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陷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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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光贤。”她平静的语气,两眼紧盯着傅宏凯。
“范光贤……”傅宏凯喃喃的道,是他……二十年来都没有他的消息、他的下落,如今蹦出一个范丽妮,而这个范丽妮还和范光贤有关系,这是怎么回事?范光贤有什么企图?
“希望你没有忘了他!”范丽妮冷嘲热讽的说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儿。”
“他不可能有一个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儿。”
“养女。”
“养女……”傅宏凯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你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范光贤派你来……”
“毁了你。”范丽妮接上话。“你逍遥了二十年,舒服了二十年,他决定给你一个教训,决定让你尝尝妻离子散的感受。”
“所以刚才这一幕——”
“我安排的。”
“你和傅明——”
“我和傅明的关系不用你来担心,我知道他是你儿子,只是我想不透,一个像他那样好的男人,怎会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父亲?你确定傅明是你的亲儿子吗?”她故作不解的问。
“你这个娼妇!”他一副想要掐死她的样子。“我妻子……离婚……该不是你——”
“你是说‘周姊’?”范丽妮说着风凉话。“是啊,我使她正视她的婚姻,使她勇敢的面对生活,使她脱胎换骨的为自己活,感谢我吗……不必了,我很高兴你没有为难她!”
“所以这一切……”
“全是冲着你来的!”
“范光贤要我‘妻离子散’?”
“你不是也弄得别人‘家破人亡’吗?”
“那是他们自己惹来的!”
“傅宏凯,现在再争二十年前的是非没有用,反正我们的目的已达到,在当你秘书的这段时间里,我搜集了不少对你不利的证据,我不想太绝,如果你自己辞职,情况比较不会太难看!”
“你……”傅宏凯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而这一时的糊涂,却弄得他身败名裂,失去一切,不管是妻子、工作、家、儿子,连傅琳都因为徐彬的儿子而和他唱反调。
他什么都不剩了。
什么也没有留下。
“傅宏凯,我是想同情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有哪一点令人同情,今天这样的下场,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不要怨别人。”她淡淡的说。
“都是你!”他像发了疯似的瞪着她。“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不!不是我,是你自己毁了这一切的!”
不由分说的,他冲上前,抓着她的头就朝墙上撞。
“放开我!”范丽妮尖叫着,想要拿电话报警,但是他一脚踹掉了电话,不停的重复拿她头撞墙的这个动作。
范丽妮感到有一股浓稠的液体顺着她的额头流进眼睛里,伸手一摸,一手的血,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傅宏凯的手里,但她由衷的希望不要是这种下场。
在她昏过去之前,她好像看到了傅明……
不知道是傅明,还是天使,总之在她闭上眼睛之前,她好像看到了救星……
真希望自己还有机会弄个清楚。
※※※
再醒过来时,只感觉到由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范丽妮心想自己应该没有死,如果死了的话,她不应该还感觉得到痛,应该是舒服、温暖、愉快,不该是头要裂开了的痛楚。
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发现到自己是在医院里,而她的病床边站着傅明和周丽芬,看到他们,她一时哽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他们。
“范光贤……不,你父亲,他这一、两天会从美国赶回来。”周丽芬温柔的说。
“周姊……”
“多休息,不要说话,我们什么都知道了。”周丽芬拍了拍她的手。“我只能说很高兴你没有事,你头上可能会留下疤痕哦,但是至少你不会送掉一条小命,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范丽妮笑笑。
“让傅明陪你了,我还有事。”找了个理由,她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面对问题。
周丽芬一走,傅明和范丽妮也像突然变成哑巴似的,都不开口。
范丽妮知道自己理亏,知道是自己欠了他,所以她有些怯怯的先开口,但不是对着他说,而是看着床上的白色床单。
“是你救了我?”
“是我。”
“你怎么会想到要折回来?”
“你不是一个笨女人,不可能约我八点到你那儿,同时,还想和我爸爸亲热。”他轻描淡写的说。
“你爸爸——”
“在警察局里。”
“他……”
“可能会被关上一阵子,如果你提出控诉的话。”
“我……不会提出控诉。”范丽妮马上说:“弄成这样子,实在不能怪他失去控制,我想没有一个人能承受这样的结果,我只希望他好好的反省,好好的再重新做人,他还是有机会的。”
“我想他会谢谢你。”傅明替他爸爸说。
“傅明……”范丽妮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回避他的目光,于是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但是……但是你是不是能试着少恨我一些,我……我也有我的无奈。”
“我了解。”
“你真的了解?”
“我爸爸在警察局里说出所有的经过,二十年前的恩怨,我这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个缘故在。”
“所以我……”
“你只是孝顺,你只是想为你的父亲了却他二十年来的心愿。”傅明似乎真的可以谅解,到目前为止,他什么难听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但我骗了你、骗了你母亲。”她内疚不已。
“只怪我们好骗!”
“傅明——”
“我想我要替我妈感谢你,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有新的生活、新的人生,你让她重拾了对生命的热爱,她现在活得有声有色,活得快快乐乐的,就为了这点,我想我无法怪你。”他平静的道。
“谢谢。”他并没有提到他们之间的事,所以范丽妮也不想提,如果医生说可以出院,她宁可马上回美国去,香港对她来说不是个有愉快回忆的地方,尤其是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
“你多休息了,我……不吵你了。”傅明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只简单的交代她。
“你要走了。”
“你希望我留下吗?”
“不!你走吧!”她摇摇头,留下他又如何,很多事,永远都会在心里留下疙瘩。
“丽妮,我一直有个疑问,我想要弄清楚。”本来不想问,但他决定不管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他都要问。
“你问吧!”
“和我发生关系……”他迟疑了点,但还是问了出来。“是你整个布局的一部分,还是你真心的想和我做?”
“答案重要吗?”她愁苦的一笑。
“是啊!”他也笑。“反正不管答案是什么都影响不了很多事,是不是?”
他到底希望她怎么样?!
“那么我根本就不必问你到底是不是爱过我,对不对?”他好像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荒谬,居然会想问这种笨的问题。
“对!”她倔强的说,让他误会好了,让他就当她是那种只有心眼,没有真情的女孩,她已经很难为自己说什么,说了他也不一定相信,何必浪费唇舌。“不必问我,随便你怎么想。”
没有说再见,他走出了病房。
范丽妮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泪,和心里的痛比起来,她头上的伤口就有如蚊子叮般,再也感觉不出痛,她唯一的错是对傅明动了真情,如果没有感情在,那一切又都不同了。
※※※
免去了牢狱之灾的傅宏凯,却戏剧性的因为一场车祸而丧失了生命。
面对这样的结果,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感觉,事情来得突然,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徐伟烈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刻赶往傅家,在傅宏凯的灵前,他也哀悼了三分钟,人死都死了,很难再去说恨,尤其是傅宏凯的死状甚惨,好像死不瞑目。
傅琳的眼睛肿得有如核桃般,显然哭了好一阵子了,看到他的出现,她把头转向一边,周丽芬看到这情况,用手碰了碰女儿,要女儿过去和他谈谈,就她所知,离婚手续根本没有办。
心不甘、情不愿的傅琳不想违抗母亲的命令,自顾自的朝自己的房间走,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来。
门是徐伟烈带上的,带上门之后,他充满感伤的看着她。
“我很难过。”他说。
“天要下红雨了。”
“傅琳,即使是我,也很难去恨一个死人。”
“你不恨我爸爸,你只是高兴他死了。”
“傅琳,你这么说很不公平。”他抗议道,他还没有这么冷血。
“徐伟烈,你心里怎么想我很清楚,你一定很遗憾你不是那个开车撞死我爸爸的人,今天你之所以会来鞠这个躬,纯粹只是抱着来看他好戏的心情,你不是真的难过!”傅琳偏要这么的认为。
“这么想你会比较快乐吗?”
“我只是说出你心里的话。”
“傅琳,我记得你说过‘爱屋及乌’这一句话,傅宏凯是你的爸爸,就算我再怎么恨他,因为你,我也会降低我的恨意。”
傅琳笑笑。“你现在是可以很有风度的这么说,因为我爸爸已经死了。”
徐伟烈知道和她再辩下去也辩不出什么名堂,只好换个话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家?我的家在这里。”
“不!你的家不在这里,你的家是在郊区,是在有我的地方,傅琳,我们之间原本的阻碍已经不存在,难道到了这会儿,我们还不能够共同走向未来吗?”他蹙着眉问道。
她没有作声。
“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你任何的惩罚,只要你跟我回去!”
“不!”她拒绝了他。“我不会跟你回去,也不想跟你回去,我很喜欢我现在这样的生活,我要替我的父亲守灵,徐伟烈,有了我爸和你强奸我的心结在,我怎么会快乐?”
“你爸死了,而我也不会每次都‘强奸’你!”他快被她逼疯了。
“你不该那样对我的!”
“至少你可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是不是?”轮到他求她了。“我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你,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你并不能使我的爸爸复活,对不对?”她用他曾说过的话来回答他。
要不是她爸爸刚过世,她真的会被他再“强奸”一次,以前的她是那么的容易沟通,是那么的善解人意,这会儿她却成了全世界最顽固的人,顽固得不可理喻,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傅琳,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我?”
“不要!”杀了她她都要说不要。
“那你是要离婚罗?”
“是!”她虽然不是那么想离婚,但给他这么一问,她根本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你不后悔?”
“我后悔的事多着呢!”
“好吧!”他放弃了,他的尊严已经全被她踩到地上去。“傅琳,那我就放你自由,明天我会请人送来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的话让她整个心一凉,她一直以为不管她怎么说,怎么无理取闹、不可理喻,他都不会和她计较,如他曾说的,他对她的爱胜过一切,甚至可以为了她原谅她父亲,但现在……
“傅琳,我真的对你用了我所有的耐心!”他摇头苦笑。
她没有吭声。
“你知道吗?如果我不是爱上你、不是娶了你,我的世界会单纯、快乐很多,如果我娶的是薛敏……”他耸耸肩一笑。“应该是皆大欢喜。”
“那你去娶她啊!”
“傅琳,我一直相信我们有缘,一直相信我们应该是注定在一起的,但——”
“我不要听了!”她背对他。
徐伟烈来到她的身后,猛地转过她的身体,在不知道未来可能怎样的情况下,他释放了自己所有的热情、所有的渴望、所有的爱,甚至连她的唇都被他咬破了,好像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吻似的。
不知道经过多久,她才被他放开,也不知道是她哭得太累了,还是这一吻给她的影响,她竟头晕目眩得站不住脚,还是他扶住了她,否则她已经跌倒在地,对他的“侵犯”,她只能用愤怒来伪装自己的情绪。
“不须要对我卖弄你的吻功。”她摸摸破皮的唇。“改变不了什么的!”
“傅琳,学着长大吧!”他又累又倦的神情望着她。“我不可能等你一辈子。”
“那就死心!”
“说不定我真的会。”他开门走了出去。
他一走,傅琳马上就后悔了。
※※※
倾盆大雨的夜晚。
薛敏由屋内走到店里看店,换她父亲去休息。她断断续续的做了几份工作,但都做不久,哪里都没有她在徐伟烈那做得得心应手、做得有成就感,明天还有一个面试,她看了看屋外,这么大的雨,希望明天别下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由于光线不佳,她特别仔细的看了下,在这么大雨的夜晚,谁会白痴得不打伞就站在那里淋雨。
一细看……
抓了把伞,还来不及撑开,她就冲了过去。
“洪定邦,你是不是想知道得肺炎是什么滋味?”她将伞打开。
洪定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