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重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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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往前走了不到百米,木二忽的问道:“今晚,我还能请教大人您的剑术吗?”
车内传来两声压抑的咳嗽声,然后便是冷的让人心颤的声音:“随你。”
“大人,你的伤”
木二面露忧色,这几天见到形形不像劫匪偏要说自己是“劫匪”的人,他已经明白这一趟估计是富贵险中求。他前些日子才刚靠筑基,上去就是个死,然而他们中唯一的战力的伤似乎还没好。
“无事”,仿佛看穿了木二的想法,墨铮淡道:“那些人还伤不了我,我以为这些日子你该看明白的。”
木二一窒。
的确,这几日来的人,他虽看不出是什么修为,但听他们报的那些名号便知并不是泛泛之辈,而这些人在这位大人手里仿若土鸡瓦狗之辈,还没走几招不是沉尸荒野,就是哭爹喊娘地落荒而逃。
只是这位大人脸上愈发苍白,实在不能让他不去想他的伤势是不是又加重了
要知道一头受伤的老虎可是干不过一群贪婪地鬣狗的。
再说,如果大人真没事,会让那些人逃走,会让后面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
“我只是需要他们。”
冷不丁,一句话自车厢内传出,打断了他的思绪。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半分惊讶和恐慌,这一路上他的心思仿佛写在了脸上,无论什么都能被这位大人清楚洞悉,于是乎,吓着吓着,便见怪不怪了。
木二径直问道:“需要?”
“宝藏的开启总需要鲜血,如果没有他们,我就只能找别人了。”墨铮缓缓道,然后将视线投向了正驾着车的木二。
木二脸一僵,背后冒汗,讪讪道:“大人说笑了,我从小便吃不好睡不好,瘦的只剩两根肋骨,哪有那么多血。”
墨铮瞅了他一眼,道:“放心,我还需要个引路人。”
所以不能带路,不,没了这群人,我便要去放血?
木二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得狠狠地抽了鞭前面的马屁股,加快了速度,暗自骂道:果然不愧是那个人的弟子,真是一丘之貉!
前面突然有人喝道:“来人止步!”
30。天机()
木二心一紧,那些人又来了?
只见那人一声力喝,将长戟立于身前,对他们摊开手道:“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先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木二顿时脸一黑,他在这呆了这么久,哪里还不知道这些叫讨要“买路财”的是什么货色?
稍微有些本事的都不会这么胆大地跳出来,毕竟如今喜欢“行侠仗义”的修士可不少。om
而且,他们两个人上路,有点眼力的人便知道不是有所依仗,便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而有能力一拼的早就去抢那些大型商队了,哪还用得着和这种没什么油水的死磕。
所以,这八成是个愣头青!
暗骂一声,木二还是让马车停了下来,望着那愣头青喝道:“哪来的睁眼瞎?敢截我家大人的车?是不是今天出门把脑子落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了!”
手持长棍的强盗被这话唬的一愣一愣地,缩了缩脖子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来抢劫的到底是谁啊,怎么一个被抢的居然比抢的还凶!
这一凶立刻将他心底的愧疚和羞耻心勾了上来,但思及自家还卧床不醒的三哥,他神色一定,打定主意冒充他一回强盗,大不了以后再不上这地方来!
一颗白色的棋子自车帘射出,直奔“强盗”面门而去。
那人仓促一挡,倒退几步。棋子斜飞向一旁,仿佛野猪过林,将旁边的几棵树砸的一片狼藉,折枝断叶!
“强盗”感受到棍上传来的余力和体内翻涌的血气,他不由神色一凝,眉目间居然生出几许军人的血性。
这时,又一颗棋子自门帘射了出来,这次瞄准的是他的腿弯!
长戟本就是大开大合的武器,对这种“精细活”并不擅长,即使他已经尽力躲闪,那棋子也擦过了他的小腿,所幸只是刮走了一块肉。
突如其来的疼痛和棋上传来的力道,让他险些单膝跪地。
他抡起长戟迅速站直,正想往前冲,来个先下手为强,却见又一颗白色的棋子射来,这次对准的是他的下腹!
他命根子!
神色一悚,也顾不得什么冲锋,下意思闭上双眼,夹紧了腿,一边骂这帘中人居然如此阴毒,想毁他身下二两肉!
然而他保持这个可笑的动作顿了半晌,却迟迟没有反应。他不由睁开一只眼,小心翼翼地望了眼身下,然后松了口气,那二两肉还在。
再往下看,便瞧见那棋子落在他的鞋尖上。
一道冰凉的声音落在他的身上,冷的他背后一颤。
“事不过三,你若在挡着,我就不能保证下一颗棋子会落在哪了。”
“强盗”垂下头望了眼自己身下,又想了想自己三哥,叹了口气,面色纠结至极。
他沉吟了半晌,忽地一撩袍脚,单膝跪地,缓缓道:“求大人一见。”
一字一句,沉若山岳。
场面一滞,木二也看出不对劲了,感情这人是来求他们的?那之前还搞什么“打劫”,一时有些啼笑皆非。
这时一人从林间走出,拱手笑道:“大人,好久不见,不知还记得小人吗?”
墨铮撩开帘,看到了一张眉眼板正,老实的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信任的脸,只是眼下的青黑,眼眶中的血丝都在说它的主人最近过得并不是太好。
“天机子。”他初来殷商时阿玄领他见的人。
“我们有一事相求。”天机子拉起跪在地上的人,笑道。
墨铮望了眼他们,再看看已经不早的天色,他对木二道:“驾车。”
然后便阖上了帘,他并不喜欢麻烦,而且他有事要做,没闲心去管其他事。
木二望着站在马车前一脸失落的两人,张阖了几下唇,终是叹了口气。
这位车里的大人可不是他说几句话就能改变主意的,当初劝了多少遍,甚至传影那头的也劝了他让他伤养好后再走,可是你看看,这不还是出来了吗?
“世人皆言你姿容绝艳,风华倾世,只可惜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只兽,世间最蒙昧,也最可怕的野兽。”
天机子忽的高声道,一字一顿,声音大的在场每人人都能听得见,自然也包括了帘内的墨铮。
然后他便闭上了双眼,听天由命。
这是当初他用那老头子留下的那张千年龟壳最后算出一回的东西,这句话完了之后,那龟壳也碎了,他才明白这人是不可算之人。
他无数次悔恨将那龟壳用在了他身上,以至算不出那个躺在床上的傻子的命。
但即使这般,他也只剩这一个筹码了,若不成功他也没办法了。
强行逼供?他们可能会陪着那家伙再死一次,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再想想之前见他时,对这个弟子的在意程度,或许是想死都难。
“停下。”
宛若天籁的声音响在天机子耳侧,他猛然睁眼,便瞧见隐隐有了些青年轮廓的人走了下来,轻衣绶带,腰间跨剑。
突地觉得之前那句姿容绝艳,风华倾世没有半点作假。
“你知道什么?”他问道。
一股寒意铺面而来,天机子面不改色地笑道:“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小生乃此代天机子,算天算地算己身,不为超脱,只为解惑。而这位是虎威将军薛平宁的家将,薛游青。”
墨铮打量了眼薛游青,又将视线转回天机子:“不自称小人了?”
“上次是我帮门弄斧了,这次知道大人能看破人心,自然不敢有半点谎话了。”天机子苦笑道,当初对那个人竟然收了个徒弟十分好奇,便去查了查,最后还是在老头子扔在角落的一堆古籍中查到了只言片语。
空冥道体,湛波之瞳,可窥人心。
“你来找我,为什么?”墨铮对天机子不辞辛苦来找他的事,突然有了些好奇。
“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游三郎?”天机子习惯性捋落把胡子,又短又硬胡子扎的他手疼,他捻了下手指,不由苦笑。
这些日子,那个人不在,连带着他胡子也刮不好了。
游三郎?
墨铮在心里默默念道,然后自半年前的记忆里勾出这人,“和我一起到殷商那个?”
想起那时看到的情景,他已经将天机子来这的目的摸了个七七八八,看来那人和虎威将军关系不浅。
“他还不曾醒?”
天机子眉间漫上疲惫,“他已经整整昏迷了三个月,其间我为他检查过无数次,他的身上都没有半点问题。”
毫无缘由,就这么睡了下去。想起那人日渐消瘦的脸,睡梦中也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他不由心底发酸,眼眶也有些涩。
他宁愿他活泼乱跳地到处追着他跑,骂他不争气。
“你算不出?”墨铮反问。
天机子摇了摇头,眉头皱的更深,像是要夹死两只苍蝇,道:“天机被大能蒙蔽。”
而那块能剖开被蒙蔽的天机的龟甲又用到了你身上。
“你修为还是太弱了。”墨铮望了眼他,径直道,如今也不过真武境,哪能算得到什么真正的天机。
他刚刚突然记起上辈子遇到天机子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已经瞎了眼,年纪轻轻便发色斑白,脸上尽是沧桑和苦涩。
但那个时候这天下已经没有他算不到的事,引得无数人争抢,求他断言。
然而不久后,他在一个门派引了雷阵,将那个门派所有人都磨灭在那座阵下,便再也无人见过他,有人说他已经飞升,有人说他已经坐化。
如今一对比,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天机子被这这句话呛得一滞,然后又忍了下来,这人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蠕动嘴唇,固执地又问了一遍:“你知道什么?”
那双眼直直地盯着墨铮,眼里犹带血丝,让站在一旁一头雾水的木二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那眼神可真是渗人。
墨铮却只看见了他眼里的乞求,低到骨子里的卑微,他闭上眼,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触动,只是若有若无,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他叹了口气,缓缓给出了两个字:“魔道。”
天机子一怔,待在原地,顿时面如死灰。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那么一切都没有问题了,那家伙怕也是活不成了
“放心,不是那个人,只是单纯的魔门所为。”
言下之意,那人并没有参与,这只是魔门自发组织的一场“活动”,他们也不必面对不可战胜的对手。
天机子乍听这个消息,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只是魔门。”
墨铮这时已经朝车内走去,闻言停下步子,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难得地解释道:“这些日子我一直跟在他身后,他没什么时间去做这些,而且以他的为人,他也不大喜欢这种方式。”
他沉吟了一下,继续道:“他更喜欢直来直往,手段也更加可怕,若是他要干这些,游三郎现在不应该还活着。”
留在原地的天机子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心头憋闷,偏又说不出来。只得暗骂道:说就说,大喘气干什么,害的他心都被吓的停跳了。
木二在一旁却看得分明,险些笑出声来,这不是妇人间常演的那种伤口撒盐,显摆自己过得比她好吗?
风刮过幡幢,呼呼作响,这是间破旧的寺庙,庙内的柱子塌了一根,所幸房子还算安全,还能住人。
火里的干草烧的噼啪作响,几个人围着火坐了一圈。
木二不停往里面添柴,保持热度,眼一转望向远远站着的人道:“大人,夜里冷,要不要也过来取取暖?”
那人还没说什么,天机子倒是急了,道:“别放了,别放了,省着点烧!待会下雨,寒气一来,你柴火又烧完了,那才是遭罪!”
木二面带疑色地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天,月明星稀,正是一片朗色,哪里有半点雨的迹象?
天机子一见这眼神,撸胡子的手一重,直接拔掉了几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转过身道:“随你信不信,我们这里修为最低的就是你,遭罪的也是你!”
心事一放下,天机子整个人轻快了不少,既然知道了原因,那杀猪佬家里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那他自然也有救了,他也有闲心恢复本性,去观察其他人的事。
他偷偷摸摸瞥着站在门口闭目养神的人,如果他没看错,这人应该只是真武境修为,还没到可无视外界温度变化的境界,这秋霜时分,温度可不高,还偏偏要站在门口吹风,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等等,真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