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风月-第7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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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北庆皇帝说出这句话，随之又将肩膀拍在赵航飞的肩头之后，赵航飞这才反应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眼前站着的可是大庆皇帝之后，在地上跪着的赵航飞这才猛然间磕下了头，“圣上，末将，末将……”他想要说点什么出来，可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在这位北庆皇帝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罢了罢手，“赵将军不必自责了，今天赵将军的先锋军一共战死了多少人？又伤了多少人？”
赵航飞听过这就赶忙收起了别的心思，连忙诚惶诚恐的回道：“启禀圣上，先锋军战死八百有余，受伤……五千有余。”
五千这个数字实际上是赵武昌随口乱说的，因为受伤是很难定义的，在战斗之中免不了擦伤碰到的情况，说是受伤……但谁又能将这个数字统计的如此详细呢？
此时距离这场战争结束已经有大半天的时间了，然而关于战况赵武昌竟是问都没有问过。就算是此时听到赵航飞的话，他也不过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已……帝王啊，在他看来，这些战死的人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秋后账（）
赵航飞支支吾吾的说出这个数字之后，赵武昌点了点头，随之则是又看着在地上跪着赵航飞，“赵将军辛苦了，明天攻城之战，还望赵将军你能奋勇杀敌！”
赵武昌这听上去好像是在鼓励的话，落到跪在地上的赵航飞耳中，在这酷暑的天气，他就好像是处在冰窖中一般。说是奋勇杀敌，那不就是去送死去的吗？
然而此时此刻，就算明明知道是死路一条，他还是不得不点头道：“末将定当幸不辱命！”
是啊！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你也必须慷慨赴死呢！
此时北庆大军中关于崇州城的事情已经零零散散的开始散播了开来，但这些零星的消息却也没有太多的人相信的。尤其是对于身为北庆大军统帅的秦望南来说，他是见过石远的，也是知道石远手中有多少人手的。
守着扬州城的乃是与他齐名的儒将范贵来，同位大庆十大将，秦望南是知道这位儒将的本事的。扬州城又接近两万人马，虽说这其中超过大半都是新兵，但就算是如此，石远想要带着不到一千人就拿下扬州，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对于以行事谨慎著称的范贵来来说，这两万多新兵足够让他守下任何想要侵犯崇州的敌人！
秦望南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实际上，石远所带领的不到一千人的部队，根本就连侵犯都算不上。或许面对正面的敌人范贵来是有一套的，但面对潜入城中的暗流……他这个儒将就有些棘手了，何况对方还是石远这种以行事无常著称的对手呢。
秦望南没有相信，觉着这件事情完全是不可能的。然而赵武昌突然下令对扬州发起攻击，又让他隐隐觉着有些不安。尤其是今天在这场试探性的攻城战结束之后，赵武昌心中突然就觉着隐隐有些不安，那个被他之前小看的石远，说不定还真的能创造出奇迹呢！
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对的，当北庆皇帝赵武昌将该说的话说完之后，营帐中的人这就一一退下了，只是留下了他这个统帅以及之前出使扬州的王正豪。
“王大人这些天来伤势修养的如何了？”赵武昌是先对王正豪说话的，而且是当着秦望南这个统帅的面说的。
王正豪听到这话，立刻就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谢过圣上挂念，下官已无大碍。”
此时王正豪心中是十分忐忑的，由一个就是连上朝的时候都是在殿外站着的小官，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这一切是他用作为工具的忠诚换来的。而此时此刻，他这个工具却有了自己的思想，尤其是在扬州城中经历过一番摧残之后。
工具有了自己的思想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而王正豪也一直在极力的掩饰。在回来之后，他尽量表现的尽忠尽职，将该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哭诉了自己在扬州受到的苦难……在那之后，便一直低调的在北庆大营中待着。
今天北庆大军突然发起了攻势，这些天一直过的很安宁的王正豪心中就觉着有些不太安宁了。而在战斗结束之后，他果然是被叫到了这皇帐之中，此时更是被北庆皇帝给留了下来……
听到王正豪的回答之后，赵武昌突然就冷哼了一声沉下了脸来，“好你个王正豪，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欺君，看来我是要给你点厉害瞧瞧才行了！”
赵武昌的脸色说变就变，才刚刚说完已无大碍的王正豪，此时面对突然变脸的北庆皇帝，立刻就诚惶诚恐的朝着地上猛磕头起来。一边磕着头，一边在嘴中说着：“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要不怎么说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呢，此时赵武昌还没有说王正豪的罪责呢，王正豪这就诚惶诚恐的磕起头来。先不说他是不是被冤枉的，就算他不是被冤枉的，此时能做的也只能求饶而已——这就是身为臣子的觉悟呢。
“饶了你？那你说说，朕为何要饶了你？”
赵武昌当然是给了王正豪辩解的机会的，而王正豪听过，这就赶忙将脑袋扣在地上开始解释了起来，“圣上，末将之前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要是我说了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好啊，朕来问你，你之前说这扬州城中瘟疫肆虐，不出半月就会动乱。但今天这一仗，却见着扬州城中南庆三军中气十足，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内乱的迹象……这难道不是欺君之罪？”
“圣上，臣冤枉啊！之前我被送出扬州的时候，但见城中横尸遍野，许多尸体摆放在城中，城中尽是浓重的草药味道……”王正豪这就诚惶诚恐的解释了起来。
“哦？那这么说，是朕冤枉了你不成？今天这扬州城中的南庆三军是做最后顽抗？”顿了一顿，“王大人你觉着像吗？”
像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在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扬州城中百花已经放弃了王正豪这个棋子，她不想在伪装下去了。因为在石远攻陷崇州之后，御驾亲征的北庆大军没有了任何退路，他们必须要拿下扬州！既然如此，扬州三军将士早就已经做好了正面战斗的准备，又何须掩饰？
今天这场由北庆大军发动的攻城战南庆三军打的很漂亮，不仅仅体现在从金陵运来的火器之上，更是体现在南庆三军将士毫不退宿，勇猛杀敌的精神上。
王正豪只是个文官，他今天根本就没有敢看战场是什么样子。只是此时从这位大庆皇帝的口气来听的话……这南庆三军今天看来是很勇猛呢！
“圣上，臣下所言句句属实！臣下觉着这应该是石远的诡计，他想要让我将扬州城中的假象带出城，好让我们麻痹大意，冒然攻击。”
王正豪虽然没有完全说对，但说的却也不无道理。而赵武昌听过之后则借着问道：“这么说……你在扬州城中是见过石远了？“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密谈（）
此时在这营帐之中，除过王正豪之外所有的人都知道石远此时并不在扬州城中。秦望南知道是因为之前在仙草村的时候他见过石远，而赵武昌与馍先生则是因为收到了从崇州而来的密信……只有从来没有见过石远的王正豪，心中还以为这扬州城将军府中坐着的是石远呢。
听到赵武昌问起石远，王正豪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则是赶忙点了点头，“启禀圣上，那石远的确是在扬州城中，我之前在扬州的将军府中见过他多次。”
明明知道王正豪所说的是假话，但赵武昌在听过之后却并没有发火，而是点了点头，冲着馍先生看了一眼，眼见馍先生神色平静，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这位北庆皇帝这才继续开口道：“王大人，照你的意思……这石远肯定就在扬州城中了？”
当赵武昌将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就算王正豪反应再怎么迟钝，也是觉察出这位北庆皇帝是话里有话的。于是，这就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啊……应该是如此的，除非他回了金陵去……”
之前还很是肯定的王正豪此时话语中明显有些不太确定了，因为他不知道这位大庆皇帝这么问的意思，于是这就只能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王大人，我觉着你应该是不会糊涂到犯欺君之罪的吧？”王正豪说完，赵武昌这就有些玩味的说道。
王正豪这就赶忙点了点头，冲着这位大庆皇帝诚惶诚恐的答道：“自是如此，自是如此……小人就算千死，也决计不敢欺骗圣上啊！”
“嗯~”赵武昌一边沉吟着，一边点了点头，“那要是如此的话，只怕就有一个是假的呢！”他这句话看着是对在地上跪着的王正豪说的，但看的却是一边的馍先生。所以很明显，他这是对馍先生说的话。
王正豪跪在地上全然不知道意思，只是看着眼前这位大庆皇帝的脚尖，心跳突然间就快了起来……就从今天的势头来看，自己这种人物的生死对于这位大庆皇帝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呢。
“王大人你先下去吧！”
然而就在王正豪心中想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这位大庆皇帝却突然对着他罢了罢手吩咐他下去……王正豪，如释重负一般。
王正豪下去之后，赵武昌这才转身看向了一边的秦望南。这个这次被他委以重任的十大将之一，这个以行军布阵诡异著称，又沉默寡言的北方汉子，此时在经历了躲半天的厮杀之后，眼神中竟是有着与他一样的平静与沉着。
然而虽然都是冷静与沉着，但二者之间却是有着明显差距的：秦望南的冷静沉着，那是源自长期在塞外战场上的拼杀所铸造的，对于这些将士的死，他心中是是很同情，很难过，很愧疚的，甚至可以说他的这种感情不亚于任何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得不冷静沉着，因为作为大军统帅他知道只有赢了这场战争之后，这样才算对得起这些战死的将士，只有如此，这些战死的将士所流的血才不算白流……
而赵武昌之前的冷静沉着，不，或者应该说是冷漠蔑视才更加确切，赵武昌的感情那是完全出于无视，高高在上的无视，与自己无关的无视，这是上位者站在上位俯视天下时的眼神与心态。
“秦将军，这帐中现在没有别人，朕想要知道你的心里话。”君臣之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赵武昌这个君主这才开口对着秦望南这个大军统帅说了一句。
秦望南知道赵武昌想要问什么，要是这个时候你在装傻充愣的话，那……好吧！要是没有这点眼力劲，一般人是做不到秦望南此时的位置的。
“圣上，今日一战，但见扬州城中南庆三军气势如虹，而且又有那雷震子如此杀器。就算我军将士骁勇，今天只怕也有多数人被那雷震子所惊。所以末将以为，想要拿下这扬州城，只怕是要从长计议才行……”
秦望南并没有隐瞒，这就对着这位大庆皇帝如是说道。
“唉~”而赵武昌在听过之后，这便长长的叹了口气，“从长计议，朕又如何不知道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但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秦望南一眼之后，这才接着道：“但是……秦将军啊，只怕我们没有时间再从长计议了！”
赵武昌的话不由就让秦望南心中一惊：堂堂北庆皇帝，尤其是赵武昌这样一个武断专横到了极点的君主，怎会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要知道，之前还是大皇子的时候，赵武昌在塞外几乎是无敌于天下的，在他眼中，就好像是没有人能挡得住他。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大皇子，此时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秦望南心中又怎会不惊讶？
秦望南呆呆的看着北庆皇帝，心头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妙的感觉，闪过了那个让他不爽的身影，“圣上何出此言？”
话说到这个份上的时候，其实北庆皇帝已经将话说开了，他是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告诉这秦望南这位大军统帅的。毕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望南这个大军统将就算只是个空架子，也是应该知道的。但至于怎么说，说多少，这可就需要他好好拿捏一下了。
“秦将军，之前你从塞外撤回的时候，塞外匈奴的情况如何了？”赵武昌并没有直说，而是转了个弯子，问起了秦望南别的事情。
“我回来之前这塞外匈奴倒是出奇的安宁，完全没有生事。听说是匈奴内部打了起来，我当时还想着要不要去看看情况……”秦望南回忆了一下，喃喃的说道。
赵武昌幽幽叹气，接着道：“秦将军，你说……要是这散乱的匈奴，突然被人聚拢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