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第6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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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一过去,站岗的两个衙役就扭头看他。
高竹吓得差点把鼓槌扔出去,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不得不说,比起柏三村村民头一回报案,就敢跟县太爷对着干,还差点把县衙门拆了的暴脾气,四季村的村民,要显得胆小怯懦许多。
最后,高竹还是敲了那鸣冤鼓。
而一直注视着这边,也不知道这群乡巴佬到底想干什么的站岗衙役,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来报案的。
而且是命案。
既然有人报案,那就要去传报,于是两个衙役中的其中一人,便进了衙门内,去找住宿就住在衙门的师爷。
辰时二刻,西进县的县衙门,已经升堂了。
宋县令来的很快,一来他住的宅子本来就在县衙门同一条街上,二来他听到通传,说那凶巴巴的黑水村小孩已经到了,和那些报案的村民一起,正在衙门口等他。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那个难缠的小孩,宋县令没辙了,只好匆匆忙忙的赶来,早上饭食都没顾得及吃。
来了后,果然看到大堂上满满的人。
师爷快步朝他走来,与他耳语一番,宋县令听明白了,这就上了主坐,一拍惊堂木。
通俗的流程,通俗的细节,因为提前一天已经知道高槐尸体上的各种问题,所以宋县令走过简单的审讯过场后,便进入了正题。
他的正题就是,把目光放到高堂下那矮矮小小,背着小侧包的漂亮小男孩身上,然后问:“你可有何想说的?”
小黎就“嗯”了一声,站出来,走到高槐尸体面前,把遮掩的白布掀开。
小家伙蹲着身子,指着那被切成两半的人尸,不顾周边衙役措手不及的惊慌,对着堂上县太爷,规规矩矩的道:“首先先说凶器,从被害人的伤口角度与切割痕迹,可明显看出,此人是被……”
唠唠叨叨的验尸过程被师爷手脚迅速的记录下来。
等到小黎说完之前在山上说过的,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而这些,昨晚小黎其实已经同宋县令单独说过了。
所以宋县令也没表现得多么意外,就理所当然的应了几声,问:“接下来你认为,该如何?”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先去高槐的家,他在县城可是有大宅子的人。”
宋县令老老实实的点点脑袋,然后就扭头,吩咐两个衙役,带人去高槐府上。
第一次进衙门,第一次报案,看什么都很稀奇的四季村人,这时正在交头接耳:“我怎么觉得那个县太爷,好像没什么主见?”
“你也瞧出来了?我也这么觉得,他好像什么都问柳灵童。”
“那……他能破案吗?”
“我看……有点悬……”
而此时,县城某间客栈内,容棱已经醒了,上半身剧痛的男子勉强坐起身。
过了一会儿,房门就开了。
是云觅,他端了面盆,要给容公子洗漱。
看到他,容棱声线清冷的问了句:“可否能替我叫下小黎。”
云觅拧干盆里的帕子,直起身来道:“小黎弟弟啊,出去了,好像是去衙门了,去了快一个时辰了。”
容棱蹙了蹙眉:“可说过,何时回来?”
“不知道。”云觅忙活着:“小黎弟弟可忙了,今日那些山民应该会进城,前个儿山上发现的那具尸体也要运来,小黎弟弟又要关注之前两桩命案,又要关注这桩新的命案,对了,这桩新的,他还是第一发现者……忙起来……或许晚上才能回来了?”
容棱:“……”
云觅又很热心:“容公子找小黎弟弟做什么?我可以代劳吗?”
容棱看了他一会儿,沉着声道:“我的女儿,还在与豹为伴。”
“啊,那个小女婴啊。”一说到这个,云觅就想起来了,然后又急忙摇头:“不行不行,我不敢靠近那只豹子,那只豹子可凶了,刚开始腿瘸了还好,小黎弟弟偏给它治好了,第二天醒来,那豹子就厉害了,还老朝我呲牙。”
容棱闭上一双湛黑眼眸,眉头皱的很紧,片刻道:“可能替我叫叫云席兄。”
“我三哥吗?容公子,我三哥没武功的,你别指望了。”
容棱:“……云想姑娘……”
“我四姐就更别说了,她就是辈分高,大家都不敢跟她动手,但真比起来,她还不如我呢。”
容棱:“……”
云觅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我去,再叫上云楚,带点肉,那母豹子看到肉,应该不会吃我们,我们趁其不备,将女儿给你偷回来,要是偷不回来,大不了把命搭上,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容棱:“……”
毕竟是别人家的小孩,容棱也不敢就这么让对方拿命去拼,深深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问:“小黎,真的那么忙吗?”
云觅重重的点头:“忙疯了!”
又补一句:“起早贪黑!”
然后总结:“都是为这个家啊!”
最后感叹:“还有病重在床的老父亲!”
老父亲:“……”。。。“”,。
第1233章 可以劳烦您闭嘴吗?()
而另一边。
孙二少的死,要说对谁的影响最大?不是孙员外,不是孙夫人,而是孙二夫人。
孙二少大名孙箭,名字乍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本人却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没有半点东南竹箭的优秀气魄,愧对父母对他的一番期望不说,更愧对孙二夫人为他生的一双子女。
孙二夫人娘家姓蒋,蒋氏不是西进县的人,是西边平关县的人,她是远嫁过来的,因为离娘家远,她这一过来,等同于与娘家断了联系,天南地北的,在这里过得怎么样,都只能自己受着。
孙二少好女色,平日与当地有名的龟公子高槐走得近,蒋氏看在眼里,说也说过了,哭也哭过了,但都没用,以为生了孩子能好些,可除了刚生下龙凤胎的那一个月,孙二少念她给府里立了功,日日回家,过后却又开始故态复萌。
渐渐的,蒋氏也绝望了,索性只守着两个孩子,连大院都不出,过得活像个寡妇。
但有一日,蒋氏的门前,来了个人。
……
“姓黄,她是这么说的。”
干净的衙门后堂,搂着三岁的小女儿,正哄着女儿玩手指的蒋氏,细细的回忆着。
坐在她对面的是个小男孩,粉粉嫩嫩的样貌,精致出彩的五官。
已经做娘的蒋氏对这种好看小孩着实没有抵抗力,因此说话的时候,也尽量说得更清楚。
就在刚才,宋县令派人领着衙役去高槐家搜查时,一直否认孙二少与黄二宝有关系的孙夫人,竟然带着蒋氏,亲自来了衙门。
高槐死了,这是今个儿一早西进县城里便传得沸沸扬扬的闲话。
别人不知道,但孙家人不可能不知道,那高槐与孙二少这两年来,可谓是同进同出,狼狈为奸,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就能死了一个,又接连死另一个呢?
孙夫人和孙员外是一个头的,一开始听说一个乡下女子竟妄图与他们孙家攀亲,且那女子还亡故了,做父母的,是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儿子与对方有关系。
一个死去的女人,承认了有关系,那不是给自己找晦气?这要怀疑是他们家儿子杀的人怎么办?
之后,孙箭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令孙员外与孙夫人几近崩溃,可这种崩溃引来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们一个劲儿向衙门施压,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杀死亲儿的凶手。
但凶手还没找到,高槐的尸体又出来了。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承认孙箭与黄二宝的关系后,会不会被柏三村的村民赖上了,在知道一向缄默不言的儿媳妇曾见过黄二宝与高槐后,孙夫人迫不及待将儿媳审问一顿,然后,就把人拉来了衙门。
蒋氏现在身边坐着的就是孙夫人,与朴素的蒋氏不同,已经做婆婆的孙夫人,还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的粉,厚的都能刷墙了。
在家显然是常年受压,蒋氏的声音细细小小的,一开始说话还紧张,直到见到了像画里仙童似的小男孩,她才稍微放松了些,情绪也稳定了。
抱紧怀里的女儿,蒋氏回忆的时候很多词都说不精准,因为实在过了太久了,她真的记不仔细了。
可但有些细节,她又记得很清楚,因为对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常年在家的女人而言,有些画面,看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那黄氏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蒋氏是这么说的。
说完,便琢磨了一下用词,道:“一开始,我以为那是她的夫君,因为他们二人,举止动作都很亲近。”
旁边的孙夫人,立刻像找到证据一般,跳起来嚷嚷:“听到了吗,那个黄二宝,跟我家箭儿根本没关系,她的奸夫是高槐,是那个龟公子!”
这也是孙夫人主动带蒋氏来衙门的理由,她要给自己儿子平冤。
龟公子,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难听点就是龟公,因为哪怕已经从一开始营生的青楼离开,又自立门户,开了一条街的暗门子,当起了高老板,但高槐的起点还是龟公,大家心里不说,暗里地还是叫他龟公子。
在今日之前,小黎没有得到关于黄二宝与高槐有染的信息,蒋氏是第一个说的,因此他也问的很仔细。
“他们怎么亲近了?”
蒋氏脸颊有些发红,无措的看了看自己的婆婆。
孙夫人立马道:“让你说就说,他都不怕害臊,你还怕丢人?”
对一个小孩说那种话,蒋氏到底不愿意,最后她折中一下,咳了一声道:“就是,拉手啊,亲嘴什么的,也摸了腰和胸……”
孙夫人索性直接插嘴:“就是动手动脚,他们是来找我儿媳妇的,可来了人家府邸后门,等人的功夫就搞上了,在那小巷子里哟,又是脱外衫又是脱裤子的,简直淫秽不堪!”
蒋氏很不好意思,拉了拉婆婆的衣袖:“娘……”
“怎么了?和别人有私情,还赖着我箭儿,他们家还有理了?我说了怎么了,那女人就是个"in a""dang fu",也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不清不楚,还有脸巴着我家箭儿不放,没见过这么下贱的东西!”
小黎皱了皱眉,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很多语句都无法理解,但他知道,那是骂人的话,于是就板起面孔:“您目睹了他们的有染过程吗?”
孙夫人一愣:“我还用看,光听就知道……”
“那就是没有目睹?您不是人证,可以烦劳您闭嘴吗?”
孙夫人一噎,站起来就想不依不饶,一旁记录的师爷突然咳了一声。
孙夫人动作一顿,到底不敢跟衙门里的人闹开,满面怒气的坐了下去。
小黎继续问蒋氏:“他们找你做什么?”
蒋氏叹了口气:“要银子,那黄姑娘说,她怀了我家相公的骨肉,若是我不想那孩子出生,便给她银子,她以后便不再出现,还说,我已经看到了她现在有了新欢,她并不想与我相公再多纠缠,说只要我给的银子诚意够,他们便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第1234章 人面兽心爹,小白菜儿子()
“那你给了银子吗?”小黎问道。
蒋氏摇头,苦笑一声:“她要三千两,我哪里有。”
“你这傻子,你跟我说啊!”旁边的孙夫人又叫唤起来,一边骂蒋氏,一边恨不得动手:“这不知道哪儿来的狐狸精就是来讹人的,你跟我说了,看我不活撕了她!”
蒋氏安抚的拍拍婆婆的手臂:“这不是不愿您操心吗,况且我想,哪怕那孩子真的出生,若相公要把他接回来,我就收着便是,到底是相公的骨肉。”
一想到自己早逝的儿子,孙夫人也黯然下来,捏着锦帕,就要开始哭。
那边小黎继续问:“后来呢,你还见过他们吗?”
蒋氏点头:“还见过一次,不过只见了那位高公子,在我家相公的书房里,我进去送茶的时候,却没瞧见相公,那高公子说我家相公去净房了,我放下茶杯本就要走,那人却将我拉住,还,还说了一些轻薄难听的话……”
“他说了什么?”小黎问得很仔细。
“就是一些,下流的话。”蒋氏一脸苦涩,低着脑袋道:“最后又问我,有没有告诉相公,他与那黄姑娘之事……其实,那已经是过了小半年了,那黄姑娘再未出现,我相公莺莺燕燕不少,带回府的也多,纳进门的也有四五个,我是当真不记得那位黄姑娘了,也没同相公特别提过,但那高公子这么一说,我反而警惕起来,到了晚上,我便同相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