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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全京城都在给我催婚(重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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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氏跪在地上求饶:“大人饶命,妾身与老爷夫妻数十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要他死?况且家里若是没了老爷,让妾身怎么活得下去?”

    京兆府尹道:“那你为何进书房?”

    黄氏说:“因为老爷身子不好,一直在吃滋补药物,所以妾身煎好之后,便给老爷送去,送完之后,妾身便走了,哪里知道……”

    她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倒真像是失去了丈夫悲痛不已的妇人。

    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传来一声怒喝:“你这个阴险狡诈的毒妇!你这嘴脸,我真想踩上两脚。”

    许长延眉头一皱,转过身去,进门的男子愣了一下,对九龙卫首尊使骂道:“你这个没爹没娘的杂种,怎么又到我家来了!”

6。第六章() 
现场知道许长延身份的人纷纷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且不说这人是心狠手辣的九龙卫尊使,随口侮辱朝廷命官,是不要命了吗?!

    许长延眼中寒意更甚。

    想起上任京兆府尹就是被这位大人亲手抓走拷问折磨致死的,内心惧怕的京兆府尹几乎可以预见这人在九龙卫刑室里被折磨致死的惨状。

    出口无忌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形肥胖,比杜州更甚。重照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人是吴氏所生,钱浦的小儿子钱弘大。钱弘大自小为黄氏不喜,多次受其迫害,因此对黄氏也是怀恨在心。偏生对上许长延,跟不知天高地厚似的,非要晃着短刀激人家。

    重照扯了下许长延的袖子,略略走上前了一点,把人半掩在身后,算是解了沉闷紧张的气氛,他挥了挥手说:“来者何人?既见京兆府尹大人,为何不下跪?”

    钱弘大被吴氏按在了地上,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看着重照说:“你……竟然是你!”

    李重照疑惑地看了一眼他带着惊讶神色的脸。他长得很吓人吗?

    钱家不只是一个钱弘大,还有个出嫁的女儿,叫钱春。京兆府尹派了人去传唤,因为像隔着四五条街,过了好片刻,才进了门。

    钱春嫁给商人为妻,生活还算滋润,身形也有些偏胖。她走进门,见京兆府尹就跪地拜见,等见了许长延和李重照,也是吓了一跳。

    许长延忽然冷笑一声说:“时隔多年,几位活得还行?”

    黄氏虽是女流,但也见过大齐官服长什么样,对方手中有权势,她拉过钱春,又怒又怕,“当年的事与孩子们无关,你不可以公报私仇!”

    当年许长延与钱家有些恩怨,不过是许长延小时候的事。京兆府尹也只是略有耳闻,只知道许长延在钱家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迫害,对钱家心里想必满是怨恨的。

    叹了声风水轮流转,京兆府尹小心翼翼地观察首尊使大人的脸色,说道:“既然吴氏和黄氏都有嫌疑,来人,带回天牢候审!”

    黄氏脸色剧变:“大人!妾身真是冤枉,求大人明鉴!”

    重照忽然开口:“等一下,钱浦之死,没有疑点,大人何必审而又审?不如将钱浦好生安葬,抚恤家人,就此揭过。”

    京兆府尹窒了一下,不是九龙卫尊使亲至,因为此案有疑点?或者按套路来个公报私仇,把钱家弄个家破人亡才是正确的套路吧?

    面对两个身份地位特殊且是皇上面前红人的大人物,官阶不低的京兆府尹也有些捉摸不透两人的心思。

    许长延深深看了一眼重照,眼中的暴虐和血色被压下去了不少,他淡淡地说:“小昭侯说的在理,本官没有异议。”

    杜州跑了一上午,早已腿酸心乏,说:“那便辛苦京兆尹大人了,我和小昭侯先行回大理寺禀告王大人。”

    重照被杜州带出来走了遍刑事案件的现场,了然地转身,却被钱家人叫住了。

    出声的是钱弘大:“慢着!你可是叫重照?京城大名鼎鼎的镇国公二公子?”

    许长延脸都黑了,冷眼看过来,喝道:“闭嘴,昭侯的名字也是你随意叫的?见侯爷还不赶快下跪?”

    钱弘大自知自己没什么出息,但他服任何人,也不会服这个当年寄居在他家、无父无母的小子。他说:“你算什么东西,你也能指使我,不要因为你现在当个芝麻大的没人听过的官了,我就会怕你了!”

    京兆府尹头皮一麻。芝麻大?百姓不知?九龙卫向来抓朝廷命官,连皇子都可以不用请诏令直接抓捕,你没听过是因为人家根本不屑跟你玩好吗?

    “好了!”重照道,“跪下,对,跪下!有话赶紧说,说完就滚。”

    钱弘大跪在地上,仰头看他,笑容说不出的诡异:“京城有个南风馆,馆子里有个小倌,颇受贵人们的疼爱,侯爷知道吗,他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样呢,又骚|又浪,老子我也来过一发,听说侯爷天生就该……”

    他语速很快,但还没说完,就被许长延一脚揣在胸口。

    许长延习武十年,每日练习从不偷懒,这一脚使上了全部的功力。

    钱弘大一时疼的没法说话,额头冒汗,吐了几口血沫子。

    许长延胸口起伏,额角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忽然后悔今天没有带九龙卫来。

    不,应该是怎么能让这种人到重照的面前来。

    他的重照就应该锁在黄金屋里,好好的宠着供着。

    怎么能让这种人……污了重照的眼。

    许长延眼中血丝浮现,脸色冰冷,煞气愈重。

    吴氏跑了过来,见许长延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往日的恩怨她心里也清楚,钱浦又死了,对方至少是个官,她一个妇人,哪里能挡得住对方的有意迫害?

    若是对方真的怀恨在心,把她唯一可以倚靠的儿子抓走怎么办?吴氏慌乱无比,恨不得当初刚见到这个孩子时,直接把他掐死在襁褓里,永绝后患。

    要不是为了吞了那一点钱……丞相给的那一笔颇丰厚的银子……能留这个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没名没分早该死了的孽种留到今天吗?

    重照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听懂了,脸上的血色尽褪。

    他的体质不是秘密,出生后便已传遍京城。

    世间虽有能受孕的男子,但数量鲜少,京城之中,暴露在太阳下的,仅有重照一例。因为特殊,所以往往会成为许多位高权重之人想拿捏在手里的玩物。

    这一世镇国公威名犹在,有权有势,前世镇国公府倒台,确实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把心思落在他身上,暗地里对他充满兴趣,明面上却端着君子做派。

    许长延就是那个成功的例子。

    许长延面容仿佛凶神恶煞,被压抑许久的怨恨在即将爆发的一刻,如同重照拉住的神色官服的袖子一般,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

    最初的恶心和厌烦过后,重照忽然平静了。与这般小人计较,跌了他的身份。回去找上几个家将,把这蠢小子拖到没人的巷子里揍成猪头,揍到他|妈也不认识。

7。第七章(捉虫)() 
许长延被那仿佛羽毛在心上刮了一下的一抓给收回了神,忽然觉得这里面矜持又有点不情愿的意味。

    他忽然转身抓住了重照的胳膊,一路不容反驳直接把人拽出了钱府。直到了门口的国公府轿子后的阴影里,重照背后抵着,被许长延抱了个满怀。

    高大的背影带来了无比的压迫感,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上,重照眼睛瞪大,顿时炸了。

    重生以来,身体接触好像比前世频繁很多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想去推,“许长延!你……”

    许长延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手上不容置疑,嘴里的话却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让我靠一会儿。”

    后院的大火是一场他不想再经历的噩梦,即便历经几年的孑然一身,他都没能从那一场噩梦里走出来。

    多年以来,他觉得自己仿佛走在半空中,摇摇欲坠,随时会坠落到无所希望黑暗绝望的无尽深渊里,唯有抱着这个人,脚踏实地般确认了这个人还在,活着还是有所意义,有所温暖。

    重照按在他胸口的手顿住,他从未听过许长延暗哑的声音里带着极浓重的疲惫和难过,忽然发觉这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许长延。

    真正的许长延,冷漠残酷,暴虐无常,独断专行。而不会这样,会用一种脆弱无力又小心翼翼的姿态、带着请求和询问的语调来说话。

    重照觉得自己被迷惑了。

    他反手推开许长延,面色不虞,道:“许大人,请你自重。你再如此,休怪本官不念旧情。”

    许长延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不过让重照接受他这件事不能急,他说:“是我冒犯了。那座南风馆……交给我,小侯爷莫脏了手。”

    以许长延的势力,让一座南风馆从京城里无声无息地消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虽然重照回去跟他爹一说,那座南风馆也是一样的下场。但方式不一样。

    国公府在明面上,而九龙卫是大齐暗处最锋利的一把剑。

    许长延把人送上了马车,亲眼看着易宁把人带走,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九龙卫说:“把黄氏和吴氏带走,丢到刑室,关上三天再说。”

    他偏头微垂着眼睑,袖手而立,脸上满是冰冷之色。

    重照回到大理寺,连大门都没迈进去,就有人传来消息,说钱家人被九龙卫抓走了。

    重照点了下头,“长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杜州吃着午膳,在他耳边教导他:“九龙卫六任首尊使以来,个个都不是善茬。现在这位啊,更是心胸狭隘心机深沉之辈,我看以后行事,万万不可与九龙卫起了冲突。你看今天京兆府尹,乖的跟个鹌鹑似的,上任京兆尹大人,就是被现在这位给亲手撸下去的。”

    他咽下了最后一块肉,叹道:“九龙卫的刑罚,听说堪比修罗地狱。”

    重照进过九龙卫,虽然并非受罚,但也没觉着跟刑部大牢有什么差别,不过是守卫森严一些。

    杜州问他:“对了,听说首尊使大人和钱家有深仇大恨,此话怎讲?”

    重照摸了摸鼻头:“他小时候寄居钱家,受了些小小的委屈。”

    杜州惊异道:“那钱家是要凉了……对了,你知道他的出身吗?”

    重照愣了一下。

    杜州的声音更低了:“我也是在坊间听到的流言……说九龙卫那位,是皇上的私生子……”

    重照眉头一跳,声音都响了许多:“你在胡说些什么!”

    杜州忙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小声,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才继续说:“我最近都快憋坏了,越想越觉得挺对。九龙卫前五任头领,一位驸马一位皇帝外甥一位太监两位皇子,皇帝亲戚没一个特别受宠的,太监驸马自然不可能,那肯定就是私生子了!”

    重照按住他的嘴:“诽议皇室宗亲,你想被九龙卫抓走吗!”

    杜州脖子一缩,嘟囔道:“我不是怀疑嘛,京城里,不少人怀疑那位的身世呢。皇上子嗣凋零,免不得有人多心,没准流言是对的呢。”

    重照不想听他胡说,起身走开,拿起架子上往年的卷宗一点点看起来,哪知被这么一搅和,什么也看不进去。

    许长延生于永和二年,那一年惠帝因病驾崩,其兄长、也就是衡帝继位,当时后宫没有一位妃子怀孕。

    但当时情况混乱,皇权交替,前朝动荡,后宫颓散,没有人能保证当时没有意外发生。

    重照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有些动摇了。许长延即便并非皇子,想来也身份不一般。

    幼时相识的时候,他只知道对方是寒门出身,因着跟丞相带了点亲故关系,又无父无母,被丞相收为义子。在往丞相府前,许长延就一直生活在钱家。

    最初许长延在钱家受了不少罪。

    就像方才钱弘大说的那样,许长延确实没爹没娘。丞相每月会给银钱养着他,但从未来看过一眼,说是寄养,其实就好比是个累赘,丢来丢去,谁也不愿接受。

    那银子数量不少,黄氏和吴氏贪念顿生,私下里吞了这笔钱。用在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给他们添置新衣和小东西,偏偏连件合身的新衣都不给长延买。

    小长延的吃穿用度和下人差不多,还得忍受钱春和钱弘大时不时的捉弄。

    在长延十一岁的时候,不但不给读书,还把人当下人使唤。

    钱家落败,买不起健壮的男仆。冬日凌晨,十岁的许长延跟着老人一起抬水送到厨房和各院子,冷热水洒出来,冬日寒风一吹,冷的仿佛要渗入骨髓。

    有一次他吃坏了,肚子疼的迈不动脚,咬着牙坐在房门口休息,被黄氏一脚从台阶上踹下来。

    额角跌在台阶上,剧烈的疼痛蔓延到全身,鲜血落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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