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给我催婚(重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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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延危险的目光落在他无意用手盖着的肚子上,心思有点飘。
什么时候才能亲自上手摸摸呢……
重照护得紧,他现在也没亲眼看过。
下人们忙着收拾东西,重照和许长延往院子里走,宋管家上来说,“府里还准备了点心,小侯爷带点过去吧?”
重照犹豫着:“又吃又拿,这不好吧?”
许长延说:“我也吃不完,你带点回去,晚上当宵夜吃。府里的厨子是新来的,手艺比醉仙楼的还要好,真的不尝尝?”
重照飞快地点头,必须要带,能多蹭点就蹭点,况且,这不是许长延应该照顾着的嘛。
重照矜持地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在大理寺呆了这么久,三省六部摸了个清楚,连文人挂在口边的成语也会用了,许长延简直拿他这话无可奈何。重照心情舒爽地拎着美食,带上易宁,走上十多步就到了对门的昭侯府。
他远远瞧见一个黑影,正在池塘旁边捧着书在背诵。
重照一拍脑门,“把汪兄给忘了,完了,他不会没吃在等我吧?”
两人走过去,汪子真书背多了,反应都点慢,说是吃了东西,出来消食顺便透透气。
重照让易宁把点心分点给他,“许府送来的糕点,味道不错,汪兄可以尝一尝。”
汪子真面容扭曲了一下,“九龙卫首尊使许大人?”
那日之后,他特意把人的身份给问了出来,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他恨不得上手写一篇长篇大论斥责这朝廷走狗,再写一本,内心阴暗多妒多疑的祸国奸臣欺压没落倾颓世家可怜心软的小公子,就是林飞白在街道上偷偷摸摸买下来看的那种。
这个想法很危险,保不准哪天九龙卫就上门查|封了。
汪子真坚贞不屈地说:“不用,我绝对不吃他们家的东西。”
重照见他态度坚定,便让易宁把东西收回来。
等昭侯府彻底断粮了,汪才子这傲骨怕是要去挖树根吃。
重照问起汪子真入宫这件事,汪子真眼睛明亮,说:“小太子殿下聪明伶俐,虚心好学,心性纯良中正,有明君之相,若能继承大统,是大齐之福。”
重照笑了,“这么快就被小太子给收买了?那就好好考,争取考个状元回来。”
汪子真充满信心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对了,在宫里我还见到了丞相大人,他拉着我说了好些话,问了我的家境还问了我的老师。”
重照挑了挑眉,“丞相大人?你觉得他人如何?”
汪子真说:“丞相大人是圣人啊!真的真的非常和蔼可亲,知识渊博,心怀天下,我甚是钦佩,若是将来能及其一只手的高度,我也满足了。”
重照心中微惊,他没想到汪子真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古往今来贤者众多,鲜少有人能称圣,能有圣名的人,不外乎都是影响力巨大且作古已久了。
丞相大人历任数十载,勤勤恳恳求真务实,为三朝皇帝分忧,作为文官之首,无人不钦佩赞赏,连衡帝也是赏识倚重无比。但……细究起来,虽然功劳数不胜数,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可以称圣的惊天伟业来。
但汪子真读圣贤书诸多,眼光比他们一般人独特一些,没准丞相是真的有这个本事,在大齐的所有建树可以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像是丞相这样的人物,知道许鸿义野心这么大,会有什么想法呢?是不屑一顾还是……暗中沉默来支持?
重照想,改天问问许长延丞相和许鸿义之间的亲疏关系,搞搞清楚才行。最好让丞相管住许鸿义,别老来挑唆他哥。
万事有了开头,就有了下一次,蹭饭蹭多了,总有失手的时候。
许长延因为伤势颇重的缘故,衡帝允准了他在家修养七天,九龙卫那边的事务交由大理寺,王庸和重照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回来以此为缘由蹭饭蹭了一顿又一顿。
第三天,许长延伤好的差不多了,重照多留了一会儿,问了些公务上的事儿,许长延解答了一番。
这一日重照吃饱喝足出来,易宁满头大汗跑过来,“小侯爷,不好了。”
重照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易宁说:“国公大人忽然过来了,已经进了侯府大门了!”
53。第五十三章()
昭侯府的人都认得主家的家人,况且李正业气势往那儿一站; 谁认不出这是赫赫威名的镇国公大人?
重照此时往回赶肯定是赶不上了; 李正业问起他的去向; 下人瞒不住; 肯定会说实话。
李正业早已发现两人之间有端倪; 也早已告诫过重照,重照性子是顽皮了些; 但在为人处事上该断得清还是断得很清楚的,绝不会犹豫寡断把人吊在不上不下的当口。若是知道自家儿子一从大理寺回来就往别人家跑; 铁定是两人关系到了非同一般的境地没跑了。
更重要的是,府里还有个汪子真。
下人不知道的事; 汪子真全知道,这书呆子没准扛不住李正业的威压,什么都给吐出来。
重照额角冒出了一滴冷汗,许长延站在府门里头,问:“我随你过去; 解释清楚。如果东窗事发; 我就认下。”
重照眉头微皱,“你认下岂不是你占了便宜?”
许长延垂了垂头,好像很有道理?
重照冷漠道:“别想了;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过去?”
许长延反驳:“救命恩人。好歹我在南境帮了你们的大忙,怎么说我也是救下国公府的大功臣?”
许长延跟着重照去了昭侯府; 李正业早已听了下人的话; 眼神带着怒意; 脸色黑的可怕。
他见两人一同过来,脸色又黑了一分。
汪子真站在李正业背后,面色平静,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目光。
重照松了口气,看来汪子真什么都没说。
重照走上前:“爹,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我正好在许兄家里做客,都没来得及赶回来接待爹。”
李正业怒道:“那也能连续三天去人家家里做客?!这是什么交情,能熟络到这种程度?我既然在这里,也把话给讲清楚了,许大人若是对小儿有心意,也不用玩那些年轻人的花样,直接说明白了,我们来断个清楚。”
重照往前走一步,“爹,你别闹了,我和许兄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把误会也都解开了,许兄是我好兄弟好朋友,千真万确。”
听了这句话,许长延没有半分不满意,他上前克制尊礼地拍了拍重照的肩膀,说:“别着急,国公大人,我们之间可能是有点误会,可以让我和您单独聊一聊吗?顺便我想跟你说一下南境的事。”
李正业锐利的目光落在许长延的身上,这位年轻人气定神闲,身形挺拔修长,只是看着他那比一般男子都要俊美、又有几分形似先帝的容貌,他就有几分心惊、几分疑惑。
李正业点点头,“好。”
重照被拦在了门外。
重照趴在窗户口,也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里面两位都是武功深厚之人,声音都控制在不大不小范围内,重照懈怠习武已久,只能模模糊糊摸到几个音节。
什么“不必”“客气”“无妨”……完全得不到任何信息。
不过两人也没说多久,重照抓耳挠腮被易宁拉去喝了杯茶,许长延便推了门和李正业出来了。
李正业脸色缓和了很多,许长延嘴角带着和煦礼貌的笑容,让人一看仿佛春风拂面,哪里有半分九龙卫尊使冷淡疏离的模样?
在李正业眼里,这人倒是有几分正人君子的端庄正派的模样,不像是流言中心机深沉的阴冷歹毒小人之辈,心目中的感观都改善了不少。
许长延话也说完了,适可而止恭谨有礼地行了个礼,简洁潇洒地告退离开了。
重照一句话都没说上,指了指,“哎……爹,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李正业见其走的有风骨,甚是满意,又回过神,拉着重照坐下,脸色有点严肃,“这件事我一定得弄清楚,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就告诉你娘去,让你娘做做主。”
重照心里一惊,一旦有关孩子的事,他都打死不认。
李正业继续说:“下人都说你都好几天没在府里用膳了?不是去大理寺吃,就跑去人家家里蹭饭吃,亏得人家念着同窗的交情没嫌弃你。家里是多穷啊都供不起了么?丢不丢我国公府家的脸?
重照:“……”
李正业看着他傻愣的表情,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在大理寺,在公务上若是有什么问题,倒也可以请教请教许大人,莫要烦扰过度。人家也算考过功名,懂的多些。”
重照挤出半句话:“……您怎么跟我娘一样啰嗦了。”
“你娘老在我耳边叨叨叨这些。”李正业说,“那……许长延,我现在瞧着倒不像是什么有心机的坏孩子。你觉得对方如何?”
重照惊呆了,许长延舌灿莲花,就这一杯茶的时间,就把他爹给说服了?
李正业看着他,重照想了半天,竟然在重生以后挑不出大的过错,也就是些小小骗了他的毛病。
李正业看着他有些动摇的表情,说:“此次南境之事,是许大人不负旧恩,还了我们的情,不过他也险些丢了命,人情还的太大……不过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你有你的选择,我也不多干预。”
李正业想起许长延方才对他说,别把重照逼得太紧,他只是没看清楚,让他多想想,他能等。竟然没想到对方是个痴情种。
不过李正业也告诫过人了,一旦重照在他那里受了半分委屈,他绝对会找机会把人教训一顿,九龙卫有那个特权,镇国公有那个底气。
李正业喝了两杯茶,站起身,重照也站了起来,李正业端详了他半天,“怎么没见你穿你娘做的那件花绿色的衣裳?你什么时候变得穿衣服的习惯?不穿窄袖贴身的衣裳改穿宽袖长袍的了?”
重照顿了一下,道:“穿着这个舒服,况且我在大理寺,总得穿的像一些。”
李正业不以为意,“随你,不过最近也没见你来校场,有些疏于锻炼了。武功若是长久不用,便会退化。”校场是个督促自己练习、又能和人约|战提升经验的好地方。
重照擦了擦汗,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怕许长延听说了会杀进校场。
54。第五十四章()
李正业低着头,拿起碟子上的蜜饯咬了一口; 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道:“府里的蜜饯怎么这么酸?”
重照起身倒茶; 顺势把糕点往上推一推。
李正业却擦了擦手; “明日你休沐吧?你娘进宫见德妃; 让你和她一起去,正好明日太子册封大典; 你可以远远地瞧着。”
钟氏和德妃关系不错,德妃久居后宫; 也不能出去,时常让钟氏过去; 相约做女红。重照点点头,记下李正业说的时间,送李正业出门。
入了秋的夜晚有几分寒意,李正业裹了外袍,下人牵了马匹; 重照说:“爹; 天寒了,以后还是坐马车吧,吹了风病倒了可就不好了。”
李正业上前摸了摸那温顺服帖的骏马的马头; 说:“怎么,你嫌我老了骑不动马了; 被这点风一吹就倒?我就是忍不住; 想骑骑马。”虽然在京城官道上骑马不如走路快; 但,他坐在马背上,目光能放到更远的地方,有一种在战场上才有的雄心壮志。
但只要衡帝在位,李正业就不可能被允许回到边境,重掌兵权。
重照说:“过段时间,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猎,皇上一定会请爹一同前往,到时候爹定能大展雄风,快马射箭。”
李正业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休息,多吃点,国公家还没倒呢,倒了你爹我还能委屈了你?”
重照目送着李正业和数位护卫消失在拐角处。夜晚的风有些寒冷,重照裹紧了外衣,对门开了道小门,一个小厮跑过街道,给了重照一个小食盒。
小厮说:“我们家老爷特意让后厨炖着的的老鸡汤,吩咐小的送过来,您赏脸收下吧。”
重照眼中盛了一丝笑意,说:“收了,给我传一声盛情难却过去给你们家老爷。”
易宁接过了食盒,垂着头跟在重照身后。
就隔着一条街宽度的距离,也要让人送特意盛好送过来,说句话也要人中间传过去,走几步到人家屋里坐着吃了再走几步回来不好吗?
易宁万分不解。
老鸡汤炖得很熟,食盒一开,浓郁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重照摸着上头精细的花纹,触感微凉。许长延仿佛不厌其烦似的在外头厚厚地包裹了一层布巾,既保暖也不容易让汤水洒出来,重照几乎可以想象对方偏头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