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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芳姐-第113章

小说: 芳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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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就呵呵呵。

    我也只能呵呵呵。

    我就转过话题,我问贵是咋和那个惠城的姑娘认识的?我问那姑娘叫啥?

    我弟就说,那姑娘叫甄荷。是他去惠城出差途中,车上认识的。他说甄荷是一家商场的会计,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她常常要来公司下属位于青市的分公司理账,我弟就是这样和她认识的。

    我就说,贵啊,那你可要好好珍惜。

    我弟还告诉我一桩高兴的事。他说他的厂子经营的很好。说他已经在郊区买了一块地皮,很快,他的厂子就要搬过去了。

    我听了,就问贵,说那块地皮很贵吧?

    我弟就摇头,说很便宜。说那块地,是荒地,不能种庄稼不能养猪,就是个不毛之地。他说那块十来亩的地,自己只花了几万块。

    几万块?我听了,当然很诧异,就表示不能相信。

    我说我弟你莫是去贿赂当官的了?但我弟说他真的没有。他一来呢,是运气好。二来呢,实在那块地没人要。我弟说他要大干一场,他说他要当大老板。

    我弟告诉我,其实,从上高中的时候起,他的偶像不是啥明星,不是啥政治家,却是香港的商人李嘉诚。

    呵呵……我弟的理想还真是远大啊!

    不过,作为他的姐姐,我当然希望他能成功。

    我弟和我聊了几个钟头,我瞧着手机的电也快没了。我不在乎手机费。但我弟不能不休息,我就说,太晚了,我还是将电话挂了吧。

    第二天,我将采石场的工人和管理人员都召集过来,我要开会。陈珍给我做翻译。

    我说感谢令狐先生不在的日子里,大家能将赌石场管理的这么好。我说对大家的努力,我表示深深的感谢。我说,虽然令狐飙先生不在了,但不管怎样,赌石场还要继续经营下去。

    我说,赌石场是飙哥的心血,那么也是我的心血。

    我说这句话时,底下掌声一片。

    其实,我的心里很紧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言,我真的很胆怯。幸好我说的是中文,我每说一句,陈珍就帮我翻译一次。这极好地缓冲了我的紧张情绪。

    面对这些工人,我想我该付出的是真诚。我将他们当做我在青市的食品厂里的那些工人。我将他们同等看待。虽然他们信仰文化语言不同。

    但我就是觉得亲切。他们既然是令狐飙的工人,我理所当然地就觉得亲切。

    我说我会竭尽我的所有,给他们带来稳定安逸的生活。

    我讲话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们给与我的掌声却很热烈。

    回到办公室后,我问陈珍我讲的怎样?陈珍就微笑,说很不错,真的不错。

    下午我去了赌石场,看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在彼此切磋价格,气氛热烈活泼,我也就随口插几句话。他们见了我,这样年轻,往往就觉得好奇。

    他们知道我是这里的老板。知道我是已故令狐飙先生的未婚妻。

    已故?呵呵……在我心里,我从不承认飙哥已经死去。从不承认。

    这天下午,陈珍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她的神情大为惊慌。我叫她冷静,问她到底怎么了?

    陈珍就告诉我,说这片地方可能要拆迁了。

    拆迁?我说我没接到市政府的任何通知啊?

    陈珍就说,她也是刚知道。所以赶紧来告诉我。她说这里要建一个大型的游乐场。而投资这个游乐场的人,就是那位她给我讲过的姓蓝的商人。

    她说,这位蓝姓商人极有背景。她说他和新上任的缅甸温和派总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听了,就叹。说温和派那又怎样?我说这位姓吴的总统,代表的还是军*府的利益。但陈珍的意见却和我不同。她说,不管怎样,缅甸还是越来越进步了。现在,就看这位姓吴的总统能不能将昂山夫人释放出来了。

    我一听,就笑问,这真的是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的民意?

    陈珍听了,就点头,说当然是这样。她说我说这样的话,显得我的口气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我听了,就不说话。

    我知道我的年纪,比陈珍还要小上几岁。

    我忽然想起来,关于令狐飙,昂山夫人从未给过任何的慰问,哪怕是一封信,一个电话,可这些都没有,统统没有。

    我绝不会认为这是夫人失礼,或是她疏忽了。

    我只认为,夫人之所以这样做,那就是——她也和我一样,并不认为令狐飙就死了。

    是的,我的心里就是这样执拗地认为。

    我对这位蓝姓商人的背景毫无兴趣。我关心的是,为何这里这么快就要拆迁?游乐场?真的有建造的必要吗?

    我很困惑。

    然而,陈珍告诉我,说这里紧临缅甸的首都内比都,附近都是几座闻名的公园,还有佛像。他说,这片赌石场,之前政府就想过要征用,但因为令狐飙的不合作,此事也就不甚了了。

    难道说,因为市政府的官员认为飙哥死了,威胁或者说障碍不存在了,一个区区女流之辈的我对他们来说,并不当回事?

    我觉得不能这样,我不能让这里的房子被拆掉,我得保护飙哥的利益。要是赌石场没有了,那这里的工人也就跟着会失业。

    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就皱眉,我说这件事还没有最终确定吧?陈珍就说,的确没确定。

    我就说,既然这样,那就有谈判的余地。

    陈珍就问我,说我要和那位姓蓝的地产商谈判?我点头,我说这是必须的。

    我问陈珍,那位地产商叫什么?

    陈珍说他叫蓝山。

    蓝山?这个人以我有限的人生经验和阅历,我当然没听说过。

    我说,你想办法联系这位姓蓝的地产商,我说我要和他通电话,我要和他见面。

    陈珍说她马上就行动。

    黄昏时分,天又开始下大雨了。细细的,绵绵的,又很密。说实话,我讨厌缅甸的雨。缅甸的街头,不管街道有多干净,只要一下雨,地上会变得昏黄浑浊,不堪一击。

    人走在泥泞的街上,心情就会随着纷飞的大雨,也会湿漉漉。而且,缅甸是亚热带气候,这雨一下,往往就是十天半个月。要出去做什么事,总不那么方便。

    陈珍过来将百叶窗的帘子拉下了,又打开了灯。

    我对她的体贴表示感谢。

    陈珍知道我不喝咖啡,又给我倒了一杯茶。茶是茉莉花茶,我喝着很是喜欢。

    这个时候,办公室外忽然就走来许多疾速的脚步声,我觉得不对劲,就叫陈珍开门。门开了,门外站着许多赌石场的工人,他们惊慌失措地告诉我,说雨太大,大雨将一个场地冲出了一个大坑,许多藏有玉料的石块都被埋在大坑底下了。有两个工人想挖出玉料,不幸落入了坑中被大雨淹死了。

    当然,我听不懂他们说的缅甸话。我都是通过陈珍的翻译。我大吃一惊。

    我没穿雨衣就跟着工人们去了场地。那两个工人被吊机吊了起来,平平稳稳地放在一个空房间里。已经有人通知了他们的家属。

    当我赶过去的时候,这两名工人的妻子带着她们的孩子,正跪在地上哭。见我过来了,越发哭得凄惨。

    虽然是天灾,但事故发生在场地,又是正常的上班时间,我作为赌石场的负责人,当然是有责任的。那两个女人见了我,就跪着朝我走过来,嘴里激动地说着什么。

    我就叫陈珍翻译。

    陈珍告诉我,说她们的丈夫都是很和蔼的人,对家人和孩子都好,邻居的好评也不错。现在,他们出事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女人说希望我能多给点钱。

    我告诉陈珍,我说我会的。

    我叫两个女人起来。我说我会按照缅甸当地的工伤事故标准来处理,我说我会给双倍的价钱。我说我会让她们感到满意的。

    陈珍就将我这话翻译给了那两个女人听。

    在其他工人们的安慰下,那两个女人虽然还在痛哭,但声音小了许多。

    我的私人账户里有钱。说来这些钱,也是飙哥给我的。

    我并没有花一个子儿,现在却要用在这些意外事故上。当然,我同情死者,同情死者的家属。

    我将支票交给陈珍,叫她赶紧去一下银行,我要兑现。

    当天晚上九点,我将事故的抚恤金交给了两名工人的家属。这的确是两笔不小的金额。我能看到死者的妻子在接过这笔钱时,悲伤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

    死的已经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想要活下去,没有钱当然不行。

    两名死者的妻子,向我道了谢,别人搀扶着出去了。

    我长吁一口气,不是因为事情的顺利解决,而是因为——我实在太累了。

    自从我到了缅甸,进了赌石场,每天晚上,我都是很晚才睡觉。而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眠的质量很不好。

    以前,不管在多糟糕的情况下,我吃东西总是很香。

    但现在,我在这里,吃饭常常食不甘味。

    我觉得飙哥是在折磨我。他没死,他藏匿在某个角落,眼睁睁地看着我。

    他当然不是在看我的笑话。但他不出现,就是在给我增加压力。

    我自言自语地道:“令狐飙,你以为,这点困难,就会让我退缩吗?我水芳这么容易就会被打倒?不会,当然不会!”

    飙哥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个飞盘。

    我站了起来,拿起一个飞镖,刷地一下就朝飞盘上掷去。不偏不倚的,飞镖正中飞盘的红心!

    我的心,一下受到了鼓舞。

第167章 蓝姓商人() 
陈珍很快就给我找到蓝山的联系方式。

    我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我决心要保护好飙哥留下的东西,所有。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陈珍给我的号码,就给蓝山打电话。我想在电话里说清我的理由。我不管他有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里时赌石场,将永远是赌石场。

    这里留下的属于飙哥的印记,将永远不能磨灭。

    我的心里,一下又想起另一个不同的声音:水芳!你醒醒吧!不要相信刘局的话!他之所以那样说,其实就是安慰你的!飙哥……真的就是死了!

    是的吗?真的吗?

    一晃,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飙哥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会出现,应该会来找我。

    但他没有。

    他若不是不方便,那么就真的是死了!

    我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我一直在麻醉我自己。

    但我知道,一直自欺欺人,其实也是可笑的。

    飙哥就是那样倒霉,被街头的流弹打死了!

    电话通了。电话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我问他是不是蓝山先生?

    对方说是。

    我听了,就深呼一口气,我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我说我就是你要开发的那块赌石场地的负责人。我说我全权代表那里的事务。

    对方听了,就顿了一下。他说他听的也是政府的意思。

    言下之意,如果政府也拍板决定了的话,那他当然要动这块地。他说会给我足够优厚的高价的补偿。

    我听了,就说,无论你多多少钱,我也不会卖。

    我说,我不能让这赌石场的工人失业。我说,他们在那里干了半辈子,并无别的生存特长。

    我说,我要保护那块地,也会为了一个人,为了个不在了的人。

    我说这些话时,神情就很悲伤。

    不但神情,我的语言也很悲伤。我想起我这一生情绪的大起大落,大半是因为飙哥。

    蓝山在电话那头听出来了。

    他说为此感到抱歉。他说听声音,知道我是一个坦率的女人。但他又说,他并不会为此改变他的初衷。

    我说,工人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你为什么要改变这里的环境,改变他们的命运呢?虽然他们处在社会的底层,他们虽然微不足道,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我说,你就是拿个树枝将树上的鸟雀窝捅掉了,你看鸟雀要不要叫一声?

    蓝山听了,就说我很会比喻,很形象,的确也是这么回事。

    但他说,之所以要开发这里,当然是为了当地人生活的更好。

    我说,既然这样,那不如不要动,一切照旧原样。

    蓝山就说,他看中了这里天然的公园和大片茂盛的香蕉林。他说石头的资源是有限的,并不能永远地开采下去。一切还要以人为本,建游乐场也是为了给当地居民更好的休息和娱乐。

    我就叹,我说蓝山先生,当一个人饭都吃不饱,你认为他还会闲心去娱乐吗?我说你,一定自出生起,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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