才抬头道:“骂有什么用!你们骂一骂,帮主就能活过来了?!照着帮主遗体,帮主就能瞑目了!大错特错!帮主在生之时心心念念都是反清复明的大业,如今他不在了,我们总要继承他的遗志,更要为帮主他老人家复仇雪恨!”
周庆从来跟着储芳,听他这样讲,不待其他帮众说话,已经接口:“副帮主说得对!我们要为帮主他老人家报仇!如今只请帮主拿个主意,只要能反清复明,只要能为帮主报仇雪恨,我周庆甘愿为副帮主驱使。”
周庆这一开口,余下的天狼帮的帮众们纷纷跟从,都说愿听储芳的话。储芳道了此时才有一呼百诺之感,当先站起了身,双手握拳道:“帮主安排下埋伏,要引血滴子进埋伏圈,再引爆火药催动滚木礌石,便是那些血滴子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插翅难飞。如今帮主虽不在了,我们也只需依计而行。杀尽那些血滴子为帮主他老人家报仇!”
一旁一个叫做汪志成的牧人帮的帮众听了储芳的话,忍不住出口问道:“副帮主,帮主当初是打算以那个女鞑子为诱饵引诱那些血滴子进入埋伏圈的,现在这个女鞑子摔下山崖,只怕尸体也找不着了,可拿什么来做诱饵呢?那些血滴子也是十分狡猾的,只怕不肯轻易向前”储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淡淡道:“谁说我们没诱饵了?只要明天血滴子们到伏牛山来,我必定能叫他们有去无回。”说话间朝着树林外看了过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第十六章
白兰没有跟着储芳天狼等追过去,只在原地等着。在她心上,便是哪国女鞑子再厉害,有天狼在必然束手就擒,到了明天就好杀了她为父亲报仇了。所以看着储芳等人陆续从树林里出来,满脸笑着迎了过去,往储芳等人身后看了眼,是黑黢黢的树林,不见那女鞑子还罢了,竟是不见天狼,除了储芳,余下诸人的脸上都是凝重之色,有几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白兰就有些着慌,勉强笑道:“储大哥,帮主是不是追那女鞑子去了?”白兰话音未落,就听着一汉子哭道:“帮主叫那女鞑子害死了!”就把天狼如何上了穆森的恶当,叫她扯下了山崖同归于尽的事说了。
白兰乍闻噩耗,脚下顿时一软,跌坐在当地,心口一股愤懑悲痛之情直冲咽喉,喉头咯咯作响,只是哭不出来。储芳在她跟前蹲下了身,起手按住白兰单薄的肩头:“那女鞑子狡猾已极,心思十分歹毒,竟是以身作饵来诱使帮主踏入险境。将她挫骨扬灰才能泻我心头之恨。只是如今也顾不得搜寻帮主了,替帮主报仇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你想不想给帮主报仇。”
天狼要是不发狂性的时候,正是个温柔体贴的,同牧人帮一众粗人全不相同,白兰如今正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时候,就把一颗芳心都系在了天狼身上,听着天狼叫那女鞑子害死了,心痛如绞,脸上泪水横流,只是哭不出声来,正抖着身子战栗,忽然听着储芳说要为天狼报仇,伸出手抓着储芳的袖子道:“只要能为帮主报仇,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储芳听见白兰答应得爽快,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来:“女鞑子那身血滴子的衣裳还在不在?”白兰张着泪眼盯着储芳看,想了想,默默点了点头。储芳一把将白兰从地上扯了起来,笑道:“这是帮主英灵不远,保佑我们明天能马到功成。”
什么血滴子,什么神机营,到了我这里,管教你们有来无回。天狼兄弟在地下看着这等大功,也该瞑目了。储芳松开了抓着白兰的手,把牧人帮的帮众们叫了过来,要重新布置埋伏。
那边纳穆带着十三陈泰等人一路追下来,虽然血滴子也有自己的眼线,无奈天狼为人实在狡猾,不时就叫他滑脱过去。这半个月来竟是叫他吊着走一般。虽然纳穆知道天狼这样作为,必然是有后招等着他们这些血滴子,可是穆森在他们手上,前头便是龙潭虎穴也得硬着头皮闯那么一闯。
今天纳穆听说天狼等人进了伏牛山,以他这些年来领队的经验,知道天狼必定在伏牛山设伏,生死决战就在明日,十三,陈泰,胡图等人也是心知肚明。大战在即,没一个人有心思说话,只是围在火堆边,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出神。
十三在陈泰身边坐了会,就站了起来走到纳穆身边坐了,拿了树枝在地上乱画了回,低声问:“大哥,你说穆森还活着吗?”十三到底年轻,又同穆森走得最近,一想到她可能已经遭了毒手,声音都抖了起来。
纳穆听着十三的话心里发沉,离着天狼一行人越来越近,纳穆也越来越不安,夜间时常做梦,梦见的无非是穆森在受苦,那些逆贼对她拳脚相加,横加折辱,脸上身上再没一块好皮肤,一口口的吐血。纳穆虽知道是做梦做不得准,可每回看见依旧是目眦欲裂,常常惊醒。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每回想到就转过念头去,告诉自己,天狼既然要用穆森做诱饵就不会伤她性命。可明天呢?纳穆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一轮满月,满天的清辉。明天的天气一定很好。
天蒙蒙亮的时候,纳穆就开始布置任务。如同以前几十上百次执行任务一般,只是,这一回穆森不在。纳穆的目光在十三,陈泰,胡图等人脸上一一扫过之时,心头一阵抽痛。尼楚合,等着我,我们一起回家。
伏牛山伏牛山连绵数里,山虽不高,胜在曲折蜿蜒,险要甚多。入山口很是广阔,山路也很是平摊,但往里走不上一刻,山路就会越来越窄,最狭窄之处仅容双马并骑。不得不说,天狼正是个机智狡猾的,这个地方血滴子很难施展开来。因为血滴子飞行都靠着机括铁链,不大受人力控制。一旦出手就很容易就撞着两旁的山壁,血滴子运行都依靠着机括,撞向山壁的冲力,极可能损坏血滴子的机括,使血滴子成为废铁。
纳穆看着蜿蜒的山路,正要叫十三等后退,再寻路过山,不料一旁的十三忽然大喊一声:“穆森!我们来了!”原来在前面不远处的山壁上长着一颗歪脖子树,一个身穿着血滴子制服的人叫绳索捆得粽子一样,从树上吊下来,满头青丝散乱地垂下来,遮住了容貌,可瞧着身段纤细,不是穆森又是哪个?
纳穆比十三还要早瞧见吊在树上的那个人,同十三不同,他竟是动也不动,看着十三追下去,大为着急,出声喝止已经来不及了,十三乍一瞅见,不
第417章 终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乾元帝一心要以玉娘为后,自是因为他心爱玉娘。在乾元帝只以为,护国公府行巫蛊术,也是怕他终有一日废黜李氏转立玉娘为后,是以容不得玉娘活在世上。又怕他哪一日知道了真情替玉娘报仇,索性儿一勺烩,将他一块儿除了,李氏那时还是皇后呢,直接做太后岂不是好,凭是哪个皇子上位,都要念下嫡母的恩情。
涉及后位帝位,百年传承的护国公府尚且如此,其余人家自然更不能想。若是来了个新后,哪能放过玉娘这样的宠妃。
民间都说皇帝金口玉言,可许多事上,当皇帝的也不好一言而决,是以乾元帝这里一心要立玉娘为后,朝野上下颇有人以玉娘初封采女,出身寒微反驳,一时间可说是吵嚷得纷纷扰扰。
这些人中虽也有为着私利的,可倒还是很有些道学先生,不乐意皇帝扶正个妃子。只说妻是妻,妾是妾,宸妃是妾,天底下岂有以妾为妻的道理?大殷朝律法白纸黑字写着呢,以妾为妻者,杖一百断离。皇帝为万民父母,岂有自家违背律法纲常的,若是你皇帝自家带头违反了,日后百姓家,官员家效仿,也来个以妾为妻,岂不是礼法大乱。再往深了说,往后君不君,臣不臣的,岂非天下大乱。
若是这妃子若是有个出色的儿子,能继承祖宗江山,为着这个儿子,扶正他娘倒还好说,譬如陈淑妃与皇次子,也算是贤母佳儿。立他们母子也即罢了,宸妃如今还无所出呢!宝康公主?公主早晚要出降的,那不算!皇五子?玉碟上,皇五子的生母可是凌才人,宸妃顶多算庶母!便是宸妃那一胎没掉是个儿子,这会子也不过是个奶娃娃,谁知道是贤是愚呢!
即有反对乾元帝立宸妃为后的,自也有支持的。这些人中聪明些儿的,在乾元帝赐谢逢春为承恩候时就明白乾元帝用心,古有先例呢!汉时成帝宠爱飞燕合德姊妹,欲立赵飞燕为后。王太后以赵飞燕出身寒微反对,淳于衍献计,先封赵飞燕养父赵临为成阳候,使王太后无可反对,终立赵飞燕为后。本朝律例:非军功不能封侯、非外戚不能赐候,乾元帝早早赐谢逢春为候,这便是乾元帝早想以宸妃为后。
那些明白人在那时就靠到了谢逢春谢显荣父子们身边,只这父子俩素来从容,不肯张扬,这些人没个奉承的机缘。如今看着乾元帝自家站出来了,便也跳了出来,指着那些有女儿的道:“你们别当人都是傻的,就你们聪明!什么礼法规矩,哄鬼呢!不过是你们家都有适龄的女孩子,存了私心。不然,将你们家的女孩子先嫁了!”
这话几近无赖,倒也切中不少人心病,有些爱脸的就退了下去,有些叫泼天的富贵迷了眼倒还执着,当时就啐了回去,只说是:“我一心为公,圣上明白即可,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来问着我!就红口白牙地污蔑人,你倒是哪家嫁女孩子马马虎虎就嫁了的,难道你不知所嫁非人毁的是一世,我知道了,不是你们家的女孩子不心疼!”
除着这两帮子人,更有些明白的,私下劝道:“你们还不知道圣上性情吗?根子上就不是个守规矩长情的,现时他喜欢宸妃,就把宸妃给他,他也就安静了,不然叫他再立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后,以乾元帝的脾性,又有宸妃在侧,早晚是李庶人的下场。到底宸妃除着擅宠,也别无恶行,还能抚养他人子,圣上非要她就她吧。真叫他得了去,也不过如此。只看他从前如何待高贵妃,如今怎么待宸妃就知道了。
这话倒也好说金玉良言了,乾元帝从前叫永兴帝压制得很了,待得自家能做主,格外有些任性。是以永兴帝再夸奖李庶人知礼守矩,在乾元帝眼中愈发地刻板无趣,愈加不肯亲近。若非如此李庶人许还不会败落得这样快。可这样人的如凤毛麟角一般,区区数言早在两批人互相的口诛笔伐中湮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