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占了我的身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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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祈想了想,开口道:“已经过了十年,这消息早不早,晚不晚,却赶在这诸王进京的时候传出来,难保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山秀点头道:“的确如此,然而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谢祈道:“那公子打算怎么办?”
山秀道:“自然是先想办法从雍家那里把副本拿到再说。”
谢祈带着薛简离开风榭的时候路过庭院中的莲池,看着那几尾肥肥的锦鲤游得自在肆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养的这些锦鲤并非凡品。”
身旁送客的山秀得意道:“那是自然,这锦鲤原是宫中的精品,我又培育了这么多年,才得了这几尾品相不俗的。”
谢祈心道:“果然如此,这便是你当年从太液池中捞走的那些吧。”
薛简听他俩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终于摆脱山秀的视线后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方才到底在说什么。”
谢祈想了想还是不要瞒他的好,于是开口道:“十年前天子远封诸子,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薛简没有想到他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呆了呆才重复道:“是为了什么?”
谢祈道:“十年前夏夜,荧惑守心,太常寺浑天司从天象中得到了一条谶言,据说与储位有关,自那之后天子便封了三个儿子为郡王,让他们出京。”
薛简点了点头道:“似乎是有这么一说。”
谢祈继续道:“世人大多知道有此一说,却从没有人知道那条谶言到底说的是什么。”
薛简似乎有些明白了,开口道:“你是说……”
谢祈道:“不错,我们第一次见到山秀的那日,他正是拿了据说是当时浑天司记录的天象,让我来解那谶言。”
薛简忽然有些紧张,一直以来悬在他心中的一个疑惑也许终于要有了答案,他缓缓开口道:“那你究竟……”
谢祈打断他道:“自然是解不出。”
薛简:“……”
谢祈道:“因为,山秀拿给我看的记录,根本就是错的。”
不待薛简追问,他又继续道:“山秀的那张星图上,原本冬日出现的星宿却出现在了夏夜,所以我便知道他手中的那份一定是伪造,他闻言十分沮丧,这半月中都在探查是否还有当日真实的记录流传下来,今日才有了确切的消息。”
薛简有些好奇道:“既然如此,那日山秀又为何会如此轻易放了我们。”
谢祈道:“那也简单,我与他打了一个赌,我说一件和他有关的事,若是说对了,便算我赢,他就要放人,反之他赢。”
薛简道:“那又如何。”
谢祈笑道:“我只是对他说,我夜观天象,他一定会放了我们,而不是杀了我们。”
薛简想了想便笑道:“若是他按你说的放了我们,便是你赢,他若想赢,便只能杀了我们,如此一来,即使他拿到真的星图,也无人能解了,所以他便只能认输。这般无赖的赢法,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无怪他今日言道你又要给他下套。”
谢祈道:“谬赞,也好在山秀没有恼羞成怒,不管不顾便杀了我们。”
薛简撇了撇嘴道:“下次你再说这种话,一定不要带上我。”继而又道:“说起来,我还是不明白,为何山秀也对这十年前的谶言感兴趣。”
谢祈道:“这普天之下,熙熙皆为利来,嚷嚷皆为利往,不过都是生意人,然而这天下最大的生意,莫过于国家的经营,山家也不例外。”
薛简道:“你是说,山家也有想左右储位的心思。”
谢祈道:“应是如此,南渡之后,皇室衰微,那些世家即便扶持哪位皇子,也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利益找一个代言人而已。”
薛简道:“没想到,你倒是看得如此透彻。”
然而谢祈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十年前他莫名其妙的死了,天子又因为一条不知是何内容的谶言赶走了三个儿子,似乎只有昭阳殿中,那个占了他的身体的人一直好端端的,他有种预感,这件事一定与那个如今代替他在宫中的人脱开不干系,所以他甚至比山秀还急切想知道,十年前那条谶言,到底说了什么。
谢祈回到陆府,静殊苑中一片安静,他才起来今日陆纪大约在宫中当值,应该不会找他,如此想来他便打定了主意明日要去陆绯那里看看。
第二日一大早他到了东阁之中,陆绯见了他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想来整日被禁足在家中也是闷得不成样子。自从帮陆绯两次传信于姜泓,在陆绯心中他俨然已经成了自己的心腹,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将他拉入房中,关上门。这一来谢祈便知,陆绯一定是又有什么事要他去做。
的确不待谢祈相询,陆绯便直白道,要他今日去雍家送一份请柬。
谢祈心中“咯噔”一下,又是雍家,难道陆绯要他做的事与山秀要找的东西也有什么关系。
见他表情迟疑,陆绯开口道:“谢兄,也不瞒你说,其实一直以来我一直在找一件东西,如今终于有了些消息。”
谢祈心道,这便是了,陆绯大约也是要找当日浑天司留下的那份记录,而这大约便是为了姜泓。
他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陆绯,陆绯便自己如竹筒倒豆一般讲了起来,十年前天生异象,太常寺浑天司将天象预示呈于天子面前,天子远封诸子,之后浑天司便起了一场大火,当日观星台上之人具丧生于火海,所有记录也毁于一旦,唯独时任太常寺卿的雍牧幸免,但三月之后他便因贪腐获罪,被斩于东市,雍家也因受雍牧一案牵连,三族三代之内不得出仕,而渐渐被帝都的社交圈所排斥,这么看来,雍牧的死便有些意味深长了。
雍牧膝下有一子一女,陆绯前些天得到消息说雍牧生前曾留下一份记录,就藏在家中,于是便想请他的长子到家中一叙,先谈谈口风。
谢祈奇道:“公子如此大张旗鼓地将人请到家中,却不怕父兄有所怀疑?”
陆绯微微一笑道:“我可是等了几日才等到了这么个好机会,明日桓家开宴,父兄都会去,如此良机,错过可就没有了,所以今日你若不来,我也要去找你,请你帮忙将这请柬送出去,邀雍牧的长子雍华来家中一叙。”
谢祈心道原来如此,不等山秀那边下手,陆绯这边便要抢先一步笼络住雍家,然而正如同他在风榭中对山秀所说的那般,这消息来的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传播的如此之广,只怕不只山秀与陆绯二人知晓,却不知道那放出风声的人此时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无论如何,对于他来说,此时有机会先到雍家去走一趟,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谢祈打定了主意,便拿着陆绯亲手写的请柬,向雍家去了。
印象中雍家似乎在城南,然而真的到了那里,谢祈才发现雍府自有一种门庭冷落的凄凉,大门朱漆剥落,门口的石狮子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因受了雍牧一案的牵连,族中子弟不能出仕为官,又被排斥在帝都的社交圈之外,想必这几年过的十分艰难。
谢祈走上前去叩了叩门,许久之后才有一个仆役出来应了门,像是家中许久没有来过客人了,接了谢祈的拜帖反而有些惊慌,一路小跑着便回去通报了。不多一会便从里面走出一个掌事带着两名随从,知道是陆家的客卿来访,便有些受宠若惊一般前簇后拥着他进了大门,穿过中庭的回廊,引他到正厅去坐。
谢祈打量雍家这园子,虽花木扶疏,但还是难掩衰颓之气,不禁有些惋惜。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风中传来呼喝之声,夹杂着鞭子的破空之音,不禁侧目,才发现远处竟远远围着一群人,隐隐有低低的哭声从人群中传来。
谢祈有些好奇,不禁向那处走了几步,却被掌事拦住了,然而就这几步,也让他看清楚,人群中有一名华服男子正狠狠鞭打一位素衣少女,旁边的看热闹的人多却没有一人上前阻拦。那掌事见谢祈目光冷峻,只能讪讪的笑道:“贵客这边请。”
谢祈是客人,自然无法插手主人家事,然而直到到正厅入座,他还是无法释怀,心下想到一会见到雍华,便要找机会问一问此事。
谢祈在厅中等了一会,便有一位华服男子阔步迈入厅中,谢祈抬头一看,才发觉他便是刚才在园子中间抽人鞭子的那人。那掌事也赶忙开口道:“谢公子,此位便是我家大公子雍瑞。”
谢祈虽对他印象不佳,但是礼数却要周全,于是他便拱手道:“幸会。”接着话锋一转道:“却不知道雍华雍公子现在何处?”
那华服的男子闻言便有三分不悦,开口道:“我那从弟投了军,已经有三年不曾回来过,也不知道还认不认得这个家了。”
谢祈心道,看来自雍牧被问了斩,雍家就变成了旁支当家,只怕他的一双儿女在家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虽然如此,他身受陆绯之托,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家主人想请雍华雍公子到府中一叙,却不知……”
那华服男子哼了一声打断他道:“这有何难,我那从弟不在,我去也是一样的。”说罢径直伸手拿过了请柬,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谢祈想了想也觉得,想必请不到雍华,陆绯也不会甘心作罢,既然如此,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陆小公子吧,说不定会有点什么意外收获。
于是他便开口道:“如此也好。”
那男子见他如此识趣,也有些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谢祈从雍家告辞,看天色尚早,便又到街市上溜达了一圈才施施然回到陆府,正当他悄无声息地回自己的沧浪阁中之时,却发现房中已经立着了一个人。
陆纪在他面前转过身来,放下手中拿着刚刚翻看过的谢祈写的一幅字,好整以暇道:“说说吧,今日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祈在心中暗暗叫苦,基本上陆纪找他,准没有什么好事。果然,见他不答话,陆纪也懒得追问,只是幽幽道:“不愿说也罢,今日随你,只是明日,桓家开宴,你便随我去一趟。”
陆纪的语气笃定,不容反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到此处谢祈还是忍不住小小挣扎一下,开口道:“能不能不去。”
陆纪意味深长道:“方才陆绯也说过同样的话,莫不是你们一道约好的。”
谢祈自然不愿意出卖陆绯的计划,只能硬着头皮道:“一切听凭大公子吩咐。”
陆纪淡淡道:“你知道便好。”
第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桓家的别院在帝都郊外,谢祈随着陆纪下了马车,自有侍从上前接了名帖,为他们引路。
谢祈心中忐忑,生怕一不小心就遇到了什么不想见的人。陆纪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异样,虽未转身,却放慢脚步,低声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谢祈心不在焉道:“床太硬,昨夜没睡好。”
陆纪:“……”
虽然心知他在胡扯,陆纪也不好戳穿,只是淡淡道:“今日带你来,是另有要事,一会你见到王之卿,便尽量与他攀谈,能让他对你有些印象是最好的。”
谢祈闻言倒是一激灵,不知道陆纪又要把他往哪个火坑里推,顿时打起精神道:“不知大公子此举,有何深意?”
陆纪冷道:“你听话便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谢祈闻言也只能奉命而行。
说起来,王家大公子王之卿的父亲与他异母弟弟姜炎的母亲王美人是同胞兄妹,那王之卿也就是姜炎的表哥,既然是姜炎的表哥,那是不是也应该算作是他的表哥?谢祈这么想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凭空多出了一个表哥,不由心中有些好笑。
那侍从引着陆纪一路穿过环水的回廊,走过朱漆的高高立柱,上了一个临水的高台,这里的视野极佳,可以将眼前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是上宾独享的美景。
陆纪刚走上高台,便有一位白衣翩跹的青年迎了出了,谢祈望着他与桓冲三分相似的面孔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猜他应是桓家的二子桓羽,说起来,上次他见到桓羽的时候,那孩子还只有他肩膀那么高,现在却完全是一副大人的样子了。
桓羽似乎与陆纪很熟,一开口便玩笑道:“没有亲自相迎怠慢了贵客,一会我便自罚三杯。”
陆纪笑道:“你说的倒好听,一会开了席,只怕第一个溜走的便是你。”
桓羽扮了个哭脸道:“兄长在云梦泽治军,今日怕是赶不回来,这一大家子的事便都落在我身上,只怕他才是溜得最干脆的那个。”
谢祈闻言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桓冲并不在家,然而如此想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