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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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言之有理,”梁鼐冲四阿哥拱了拱手,让人把武拜带到岸边。
“你是个聪明人,”四阿哥看着被带到自己跟前的武拜,“看到本王来了,便能猜到你的主子已然事败。这个时候主动投诚,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奴才知罪了,”武拜垂下脑袋,“奴才愿意招供,只要王爷能留奴才一条命,奴才什么都愿意说!”
“好,”四阿哥微微弯起嘴角,转身冲梁鼐道,“梁大人,这个武拜,本王就带走了,皇阿玛的旨意本王也已经完成。清除乱党的其余事项,相信也不用本王伸手,梁大人和李大人自可一力承担。待本王回京,一定会如实禀报皇阿玛,为两位大人请功。”
“不敢,不敢,”梁鼐俯下身道,“王爷智谋无双,老臣甚是钦佩,此次能如此顺利地截取叛军的粮草武器,都仰赖王爷指点,臣等不敢居功。若王爷不急于回京,不如再在苏州游览几日,让臣等一尽地主之谊。”
“大人客气了,”四阿哥瞄了一眼眼巴巴的苏公公,“皇阿玛还在等我回京复旨,实在不能多加耽误了。明日,本王便启程回京了。”
入夜,闹腾着要出去玩的苏大公公好不容易滚到床里睡着了。
四阿哥披着外袍,倚在床头看书。
傅鼐在门外请命而入,压低了嗓音道,“王爷,问出来了,果如王爷所料,一切都是托合齐、齐世武几人计划出来的。太子那儿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还几次三番地命令托合齐停止行动,但都被敷衍过去了。”
四阿哥合上书页,缓缓地叹了口气道,“索相留下这个大摊子,看似是为二哥保存了实力,可实际上有一利必有一弊啊。”
傅鼐低了低头,思忖了片刻轻声问道,“奴才看那个武拜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即便招出来,是真是假也不好分辨。明早,咱们就启程上路了,王爷看,这个武拜——”
“照计划行事,”四阿哥又低下头翻开书,“这么一个狡猾多端,趋炎附势的主儿,本王可不敢用。”
“是,奴才明白了,”傅鼐行礼而退。
卧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脸冲着帐里的苏伟磨蹭了一会儿转过身来道,“你怕这个武拜到了万岁爷手里,会让万岁爷对太子又起了不忍之心?”
四阿哥翻书的手上一顿,看了苏伟一眼道,“现在,再多的不忍之心,对二哥来说都无异于饮鸩止渴。爷这么做,不过是想帮皇阿玛省些麻烦罢了。”
苏伟抿了抿唇,回身仰躺着看向屋顶,“那个李煦和梁鼐好像都很受万岁爷看重,这回的事儿,他们说不定也会向宫中进折。”
“不怕,”四阿哥弯起嘴角,摸了摸苏伟的脑袋,“爷都会安排好的,你就不用替爷操心了。”
翌日,闽浙总督梁鼐、苏州织造李煦率领大小官员,将四阿哥一行一路送到官船上。
“臣等恭送王爷,王爷一路保重,”梁鼐、李煦冲四阿哥俯身行礼。
“大人们快回去吧,勿须如此客气,本王这就启程了,”四阿哥拱手回礼。
另一边,武拜被两名护送的府兵押到岸边,还未登船,突然,两支利箭破空而来。
一支划破了府兵的手腕,一支当胸穿过武拜的胸膛。
第三百零六章 乱事消弭()
康熙四十九年
十一月初十,川陕总督府
后堂内,燃着的炭盆里亮□□点火星,总督鄂海一边搓着粗红的双手,一边看着属下巴彦将拆开的手书挨张扔进火盆里。
“报——”守卫神态仓皇地跑进了后堂,“禀报大人,年羹尧,年大人他闯进来了!”
鄂海面色一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来的倒快……”
“大人,咱们——”巴彦犹豫地站起身。
“咱们去会会他,”鄂海烤暖了手,慢慢呼出口气,“甭管他得了谁的令,总得让下面的人知道,这川陕甘三省还没轮到姓年的做主呢。”
年羹尧穿过总督府正门,一手挥开守卫们的阻拦,带着自己的两名贴身侍卫长驱直入。
守卫们都知道年羹尧的身份,一时也不敢动粗,直拖到总督大人从后堂缓步而出,才纷纷立在两侧,等候吩咐。
“今儿是什么风把年老弟吹到西安府来了?”鄂海披着狐皮斗篷,腰侧还别着一把长刀,“这一路长途跋涉,可是累坏了吧?巴彦,赶紧吩咐管家备酒备菜,我今晚要跟年老弟好好叙叙旧。”
“大人客气了,”年羹尧嘴角一扬,“小弟今儿是办正事儿来的,这酒菜可能无福消受了。”
“哦?”鄂海左右看了看,略带笑意地道,“是什么正事儿让老弟这般火急火燎地办到总督府里来了?看年老弟这架势,莫不是有什么叛贼乱党大白天地窜到哥哥的眼皮底下了吧?”
鄂海的语气满是调侃与不屑,围拢的将士门人都跟着笑出了声。
年羹尧扫了众人一眼,神情未有丝毫变化,只缓步走到鄂海身侧,压低了嗓音道,“有没有叛贼乱党,总督大人应该比卑职清楚才对。”
鄂海眼神一寒,侧头瞪向年羹尧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羹尧轻笑一声,神情淡然地目视前方,“有一封密信几天前被送进了总督府,信使这几日总在军营里盘桓不去,让小弟十分好奇。”
鄂海慢慢转过身子,一只手缓缓抚上刀柄,“年羹尧,你是看本督对你还算客气,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今儿本督教你一个道理,看得太多,管得太宽,可是活不长久的。”
总督府的护卫们见到鄂海的动作,也纷纷握上刀柄。年羹尧的两名侍卫却并未有其他动作,只默不作声地向年羹尧靠拢了几步。
年羹尧转身看向鄂海,嘴角微弯,一只手慢慢盖到了鄂海握刀柄的手背上,“哥哥何须如此紧张?弟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既然哥哥知道看得太多、管得太宽是活不长久的,想必也不用弟弟过多操心了。今天,弟弟要是真想多管闲事,就不会只带两个人过来了。”
鄂海眼色微闪,几个念头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后,握着刀柄的手渐渐松了开来,“既然年老弟过来了,也不能总在院子里说话,咱们进屋坐坐吧。”
“多谢总督大人,”年羹尧低了低头,回身扫了两名侍卫一眼,自己跟着鄂海走进了后堂。
“那封信,现在已经化成灰了,”鄂海接过巴彦递来的铁钳,在火盆里翻了翻,“皇上的圣旨一早就到了西安,我这个川陕总督的位置也不是好当的,可没那个闲工夫去参合些有的没的。”
“总督大人办事一向通权达变,果断决绝,是小弟多虑了,”年羹尧坐到茶几旁,一手落在桌面上,“只不过,那个信差还盘桓在军营中呢。这要传回京去,总是受人诟病。”
鄂海从炭盆里夹起一块儿红碳,举到眼前细细打量,“只不过一个跑腿的,年老弟倒是不辞辛苦。”
年羹尧闻言一声轻笑,双眼微微眯起道,“小弟是怕大人念着旧日情谊,难免举棋不定。大人若有为难之处,小弟愿意代劳。”
鄂海将红碳扔回炭盆里,转身一步步走向年羹尧,“我真不知是该夸老弟一片赤胆忠心,无所畏惧呢?还是该嘲笑你这番有勇无谋,目中无人的匹夫行径?”
鄂海走到年羹尧跟前,弯下身子,与他四目相对,嗓音一时冷到冰点,“你当真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走进来,就有那个本事走出去吗?”
“大人——”步军营参将郭明一路跑进内堂,冲鄂海一拱手道,“大人,前线军报,准噶尔在边境大量屯兵,有往哈密北境行进的迹象!”
“什么?”鄂海猛地直起身子,随即反应过来,转头瞪向年羹尧道,“你早就知道?”
年羹尧微微翘起唇角,靠到椅背上缓缓吐出口气,“准噶尔有异动,川地也不能不防备,有我策应着青海和西藏,大人总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哼,好啊,”鄂海一声冷笑,“算无遗策,愿不得老弟年纪轻轻就如此受圣上重用。只可惜,”鄂海沉下嗓音,“天妒英才,年大人在赶来总督府的路上万一遭到奸细行刺,恐怕是要凶多吉——”
“大人,”门将巴彦突然打断鄂海的话,“年大人的侍从刚刚先行离去了。”
鄂海愣在原地,年羹尧抿嘴一笑道,“那两人其实不算属下的侍卫,是川地驻军的两名小将。他二人亲眼见到大人将属下迎进屋里,应该是以为大人已经做好决策,所以私自去军营处置那名信差了。也是属下一时疏忽,还希望这二人别闹得太过人尽皆知才好。”
鄂海转头对年羹尧怒目而视,年羹尧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摆,站起身冲鄂海一拱手道,“不过,闹大也有闹大的好处,上头知道了大人的决心,自然不会再过多追究,属下也能功成身退了。边关军报紧急,不敢耽误大人,属下告辞!”
“大人——”巴彦上前一步,被鄂海抬手制止,年羹尧一改来时的疾言厉色,悠哉悠哉地走出了总督府。
“那两人在军营一定会把事情闹大,”鄂海愤恨地一脚踢翻火盆,“现在军营里有不少皇上安□□来的亲信,他们知道年羹尧进了总督府,若人真出了什么事儿,又赶上准噶尔异动,京里都不用调查,就能给我安一顶叛国投敌的帽子。到时,甭管是谁上位,我都是骑虎难下!”
“大人,”巴彦紧皱眉头,“这个年羹尧实在不用小觑,他参赞四川军务也不过半年,咱们几乎就插不进手了。如今,又让他算计了这么一遭,硬生生地断了大人跟齐世武最后的一点情分。再让他这样活动下去,大人在西北的位置怕是就要岌岌可危了。”
“我知道,”鄂海一手握紧刀柄,“先往哈密调兵,这个年羹尧,等本督回头再收拾他!”
十一月二十日,九门提督府
“不对,不对,”托合齐背着手在书房里团团乱转,“这都多少天了?武拜那头没消息,鄂海那边也没消息,怎么会那么巧?肯定是出事了,出事了!”
“大人,”门人靠拢过来,小心问道,“要不要卑职去请两位尚书大人过来?”
“去请,”托合齐抬起手,随即又立刻制止,“不行,若真出了事儿,保下一个是一个。你去吩咐皂保,咱们不等了,皇上去了畅春园,咱们先控制下皇城再说!”
“大人,那殿下——”门人抬起头,一脸惊愕。
“殿下不会有事儿的,”托合齐抿紧嘴唇,“只要咱们先掌控了大局,迎殿下出来是早晚的事。更何况,畅春园的守备我也早有安排!”
“是,”门人拱手一礼,俯身往门外退去。
托合齐咽了口唾沫,一手扶着椅背,慢慢坐了下去。
雍亲王府,东小院
年氏向四阿哥行了礼后,左右看了看,“怎么没见到苏公公?王爷这一路奔波,没见多少疲态,想又是苏公公的功劳了。”
四阿哥放下茶碗看了年氏一眼,又低下头刮了刮茶末道,“一路赶着回来,苏培盛受了点儿风,下去歇着了。”
“原来是这样,”年氏抿了抿唇,眼神若有若无地飘过内室里头紧闭的房门,“王爷不在这些日子,府里还算安静,只有十四贝子来过一次。”
“胤禵?”四阿哥扬起眉头,“他来干什么?”
“说是替德妃娘娘送些东西来的,”年氏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福晋见了十四爷,只说王爷因面壁思过,不宜见客。十四爷倒也没多留,跟福晋说了会家常话,就走了。”
四阿哥缓缓吐出口气,点了点头,“辛苦你了,福晋那边我回头再过去。这次带了不少上好的苏绣回来,你挑一些中意的,多做几套衣裳。”
“谢王爷,”年氏俯身行礼,“妾身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妾身告退。”
年氏走出东小院,侍女凌兮迎了上来。
“打听清楚了吗?”年氏偏头看了一眼东小院后头的高大枣树。
“打听清楚了,”凌兮低下头,“今儿东小院只给王爷提了一次膳,两位张公公都照例在前头吃的,苏公公那儿倒真没消息。”
年氏两手握在身前,修长的指甲抠的掌心一阵刺痛,“若苏培盛在自己的屋里养病,怎么会不叫吃食呢?他身份特殊,不可能跟其他奴才们一起吃大锅饭,连张保、张起麟都是另起小灶的,更何况是他?”
“这——”凌兮抿紧唇角低下头,“奴婢今儿去打听时,膳房的厨子说,苏公公很少单独叫吃食的。”
年氏停住了脚步,凌兮见状低声劝慰道,“小主,您也别总往那方面去想。苏公公一向受王爷看重,王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