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剑说-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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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石无解的先天基因缺陷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和诅咒没什么分别。
和以往不同，这会儿所受到的折磨都是为了锁定病灶位置，一旦确定病灶，那么接下来就很有可能需要动刀。
对脑组织动刀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事，稍有差池，就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甚至因此丧命。
双层真空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只有麦克风采集了声音，通过音箱释放出来。
同时接受数据采集的安妮和艾瑞克两人彼此并不互相打扰，因为轻度失眠而焦虑不安的安妮并不知道相邻的隔间里，家族长辈正在受到遗传病的折磨。
“啊啊！啊！”
艾瑞克的幻觉越发严重，他发出愤怒的嘶吼声，浑身颤栗不止，牢牢绑住手腕和脚腕的束缚带尽管有柔软的棉布包裹，依然在皮肤上勒出深深的红印。
莫说放到古代，就算是现代，也依然会有人将这种诡异的发病状态视作为邪灵附体，但是李白知道，所谓的驱魔法事并没有什么卵用。
“要中止吗？”
值班医生望向李白，这里由他说了算。
李白不仅轮值头盔采集数据的夜班，还兼着整个重症看护区的夜班，可以说，整个冷宫由他说了算。
“继续等，不到口吐白沫，就不要进去中止，你们先回去吧。”
李白下了一个看似十分无情的决定。
两位志愿者签署了免责协议，是真正的舍命相陪，想要破解遗传性精神病的病灶根源，这种痛苦和折磨在所难免。
“呃！好，好！”
值班医生点了点，只好无可奈何地退出了房间。
几个待命的护士有些不忍直视，跟着离开。
一小时后，安妮这边倒是安静了，渐渐进入浅睡眠，而艾瑞克这边依然挣扎不休，试图摆脱幻觉的反复折磨，激烈脑电波和内部生物电反应让整个构析成像图变成了焰火盛会，涉及到视觉、听觉、记忆、嗅觉、触觉、浅层记忆和深层记忆，全方位的构成骚扰，很容易让人精神错乱。
但是撒摩斯家族一代又一代顽强对抗遗传性精神病，虽然难以成效，但还是有了一些对策，他们将自己的意志锤炼成钢铁般坚定，心中犹如亮着一盏明灯，哪怕狂风暴雨，山崩地裂，也依然紧守本心，决不轻易动摇。
两个小时，拥有坚定意志的艾瑞克依旧在苦苦挣扎，口中在念念有词，似乎正在背诵圣经，麦克风将捕捉到的声音放大后传递到监控室内。
“……愚昧人背道，必杀己身；愚顽人安逸，必害己命……”
这是《圣经》中的箴言内容，艾瑞克依靠它们维持自己的信念，不被纷至沓来的杂念和幻像吞噬，谨守着心头最后一丝理智。
“继续！继续！”
李白却死死盯着显示屏上采集到的数据图文，有折线图，有柱形图，有曲线图，还有脑组织三维构析成像图，实时跟进的数据最为直观，比看统计报告更准确。
三个小时过去，轮值的计算机技术人员已经换过班，但是他依旧站着纹丝未动，观察着头盔传递过来的信息。
到底是一分钱一分货，单价五百万美元的头盔物有所值，将艾瑞克大脑中的生物电波动无一遗漏的采集下来，通过光缆传送到小型机的存储器内，同步转制为可以用于医疗诊断的数据。
李白的琉璃心虽然也同样可以捕捉到人脑中的所有变化，固然十分精细，却是事无巨细，一网打尽，却很难具有针对性和自动梳理，无疑会增加分辨难度，以他的脑力，恐怕很难全部处理的过来。
四个小时过去，艾瑞克的挣扎渐渐有气无力，他的《圣经》箴言吟诵变得嘶哑刺耳，不过这个时候，幻觉也渐渐消退，让他终于喘过这口气来，瘫软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
李白按下了墙上的呼叫按钮，每一间病房都有一套集成模块，有供电插座，网络，电话，呼叫按扭，专属数据端，便于病房管理和医疗器材的对接。
“结束了？”
值班医生随即赶到，上下打量了一眼精疲力竭的艾瑞克，松了一口气，只是脱力，还有些脱水，挂两袋葡萄糖盐水就能缓过劲儿来。
李白看了一眼，说道：“嗯，还有些大小便失禁。”
“准备清洁护理。”
值班医生向护士们下达指示，隔间里立刻忙活开来。
因为有空气过滤机一直在开着，汗味与各种骚臭味儿都被控制在一定程度，并没有漫延开来。
艾瑞克身上穿的衣物是特制的，便于拆解，两三下就被分解开来，随即进行现场清洁工作，而他本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椅子，任由护士们摆弄，头盔的数据采集进程也没有中断。
待护士们撤离后，李白走进房间，对精疲力竭的艾瑞克说道：“艾瑞克，再坚持三天，就可以换人了！”
长时间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滋味也不那么好受，但是两位志愿者都毫无怨言的默默坚持。
“知道了，谢谢！”
艾瑞克声音嘶哑，好像又死过一回似的。
“最多半年，我们就能够知道答案了。”
通过两只头盔采集到的数据，李白越发确定，自己圈定的那个具有遗传性特征的脑组织结构正是诱发病征的病灶所在。
…
第369节…验收（）
金钱＋高科技＋经验=效率。
埋头苦干，大干特干，三班倒，人海战术，对于深入撒摩斯家族血脉，如同诅咒般代代相传的遗传性疾病来说，这种方式方法完全不合适，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资源。
事实上撒摩斯家族在医疗技术方面投入的金钱远远不止一千万美元，几百年来累加，说不定连上百亿美元都有了，但是对于医学领域来说，依然不过是一笔小钱钱罢了。
这个效率公式估计再过个三五十年，说不定才会有重大突破，如果半年就想要得到答案，明显就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加上李白的琉璃心，不啻于开了加速外挂，倒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半年啊！是真的吗？”
虚弱的艾瑞克勉强打起精神，家族数百年都已经熬过来，以往求诊过的医生，有的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有的信誓旦旦却带来一次又一次失望，他本应该反应淡定，但是此时此刻却又淡定不起来。
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位年轻的华夏医生是唯一一个能够有效镇压遗传性精神病症状的人，他的话比以往任何一位医生都更加可信。
“或许会更快一点，事实上我已经推断出病灶所在位置，有七成的可能性，接下来需要进一步论证。”
李白摊开双手，免费派发了一颗定心丸，他最近总是擅长这个。
“好，好，随便论证，我们撒摩斯再死掉十七八个都愿意，决无任何怨言！”
艾瑞克这句话说的有点儿重，但是饱受折磨的撒摩斯家族如果能够摆脱诅咒，只要能够保留下健康正常的血脉，所有人都可以牺牲。
人生短短数十载，每一天都是地狱，他早已经受够了，要不是为了求诊治疗，时刻准备着为家族奉献最后一丝价值，恐怕也很难以撑到今天。
“不需要用人命去填，现在最多吃点儿苦头，撒摩斯家族迟早会镇压住诅咒，不过想要真正彻底摆脱的话，还得找到‘夏娃’，否则就只能等着基因技术出现革命性的重大突破。”
李白直接用“诅咒”一词来称呼撒摩斯家族代代流传来的遗传性精神病，因为两者实在是没有任何区别。
“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
艾瑞克口中念念有词的昏睡了过去。
李白伸出手，在头盔顶部轻轻一点，劲力透过头盔，点中了百会穴。
前面已经采集到一批完整数据，这次就当是小小的优待吧。
凌晨一点，大部分撒摩斯家族成员开始苏醒，撒摩斯家族占据了重症看护区整整一层，这一层迅速变得热闹起来。
洗漱完毕后，顺便吃了不知道算是夜宵还是早饭的自助餐点，有人开始打国际电话，有人用电脑上网，收发电子邮件，处理各自的人际关系和生意，有人则是休闲健身，他们不仅仅在这里接受治疗，还有自己的日常生活，例如交际圈和商业经营。
这样的生活作息时间，像极了昼伏夜出的吸血鬼，只不过这些外国人并不吸血而已。
对于值班人医生和护士们来说，后半夜的热闹使得漫漫长夜不至于枯燥无聊，时间很容易就能打发过去。
技术人员不断轮班，李白依旧寸步不离的守在显示屏面前，监视着两位志愿者的大脑生物电反应变化，窗外的深沉夜色在不知不觉间渐渐褪去，天空变得越来越亮，吱吱喳喳的鸟鸣声还有清洁车卷起定点垃圾桶的声音，宣告新的一天到来。
“李白，一夜没睡？”
前来换班的神经外科刀把子向教授看到正在监控间盯着显示屏的李白。
老年人往往醒得早，正好适合接早班。
“向教授，早饭吃过了吗？”
李白转过头来，不用琉璃心，光凭着脚步声和呼吸节奏，他就能分辨出是谁。
“吃了，还给你带了点！年轻人需要多吃一些。”
老教授给李白带了一大袋早餐，差不多是成年人三四倍的份量，反正品种有不少，不知道李白喜欢吃什么，干脆多拿几种，总能找到对上口味的。
撒摩斯家族请来的厨师手艺不错，有华夏和欧美的多种早点可供选择，基本上包办了整个重症看护区的日常伙食还有点心，所有都沾着光。
“谢谢向教授。”
李白接过袋子，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拆开一次性竹筷，随便挑了几样就往嘴里塞。
昨晚他都没有用夜宵，一直盯到天亮。
“有收获吗？”
向教授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看到李白正在监视的数据信息。
“就是我推断的那个区域，概率很大，不过还需要更多的参考数据，异常的生物电通过畸形回路，同时刺激多个功能区，造成失眠，睡眠区紊乱，干扰记忆，引发噩梦和幻觉，换句话说，就是脑子搭错筋了。”
李白连续咽下几个小笼包子，讲了一下自己通过统计报告和盯了一晚上的收获。
“小心是有必要的，失之毫厘，误之千里，我们不能失败太多次，否则会让撒摩斯家族失去信心，这次治疗对于七院也是一次重要的机会，吃完早饭，你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盯着。”
向教授点了点头，作为第七人民医院手艺最好的刀把子，他对人脑区域功能最有发言权。
“嗯！有劳向教授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考虑手术方法，我的建议是用射波刀，把那个遗传性组织结构当作肿瘤来清除掉。”
李白已经在考虑更长远的治疗方案。
“射波刀的话，要提前预备起来了，我们还没有这样的设备。”
第七人民医院对患者脑组织动刀的手术并不多，向教授通常都是带着徒弟在其他公共医院串岗，主持手术或者辅助手术。
名医串岗在医疗系统内很常见，今天会在这家医院坐诊，明天又会在另一家医院坐诊，让专家医生能够流动起来，不至于闲置。
“打个申请吧！反正撒摩斯家族会买单。”
李白冲着两个小隔间内挑了挑下巴，价值上千万美元的高科技头盔都买了，也不在乎多一台射波刀。
不用备皮开瓢，就能每秒种biubiubiu上千次的把病灶给干掉，这种医疗设备才是真正的玄幻，biu一波几万块，对于撒摩斯家族完全是毛毛雨，一旦确认位置，biu个十几万块钱的就算治好了。
前期诊断才是最烧钱的，后面真正开始着手治疗反而没有多少费用，所以大家的精力都没有放在治疗阶段上。
“如果一直就这么慢慢拖着，七院的硬件设施起码能够上三四个台阶。”
向教授有些遗憾，不能往死里宰这个不差钱的土豪家族，上千万美元的器材说买就买，连眉头都不皱下，如果能够死命的薅羊毛，第七人民医院这个市级公共医院恐怕能够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专科医院。
李白能够猜到向教授的薅羊毛念头，笑着说道：“也不能光逮着一只羊薅，只要把名声打出去，我们迟早会不差钱的。”
吃完向教授随手捎来的早饭，李白做完交接，便离开了医院，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自己的桑塔纳2000前往天华精舍小区，去验收刚刚装修完工的大平层。
除了面积大一点，在净毛坯的基础上简装，也不用什么地中海风格，欧式风格或者中式风格，完全是最简洁的商务风格，大量采用了模块化材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