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第8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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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轻笑一声,在黄合面前踱步:“说得自己这么有情有义,那你与孟奇的关系,一定很好了?”
“好,当然好。”黄合笃定的道:“孟少与小人乃是自小的交情,小人早年开始便常出入孟府,孟少的事,没人比小人更清楚了。”
“那他奸污胡巧儿一事,你也知道了?”
黄合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他小心翼翼的觑了盛气凌人的胡子濯一眼,缩着脖子道:“此,此事,小人怎会知晓,这不是后来胡公子把孟少堵在太府后门打过一场,小人才得知吗。小人也觉得孟少做得太不对了,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小人又与孟少情同手足,自然,只能替他隐瞒。”
黄合说得合情合理,柳蔚却只是对上他的眼睛。“
你认识胡巧儿吗?”
黄合连忙无辜的摇头:“不认识,大人明鉴,小人怎么可能认识胡尚书家的表小姐,小人的父亲只是区区七品京官,小人哪里有资格,与二品大员家的亲眷来往啊。”
“你不认识胡巧儿,可我怎么听说,一年前,你曾求你爹,上胡巧儿家提亲?”
第1588章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
黄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说着,黄合又顿一下,恍惚的一拍自己的脑袋,道:“对了,哎,原来是那件事,大人容禀,小人年及二十,正是该娶妻生子的时候,自两年前开始,小人的母亲,便忙碌着为小人相看各家小姐,一年前母亲曾说有一户女儿才貌双全,与我可说是良配,属意让我迎娶,我心想反正都要娶妻,既然是母亲看中的,那女子必然也是个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便同意迎娶,之后父母便操持着拜帖去那家提亲,可天地良心,小人那时根本没见过胡巧儿,更不知道自己提亲的正是胡尚书家的表亲,再说,后来相请的媒婆上门后,对方却回复说并无心意,此事之后不了了之,大人,此事,此事真的是误会啊……”黄
合说得有因有果,把在场大多数人都唬住了。
但柳蔚却知他只是在鬼话连篇。
“半年前孟奇于青楼香坊宿醉未归,那日你在哪里?”
黄合无奈的说道:“这,这大半年前的事了,小人,小人哪里能记得?”“
那我帮你记?”
柳蔚转首看向那之前被她放置一旁,没有逼问的孟奇的第三名小厮。“
半年前十月初七,你家少爷是否与黄合在一起?”那
小厮没料到话头突然转到自己这儿来,愣了一下,不知所措。柳
蔚盯着他的眼睛;“不管你家少爷人品如何,他对你至少算不错,你想清楚,我现在不是要你揭发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是要你以卵击石指证哪位官宦子弟,区区一个黄合罢了,你还不敢说真话吗?”小
厮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会儿看着柳蔚,一会儿看着黄合,片刻,他狠狠一点头,出声道:“半年前十月初七,少爷正是与黄公子一同离去的!”柳
蔚重新看向黄合。
黄合眼中戾气一闪而过,随后硬笑道:“大人,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你们不能只信他,不信我吧?”柳
蔚却说:“香坊名妓冰姑娘,与你应该很熟,怎么,要不要将她请到堂上来?我听说,当日服侍孟奇的,正是这位冰姑娘,而你,黄公子,将自己的女人送上自己大哥的床,你也挺能屈能伸的。”黄
合脸色一白:“我不知你在说什么。”那
小厮猛地大声道:“冰姑娘还未发迹前,不就被你包了一年,我家公子早就知道了,他还说,就是因为你与青楼女子不清不楚,你家父母给你相看的女子,才会拒绝与你结亲,我家公子还说,即便他也好色爱美,但他绝不会像你这般不知轻重,他说家里安排的,必然是最好的,外面那些女人,玩玩也就罢了……”“
你住嘴!”黄合狠瞪向那小厮,又压着脾气,看向柳蔚:“这位大人,你到底想问什么?”“
想问事情经过,也想你实话实说,不要浪费在场所有人的时间。”
黄合环视周遭一圈,深吸口气,收回之前的表情,冷着脸道:“我是个小人,我承认了,你想怎么样?”
“说清楚。”柳蔚点头道。黄
合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我与冰儿情投意合,但我家双亲,不许我替她赎身,半年前,我为此事求助孟奇,但他却……”
“却提出,要睡冰姑娘一晚?”柳蔚替他接下后面的话。黄
合狠狠的闭上眼:“我不可能同意,那天我带他去香坊,明明说好是拿银子给冰儿赎身,但事到临头,他突然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我拉着他要走,他却早已买通香坊护院,将我押下,之后更加,更加对冰儿……”说到这里,黄合整个人颤抖起来:“我要救冰儿,我没办法,我说了我就是个小人,就算,就算我对不起胡巧儿好了!”柳
蔚上前,摇头,深吸口气:“你不止是个小人,你还是个禽獣,你与孟奇,的确是一丘之貉。”
黄合咽了口唾沫,捂着头道:“我的确见过胡巧儿,一年前我娘要我上门求亲时就见过,我知道她长得很美,那日带孟奇去香坊的路上,我们也见到了胡巧儿,当时她从大和书院后门哭着跑出来,还撞到了孟奇,孟奇夸了她一句,说什么我见犹怜,梨花带雨,我知道他看上胡巧儿了,我就跟孟奇提出交换,只要他放过冰儿,我替他将胡巧儿掳来……”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云承稚疯狂的挣扎起来,爬起来就要去打黄合。胡
子濯却比他快了一步!胡
子濯出手狠辣,又是习武出身,一拳就将黄合打得口血鲜血,眼看黄合一口血吐出两颗牙,杜岷英皱了皱眉,上前将他强拉住:吼道:“冷静!绑架,掳人,纵污,他死定了,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胡
子濯勉强冷静下来,却还是浑身发抖,整个人都不能平静。黄
合趴在地上,嘴角的血怎么擦都擦不干,他像滩烂泥一样,一动不动,也不看任何人。因
为怕将心上人连累进来,所以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种行为可以称之为深情吗?柳蔚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看到这个黄合,就想吐。“
最后一个证人,带上来。”过了好半晌,柳蔚才声音沙哑的对堂外役卫吩咐道。
当第四名人证被推上堂时,柳蔚看出了他的平静。
五个人里,除了云承稚因为裙带关系,没被容棱绑手蒙眼,另外四人,都是被禁锢成了粽子。
胡子濯、郭升、黄合被带上来时,哪怕冷静如黄合,却也都有过几丝挣扎,但最后这个人,却毫无反应,进堂后,也不急着视人,只沉默的跪下,姿态要多老实,有多老实。柳
蔚走上前,为他取下头上麻袋。
那人抬首,露出一张悠然,似笑非笑的脸。“
叫什么名字?”柳蔚问。
“史惬。”对方语气轻缓的道:“孟奇生前同窗,与他关系不错,不吃五石散,也与胡巧儿案无关,这位大人,还想问什么?”
第1589章 柳蔚这位置站得刁钻()
“史公子也是太府监生?”
史惬答道:“是。”
“贡监?”“
例监。”
柳蔚点点头:“既是例监,想必史公子家中,也薄有资产吧?”
史惬似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轻笑一声道:“家父乃前亭江州正五品奉直大夫,一生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家中并无什么资产。”柳
蔚转而看向郭升:“郭监生当初为入太府,家中捐监多少?”
郭升还是那副颤颤巍巍的样子,抽抽噎噎的道:“当,当初为,为保小民上监,总共,总共费银,一万七千三百两。”
柳蔚又看向史惬:“史公子既说自己家底清贫,不知这上万白银,又是何人所赠?”史
惬抬起眼睛:“事关重大,小民不敢妄言,当初小民上监,并无何人赠上银两,只是因有地官保荐,故此太府祭酒大人,例照祖例,额外开恩,只收了小民一百两登记银,并不收上万两白银。”
“地官保荐,据在下所知,拥有保荐资格的,可至少也得是上三品的。”“
是。”史惬道:“在下当初进太府就读,正是由前亭江州府尹,万立万大人上保。”
“万立”二字一出,全场皆震!尤
其是庄常,面上当即笼起一片寒霜!
杨尚书也没想到此事会牵连万立,万立贪赃枉法,欺上瞒下,已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现在各地各府还在复查一切曾与万立有关的人事,他这刑部尚书当初因收过亭江州一年节礼,也曾入过巡按府大门问审,亏得主案官庄检察吏与他有旧,又信他人品担当,从中周旋,才使得他全身而退,安然无恙。但
万立之事发酵太广,在京中早已是闻风色变,这史惬,竟与万立还有这层关系。
杨尚书有些不耐,怎么好端端一个孟奇之死,却牵扯出这么多额外的事,又是兵部尚书,又是太府监生,现在还出来一个万立,当真是乱!
杨尚书心烦意乱时,现场其他人,也是各怀心事。
庄常最先出声,却是不顾主客之别,直接起身,走到史惬面前,问道:“你是万立保荐入京的?你们是何关系?”史
惬道:“回大人话,家父曾于万府尹手下当差,上届科考,小民身体不适,无力应试,家中为此愁云惨淡,家父便上求府尹大人,求得大人为小民亲书保信,供小民上京入监,来年再考。”“
你是说,万立荐你,只是因你父亲上门恳求,他是一时心善,举手之劳?”
史惬不卑不亢的点头:“正是如此。”
庄常琢磨了一下,又问:“你与万家,当真无私?”史
惬笑道:“大人说笑,若小民当真与万大人有旧,如今,又怎会在此?万大人在职期间,已为一州主事,高高在上,小民的父亲,却只是个区区五品奉直大夫,不担文权,不担武权,受的还是朝廷俸禄,直属中书归管,籍更不在地方,试问如此平平无奇的一介小官,家父又何德何能,能刚下地方,便受万府尹另眼相看,格外恩待?”
万立一案,牵扯庞大,当真与他有所勾结的上下官员,早已被尽数押解上京,等候问询,而还留在亭江州接受复审的,都是一些没太大嫌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放了,甚至官复原职的。
庄常记得,这里面,好像是有几个京官。至
于其中有没有一个是史惬的父亲,他记不清了。
但就如这史惬所言,他如今安然无恙,还好端端的在京城念书,这便说明,他的父亲,至少现在还是无辜的,否则早就株连全家了。
这么想来,庄常便舒了口气,觉得自己惊弓之鸟,太大惊小怪了,他最后看了柳蔚一眼,对她摇摇头,坐回了自己的席上,不打算再过问了。而
这个结果,显然是史惬早已料到的,史惬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但眉目间的得意,却清清楚楚,柳蔚观人于微,一眼便看出他的小心思,不禁摇头。史
惬终究年轻,城府是深,却经验不足,他在被绑来的路上,应是奋想对策,绞尽脑汁,而她故意最后一个让他上场,就是为了让他在堂下,把堂上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史惬自视甚高,自以为聪明绝顶,一经上堂,便用了一招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想以此转移视线,逃脱嫌疑,可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不是她想看到的呢?对
上史惬得意的双眼,柳蔚笑道:“史公子果然坦诚,知无不言,就是不知,你是现在坦诚,还是以前都这么坦诚?”史
惬眯了眯眼,明显没听懂她的意思。柳
蔚转眸,又看向郭升:“郭监生知道史监生同你一样,是例监吗?”
郭升无辜的摇摇头,茫然道:“以,以前,从未听说。”柳
蔚又看向黄合:“你呢?”黄
合颓然的爬跪在那儿,也缓缓的摇了摇头。柳
蔚最后看向那第三名小厮:“你与你家公子同出同进,你说,你家公子知道史监生是例监吗?”那
小厮浑身僵硬,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只能抬起头,求救般的望向孟泰的方向。
这时众人才发现,孟泰脸色青白,口唇发淤,他竟从刚才开始,便死咬着自己的下唇,将下唇生生咬破出了血。柳
蔚背着双手,慢慢走到孟泰面前;“孟大人这是怎么了?这嘴又是怎么了?”
孟泰毕竟老谋深算,当即狠瞪抬目,气势汹汹的道:“本官这是气的,你问了半天,始终问不出凶手是谁,本官等得心焦,又愤又急,失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