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长房嫡子-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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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指的是他祖母当初留给他的那些个连贾母都眼红过的资产,大方的让周氏都难以置信,少不了又确认了一下:“老爷,你可以想清楚,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对……确实不是个小数目。”贾赦又坐直了身子,“你说咱还一半咋样,剩下的让老二家去还。”
那自己为算计无漏的模样差点让周氏笑出声来,在贾母那里憋的一肚子怨气消了不少,心里想着,她嫁的这人虽然有些不靠谱,大是非上到也清楚,而且还算有个护短的好习惯。
只不过这二房出钱的事情是别想了,周氏临走之前和贾赦说道:“若是得闲,老爷也可以去二房那里问问,别介咱瑚儿日后有了好处,他们又嫌咱没给他们家贾珠机会。”
结果贾赦还真去了,拎了一壶好酒想找自己弟弟喝一杯,没成想只听了一耳朵郁郁不得志的牢骚,至于钱,那是别想了,贾政还一脸正气的冲着皇宫拱拱手:“皇上生命,早有一天会看清楚谁才是忠诚的,我跟我家珠儿虽眼下不得重用,可浮云不可障目,终有一日吾等尽可施展才华。”
贾赦只觉得这话比醉酒还让人脑袋疼,干脆杯子意外假装喝多了让人扶回房去,歪倒在床上的时候还觉得一阵牙酸。
对于贾赦的碰壁周氏丝毫不赶意外,没人要帮忙还账那他们大房就自己还,也不全走公中的账目,免得显得贾家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似的,公中账上出一部分,周氏有大张旗鼓的变卖了一部分自己的嫁妆,,还趁机把贾赦祖母留下的家产中那些被底下人欺瞒败坏了的产业给转手了出去,这才凑够了银两让贾瑚去户部还账。
贾家连日的动态在这种各家都缩着头低调再低调的时候还是很显眼的,贾瑚也没想瞒着,还清户部积欠这种忠君爱国之事虽不易大肆张扬,但堂堂正正的抬着银子送进户部门里贾瑚还是不避讳的。
虽然旁人觉得,说句不好听的,贾家真是狗急跳墙,竟想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办法,平白辱没了探花这样清贵的出身。可贾瑚知道户部积欠是徒臻心里的一块心病,因此第二天被召进宫看着众位同僚惊掉下巴的样子时反倒不觉得有多惊讶。
跟大朝会的时候远望一眼龙颜不同,算起来这是在新皇登基后贾瑚第一回正儿八经的面圣,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时,贾瑚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和其他人面圣时忧心把不准新皇的偏好不同,贾瑚是有些拿不准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徒臻。
这么胡思乱想着,贾瑚的步子却没有慢下来,眼见已经可以远远的看见御书房的门了,贾瑚忽然在心里释然一叹:罢了,他果然还是俗人一个啊,如今也计较起这些来了,原本还觉着自己能够和一个皇子平等相交,从不献媚,还真不愧是个穿越者呢,今日看来,他和旁人也差不了多少。
好在贾瑚面不改色的功夫也算练出来了,不会被旁人看出纰漏。
不过这也是旁人,对他了解致深的徒臻贾瑚可瞒不过。
以至于御书房里没了外人之后,徒臻感叹道:“也不知这个位子是不是都是孤家寡人,竟连你也与我生分了。”
听见徒臻没有自称为朕,贾瑚有些感慨,不顾直视龙颜的忌讳,贾瑚端详了一下徒臻的面容,发觉对方并没有志得意满的样子,反倒额间平添了一丝皱纹。明知道徒臻即便坐上皇位在朝中也处处颇受牵制,贾瑚这回儿还是有一些懊恼,到底是他自私了,这种时候不能帮上忙,他竟还打算着避开……
这么想着,贾瑚甚至觉得自己怀中请命外放的折子有些烫手。
徒臻看出了贾瑚眼中的关切,颇感一丝欣慰,到底贾瑚还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他的,也不枉他惦念着这段情谊。
没错,徒臻看似退了一步,真的把贾瑚从新归类到朋友的位置,但他心里却并没有真的放弃,尤其是继承皇位之后,别以为他会估计着各方势力和后宫的纠葛就妥协了,就真打算这辈子按照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样舍弃真心以平衡各方势力的利益。
就是因为切身体会到了皇位的冰冷,徒臻反而越发不想放开贾瑚了。什么对他好就是尊重他放他自由,难道他就这么握着手中的权势,孤家寡人的过上几十年?哪怕现在的局势不允许他随心所欲,徒臻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至于贾瑚的意愿,徒臻为垂下眼帘……总有一天他会真心实意的回到自己身边的,而在这之前,他倒是不介意让贾瑚自由一段时日,免得贾瑚在京中他还要顾及着打死老鼠伤了玉瓶,只要贾瑚身边没有请他人,只要贾瑚心里还牵挂着他……
可惜贾瑚并不清楚徒臻的打算,反倒因为内疚犹豫要不要改变外放的主意。尤其是在徒臻问起他的打算的时候,越发不想把怀中的奏折拿出来了。
不过徒臻却并没有故作不知,也没有隐瞒自己在京中布下天罗地网的事实,反而率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想外放,可有喜欢的去处?”
贾瑚稍楞了一下,没问徒臻怎么知道的,也没有说自己的打算,开口道:“愿为您效犬马之劳,任凭差遣。”
这话出口,贾瑚忽然觉得心里一松,哪怕他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却并没有不情愿的感觉,他甚至还有心思在心中感慨,自己这也算为朋友两肋插刀了吧。
还好徒臻不知道贾瑚心里的小吐槽,不然在高兴自己在贾瑚心中的分量之余,也要为贾瑚死鸭子嘴硬的做派无奈一下了。
不过这些暂且不提,光说贾瑚的前程,徒臻可真不打算让贾瑚两肋插刀的。
虽然不舍,徒臻却并不想贾瑚留在京里的,此番任用贾瑚,徒臻还可以说是表彰贾瑚为国之举,可一旦他下定决心整治户部积欠,那做了出头梭子的贾瑚,在京城事毕要成为众矢之的。
最终徒臻还是把贾瑚的折子拿到手中了,粗略的翻看了一些,他就不免为贾瑚的才华惊艳,更何况贾瑚还是个务实的,这份折子一出,徒臻相信,到时候不用自己再找借口把贾瑚调回京城,光凭成绩,他日后再重用贾瑚也能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第94章 外放为官众送行()
尤其是贾瑚关于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并以此改善百姓窘迫生活的种种设想,足以见得此番贾瑚请命外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于是贾瑚外放的折子很快就被批准了,知道这会儿自己被多方关注,徒臻并没有留贾瑚在御书房呆多久,这反倒让贾瑚心里有些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的感觉。
不过贾瑚也并没有多少时间去纠结,因为徒臻的行动不是一般的迅速,第二天早朝,贾瑚调任的圣旨就直接颁下来了,按理说贾瑚这种等级的人命,还轮不到放到大朝会上来宣布,可既然圣上这么做了,底下为官者们还不得好好揣摩一下圣意。
可这外放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做个知县,就算知县和贾瑚原来的官职翰林院编修一样是正七品,也完全不像是得到重用的架势啊,要知道贾瑚将要赴任的那地方虽然靠海,可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地界,百姓多靠打鱼为生,从本朝一来换了那么多任知县了,不还是个穷地方,不少人都怀疑贾瑚这是被发配边疆了。
这么一来,几乎所有人都理解错了皇帝的意思,还以为是贾瑚想靠银子换前程惹怒了他。
就连贾政和王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心里还有些个幸灾乐祸,倒是二房唯一好心性的贾珠竟顾不得不太历爽的身子骨,跑来宽慰贾瑚。
看着贾珠蜡黄的脸色,贾瑚不免在心中叹息,和贾珠寒暄几句后,贾瑚免不了提起贾珠的健康状况,顺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议道:“你这看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要不换换法子瞧瞧洋大夫?薛家倒是有位交好的洋大夫,就是之前救了薛老爷的那位,二婶只要修书一封跟薛家提一提就成,指不定就有法子了呢。”
老这么缠绵病榻总是不好,贾珠也有些烦闷了,对贾瑚的话也听得进去,表示回去就跟自己母亲提起。
就这么几句话功夫,贾珠已经咳嗽好几声了,贾瑚不敢多留他,嘱咐贾珠好生将养,便差人用软轿把贾珠送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由贾珠开了头,陆陆续续的又有好些人前来探望。
落难见人心,贾瑚这会儿发现自己的人缘还真不赖,眼看失事的关头竟还有这么多人惦记他。甚至仅在琼林宴上和他有过交集的齐岭都约他出去喝酒,还是当年狂书生的样子。
贾瑚觉着自己马上就要出京了,一起小酌一杯也不错,遂欣然赴约。
两杯酒下肚,齐岭忽然说他也要外放做官了,寻的家中一位族叔的门路,但不管怎么说,干点实事,总比赖在京里整日茶会诗会的发牢骚强的多,说必定日后他俩还能比比政绩。
乍闻此事,贾瑚只稍楞了一些,反倒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感觉,至于齐岭的挑战,贾瑚兴然应约了。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随意,一顿酒的时间,已经可以勾肩搭背的玩笑了。
就是齐岭太过贪杯了些,贾瑚明显顶不住,走出酒楼门的时候已经要靠搀扶了。
目送齐岭家里的马车把人接走,贾瑚才坐上自己的马车。
夜色已深,但回府的时候他院里的下人们都没敢睡,知道贾瑚洗漱完喝了醒酒汤,才打发除了守夜的之外的回去休息。
晚上喝酒喝得有些头晕,贾瑚也打算睡了,这时当值守夜的罗勒敲门进来给贾瑚递了章帖子。
贾瑚有些迷糊的压了压酒意,对着烛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这帖子是徒臻下给他的,时间就定在他离京赴任的前一天。
可实际上别说是他离京的前一天了,快要离京的前好几天,他母亲就开始恨不得整天拉着他的手再嘱咐几句,简直是看一眼少一眼。
最后一天的晚上,贾瑚还和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待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贾瑚带着微醺的酒意,回到房中,对着灯罩中绰约的烛光,有些愣神,那张他只翻开过一次的帖子就摆在桌上,映着灯光,还能看见封面上细小的纹路。
踌躇许久,他还是出了门
贾瑚只带了罗勒一人赶车,没有交代去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贾府。
这个时间,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人了,车轱辘的声音显得特别响,路过一家家已经歇业的店铺时,贾瑚已经做好了看见一扇紧闭的门的准备。
但当车停住的时候,真的看到酒楼门紧闭没有一丝灯火,贾瑚却没有立马打道回府,而是走下马车,伫立在门口,贾瑚觉着这夜里的风还真是凉啊。
正愣神着,门柱旁的黑影里却闪出一个人来
“公子请随我来。”那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率先朝侧门走去。
往里走不远是个雅间,说是雅间有些小了,这其实是个小院子,进门之后亭台楼阁,流水回廊一应俱全。贾瑚不免在心里自嘲一下:自己这践行宴的规格还挺高。
敢这么大排场,这地方肯定是徒臻的了,这一点贾瑚一进门就猜到了,因此直接大大方方的推开门进去。
这时候徒臻已经拿着酒杯自酌上了,见贾瑚进来,就一个字:“坐。”
贾瑚非常听话的坐下了,也没行礼客套,拎起酒壶先把自己的杯子满上。
结果一眨眼功夫徒臻已经两杯酒下肚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贾瑚不禁挑了挑眉,这是给他践行还是找他来喝闷酒的?
眼看这种喝法非醉不可,贾瑚率先打破沉默:“我说”
“喝。”贾瑚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徒臻眼皮都没抬,用酒杯和贾瑚放在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一杯酒又入了口。
得他就什么也不说了,贾瑚端起酒杯,微眯着眼,把杯中酒倒入口中。
那辛辣的液体让贾瑚微微皱眉,这似乎就真是酒楼里常卖的那种酒,还是不怎么上档次的那种,味道并不醇厚,连荣国府的都比不上,贾瑚甚至怀疑徒臻的私库现在是不是空的能跑马了。
贾瑚这会还真是摸不透徒臻的意思了,就这么接连四五杯下肚,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徒臻是怎么想的。
接连两次想开口起个话题结果又被打断,贾瑚也犯起倔来,不就是沉默么,不就是和闷酒么,他舍命陪君子还不行么。
一杯又一杯,贾瑚失去意思的前一刻,还瞧着已经出现重影的酒壶纳闷,是自己酒量变差了,还是这酒太烈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之后的事情贾瑚一概没有一丝记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贾瑚整个人都是懵的。
等察觉到身旁有人和自己大被同眠的时候,贾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