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路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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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举着照片的纤细胳膊上，有着各种灰土与淤青，赫洛丝不愿意去考虑那些与粉碎的照片有什么联系，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
“大姐姐，可以给我点食物吗？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她放下照片，看得出有些失望，然而笑容却并没有消失，只是似乎在追寻着什么一样，固执地挡在路中央，阻止着赫洛丝的前行。
“……”没有，是的，这并非谎言，只要自己想的话，所谓“饥饿”的感觉就不会传到自己脑中，自己也不需要用食物来维持生命，所以她从不在身上带着食物，然而没有这两个字，却是多么的沉重。
“大姐姐？”
沉默地注视着因为寒冷瑟瑟发抖，又因为赫洛丝的沉默而一脸不安的她，这个已经活了许久的少女，终于没能忍住内心中的温柔。
不过，她不会那么直率地表达出来。
“我叫做赫洛丝，是杀戮与永远的魔女。”她微笑着，就真如同恶魔一般。“你如果与我签下契约，将灵魂卖给我的话，我就实现你的愿望哟。”
赫洛丝并不希望自己的话能够被接受，如果可以，她宁可把眼前的小女孩吓走，然后偷偷地给她留下一笔财富。
无论做什么都好，她不愿意再与人类有所交集。
“真的吗？真的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吗？”然而所愿之事总是不如现实来的坚定。
“当然，不过，当你的愿望实现的一瞬间，我就会夺走你的一切，这样也可以吗？”
“嗯，我要和我的爸爸妈妈再见一面。”
“那，你的父母在哪里。”
“不知道。”
……
赫洛丝从某位死神大人那里得到了少许掌控空间的能力，于是她也拥有了为自己开辟出一点空间来储存物品的能力，从中取出一套厚实的冬装，并且对眼前的小女孩说：“先穿上吧，我可不想在你的愿望完成前就让你死掉。”然后，她看了看这片荒芜的土地，忍不住地温柔融入面庞，微笑着说：“我们去找个能进食的地方吧，然后再去找你的父母。”
她做不出那样直率的笑容，看起来反而更像是在嘲笑什么。
“那么……契约呢？”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这可爱的问题倒真把赫洛丝难倒了，她哪里能签什么契约，无奈之下，只好拿出骗小孩子的那一套来。
“伸出你的小手指来。”两根手指互相勾住，却真的像是什么契约成立了一样。“这样，契约就成立了，如果违反的话，会被恶魔抓走吃掉哟。”
似乎真的相信了，小女孩有些害怕地用左手抓住右手的小手指，并且似乎在心中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违背誓言。
被她的举动击碎心中壁垒，赫洛丝终于忍不住这寒冬中诡异的气氛，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然而，却渐渐发现那只是她固执的逞强而已，用再厚的衣服来隐藏，也无法遮住她遍体鳞伤的身体中所承受的痛苦。
并不愿意施舍温柔给这个坚强的少女，那不仅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不过赫洛丝又并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她十分不率直的问：“手臂很疼么？”
“一点也不。”给了自己一个灿烂的微笑。
那并非伪装的笑容，赫洛丝一眼就能看懂，那是由“温柔”与“真诚”组成的光芒，也是自己唯独没拥有过的，无法以虚伪取代的美好。
“那么，你叫做什么呢？”
“……”笑容，更加灿烂了。
总之，在附近找到了一处能够避寒的残破屋子，赫洛丝拿出了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厨具。
没有带食物倒不是假话，但是过去因为闲着无聊所以到处学习做饭并且掌握了近万种食材处理方法的她……
是个喜欢为人“做饭”的人。
不如说，赫洛丝很容易在为谁做些什么上得到幸福和快乐，所以渐渐地养成了喜欢照顾人的性格。
“赫洛丝姐姐，这个是什么啊，真好吃。”少女忍不住地赞叹着。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魔女小姐十分高兴地昂起头，然后看了看外面的雪，那是十分纯洁，并未被肮脏的空气所污染。
踏在其上，魔女小姐又抓起一把放在鼻下，仿佛不把这片雪地弄乱就不高兴的小孩子一样，鼻头还沾上了点白色。
抛下十分美味并且已久违的午饭，赫洛丝的行为对她反而更有吸引力，跑出房间来问到：“赫洛丝姐姐，你在干什么？”
“这里的雪很干净，我在想要不要泡茶或者咖啡……唔……”事实上赫洛丝到这边的世界不久，是否有茶或咖啡这样的植物存在也不清楚。
“嗯，如果有红茶就好了。”看来不管到哪个世界，赫洛丝肯定能找到“有红茶”的常识。
从“小”储藏室里取出被放在盒子里完整冰封的红茶叶，放在已经沸腾的雪水里，如果说一定需要搞笑成分，我觉得这一顿可以叫做冰红茶，起码它的两种材料都和冰有不正常的关系，嗯，好冷。
包含着精细与完美的心情，赫洛丝会为她愿意面对的人类制作食物或者饮料，至少对自己的手艺有所骄傲，她总是下意识的认为品尝者会发自内心的赞美自己，事实上的确很好，但是即便连自己都察觉到自己只是想被人夸奖而已，就算察觉到这件事时会有些不能理解，但她却依然不愿放弃这种行为的，赫洛丝尚且幼小的那颗心，在此刻受到了微不足道的打击，虽然是微不足道，但是柔弱的她对于打击的防御能力，也是微不足道的。
“赫洛丝姐姐，茶叶……老掉了……而且水的温度不够，味道很差。”
嗯，小孩子总是会说实话，但是这个实话是不是有些……太专业了点？
“唔……我……我……”结巴了一下，硬着头皮说出了实话“我不会泡茶……”
赫洛丝对于喝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过去就算喝过也是别人泡给她的，并没过多久大小姐生活的她，对红茶吸引人的地方也无法理解，至于为什么会有红茶储备，那只是因为她有很大程度的收藏癖和强迫症，只要种类多的东西她一定会忍不住列个表然后收集起来，更何况她的“小“储物间容量还很富裕。
“说起来，为什么你对红茶，嗯，这么理解？”
“因为父亲是贵族的执事啊，母亲是女仆，他们都很擅长泡茶的。”
“原来如此。”貌似陷入深思的她仔细看了看红茶的数量，还是很多的，就这么浪费掉，总感觉有些可惜。
“教我泡红茶如何？”赫洛丝总会在这时变得意外的爽快，对付小孩子的技能也lv。up“作为代价，我会天天泡美味的红茶给你哟。”
“嗯！”重重地点头并且认为现在就要开始教学，身穿冬装的幼女把魔爪伸向了赫洛丝的“杰作”，并且毫无掩盖以及毫无违和感地倒掉了它，也许这时候的赫洛丝小姐真的很不擅长泡茶吧。
“说起来，为何你这么擅长泡茶呢？”看似与方才的问题十分接近，但赫洛丝也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爸爸说为了生存啊，不过我不太明白，啊，水沸了。”
魔女小姐乖乖闭上嘴沉默地接受红茶百科教学，说到生存这种事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像是对她的嘲讽。
因为她“不需要”生存，以及“不会不”生存，也有很多人都追逐着这些，但是除去尚且有不能抛弃的依恋外，她还是衷心期盼着有一天，死亡能够降临在自己身上。
“这次如何？”
“嗯……还可以。”被小孩子糊弄过去了。
“赫洛丝姐姐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仿若台风撕扯着赫洛丝的心脏，那些她本已忘却的一切又浮上大脑，那并非如肥皂泡般浪漫的事情，而是随处充斥着血腥的深红之雨，能将一切都染成这凄艳血色的恐怖之源。
“姐姐，你的眼睛怎么变成红色了？”
空气被什么吹出，在赫洛丝周围形成一个气流圈，将那娇小的少女推倒在地，不安驱散脸上一切属于光明的事物。
然而，十分幸运的是赫洛丝并非路边的三流魔女或杀人凶手，她拥有着随时保持理智的能力，这样使进入杀戮状态的她从不随意去伤害别人，当然，只是不随意而已。
如被隐藏在无光之处染为深红的岩石一般的瞳孔浮现光彩，变成了橘黄色的奇异瞳眸，那才是它原本的颜色，只属于“她”的“现在”的颜色。
赫洛丝的瞳孔会随着时间渐渐改变，那也是唯一记录着她生存时日，以及证明着她的时间尚且在流动的唯一证据。
“没事吧。”露出少许担忧，赫洛丝并没走上前去扶起她，若是被这样充斥着梦魇的自己碰到的，眼前那柔弱的生命，是否会消逝呢？
“嗯，赫洛丝姐姐的眼睛好神奇，不愧是魔女大人啊。”
“大人？”
“嗯，我的家乡中流传过这样的传说，一位拥有金色瞳孔与长发，抬手就会毁灭一切的魔女大人。”兴高采烈地讲述着属于过去的故事，幼小的少女似乎并未察觉到眼前这一只魔女比起传说中的那只，在力量上也许差了些，但是在平时的生命方面一定会危险很多。
看着还在原地描绘着那位伟大的魔女大人的事迹，并未因为那沾染鲜血的瞳孔落荒而逃的小小天使，魔女小姐一边应对着随时袭来的问题，一边犹豫着这趟旅行是否应该让自己远离她。
能够控制理智，也只是极限了，所谓理智这种东西，大多都存在于平时，而赫洛丝只需要失去它一瞬间，就能夺走无数生命。
对她来说，一瞬简直太长了。
“呐。”在赫洛丝还在因少许存活的善念而犹豫时，看来魔女大人的事迹已经过了高潮部分，走向完结“赫洛丝姐姐就是魔女大人吧。”
“不是呢。”
她将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头发上，静静抚摸着。
“我只是个……”面对命运落荒而逃的……
“嗯？”
“我只是个弱小的魔女而已，和那位伟大的魔女大人比不了的。”
“那魔女是不是都有这么漂亮的眼睛啊，真好，我也想做魔女。”
“魔女这个东西，不是被人唾弃的么？”
“但是我能保护爸爸妈妈了啊。”
胸口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眼泪承受不住重力的压迫就快掉落下来，却被赫洛丝假装哈欠，而用手擦掉了。
得到力量是用来守护，而我却……
“呐，姐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么？”又一次被从记忆的深渊中拉扯上来，赫洛丝的表情也少许舒缓了些。
“嗯，父亲……是个很严格的人，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一个人一定很孤单吧。”
……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穿着冬装的幼女踩在破烂的凳子上，一只幼小的手掌轻轻摁在赫洛丝的头顶，左右晃动着，搅乱着她的头发。
“赫洛丝姐姐不要伤心，把我当作妈妈吧。”
幸福，不能驱散霜雪，温暖，也不能为太阳赶走乌云，善良，也无法让赫洛丝流下眼泪。
不过，你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冰，融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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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结果那个人找到父母了吗？”
“嗯，找到了吧。”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倒是有些在意了。”正在修理空调的陆仁同学果断插上一嘴。
无数年后，已经能将一切悲伤都当作戏言说出，如此温婉的她，在那之后又经历过些什么呢。
“总之。”她从那把摇椅上站起来，轻轻发出的悲鸣，也会让人在意它伴随着赫洛丝到底有多久年月了“既然说到做饭的事情上，今天的晚饭就让我来做吧，夏洛特要吃什么。”
“奶酪。”毫无疑问，嗯。
“唔，不考虑一下卡路里的问题么，如果变胖了的话。”
“没事的，小夏的成长期比一般孩子长的多，需要的能量也挺大的。”
“哦，忘记了。”她又转过头去，对陆仁说“那，你要吃什么。”
“随便，不过我的确很在意找没找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很难想起来，夏洛特，去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以后晚餐。”
“嗯。”
看着夏洛特走进里屋，赫洛丝才一脸忧愁地望向陆仁。
“怎么了。”
“我……每天睡醒的时候都会吓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
“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