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凰权谋嫁-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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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王爷的命令是不许人打扰,刘管事就算硬着头皮想公事公办,可瞧见紫叶在旁边,那话就有些不好说出口了。
玄嵋眼见着她果然没有做错,将紫叶带来就相当于瞬间把住了刘管事的软肋,他想跟自己肃着脸讲规矩都不成。
就故意善解人意的率先开口:“刘管事不用为难了,我现在是必须要见父王一面的,我有事情要跟他说,你要是想拦着,那也不过是费白工,白白浪费了时间又惹得我不高兴。”
听着似乎十分讲理似的,可在场之人包括玄嵋自己,都知道这是个仗势欺人的强盗逻辑。
这是劝着刘管事不要浪费了她的时间,又惹得她不高兴;可那话里与之同来的,不就成了劝他,与其让两个主子都不如意,不如只惹了王爷一人生气吗!
刘管事一下子就领略了这位二姑娘的难缠,抬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爹!二小姐是当真有要事要找王爷的,你可别误了要紧事!”紫叶帮着她家小姐说话,倒是半点都不含糊。
玄嵋心中满意,想这丫头也是个有趣的人,就趁着刘管事迟疑着不敢开口,紫叶又缠着她爹的功夫,微微颔首。
“多谢刘管事了。”随即和身后几个丫鬟,半推挤着就越过了刘管事,直直的朝着文芳斋而去。
刘管事本被他闺女闹的头疼,又不敢对玄嵋言重,反应过来时玄嵋已经到了庭中,虽着急也无济于事了,只暗道等王爷出来,还不定怎么罚他。
重重的一叹,对嬉笑的紫叶埋怨:“你这丫头,可真是要把爹给害死了!”
兴许是文芳斋安静,玄嵋方才在外头虽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可屋里头的镇南王,还是皱了眉,听见外面的嘈杂出了来。
他一将屋门推开,看见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立着一个小姑娘,就略愣了。
“怎么是你?这里是外院,你出来做什么?”
玄嵋瞧着镇南王的脸色虽不好,可那眼底是没有怒意的,因此大致猜出他心情尚不错,外头的进度应当是如愿的。
对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更加多了把握。
“给父王请安。女儿啊好久不见父王了,有事要跟父王说,您却一直在外院待着,没有办法才出来的!”玄嵋笑着福了福身,话一说完,就趁机侧了身进了屋里。
镇南王哑然,看着玄嵋熟练的动作,忽然有了一丝觉得她滑不留手的挫败感,片刻又觉得这错觉好笑。
也就不跟她计较,明明两日前就见过,又什么许久不见的话,转身看见玄嵋带来的三个丫鬟,都低眉顺眼十分听话的立在庭中,并没有跟着她接近屋子。
是以便将门关上,问她:“你还没说,你怎么出的垂花门?”
垂花门是王府里隔绝内院外院之处,玄嵋一个八岁的姑娘,是怎么轻易且悄然无声的就出来的?
玄嵋笑了笑,微微睁大了眼睛做讶然状,“不是父王给了我两个仆役使唤吗?我让他们想办法叫开二门的。”
仆役?
镇南王先还没想过来,转瞬间忽然脸色沉了沉。
什么仆役,分明就是他用来留在玄嵋身边的两个暗卫!那二人就算并非中流砥柱,可也是一把好手了,竟然被玄嵋当作仆役来看待了?
“他们不是仆役,和府里的下人有所区别。”他纠正道。
“可不是下人,为什么他们能在内院里伺候主子啊?”
玄嵋半知半解的点点头,懵懂的问,估摸着镇南王又要有话说不出了,就略微解气的扬了笑脸,说那正题。
“父王此次去边关,统共有三四个月之久吧?”
“四个月。”
镇南王有些不悦,她这么说,竟是连其父亲离开的时日都记得这般模糊?
可玄嵋才不管镇南王,在这种小事上高不高兴,闻言就微微垂下了头,浓密的眼睫发着抖,委屈道:“所以父王错过了好些节日,与我跟姐姐团聚……”
仿佛往日里年纪小小的孩子,受了多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声情并茂的模样落在镇南王的眼中,虽不怎么相信,但也是心头一梗。
他张了张口,话临出去却微妙的变了意味,“你想要什么?”
“父王带我出王府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吧!”玄嵋闻言,一下扬起了小脸,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眼底满是希翼之色。
以至于连这放在大事当头,就明显有些过分了的要求,添了许多的理应如此。
镇南王脸色不变,似乎是在权衡,玄嵋也不气馁继续等着。
半晌,他终于点了头,“你既如此希望,父王就答应了你,可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多谢父王!”
玄嵋心底一松,既然父王已经答应了,就不再多耗,干脆的拎着裙角朝门口快步而去,推了门冲外面道:“你们快叫上紫叶,父王答应我了,我们这就回去鹞歌院好好准备准备!”
“是。”外面几个丫鬟纷纷应了是,十分伶俐的就有人上来牵了玄嵋,有人出去叫人。
瞧这架势哪里是什么顾及到父女之情的,分明就是要把自己用完就扔,镇南王心中门清儿,难得的因为此等小事而有些郁结,可他毕竟身份在此,自然没办法跟玄嵋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之事。
等玄嵋一下了石阶,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将门关上了,片刻,从屋中传来一声波澜不起的唤人声:“刘管事。”
这边玄嵋主仆几个,却是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出了文芳斋朝着垂花门去。
玄嵋心情大好,方才自己身后响的飞快的,那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她可是听得分明。
就舒展了眉目,笑着吩咐道:“枝儿姐姐,你先去联系你娘;其他人,跟我回去盛装打扮!”
第七十二章 小姐出府()
自玄嵋走后,镇南王明白他这是掉进了他女儿布下的圈套之中,虽然不过是最浅显微不足道的那样,可也毕竟是个圈套。
“你说,这丫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本以为要挨罚,却莫名逃过了一劫的刘管事,恭手在旁边立着,听见王爷这话,不知道究竟是自然自语还是问他。
略微犹豫了下,回道:“小的是第一次见到二姑娘,但王爷既如此说,应当是王爷不在府中之时,二姑娘长大了吧。”
“长大?”
镇南王忽然轻笑了声,眼中满是清明,“聪明到敢对我用小手段,可不是长大了吗。”
刘管事心中一凛,想王爷果然是故意放二姑娘答应的,也却确实如同王爷所说,二姑娘聪明,聪明的虽然关公门前耍大刀,用了那小把戏,可实则那分寸实在是拿捏的好,时机也好。
就放下了心来,知道王爷怕是不会追究了,对在二姑娘屋子里当差的,闺女紫叶的那份担忧也卸去了些。
因觉了如此说来,二姑娘怎么也算是跟自家直接关系的主子,所幸劝着王爷些。
“小的觉得,二姑娘长这么大,王爷又时常公务繁忙,领兵出征,常常见不到二姑娘,二姑娘会这么觉得,多半也是心里话。”
镇南王明白刘管事这是息事宁人的话,就摇了摇头,面上淡淡的说:“正好,你去帮我找一找我上次离京前,没有看完的那部兵法孤本。”
刘管事忙答应了,闪身就出去了。
寻常珍贵的书籍纸砚就在文芳斋主屋里放着,可那些稀世孤本,有许多甚至是从前朝传下来的,都被锁在后面的独立库房里面。
他轻手轻脚的关了屋门,一扭身却给吓得头皮一麻,看清在石阶下静悄悄等着自己的人时,气的二话不说,先是抬手屈指在来人脑门上来了一下!
“你这丫头这是作死呢!干什么!”他低声咬牙道。
紫叶无声的笑嘻嘻着,拉了他爹的衣袖,就将他拽了到一边的偏僻之处。
“小姐说,她不放心王爷会不会后悔,让我来催促着爹,要是后悔了帮她说两句好话。”实则只是被玄嵋留下来,和刘管事接洽的‘线人’而已。
刘管事本气不打一处来,听见是二姑娘的吩咐,那话就不好说了。
只能将气吞进肚子里,语气极其不好的道:“王爷一诺千金,爹在家里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不劝着二姑娘些,由着她吩咐了你来?”
“爹也教育了,主子的话不能不听!”
紫叶倒是理直气壮的很,刘管事不在跟她继续磨着,只催问她。
“那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二姑娘这才回去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你不如先回去,回头王爷准备出府了,爹自然会让人去通知二姑娘。”
紫叶却浑然不吃她爹这一套,因了来之前早就得过玄嵋的吩咐,因此就嘻嘻笑着说:“虽只过去了一个时辰,可我们小姐已经一切准备妥当了,让我叫爹去告知王爷一声:一柱香内在垂花门外集合。”
集合?还督促着王爷要一柱香内?
刘管事一听,就傻了眼,他管不得他闺女是不是造次了,只心想这二姑娘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性子。
忙摇头道:“王爷何时走,怕不是我们能说的。”
言外之意,就是贵为二姑娘,那也是不行。
“小姐说诚信守时是立人之本,她只在垂花门等王爷一炷香的时间,过时不候;若是王爷没有按时来,她就当做王爷是哄骗她了。”紫叶早有所料,顺溜的答道:“反正我们二小姐说了,让爹只管传话就是,王爷不会怪罪爹的。”
刘管事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自家闺女的话,逼得满头冒汗。
咬牙坚持了片刻,还是妥了协,“你这丫头啊,出去等着!”
他也顾不及找王爷要的孤本,步履匆匆的又折身回了去,将门敲开,进门就说:
“王爷,二姑娘方才派了人来,说是让小的转达给王爷,在垂花门外候着王爷一炷香,还说,说过时不候!盼着王爷能够守时……”
镇南王一愣,他才不信刘管事口中的既是原话,怕是原话要比这还过分些。
脸色就沉了些,半晌,却是没说别的,将手中的书合上了起身。
“吩咐人备着车辇,这就去垂花门。”
垂花门那儿此时却是十分热闹,玄嵋先前出来去找镇南王的时候,还有些偷偷摸摸的,利用了那两个暗卫。
这会儿子,得了镇南王的准话,便明目张胆的,让守门的妈妈给她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凑合着垫了软垫坐下,由着枝儿给她遮荫。
“二小姐,您说王爷到底会不会准时来啊?”夕绢在旁边略有些犹豫,生怕镇南王被玄嵋的话反激怒了。
“小姐说来,自然会来的。”
枝儿倒是丝毫不担心,抬眼一看,惊喜道:“你看,这不就来了么!”
镇南王远远的看着了玄嵋,顿时脸色又冷了一分,他见这丫头,竟然极不像话的居然一会子都等不得一般,让人收拾了软垫椅子安生的坐着。
就快步过了去,“你这是像什么话。”
玄嵋脸上愧色一闪,急忙从椅子上起了身:“女儿知错,只是想着王府将门根基,应当规矩没有那般琐碎……”
这话还不如不解释,反面正面的去理解,都觉得古怪,夕绢却很懂说话,忙跟上一句:“王爷赎罪,小姐实际是因为先前受了府中一位夫人动的手,身上伤没好全,久战会力竭心慌,所以才搬了椅子来靠靠。是害怕王爷担心,才没有说。”
这就说的很巧妙了,至少镇南王听过话后,脸色就缓了缓。
他点点头,淡声道:“你既然知道重诺守时这种话,就也应当明白些规矩,莫要丢了王府的脸面。”
“女儿受教了。”
玄嵋见夕绢配合着自己,不动声色的在父王面前,不但开脱了自己还给钱氏上了眼药,就心甘情愿的做那大家小姐的样子,跟在了镇南王身后一侧。
见他轻装上阵一般,心想父王这果然是多半觉得,这次跟自己出去,不过是陪着小孩子胡闹随意逛逛了。
如此更好,她就暗扯了扯唇角,越是不上心,她的计划就越顺利,等她去见了人拿了羊角短匕,父王怕是也不会清楚她真实的来意。
“上车吧,出府之后,你不要轻易探头出来。”镇南王淡淡的嘱咐了一句,也不管玄嵋答没答应着,先上了前头的一辆车。
玄嵋打眼一看,两辆车之间规格十分接近,都是宽敞而低华的模样,就知道这是镇南王府里普通的车辇了,父王这次并不打算动用王爷亲配的马车。
不过是寻常的一次出府,这倒并无出奇之处,只是既然如此,父王却仍然未和她搭乘同一辆车,怕不是面对她时,觉得心里头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