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皇上之公子已出逃-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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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月的高原,草原上的冰雪已经完全融化,山丘上的桃花,也都灼灼的盛开。马头琴的声音顺着清风拂过一个又一个山头,安静祥和,飘荡在皑皑雪山中,让人闻之,心底一片祥和。
西元宫廷里,尽管已经是盛夏,但是赫连澈的大殿里,依旧点着一个火炉子。侍蓝跪坐在一旁撩着那被烧的通红的煤炭,不时地掀开炉子上炖着的药罐。听到咳嗽声从里屋传来,连忙将新熬好的川贝雪梨水,端着送了进去。
殿内,赫连澈一席白袍斜卧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毯子,肩上披着藏蓝色的披风,手里拿着一本奏折正仔细的看着。见侍蓝走进来,便抬起头,却见那长发微垂下,是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
“刚熬好的川贝雪梨水,主子快喝了吧。”侍蓝将小碗端给赫连澈,然后将垂在地上的毛毯整理好盖在他的身上。见他休养了几天,脸色依旧不甚好看,眉头情不自禁的皱在一起。
“主子,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吧。公子不是说过吗,要你好好休养,不要这么操心费神。”
“眼下时节,我怎么能不操心费神?”赫连澈知道侍蓝担心他,对着他勾了勾唇角后,就就看向手里的川贝雪梨水“这也是按照她的要求熬出来的?”
侍蓝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对,这个法子还是公子第一次给主子看病时说的办法。主子不是已经喝了很久了么?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可是···想公子了?”
身为赫连澈的贴身侍卫,侍蓝怎么会看不清楚自家主子心底的想法。虽然主子隐藏的很好,但还是会露出丝丝蛛丝马迹。最明显的就是,每次主子再吃公子言特意给他配的药丸时,都会盯着那药丸注视良久,而且最近,注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候水都凉了,药还没吃下。
“主子。”见赫连澈突然沉默,一声不吭的喝完手中的川贝雪梨水,侍蓝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主子,你既然喜欢公子,为何不告诉她?主子不必雪皇差啊!”不对,在他心底,主子才应该是公子的良配!
“侍蓝,不许胡说!”赫连澈责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中的碗递了过去“我和公子,只是知音朋友之情。”
“知音朋友之情···主子竟连属下也要瞒着么?”侍蓝有些低落的垂下头,赫连澈见他这个样子,反而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接过赫连澈手中的茶碗,侍蓝恭敬地低下头:“是。”
脚步声渐渐离开,赫连澈接下身上的披风,将被子一拉盖在身上,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前,回想起侍蓝说的话,不由得轻声一叹。
“连睡觉都叹气,澈澈你是有多心烦啊。”调笑的声音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就是盖在自己的额头上的一只温暖的小手,那柔弱无骨的感觉让赫连澈身子一颤的同时也唰的睁开眼睛,结果却见一青衣少年正眨着一双光亮的眸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怎么?不认识我了?”见他直溜溜的看着自己,眼珠一动也不动,公子言抿唇一笑,然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虽说这里是高原,但是夏天感染风寒估计也就只有你了。瞧你瘦的,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言···言儿?”赫连澈艰难的张开嘴巴,犹豫不决的吐出这个名字。
“嗯哼?”公子言单手托着她的下巴,趴在他的床头上看着他“咱俩不过是一年多没见,你就认不出我来了么。真让人伤心啊,早知道我就不跑那么快,直接跟着大部队过来见你就好了。”
“你···你是真的?”赫连澈猛地从榻上坐起,可是起得太快让他眼前猛地一花,摇摇欲坠就要朝身后倒去,结果却被人眼疾手快的伸手抱住。
“什么真的假的,你还以为我是你的幻觉不成?”公子言扯过他身上的被子给他严严实实的盖好,见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只觉得他可爱又好笑“你再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会误以为澈澈你是在勾引我哦!”
第二百七十五章 纠结的澈澈()
勾···勾引?
原本平静的靠在公子言的怀里,享受那幽香的怀抱的赫连澈,再听到这两个词后,整个人像是突然触电一般直起身子,并顺手把身侧的公子言从榻上给推了下去。
砰——!
某公子来不及反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尽管地上披着厚厚的羊毛毯子,但依旧疼得她眉头一皱。赫连澈见她吃痛的样子,眼底闪过丝丝愧疚和担忧,可是却在她睁开眼睛看过来时,换上了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样。
“以后这种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玩笑话,不许再说了。”赫连澈板着脸训诫道,严肃认真的样子让准备起来的公子言表情一愣,用一种诧异不解的眼神看向了他。那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迷茫与委屈,让赫连澈心底一闷,但依旧咬着牙补充道“你在我面前随意惯了,但是眼下不比以前,万一传出去影响不好,毕竟你和苍兄的关系已经大告天下了。”
赫连澈的话,每一句都是为她好。可是听到心里,公子言却闷得喘不过气来。引起误会的话?按照她的功力,如果隔墙有耳,她会注意不到?而且就算是她和宫晟天在一起了,但是并不影响她和澈澈之间的感情啊?以前他们不也一样说说笑笑,可为什么这次他却这么严肃认真?刚才推开她的动作,更是没有半分犹豫。
“地上凉,起来吧。”终究不是平原,这样的天气坐在地上依旧会感到丝丝寒意。再加上她还有痛经的毛病。赫连澈想到这,眉头一皱,关心的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撑住软塌的手更是朝她伸了过去,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公子言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了个身,盘腿背对着他坐在地上。
“你这是···闹脾气了?”赫连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耍小性子,见她弯着腰盘腿坐在那里,像个小老头一般低着头,浑身上下释放出哀怨孤寂的气息,心底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我也是为你好,毕竟你是女生,身份不似以前,就算你不在乎名声,但也抵不过众人的流言蜚语。”赫连澈的声音听上去可谓是苦口婆心,但是却让公子言听完冷笑不止。
“流言蜚语···澈澈,即便是你现在决定和我绝交,你以为我们之间就不会有流言蜚语吗?至于名声,爷从来就不稀罕那东西,你又何必为了那毫无意义的东西来骗爷?”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公子言深吸口气“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就察觉出你对我的疏离,可是后来你又像以前一样和我说笑,我当时以为我想多了。而这三年,我们都各自忙着事情,忙里抽闲也不过是书信交流,见上一面更是难比上天,我也没时间去想这。这一次,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过来看你,没想到你却对我这么客气。澈澈,我和天天好是我和天天好,但是这并不意味我只能有天天,身边再没有其他的异性朋友。”
听到这话,赫连澈身子一震,丝丝寒意从指尖蔓延,一点点爬满全身。他想扯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可是手却使不上力气。
“澈澈,虽然和天天相比,我们认识的时间较短,但是你在我心底,和天天一样重要。爷知道你是为爷好,可是爷的不需要,爷不想为了那莫须有的东西而毁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爷心底很难受?”
公子言自顾自的喃喃自语,满脑子都是刚才赫连澈看向自己时冷漠有礼的眼神,以至于她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等她觉得自己给个老妈子似得絮絮叨叨婆婆妈妈时,她盘起来的腿已经麻了。
“爷的话可能说重了,但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爷会尊重。”揉了揉腿,公子言作势要站起来,而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响。
“砰——!”
落地声伴随着闷哼声,公子言身子一僵,然后迅速的转过身,却见赫连澈正皱着眉头坐在地上,见他回过神看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摔疼了没?”公子言顾不得他的窘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重新安置到榻上。见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公子言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算了,随你吧。”她也不能只顾自己,毕竟他说的没错,她已经和天天在一起了,就不能再毁了澈澈的名声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妥协,赫连澈按理来说应该高兴,但是心底又止不住落寞,升起一种被抛弃的孤寂感。可是这一切又是他自己造成的,这种矛盾纠结的感觉像是一根麻绳一般紧紧地捆绑着他的五脏六腑,束缚压抑的感觉让他练呼吸都觉得费劲。
因为他垂着头,长发遮掩了他脸上的表情,所以赫连澈眼底的痛苦与挣扎公子言都没有看到,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妥协并没有换回他的欢愉。
这又是何必呢?
见他自作自受的难受着,公子言也不知如何劝说他,便岔开了话题,聊到了这次来的目的。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和你商谈赤焰一事。”谈及正事,公子言的语气严肃了许多。而赫连澈在微微一怔后,就茫然地抬起了头“赤焰?”
“是,因为中山亡国,赤焰和大秦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因此我们想打败他们,就必须想办法破坏他们之间的联盟。所以,我过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西元和赤焰常年打交道,应该对赤焰了解甚多。”
听到这话,赫连澈整个人依旧是怔楞的,公子言见他这个样子,以为没听清楚自己的话,刚想着重复一遍,就听见他用一种迷茫的声音问道:“这件事你完全可以派一个官员过来商讨,何必亲自跑一趟?”
公子言被这句话问住了,而赫连澈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两个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公子言先错开了眸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先睡一觉吧,我长途跋涉也累了,有什么话等晚上吃完饭再说吧。”把他按到软榻上,见他张着嘴巴,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的样子,幽幽一叹,扯过被子给他盖好“睡吧,我出去了。”
青色的衣袍葱翠清俊,莹润如玉的面容因为屋里生着火炉的关系,而熏起淡淡的绯红。一双眼睛,一如初见般清澈明亮,像是落了满天的繁星,又像是碎了一地的琉璃。俯下身子时,头发顺着肩膀滑落,柔软顺滑,带着淡淡的幽香,像是上好的绸缎。
见她一步一步走开,屋外的阳光投射在她的背后,让她渐渐远离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光晕中。赫连澈心底一慌,想要开口叫住她,可是那人已经走远了。
侍蓝一直侯在大殿外,等候吩咐。本以为自家主子和公子这么久没见面,肯定会说好长时间。谁知过了没多久,公子言就走出来了。而且神色清冷,眉宇间像是落了寒霜一般,浑身上下更是透出几分生人勿近的寒气。
这是···生气了?
侍蓝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公子言对自家主子及其温柔,而自家主子又是个柔和脾气,所以他们二人绝不会像公子言对雪皇一般动不动就跳脚,唯一一次闹架,还是主子阴谋揭开的那一天。公子言气氛难耐的把主子揍了一顿,可是很快两个人就和好了。所以侍蓝潜意识的认为,天下所有人都会闹架,但是自家主子和公子言绝对不会。可是如今看公子这架势,不正常啊?
“侍蓝,我有话要问你。”
公子言休憩的大殿里,屏退其他宫人后,公子言就向侍蓝询问赫连澈近期以来的状况。因为她越想越觉得赫连澈神情不太对,心底像是埋了事一般,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对自己说那些话。而侍蓝以为公子言询问的是赫连澈的身体状况,于是便把这几年赫连澈生的大大小小的病都详细禀报给她,不敢缺漏。
“你是说,他这几年,生病的次数再逐渐增多?”听完侍蓝的汇报,公子言整个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三年里我一直有给澈澈送药吧。”按理来说,澈澈的身体应该越来越好啊,怎么会越来越差呢?
“是,公子的药主子一直都按时服用,所以主子很少再犯以前的病状了。可是···主子身上的毒快要养好了,但是身子却十分薄弱,天气稍一变化,主子身子就会有所不适。这次受凉,不过是正午的时候少添了件衣服,要是放在主子以前的身子骨,是不可能感冒的。”
侍蓝的话让公子言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她本想旁听侧击一下,看看澈澈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所以才会对她发生如此明显的态度转变。可谁知