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之金玉斗-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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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吗?”对于宁氏上一次在东陵山险些晕倒的事三娘子是记忆犹新的,所以不管是对如今坏事连连的陆府来说,还是对三娘子自己而言。她都希望宁氏腹中这一胎将来是能平平安安的出生的。
宁氏闻言连忙点头道,“没事了!其实说起来,五爷之前有一直让我去桃花坞和妹妹说一声谢谢,只是家里白事横挂,我这个样子也不敢多有走动,便就想着缓一缓,可谁知大哥他竟然也……”
屋子里幽幽的传来了宁氏的叹息声,三娘子感同身受道,“这前前后后的,也多亏有五爷里外张罗着,二爷办事总是没有五爷细心周到的。”三娘子这句话虽有奉承之意,可却让宁氏听了很是舒服。
“五爷常说,只有细心些才不会出岔子,这些年,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外头置办自己的营生呢,可其实他也就是帮侯府打个下手而已。”宁氏一语双关,看着三娘子的眼神中透着初为人母的柔善和悦。
三娘子亦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五爷是个聪明人,懂得明哲保身,如今看来,你比大嫂的福气还要好很多呢。”
宁氏垂首笑了笑。忽然阴晴不定的说了一句,“可陆家三门,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蚱蜢,除非咱们分家,不然谁坐上侯爷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可要说小九爷,我私下倒更希望二爷能一手把这位置给揽下来才好呢。”
“为什么?”三娘子不免有些奇怪。
“五爷总说,成大事者,必有隐忍心。”宁氏抿了抿嘴,笑的一脸的深意……
妯娌俩在屋里躲着滂沱的大雨,悠哉悠哉的吃掉了一碟子红豆糕,见雨势渐小了。三娘子方才簌簌的站起了身请了辞。
宁氏知她贵人多忙,也不留她,只径直将她送到了门口,然后又吩咐喜鹊好生的将她送回院子。
谁知三娘子接下了伞,却没有让喜鹊冒雨相送,只独自一人撑着油伞出了竹意堂。
“这以前咱们和桃花坞那儿打的照面也不多,奴婢便只觉得这个二夫人看着是个年纪小的,总想着她未必能撑起整个院子呢。”和宁氏并肩站在廊子下目送三娘子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雨帘后,喜鹊不由感叹了一句。
“那现在呢?”宁氏不曾收回目光,可偏偏一心两用的没有错过喜鹊的呢喃。
“现在瞧着,二夫人虽然年纪小。可待人接物却颇有礼数,看着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且她也是真心懂得心疼下人,您方才没瞧见把,二夫人暗中给了我这个。”喜鹊说着,摊开了掌心,上面有两颗银豆子,用意不言而喻了。
宁氏这才收回了目光看了她的掌心一眼,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笑骂道,“就两颗银豆子便能把你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哪儿啊!”喜鹊红着脸跺脚道,“但我以前也没少帮着先二夫人办事呢,风里来雨里去的,可也不见先二夫人给我点差遣费啊。”喜鹊是宁氏的陪嫁丫鬟,从小也是沾了富贵长大的,说实话,这点银子,她是看不在眼里的,她看在眼里的,是三娘子那番心疼下人的心意。
“你瞧着吧,到时若真是小九接了侯府这个烂摊子,咱们之前的好日子便就算是到头了。可若是二房接下了,那……侯府只怕还有一场腥风血雨要迎呢!”宁氏哪里不懂喜鹊的意思,闻言只淡淡的收回了目光,眼底透出了警惕。
“难怪之前五爷这么着急的要把营生做的好好的几间铺子都盘出去呢。”喜鹊有些恍然大悟。
可谁知宁氏竟瞪了她一眼道,“要不要给你个高台,你干脆再去上面唱歌戏?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这样的话也能随便往外说的?”
帝都店贵,这是所有高门贵胄都知道的事儿,但凡大户人家做副业,除了放印子钱的暗庄,剩下好做的便就是转卖租赁沿街的铺子了。
但正因为铺子来钱快又稳当,所以想要染指这生意有的时候看的并不是谁的钱多,而是谁的人脉广靠山硬。
无疑,五房这几年私下营生做的好,和陆承恩会审时度势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谁都知道,那几个铺子的来历不可能是正大光明的。
之前,有人求着靖安侯府办事,就会用以利换利的法子,而如今,侯府已成为了众矢之的,要想在这个时候保住自己保住妻儿,那就必须做到有舍有得,陆承恩便就很爽快,大难临头,不该留的,一间都没有留。
而这边,一路出了竹意堂的三娘子迎着风雨,也渐渐的放慢了步子。说实话,她其实是有些羡慕五房的,毕竟,面对这忽然而至的连连噩耗,夫妻俩要想一直一条心是有些难的。可五房他们明着看就是拧成了一股绳,再看看她自己和陆承廷,这两日的关系可以说是僵硬到了极致,几乎就成了一盘散沙了。
诶……最累,累不过夫妻不齐心。
想之前她还满心窃喜的以为自己和陆承廷是已经摸索出了令人欣慰的相处之道了,但没想到一遇着大事儿,那相处之道竟全都变成了她的满口空谈。好像,到底还是她一厢情愿了。
第124章 桃花转?君心妾意()
三娘子其实不太喜欢雨水充沛的夏季,因为她从小不畏寒,却偏偏苦夏,若是遇着湿哒哒的雨天,那潮湿闷热的感觉几乎可以把三娘子给逼疯了。
以前在许家,连四娘子都知道,每年夏天,三娘子的脾气就会变得特别容易上火。所以小的时候,便是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娘子都不太敢在夏天的时候没事儿去惹三娘子玩。
不过三娘子觉得,自打她进了侯府以后,因为身份矮了所有人一截,且她又一直觉得此番姻缘是自己煞费苦心换来的,便事事低调,处处谨慎,哪怕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了,也鲜少在面儿上露出的,就是连和几个贴身丫鬟,她也不曾说过什么。
倒并非是什么人善被人欺,她只是觉得,她在侯府,摆出的姿态最多就是好说话,很和气,离人善其实还有很大的距离,但偏偏就是这样。便让大多数人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好欺负。
但其实想想这样的状态也是合乎常理的。
她是新主子,之前侯府还没有如眼下这般生乱的时候,二房并不太受重视,三娘子也因为是预知了天机,才会清楚陆承廷将来是一定会起势的,可是对陆家人来说,当时陆承廷的这点皮毛之功,是远远不及侯府的百年威望的。
二房低调,所以三娘子这个新主子才会在侯府里头说不上话。
可是搁在以前,三娘子是无所谓的,毕竟她上面还有个裴湘月,只要她能把桃花坞给打点好了,那这坐享其成的甩手掌柜,她是乐在其中的。
但现在好像不是这样了,似乎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力量在推着她前进一般,冥冥之中,三娘子仿佛就有预感,这侯府,有一半的人是希望陆承廷来掌这个家的,比如五房,比如陆云姗。
且先别看陆云姗不过就是一房人轻言微的庶出之女,但她将来,可是艳压群芳宠冠后宫的新晋贵人。圣上独爱的情分。不是谁家的女儿都能唾手可得的,可是这样的恩宠,陆家却占了一人。
想到这里,三娘子不禁停下了脚步。
视线所及,是倾盆的雨势,氤泽迷蒙间,这满园的夏景仿佛都染上了薄雾云罩,缥缈的好似仙境一般。
但即便是处处的生机都掩盖不住侯府如今的颓废和阴霾,逝亲之殇,犹如断骨,若平心静气的好好想一想,三娘子便觉得陆承廷此刻也肯定是辛苦万分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三娘子却依然不认同陆承廷的处事之道。这,其实才是她此时此刻最懊恼的症结所在。
“许孝熙!”忽然,有一声厉喊破雨而至,三娘子一愣,刚抬头,一阵阴影就铺天盖地的罩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三娘子不用正眼去看,也知道来的肯定是陆承廷。
“二爷。”她喊的淡淡的,其实还是因为累了。
六月的天,一下雨就闷得不行,即便是从宁氏那儿吃了点心喝了茶出来。三娘子却依然觉得浑身上下黏的难受,且这会儿一听陆承廷这声音,她就觉得头更疼了。
而陆承廷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想他几乎是冒着大雨转悠了大半个内宅,这会儿看到的竟是小娇妻这般不管不顾的撑着一把伞呆呆的站在雨中出神,陆承廷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而当他拉住了三娘子的手,感觉到了她冰凉的指尖时,陆承廷的骂声便接踵而至了,“你有本事就把我折腾病了,折腾自己算有什么能耐?”
三娘子很想笑,却又觉得有点笑不出来。
陆承廷的掌心的确很热,暖暖的温度从她跳动的脉搏隐隐的往上传送,似一下子就煨烫了她的全身一般,让她难受的想挣扎,可这一次,陆承廷却没随了她的愿,他鼓掌间的力道足得生猛,几乎让三娘子动弹不得。
三娘子冷了眼,这才仰起头看去,“二爷现在倒知道心疼人了,可偏偏这嘴上说说的心疼我瞧着竟是一点儿也不稀罕的。”
“你也就嘴上能逞能。”陆承廷瞪了三娘子一眼,二话不说的就将她横抱了起来。
“陆承廷!”三娘子恼了,“你这湿哒哒的一身是要往哪儿凑!”
“正好替我挡挡雨。”可陆承廷却置若罔闻的昂着头就迈开了步子,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不是没有被他这样抱着走过,也不是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听过他的心跳声。但是,今天这久违的拥抱,却瞬间逼出了三娘子眼中的湿意。
夫妻吵架,总有谁是要先妥协的,以前,两人笑笑闹闹,小事儿也能这样含糊的过去,可眼下的这几桩,全是牵着到了人命的大事情,三娘子心里堵着气,陆承廷也总觉得嗓子眼儿不顺,可是,两人心里都清楚,彼此之间,谁都没有把话给说清楚。
陆承廷就这样,一路抱着三娘子直接回了桃花坞,廊子下,之前跪着的林婉清已不知所踪了,陆承廷也没心思细究,只吩咐人赶紧去烧热水。
前后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等两人一身干爽的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乌压压的黑了一大半。
沐浴过后,三娘子只觉得整个人又倦又饿,正想喊了单妈妈来让她布晚膳,却见陆承廷已经先她一步走出了内厢房。
不一会儿,知音就端着一小碗素面走了进来,“夫人,二爷吩咐先让您垫个肚子,小膳房最近拿捏不准主子们的作息,这会儿才刚生了火,二爷已经去吩咐了。”
“这两日辛苦你们了,府上连着办丧事,恐怕你们也都乱了套吧。”三娘子确实饿了,接过了面就直接吃了起来。
“主子只会比我们更辛苦。”知音轻轻一笑,转手就给三娘子倒了一杯热乎的消食茶候在了一旁。
“这两日你们都是轮值么?虽家里头乱,可你们却也不能自乱了阵脚。寻常该怎么当值就怎么当值,乱中有序,才能井然有条。”和知音说话的当下,三娘子已经把小碗里的面吃了个精光,感觉肚子里舒坦了不少。
知音闻言点点头,“夫人放心,咱们上头有子佩姐姐管着呢,这个点儿正是姐姐们休息的时候,才会轮到我来给夫人送面的。”
“闻雨轩那边怎么样?”
可三娘子刚问出口,知音就面露难色道,“闻雨轩那边倒是安静的,昱哥儿这两日也不曾闹开过。司棋日日来回,都说哥儿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似乎一夜之间就懂事了。可是……”
“说。”三娘子不喜欢下人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
“可是顾姨娘私下有打听过林姑娘的来历,问到了单妈妈跟前,被单妈妈给赌了回去。”知音直言。
三娘子点点头,“林姑娘的事儿确是不便细说,以后若再有人问起,你们统统就推我给,她也不过就是在侯府落个脚,待不长的。”
“是。”知音应声点头,随即接过了三娘子递上的空碗,然后又将早备好了的消食茶放入了三娘子的掌心中,方才福身退了出去。
可她才刚一走,门口随即又有了动静,这次进来的,是陆承廷。
夫妻两对坐无言,三娘子是不愿多说,陆承廷是不知要从何说起,一时之间,屋子里冷如冰窖,气氛尴尬至极。
可是忽然,窗外平地炸起了一声惊雷,巨响震耳发聩。
当时三娘子正盘腿坐在窗边,惊雷乍现。她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手肘却不小心磕在了炕桌的桌角上,麻得她手腕直颤,杯中的茶都险些洒了一床。
这自从和陆承廷闹起了别扭,三娘子觉得她好像做什么事儿都不对劲,越恼什么就越来什么,见什么都能无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