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第4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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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蔚这便继续:“您获救后,随着那位贵人,去了天伢国,当年的天伢国,应当还很贫瘠,黄沙遍地,气候极差,您在那儿很不适应,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回到青云,只是您不能回来。比起天伢国,青云还是太危险,您随时都有被暴露的可能,您不能拿您的性命去赌,您也赌不起,所以,您留在了天伢,接着,听说您人生中的第二个贵人出现了,这个贵人,是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其后,这个姑娘成了您的妻子。”
容时之前对着容棱,信誓旦旦。
而柳蔚综合天伢国那位治王事迹,所分析出来的真相,就彻底将容时的谎言,都戳穿了。
数十年的光阴,相信甚少有正常男子可以耐得住寂寞,在天伢国,做到了位高权重,美人珠宝,又怎可能错过?
容时没有反驳。
显然,这一切就是他想彻底隐藏的事实,但柳蔚知道了,容棱也知道了,如此,还有何好辩驳的。
“传说,那位治王,也就是您,您的妻子身份尊贵,她乃天伢国国王的长公主,一个绝世美人。其后,因着您的求亲,长公主免去了和亲青云国的命运,实际上,长公主当年已经抵达青云国,甚至在青云国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长公主没有留下,想来,您就是那个时候,说服了天伢国君,让天伢国君,成全了您和长公主。”
看老人没有吭声,柳蔚知道,这一点,是分析对了。。。。“”,。
第875章 做好东窗事发,死到临头的准备()
第875章 做好东窗事发,死到临头的准备
柳蔚又道:“成家,立业,您在天伢国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到了能参与国政的地步,天伢国君赐您治为王号,便是希望,您能与他同齐,共治国州。而能从一个皇帝手上分得这样的权利,想必,您也是苦心筹谋了甚久,只是,这普天之下,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是顺遂不朽的,您的妻子,去世了,生前未给您留下一子半女,所以,您在妻子去世后,回到了青云国。当然,我不知您是如何说服您的国君的,借着打探敌情的由头?深入虎**?还是坦然告知,说您要回来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但无论是哪个,我想,您这次都注定要白跑一趟了。青云国如今是乱,但目前乱中有序,说起这场乱,却不得不夸您一句,毕竟,您在这场乱里出的力,可是不少。从太妃娘娘的计划,到您的推波助澜,就算我没证据,也知道这里头,您扮演的角,才最不可忽视,要说宫里那数条鲜活的生命该找谁报仇,想来,便是找您无疑了。”
柳蔚说到这里,语气中已满是嘲讽。
宫中接连发生命案,公主郡主相继身亡,这桩案件,归根结底,不过是权利相悖引发的一出悲剧。
这已不单单是件连环杀人案,这是架构在皇权诱惑上的生死相斗,柳蔚定不出谁才是真凶,因为,每个人都是凶手。
但要说在这场恶事里,谁最居功至伟,那便是柳蔚眼前这位了,不做二想。
太妃娘娘心狠手辣,但智谋到底略欠一筹。
若是靠着太妃娘娘一人,怕是从玉屏公主开始,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而其后,为太妃娘娘补全那些不足的,就正是这位昔日青云二王,今日的天伢国治王。
柳蔚这番话说完,就一直观察老人的表情。
而让柳蔚甚感失望的是,老人脸上,并无太多情绪,相反,老人的镇定与从容,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柳蔚,这位老人,到现在为止,都没一点悔意!
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国战之上,人都是成群成片的死,那三两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柳蔚来自和平年代,但却去过战地,做过战地医生。
柳蔚见过战争过后的残骸,见过不少被炮弹炸得支离破碎的生命,那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叹息一声,尽力还给他们的亲人一副全尸,可谁又能说出,这究竟是具体到哪一个人的错?
现在的青云国,战争还未开始,但牺牲已是不可避免。
如今这京都,究竟隐藏了多少势力,谁也不知。
容棱现在所做,也不过是争取让战争来得再晚一些,但究竟将来如何,却也说不准。
容时,不,或者从此应该改叫项誉了。
项誉的到来,就像是敲响了一面擂鼓,紧接而至的,便是一次次不可避免的血腥变故。
当然,容棱现在就能以处置“奸人”的名义,将项誉,就地正法,让这间宅院里的所有人,都成亡魂。
可是,那又如何?
这样去做,不过是加速战争的开始罢了。
现在的青云国,能抵挡住一个天伢国,却抵挡不住天伢国联合周边众国的群起围剿。
而项誉胆敢单枪匹马的潜入敌国腹地京都城,这就说明,项誉早已跟周围众国,有了联系。
说不定,眼下这就是个巨大的陷阱。
项誉如果真的被处死了,就正好成了战争开始的一个合理借口,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众国,一个厮杀进来的最佳机会。
柳蔚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深。
但是现在,柳蔚不想斥责项誉的所做所为,斥责,只是无用功罢了。
柳蔚更不是想和项誉谈判,柳蔚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让几人的关系干脆一些的答案。
柳蔚了解容棱。
容棱对这位所谓的亲生父亲,是真的半点感情也没有。
柳蔚看着老人还是未有丝毫表情的面孔,突然觉得,自己再留在这儿,已经没必要了。
柳蔚换了口气,慢慢又道;“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继续留在青云,挑拨离间也好,勾结朝官也罢,都随您了,只是今日之后,希望您做好东窗事发,死到临头的准备。这一切都因着,您的最后筹码也已经无用了,这一点,我想我也没猜错,您来之前,是预测了在这京都城里,您将会有两块筹码,一块,是容棱,另一个块,便是我了,不过,很抱歉的告知于您,这两块筹码,您都用不上了。”
柳蔚说到这里,便站起身来,无视老人投来的目光,落下一个礼貌的鞠躬,便转身,离开。
老人一直看着柳蔚的背影,直到柳蔚已经快打开门闩,才道:“我的妻子,不是没为我留下子嗣。”
柳蔚一顿,站住了脚,但却没有回头,只道:“您不需要向我解释,您那段传奇的人生,我也不想知道太多。”
“但我想说。”老人又道。
柳蔚,的确没有再动……
老人在沉默了片刻后,又一次开口:“你很聪明,很多事,你都猜准了。的确,我没有我口中说的那般痴情,我承认,我想着过去,想着我的发妻,想着容棱的母亲,但当一个人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生死边缘上残喘时,那些所谓的情,抵不过一口干净的水,一个干净的馒头,我的人生分为两段,一段是容时,一段是项誉,而容时早已经死了,项誉还活着,但却活得比任何人都辛苦。”
柳蔚听着,很想反驳。
柳蔚想说这世上谁人不苦?谁人不累?连佛祖都说,众生皆苦,项誉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才是最苦的那一人?
但最后,柳蔚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因为,对一个顾影自怜,总以为全世界都亏欠自己的人讲道理,那无疑是对牛弹琴。
老人还在继续:“长公主很好,一开始,长公主没有中意我,我也没有肖想长公主,原因无二,她太年轻了,我大她许多。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的容貌经历,都已让我憔悴,而她,花样年华,正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好的时候。”
说到这里,老人明显有些怀念,嘴角勾起了一丝笑。。。。“”,。
第876章 薄弱得风一吹就散的父子情……()
第876章 薄弱得风一吹就散的父子情……
柳蔚仍是没有吭声。
老人看向柳蔚,又道:“起因,是长公主将要和亲,那副画像,你应当也见过,可还记得,画中的她?”
柳蔚想起那副敏妃所绘的群像图,这才点头:“长公主很美。”
正因为早就见过那幅敏妃所绘的图,柳蔚才将西域长公主当年来了青云,却未和亲就离开之事,与项誉联系起来。
按照时间推算,以及金南芸那位商人朋友的描述,天伢长公主,就是在从青云返回西域天伢国后,嫁给的如今天伢国内赫赫有名的治王。
只是当时,这位治王不过是个小官,就连面圣,都需有官阶更高的大人在前头领着。
老人眼底此刻露出许多温情:“她的和亲,本是必成无疑,这乃天伢国对青云国示好的奉献,长公主,必须要为天伢国牺牲终身。”
“但是,您不同意?”柳蔚说出自己的猜想:“您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哪怕您已经在天伢国安定下来了,您也忘不了您原本的身份,忘不了容棱的母亲还在那深宫之中,当然,那时候容棱的母亲已经死了,只是,您或许当时还不知道……”
“我知道。”老人打断柳蔚,却道:“就因我知,所以,我才向天伢国的大王提亲。”
柳蔚皱起眉,很是不解,但随即,想通了其中关节,又明白过来了。
是了,容棱母亲身亡的消息传到这位治王的耳里,这位治王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而后,这位治王便用另娶新欢,来让自己好过一些。
恰好,这将娶的新欢,还是从他这大半辈子里最大的敌人,青云国的皇帝,那里抢过来的。
巨大的成就感,使得这位治王更开心了。
这种对天伢国长公主“流氓作为”的爱,柳蔚予以唾弃。
老人并不知道,柳蔚现在对他的印象,又糟糕了一倍,继续说道:“长公主回到天伢,郑重感谢了我。实际上,之前我与长公主甚至没有单独说过一句话,但长公主认为,我救了她,我在天伢使者还未对青云国皇帝表明要和亲一事之前,救下了她。她甘愿下嫁于我,更甘愿为我生儿育女,只可惜……”
后面的话,老人没说下去了。
但不难猜到……
凭着项誉这些年在异国夺权的成功,就算长公主不能为其生儿育女,项誉想要,也大可找其他女子。
项誉并不是一个专一的男子,甚至,连“多情”都是对他的赞赏。
但直到现在,到他已经苍老得开始怀念过往的年岁了,他仍是没有一子半女,这就说明,无儿无女并非是女子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柳蔚看向老人跛掉的那条腿,已有所指。
事到如今,项誉也无意再隐瞒了,瞧见柳蔚的视线投在自己的双腿上,便直接道:“当年的伤,我以为只是伤了腿,不想,连根也伤了。”
柳蔚只道一声:“节哀。”
项誉嘴角不觉抽了抽,觉得,这“节哀”二字,将自己形容得太过凄惨了,不过,自己也的确很是凄惨,否则,也不会再次回到这青云国。
项誉叹了口气:“这些话,我从未与人说过,今日与你坦白,也不图你这份可怜,只望你能在他面前美言几句,至少,莫要让他将我视作仇人。”
柳蔚没说话。
项誉看她表情毫无波澜,便知道,苦肉计大概是对此人也行不通,顿时有些恼闷。
项誉还没放弃,继续道:“长公主是病逝的,病逝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对我内疚,我原本已经不打算再回青云国,但为了她,我决定回来一次,哪怕试一试,也好。”
柳蔚笑道:“您试的方式倒很独特,也很强大,您做足了一切准备,连朝堂内乱都参与进去了,原来,一切不过是为了见您儿子一面?这话说的,无法不叫人生疑……”
项誉只觉眼皮突疼,他皱眉道:“我回来了,不代表我就原谅容禹了,以前的仇,始终是要报的,我很高兴容禹现在没死,因为,容禹的命,只能我亲自了结!至于你说的朝堂内乱,这青云国本就气数将尽,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我与他,都明白,权王造反,不过须臾,边境战乱还在持续,内忧外患,多一个天伢,又有什么所谓?而在战局将至的现在,我能保证容棱,你,还有小黎的安全,难道还不够吗?”
这个逻辑,也是没谁了……
柳蔚忍不住想为这位老人拍掌,同时也开始疑惑,莫非,这人老了,会越来越不要脸?
柳蔚忍住胸腔內的火气,尽量平缓心情,道:“您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时辰不早了,孩子也该回去睡了,我们便不打扰了,阁下,无需相送。”
话落,柳蔚很快拉开门闩,闭着干涩难受的眼睛出了房间。
院子里头,方才的侍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