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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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几分懈怠的心思来。
好不容易盼来位主子,还是个刚被皇上公然下旨斥责的主儿。前面被皇上如此责备的皇子,一个囚在咸安宫里,一个囚在原直郡王府里,这辈子恐怕都难见天日了。
丁中越想越来气,偏那位八福晋还跋扈的紧,一进路傍园就把他们使唤的团团转,他愈加不想淌这趟浑水了。所以那边八福晋一病,他就撇着嘴把手里的差事一扔,出外寻开心去了。只是没想到,本来以为要被放弃的病秧子竟招来位正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丁中缩着脖子小跑到廊下时,两条腿已经抖得像筛子了。
“苏,苏公公,”丁中狠狠咽了口唾沫,眼睛瞄到院子里的一干手下,顿时提着嗓子喊道,“你们这帮天杀的懒蛋玩意儿,一个没看住就敢给我偷奸耍滑!今儿是苏公公在这儿,要不我——”
“行了,”苏伟眼睛一斜,看得丁中又一哆嗦,“少在咱家面前装腔作势的。”
“是,是,是,小的不敢,”丁中不住地弯腰点头,额上的汗都顺着下巴滴到了地上。
“你们平日里是怎么干活的,咱家并不关心,”苏伟站起身,走到栏杆前,伸手抹了一把灰扑扑的柱子,“只是这一阵儿,我们王爷在这儿,咱家不想看到任何腌臜东西脏了我们王爷的眼……”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丁中连连应下,挥着手让奴才们赶紧散开打扫。
苏伟掏出条手帕擦了擦手,也不想多搭理丁中,径自转身往后院而去。
丁中一路目送着苏伟离开,这才腾出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跟丁中相熟的老太监此时凑上前来,压着嗓音道,“不是说,雍亲王与八贝勒一向不和吗?怎么看起来倒像挺上心似的?”
“你懂什么,”丁中缓了口粗气,“现在的八贝勒就是颗烫手山芋,雍亲王要么不管,既然管了就不能让任何人说出个‘不’字来。”
傍晚
八阿哥喝了药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四阿哥倒是尽职,一下午都卧在榻子上看书。
说来也怪,四阿哥跟八阿哥只差了三岁,虽不同母,但到底都是康熙爷的血脉,三十几年来却从没有如此宁静和平地同处一室过。
这一幕让提着食盒进门的苏伟都略微愣了愣,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主子,吃饭吧。”
苏伟把食盒放到榻上,四阿哥帮着他收拾好了炕桌,把几碟小菜并一碗粥拿了出来。
“我去厨房看了看,食材都不怎么新鲜了,强挑出这些。”
苏伟还有些埋怨,四阿哥却不觉得有什么打紧,只压低了嗓音问道,“你吃了吗?”
“吃了,”苏伟背着八阿哥的床铺,冲四阿哥咧咧嘴角,这屋里到底还有一个人,两人不能太随便。
四阿哥端着粥碗,就着小菜吃的很慢,苏伟时不时地挑块儿鸡肉放到他碗里。
不是正经的侍膳,举止动作十分默契自然。
两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却不知在外人眼里,这一幕总是有些过分和谐了。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八阿哥,正歪着头,紧蹙着眉,将一切看在眼底。
翌日
八阿哥又突然发起了高烧,又吐又泄地折腾了一上午。
四阿哥迫不得已,又想拟折递往御前,谁想刚提起笔,康熙爷的谕旨又一次到了路傍园外。
只不过,这一次的圣谕却不是针对八阿哥的,四阿哥接过圣旨后,跟着跪在后头的苏伟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谕旨很简单,康熙爷说四阿哥随驾在外,却因担心八阿哥的病置护驾之事不顾,奏请先回,看视胤禩;观此关切之意,亦疑似党庇胤禩;胤禩医药之事,即著四阿哥全权料理。
传旨的太监一走,苏伟就忍不住了,满屋子团团转了一圈,最后一脚蹬在墙上,“万岁爷这锅甩的也太快了吧,敢情是你自己想回来探视八阿哥的啊?我就没见过这么两面三刀的人!两个都是儿子,他好意思拿一个保另一个吗?”
“行啦,咱们不早就预料到了吗?”四阿哥倒是泰然,“只要胤禩留下一条命,等皇阿玛到了京城,我再推了就是。”
“就怕跟狗屁膏药似的,沾上就拿不下来了,”苏伟嘟囔着坐到茶桌旁。
“不会的,”四阿哥收好了圣旨,缓步走到窗前,“爷如今,跟胤禩的身价不同了。”
圆明园
茉雅奇一路上走得并不急,比四阿哥还晚了一天到圆明园。
人刚下马车,弘盼就带着小书子一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姐姐,大姐姐!”
茉雅奇站定,一张娇艳的面容宛若春中桃李,出去了一趟,整个人都跟着精神了不少。
“慢点儿跑,”茉雅奇接住弘盼,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大姐姐,你都去哪了?阿玛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啊?”弘盼抓着茉雅奇的袖子,嘴里连珠炮似的问道。
“没有,阿玛有事,过几天才来圆明园呢,”茉雅奇领着弘盼往福晋那儿走,“放心吧,一切都过去了,等阿玛回来,你再亲自去问他。”
“那就好,我就怕阿玛被皇玛法责罚,”弘盼小大人似的皱了皱鼻子,忽又想起什么使劲拽了拽茉雅奇的手,“大姐姐,你太不讲义气了,走也不带着我,我也想跟阿玛出去玩呢。”
茉雅奇轻声一笑,拍了拍弘盼的头道,“大姐姐是偷着回京,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哪敢带着你啊。你看一会儿,说不准还要被福晋责罚呢。”
“唔,”弘盼眨了眨眼睛,又开始担心起茉雅奇了,“福晋最近心情确实不大好,大姐姐一会儿先跟福晋请罪吧。要是福晋罚你,我就去找额娘来替你求情。”
“不用啦,”茉雅奇笑了笑,忽又左右看了看,有些奇怪道,“伊尔哈呢?她不知道我回来吗?”
“知道啊,”弘盼也跟着左右看了看,“傅鼐先派人回来知会了,二姐姐应该也知道啦。咦,她怎么没出来呢?”
傍晚,京城
太医院里到了下职时间,贺太医跟同僚拱手作别后,走出太医院的大门。
丁芪正是晚职,与贺太医迎面而过时,稍停了停道,“贺太医今儿又进宫去了吧?咸安宫那位怎么样了?”
贺孟俯与丁芪也算有几分投缘,随即停下脚步,摇了摇头道,“还是那样,拖一日算一日吧。我见那位福晋跟二阿哥也没有几分情分,估计闷在那宫里也是白白遭罪。”
“唉,这倒也是,咱们也就尽人事听天命了,”丁芪跟贺孟俯感慨了两句,两人又作别各自而去。
贺孟俯出了太医院前的巷子,没有走平时回家的路,反而拐去了街市,上了一辆不打眼的青帏小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写着写着,突然觉得四爷和八爷有种谜之cp感怎么破?
第417章 第四百一十二章 嫉妒()
康熙四十九年
六月五日; 圆明园
茉雅奇从福晋那儿出来,刚过了晌午,好在傅鼐带了阿玛的话回来; 福晋虽然生气; 却也没太过苛责她。
宝笙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扶着茉雅奇慢悠悠地走回竹阔楼,刚到门前; 正迎上夸着个竹篮准备出门的兰桃。
“兰桃; ”茉雅奇笑着叫住眼前的小丫头; “你们家格格呢?”
“大格格; ”兰桃后退了一步,冲茉雅奇福了福,神情却莫名地带了些疏离; “我们格格在侧福晋那儿呢; 最近侧福晋心情不好; 我们格格得时常陪着。”
“李额娘怎么了?是因为担心阿玛吗?”茉雅奇一时倒没想太多。
兰桃抿了抿嘴角,抬眉挑了茉雅奇一眼; 嗓音有些闷闷的; “大体是吧,侧福晋自己担心,又出不了园子,偏我们格格老实,不如大格格会打算——”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宝笙反应慢了一些,才听出这丫头话音里竟夹枪带棒的; “谁给你的胆子?规矩都忘——”
“长姐!”宝笙话未说完,几人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呼唤。
茉雅奇转过头,就见伊尔哈扬着笑脸,三步并两步朝她跑了过来,“我可从额娘那儿溜出来了,本来还想去大门那儿迎你呢,结果秋欣说你肯定已经回来了。”
“慢些跑,”茉雅奇忙伸手扶住伊尔哈,“我一早就到了,先去了福晋那儿。刚才碰到兰桃,知道你去了李额娘那儿了。”
“唉,我额娘最近又总看我不顺眼,天天把我闷在她屋里一会儿背书,一会儿绣鸳鸯的,我都快烦死了,”伊尔哈挽住茉雅奇的胳膊,两人肩并着肩往屋里走,“长姐这一路上都去哪儿了?外面好不好玩?你快给我讲讲……”
宝笙跟在茉雅奇身后,又瞥了一眼低下头的兰桃,终是没有再继续追究。
秋欣随后而来,看了看走进堂屋的两位格格,用手点了点兰桃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六月十日,路傍园
“侧福晋小产而亡可不是件小事啊,”苏伟与荣平同坐在前院厢房屋檐下。
荣平如今是八阿哥身边最有资历的大太监了,之前荣安死后,他着实嚣张了一阵,可惜后来在慎行司走了一遭,差事便被冯进朝顶了去。而今,他虽重得重用,人却变得木讷了很多,跟苏伟说话也多少带着些拘谨。
“事情都是福晋料理的,小弟知道的也不多。后来贝勒爷又出了事,侧福晋的棺椁也没能带回来。”
“这嘉怡主子可是我们王妃的亲侄女啊,”苏伟又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如今一尸两命,还迟迟不能入土为安,回头我们王妃娘家知道了,你们府上也不好交代吧。”
“小弟也是担心,”荣平有些焦灼地挠了挠耳朵,“贝勒爷的身体迟迟不见好转,福晋也缠绵病榻,我一个奴才更做不得主。如今这事儿,恐怕还得劳请苏公公跟王爷禀明一声。”
苏伟皱了皱眉,一手在膝盖上轻敲了敲,“照理说,这事儿由我们王爷知会礼部和宗人府也使得。八福晋既然病了,我们王妃也和该帮衬一把。只是,这嘉怡小主出京时都好好的,肚子里还揣着个宝贝疙瘩,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这事儿若是背后还藏着什么内情,咱家可是不愿意沾这一身腥的。”
“唉哟,苏公公您想多了,”荣平苦着脸道,“侧福晋小产时,我们贝勒爷正病着呢,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这时候任谁也没工夫动旁的心思啊。想是也因为贝勒爷突然病倒,侧福晋受了些惊吓,加之伺候的奴才们疏忽,这才……我们福晋也是动了大气的,一连打杀了七八个奴才。侧福晋这一胎本就金贵,贝勒爷都不放心让她单独留在京里,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呢。”
苏伟抿了抿嘴角,眼中有一瞬的闪神,又很快遮掩了过去,“事情简单就好,只不过我们王妃那里,总少不得要多问问的。”
“那是,那是,应该的,”荣平连连点头。
偏殿内堂
丁芪走进门内,冲四阿哥行了礼,四阿哥放下手里的书卷,丁芪低声道,“微臣刚给八贝勒把了脉,已然查不出余毒迹象了。不过,从八贝勒的身体来看,胃经亏损,元气虚耗,确实是受过毒素影响。如今余毒已除,但伤了的底子,是一时半刻补不回来了。再加上,提逢巨变,急怒攻心,权等于是病上加病。胡太医他们眼下是无暇再关心此病由何而起了,这次若是调养不好,日后八贝勒只怕要药石不离,久缠病榻了。”
“爷不关心他日后如何,”四阿哥的嗓音很冷淡,“皇阿玛就快回京了,爷不想一直在他这里耽搁。”
“微臣明白,”丁芪拱手俯身,“微臣心里已有了大体方子,定让八贝勒在这几日就有所‘起色’。”
苏伟推门而入,正好丁芪也大都禀报完了,两人互相见了礼,丁芪就垂首退了出去。
“怎么样?丁芪查出来了吗?”苏伟走到四阿哥身边坐下。
“八九不离十,不过余毒已经清了,其他太医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四阿哥也算松了口气,他多少害怕嘉怡的事会牵连到苏伟身上。
“刚荣平跟我提了嘉怡的事,八阿哥和八福晋动手挺干净利落的,事后都推到嘉怡小产上了。现在看来,八阿哥是不打算把自己中毒的事捅出来了,”苏伟一手撑起下巴,“我就说嘉怡这条线是笔稳赚的买卖,就算没有万岁爷突然大发雷霆,这次他也落不着好去。”
“还是太危险了,”四阿哥向后靠了靠,轻轻叹了口气,“老八瞒下中毒的事儿,多少还是因为嘉怡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他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一边免除了不必要的麻烦,一边也是全然剥去了面子里子,这样血淋淋地摊在人前,只不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