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重生纪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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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光听到这指责,甜甜一笑道,“我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姨娘,让你敢当着父亲的面这般说我?”她虽然不怕杜姨娘找上门,但没想到她还真有这个胆子!
杜姨娘欲言又止,像是怕谢瑶光扑上来打她一般,可这副姿态是做给谢永安看的,是以那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风情,若是放在平时,只怕男人的骨头都软了三分,可如今谢永安正因着谢瑶光入宫给郡主做伴读,身份名声都跟着水涨船高,正欲同女儿好好相处,见状皱眉道,“小七即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一个当长辈的同她计较什么!”
“爹说这话我可不依。”谢瑶光上辈子出嫁前有丫鬟婆子捧着、凌氏亲自教养,入宫后有萧景泽宠着,宫里的嬷嬷们教着,后来做了皇太后的威仪自不用说,她从来都不会忍气吞声,更不会去看谁的脸色,当即道:“我堂堂侯府嫡出的小姐,您拿一个姨娘和我相提并论,还说她是我的长辈,这让我娘如何自处,让我以后如何见人,更不用说,还会有人借着这话,想要逞威风呢。”
“七姑娘……这话可是世子爷说的,父亲说的话,你一个做女儿的怎么能反驳。再说了,不管怎么样,妾身肚子里还怀着你弟弟,如何就不能让你称呼一声长辈。”杜姨娘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又道:“我今儿来,是想问问七姑娘,你我素无来往,怎么偏偏同我过不去,先是弄了只畜生回府吓着了我,我好不容易使唤下人将它关起来,你怎生又将它放了出来!”
谢瑶光冷笑一声,道:“你肚子里的种,得生下来才知道是男是女,即便是个男丁,长在你肚子里,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命,比你这做姨娘的高一等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至于这猫儿,我在我家里头养着,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说罢便不再看她,端起茶壶往桌上小碟里倒了一点水,推到琥珀面前让它喝。
“你!”杜姨娘恨恨地瞪了谢瑶光一眼,脸上的青一阵红一阵,她明明听下人说这七姑娘性子软弱,最是好拿捏,怎么却不知她生了这般厉害的一张嘴,见说不过谢瑶光,杜姨娘一双媚眼只得看向谢永安,期望他能帮着自己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
孰料一向怜香惜玉的安阳侯世子,这一次却装了聋作了哑,兀自拿着酒杯浅酌,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杜姨娘那暗送的秋波。
“若没有其他事儿,姨娘还是先回去吧,这么大冷的天,从你的院子过来可要走不远的路呢。”谢瑶光见怀中的猫儿喝完了水,将那盛水的小碟子移开,连看都未曾看杜氏一眼,撂出这么一句话来。
杜姨娘自是不依,竟挑了个空凳子坐了下来,一副无赖架势,“七姑娘今儿不给我个说法,我还就不走了!”
谢瑶光不紧不慢地轻抚了琥珀两下,笑道:“姨娘以为荣安堂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在这里放肆?”
杜姨娘哼了一声,她肚子里可怀着娃娃,这七姑娘再有本事,敢动她一根汗毛?
“青姗,去外间叫护院来,请杜姨娘回自己院里去。”
得了这句吩咐,青姗先是看了眼谢永安,又瞧了眼凌氏,见他们二人都没有反对,惴惴不安地出门去叫人了。
谢瑶光似乎并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转眼又吩咐青雪收了桌上吃剩下的饭食,将琥珀放在桌上轻声逗弄着。
杜姨娘在这屋里简直是如坐针毡,但话已说出口,她张狂惯了,也不愿叫谢瑶光一个小丫头小瞧了她,面上装着镇静,只不过时不时地往谢永安那儿瞟一眼。
一下午没见踪影的青宛从屋外头进来,凑在凌氏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听得凌氏低声道:“你都问清楚了?”
“奴婢问清楚了,现下那几个就在院子里候着呢,夫人要不要叫他们进来?”青宛问道。
凌氏抬眼打量杜姨娘,见她神思不属,笑道,“且不急,我也想瞧瞧小七怎么处置这杜氏。”
青姗领了护院来,因着这一阵儿府中事务皆是杜姨娘打理,下人们都晓得杜氏得宠,一时间这几个护院也不敢将她怎么着,好声好气地相请她回去。
杜姨娘一向觉着自己个儿是主子,对这些下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斥骂道:“我今儿还就在这里坐定了,你们谁敢动我一下试试。”
护院们拿她没法子,领头一个唤作李三的,迟疑地看向青姗,青姗却又将目光投向谢瑶光。
琥珀趴在桌边,谢瑶光正逗弄着它舔自己的手指,察觉道青姗的视线,抬头道:“还愣着干什么,是我使唤不动你们还是怎么着,赶紧把杜姨娘请回去,我这儿养了只猫,只怕会惊吓到她呢。”
杜姨娘是说什么也不肯走的,她大概是笃定了谢瑶光不能将她怎么样,一副稳坐泰山的架势。
谢瑶光笑了笑,站起身道:“大抵是外头天冷,杜姨娘怕路滑不好走,这么着,你们几个力气大的,把她抬回去吧。”
李三还是有些犹豫,“七姑娘是说,抬……抬回去?”
“是啊。杜姨娘这不是走不了路么。”谢瑶光笑,“小姐我可一向心善,就这么着吧。”
李三听到这话,又见凌氏与谢永安似乎没什么反应,一咬牙,招呼了两个力气大的,将杜姨娘架了起来。
大抵是没想到这几个粗汉子真的敢动手,杜姨娘吓得花容失色,两只手胡乱挥舞,嘴里叫喊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世子爷!世子爷救我!你快把几个刁奴赶走,他们要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啊!”
谢永安想说什么,一抬眼看到谢瑶光那似天真懵懂却又透着几分睿智的眼神,只得将话头咽了回去,先前因着怀王和谢青蓉之事,他同凌氏便闹得有些生分,惹得小七也不亲近他这个父亲,如今如果再为了一个妾室让女儿同自己疏离就不好了,不如就遂了小七的心思,和女儿处好关系,好让她在皇上和长公主面前多替他说些好话。
就在杜姨娘将要被拖出去的时候,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凌氏突然道,“你们将杜姨娘放开,且先出去,我有话问她。”
不止是谢瑶光,就是一旁的谢永安闻得这话也是一怔。
府里头谁人不知,世子夫人虽然治家严厉,但一向自恃身份,鲜少同世子的几位姨娘计较,怎么今儿听这口气,像是要发落这杜姨娘似得?
李三赶忙让那两人放开还在胡乱叫嚷着的杜氏,屏气凝神站在一边,生怕主子一发火,自己跟着受牵连。
凌氏瞧他们这模样,颇觉好笑,摆手道,“你们现在外头等着,有事了自会唤人。”
杜姨娘尚不知祸到临头,抓着她的人一松手,便急急忙忙扑倒谢永安身前,哭诉道:“夫人在这府里头一手遮天,当真是不给妾身一点点活路,世子怎么能任由她们娘俩如此轻贱我,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孩子生下来却得喊她一声娘,这是规矩,我是不敢说什么的,可夫人如此对我的孩子,实在是让人寒心,难不成七姑娘是人,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人,他还没生下来就被这般对待,往后指不定还会怎么样呢!七姑娘小小年纪,心思实在是狠辣……”
“住嘴!”凌氏原本当看戏一般瞧她这副作态,听她话语中提及谢瑶光,却是生了怒,呵斥道:“七姑娘也是你能浑说的!我还没问你,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嫁妆铺子?”
第13章 处置(修)()
第13章处置
厅堂中众人闻言色变。
丫鬟婆子们心里无不在想,这杜姨娘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敢打夫人嫁妆的主意,转念间又想知道杜姨娘到底拿了什么,让夫人这般生气。
谢永安听到这话也有些坐不住了,安阳侯府的家底,是从安阳侯这一辈开始攒的,在富贵云集的长安城根本不够瞧,侯府平日里的人情往来免不了要凌氏的嫁妆帮衬,那些东西在他看来同侯府的没有两样,杜姨娘打凌氏嫁妆的主意,无异于在割他的肉,他急忙道,“杜氏,夫人说的可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世子竟不知道吗?”凌氏冷笑,讥讽道,“我回府虽才半日,却也听说了,我不在的这阵子,府里头大小事务都是杜姨娘帮着料理的,从采买年货到给各府拜年的礼物,很是能干呢。世子说不知道,莫不是在哄我呢?没你的允许,谁敢放姨娘出府?没你的准许,杜氏有胆子到荣安堂来强抢库房的对牌?”
凌氏的声声质问堵得谢永安无言以对,她又道,“世子爷宠着谁,愿意给谁体面,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采买的油水,世子想必也知道,若只是这些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杜氏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的这么长,我的嫁妆是要留给小七的,她自己个儿没有的东西,想要凭空占了去,也得看咽不咽得下去!”
这话语中透着三分厉色,杜氏心里头已生了惧意,却仍强自嘴硬道,“夫人少了什么东西不仔细找,赖在我身上作甚,不能因着您瞧我不顺眼,就乱泼我的脏水!我管家那是因为您不在,眼瞅着要过年了,您待在国公府不回来,也不知道心里是向着娘家还是向着婆家。世子不懂后院的事儿,这才交给我料理的,我自知世子疼我碍了夫人的眼,夫人要打要罚我认了!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谢家的亲骨血,还求夫人放过他!”
杜姨娘自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无所顾忌地反咬凌氏一口,还顺带给谢永安上眼药,若是凌氏真敢处置她,不光光是成了妒妇,还是个心狠手辣连相公亲生骨肉也不放过的女人!
谢瑶光活了两辈子,当真是没见过这样妄自尊大有恃无恐之人,嗤笑道,“还当真以为你肚子里揣着个保命符,我娘就不敢动你?”
“我虽不识几个字,却也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七姑娘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只怕夫人会心疼你呢。”杜姨娘见凌氏不吭声,以为她怕对自己动手毁了贤良的名声,心头一松,说话便带着几分得色。
凌氏仍旧表情淡淡,轻啜一口茶才吩咐道,“青宛,把外头那几个人叫进来。”
里头说话的动静并不小,屋外的几人明显都听见了,一进厅堂大气都不敢出。
“小的郑海富见过世子、夫人、七姑娘。”为首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道。
“郑掌柜不用多礼。”凌氏道,“你把这几日铺子里的事儿跟杜姨娘和世子爷好好说道说道。”
“是。”郑海富身子微微前倾,恭谨道:“前几日有人拿了夫人的印鉴来,从弄玉楼里取走了白玉观音一座,南海夜明珠二十八颗,翡翠如意一对,蟠螭纹和田玉环一组,青玉白玉耳铛数十对,还有三万两的银票。”
“什么?”谢永安何止是诧异,简直大惊失色,他知道凌氏嫁妆丰厚,却不曾想过竟然连弄玉楼也是她的嫁妆铺子,要知道,弄玉楼是专卖金银玉器的地方,只在长安城便有四五家分店,只郑掌柜刚刚说得这些东西,就抵得上安阳侯府一年的进项,怎能让他不惊讶。
凌氏道,“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前一阵儿我大嫂病重,侄女儿年幼不能侍疾,我带着陈妈妈回了国公府,并不在家,到底是谁取了我的印鉴,明目张胆从我的嫁妆铺子里拿走这么多东西,郑掌柜,你可知晓?”
郑海富目光落到一旁的杜姨娘身上,指着她道,“就是这位,起初我并不知晓她是府里的姨娘,还当是夫人身边伺候的,见她领着侯府的仆役,又拿着夫人的印鉴,便信了她,谁知道今个儿来报账,才听说夫人一直在国公府,也是刚刚回来,小人生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就寻了夫人身边的青宛姑娘说了声,才晓得是这位姨娘自作主张,想来是瞧上那些物件值钱,想换了银两花花。”
谢瑶光笑,“得亏郑掌柜你不是个笨的,不然我娘的嫁妆铺子可要被人搬空了,不过你们几个又是怎么回事?”她问的是郑海富旁边的几人。
其中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人道,“民妇姓褚,是锦绣坊的绣娘,前两天杜姨娘拿了夫人的印鉴,去我们铺子里买了十几匹布,说是要裁几件新衣,我是来量尺寸的。”
“小的是脂粉铺子的管事,杜姨娘说铺子里新到的胭脂水粉得紧着她先挑,掌柜的就使唤我送了来。”
还有一人未开口,谢瑶光便道,“我认得你,你是城南那间首饰铺子的打首饰的师傅,怎么着,姨娘这是打了几副头面啊?”
“杜姨娘没有打头面。她吩咐小人将铺子里稍稍过时的金首饰全都回炉,融成金锭送进来,小人虽然说不上是这长安城最好的首饰匠人,但好歹也打了二十几年首饰,心血总不能白白浪费了,我此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